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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玉歲看着暈過去的李縣令忍不住看向身邊的崔宴開口問道「孤有這麼可怕嗎?」
說完,游玉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大筆趣 m.dabiqu.com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可能長得凶神惡煞,反而容顏如朝霞映雪,姿態宛如神人。
崔宴看了一眼被奴僕扶着才沒有倒在地上的李縣令道「想來這是天氣太熱,李縣令在這裏站了太久,中暑了吧。」
話音落下,游玉歲看向扶着李縣令的奴僕道「還不快將他扶到陰涼的地方去給他解暑。」
「是是是。」奴僕嚇得大汗淋漓不敢抬頭一個勁地稱是。
游玉歲點了點頭便帶着身後跟着的一群人前往了佛堂。
等游玉歲一行人走遠之後,李縣令才睜開了一隻眼皮,然後對身邊地奴僕道「剛才我和你說的,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奴僕開口道。
李縣令鬆了一口氣,讓奴僕拿着令牌趕快下山去,自己則是回到自己所住的禪房收拾東西準備隨時跑路。
李縣令在禪房中翻箱倒櫃,一時之間只恨自己帶來的東西不夠多,若是想要帶全家出海這些錢恐怕不夠。
收拾了半天,李縣令只恨自己沒有將全副身家帶來,他倒是想下山回家收拾東西,可是除了寺廟裏哪裏都不安全了,說不定在他回去的路上就會被人拿下,還不如就待在金雲寺里,若是有人來抓他,他還可以用太子作為要挾。
「謝檀連從龍之功都可以拒絕,但總不會連他表弟都不要了吧。」李縣令坐在桌子前喝下一口茶後緩緩道,「太子好歹是太子。」
無論是臣子的本分,還是表兄弟之間的情分,謝檀應該都不會選擇傷害太子的。
而在另一邊,游玉歲已經帶着眾人開始禮佛了。
這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但是游玉歲不得不做,因為今天一大早各個豪強就把女兒帶到他的面前,各種吹噓拍馬外加各種陰陽怪氣。
這樣的氛圍下,游玉歲是書也不想聽了,水果也不想吃了,直接把所有人帶來禮佛,讓他們閉嘴。
於是情況就變成了,游玉歲坐在蒲團上心中默念佛經,其餘人等站在一旁默念佛經,等足足站夠一個上午之後,游玉歲才起身宣佈去吃寺里準備的午膳。
那些從來沒吃過這苦的豪強簡直如蒙大赦,你們知道他們這個上午是怎麼過來的嗎?動也不敢動,更不敢隨意離開,有尿也得憋着,生怕自己一個殿前失儀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大家都露出了放鬆的笑容,隨後他們留聽見太子殿下道「諸位辛苦了,明日也來陪孤禮佛吧。」
瞬間,眾人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們能說什麼,只能說一句不辛苦。
游玉歲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道「諸位去用膳吧。」
話音落下,游玉歲便率先走出了佛堂,一出門便被崔宴扶上了肩輿,看起來剛才的禮佛讓他耗費了諸多心神。
旁人覺得太子殿下身體嬌弱,只有扶游玉歲上肩輿的崔宴知道,太子他就是懶得慌。
太子離開,眾人見對方都沒能帶着自己的女兒討到便宜,各自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準備太子明日禮佛的時候再戰。
李夫人更是憋了一肚子火地記回到自己的住處,明明是她先帶着自己女兒去找太子殿下的,那群狐狸精也跟着湊上來,真是噁心人。
剛一打開房間門,李夫人便看見被翻得亂糟糟的房間,而李縣令卻坐在桌子前眉頭緊皺,竟然是收拾也不收拾一下。
李夫人當即便開口罵道「好你個死老頭子,殿下叫你去禮佛,你暈倒,也不知道在太子面前幫襯一下我們娘倆,反倒讓那些狐狸精搶走諸多機會,你還想不想做國丈了?」
說完,李夫人變踹了李縣令一腳,然後又道「還把房間弄得亂糟糟的,我做了什麼錯才讓我嫁給你這個死老頭子。」
李縣令看着在自己身邊哭哭鬧鬧的李夫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道「你哭,你還哭,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大禍臨頭了!」
「什麼大禍臨頭?」李夫人心頭一驚。李縣令做的事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難道事朝廷派人開查他們了?
若是這樣,自己榮華富貴的生活豈不是要完了?
「李老三,你今天和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李夫人開口問道。
只見李縣令壓低了聲音道「前日我藏在放夜壺那塊磚底下的賬本不見了,今日僕人上山告訴我,我抓住的謝檀被人救走了。」
「謝檀?」李夫人皺眉,這是誰?
