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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夜冥看着東方煜,緩緩勾了一下薄唇,「就算我找到了你妹妹,又如何,你想帶她走?」
「在我眼裏,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六年前我能將你送進去一次,現在就能將你送進去第二次。道友閣 m.daoyouge.com」
他低緩磁性的嗓音,囂張,猖獗。
東方煜挑了一下狹長的眉梢,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裏的一支鋼筆,「吹吹牛皮就得了,六年前,憑你…也能將我送進去?」
「呵,」陸夜冥眯着鳳眸,將聲線壓低了一些,「東方煜,你這是要我提醒你,六年前你是怎麼栽在一個女人身上,輸得一無所有的?」
當年的東方煜是九幽之子,天之貴胄,執掌九幽時,權傾天下。
而當年的陸夜冥還是西王爵。
如果東方煜一直在外面玩,誰知道現在是不是九幽吞併了a國?
只可惜東方煜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他在那個女人身上埋葬了一個男人所有的權位和野心,從雲端跌入谷底,何等的慘烈,這六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都覺得像是夢一場。
提到那個女人,東方煜俊美如妖孽的眼瞼垂了下來,「她還好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陸夜冥反問了一句。
「啪」一聲,東方煜將手裏的鋼筆隨意的丟在辦公桌上,然後起身,「陸總統,你額頭怎麼了,被女人砸的?嘖嘖,六年不見,你有女人了?」
東方煜邪魅的笑了笑,「哪個女人敢砸你啊,她在你房間裏麼,我去替你好好的教訓她一下!」
東方煜拔腿就走,出了書房門,往陸夜冥的主臥而去。
陸夜冥眸色一沉,這個東方煜還真當這裏是他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
下一秒,陸夜冥頎長俊拔的身軀已經閃了出去,探出大掌直扣東方煜的肩。
東方煜停下了腳步,他也沒有避,在陸夜冥襲向他的時候,他的五指突然張開,掌心凌厲強勁,帶着幾根飛針直刺陸夜冥的心臟。
陸夜冥側身避開。
梵門趕過來,面色大變,只見那幾根飛針已經穿透了書房厚厚的門板,這個東方煜的身手越來越詭譎了。
梵門吹了一聲口哨,白宮的警報迅速拉響了,大批的護衛軍往這裏趕來。
東方煜斜眼看着陸夜冥,「嘖嘖,打不過我就找幫手,真沒意思,下次再來找你玩。」
東方煜的身影快如鬼魅的迅速消失了。
梵門當即去追。
陸夜冥出聲道,「不用追了。」
「主君,這個東方煜非常的危險,他竟然能在白宮裏來去自如,這樣子下去,他很容易就會知道君小姐在這裏的。」
梵門面色凝重的加了一句,「東方煜和君小姐都不是凡人,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讓他們想到很多,我怕君小姐的身世瞞不住了。」
陸夜冥英俊的眉心動了一下,薄冷的唇瓣勾出了一道冷漠的弧度,「那我只能讓他先消失了。」
「主君,你想怎麼做?」
「東方煜不是想她妹妹麼,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說他妹妹在孔雀台,一旦他來了孔雀台,我自然會讓他有來無回。」
「可是這個東方煜會相信麼?」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里溢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放