「大理寺少卿,當年查辦了江南私鹽案的官員,陳郡謝家未來的家主,他已經拿到了賬本,你說還有你我的活路嗎?」李縣令開口說道。
李夫人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惶恐道「現在該怎麼辦啊?跑?」
只見李縣令冷笑着道「跑?往哪裏跑?」
「整個金雲寺被太子帶來的守衛圍住,五百人雖不多,但是你我消失太子立刻便會發覺。」
「你不是說太子身邊的崔太醫已經和你結為同盟了嗎?」李夫人開口問道,「太子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只見李縣令扶着桌子站起來道「我早該知道,沒有那麼巧合的。」
賬本那天晚上一失竊,太子就突然發夢魘,讓人敲鑼打鼓驅趕惡鬼,又鬧着要來金雲寺上香,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只見李縣令看着自己的髮妻道「太子不會為難我們?」
「說不定,太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們。」
李縣令的話說完,李夫人的臉上便沒了血色,她道「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
李縣令道「我已經讓僕人以回家拿東西的藉口去山下調兵了,到時候圍住整個金雲寺,太子在我們手裏,涼他們也不敢現在動我們。」
「那以後呢?」李夫人問道,就算現在不死,以後也會死啊,總不可能與朝廷為敵吧,那就是亂黨叛軍。
「我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早早便準備好了你我還有玲兒的戶籍,到時候等亂起來我們便趁機逃到渤海郡,然後出海。」李縣令開口說道。
「好,好,好。」李夫人喃喃道,接着她又看向她的丈夫,「那我明天還要不要陪太子殿下禮佛啊?」
「去。」李縣令看着他的夫人道,「不僅要去,還要巴結得更厲害,懂嗎?」
李夫人瑟瑟點頭道「懂。」
李縣令見此重新坐了下來道「吃飯吧,菜快涼了。」
這一頓,李夫人吃得食不下咽。
而蹲守記在金雲寺外的霍西陵也得知了昨晚突然出現的勢力是李家的。
「李家的?」霍西陵盯着山下突然到來的大陽縣府兵道。
「是。」東宮的守衛回答道。
「想個辦法,讓他們暴露在那群府兵的眼裏。」霍西陵指了指那群往山上走的府兵道。
這群府兵步伐虛浮,沒有絲毫士氣,但是勝在人多,幾千人對上三皇子身邊的幾百人,勝算也足夠了。
「是。」
既然將軍都這樣吩咐了,他們自然要照辦。
當天夜裏,李縣令的手下來報,說他抓到了謝檀。
李縣令大喜,他立馬動身去看那位自投羅網的謝少卿。
一處僻靜的禪房中,李縣令看着被綁着的游玉扇道「看來謝少卿是高估可自己,又一次被我抓到了手裏。」
游玉扇有點想要破口大罵,雖然但是他真的不是謝檀!
「謝少卿不誠心與我合作,那我也無需多言。」李縣令冷着一張臉道,「我已經猜到你們像做什麼了。」
「你和太子裏應外合,一個查證據,一個將我們騙到此處來,好一鍋端了是不是?」
「可你們萬萬沒想到,掌握大陽縣兵權的人是我。」
「現在五千府兵圍在金雲寺外,太子和你插翅難飛!」
「明天一早,我倒想看看太子殿下對你這個表哥有沒有情誼,會不會為了你束手就擒。」
「給我看好他。」李縣令說完便起身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游玉歲便起身洗漱準備前往佛堂。
崔宴一邊看着游玉歲梳洗一邊小聲道「金雲寺外,圍了一圈府兵,怕是李縣令已經發現了。」
游玉歲聞言笑了笑「不怕,有西陵。」
話音落下,游玉歲便踏出了房門,早就等候在外的眾人自然跟隨着他的腳步前往佛堂。
佛堂之中的神龕上擺放着新採摘的鮮花,瓜果也是剛剛放上去不久,佛香之中多了幾分鮮花與瓜果的香氣,少了幾分莊重。
還沒有等游玉歲開始正式禮佛,李縣令便踹開了佛堂大門。
佛堂中的人嚇了一大跳,大聲斥責着李縣令想要做什麼?
只有手裏還捏着香的游玉歲轉過身笑着問道「李縣令,你也是想來陪孤禮佛嗎?」
李縣令冷笑着道「禮什麼佛,只怕太子殿下只想將我們送上西方極樂世界。」
說完,李縣令看向站在太子那邊的一群豪強罵道「蠢貨!太子才是來查案的。」
只見游玉歲隨手將香扔掉看着李縣令笑着道「看來還是不算太蠢嘛。」
「太子殿下,我勸你束手就擒。」李縣令開口道,「金雲寺已經被我包圍了,你的表哥也在我手裏。」
話音落下,游玉扇便被人壓了上來。
游玉歲……
「雖然這不是我表哥,但的確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游玉歲看着游玉扇道。
崔宴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李府君,那是吳王,謝檀還在長安。」
而游玉歲則是看着游玉扇神情真切地道「三皇弟,孤相信父皇知道你為國捐軀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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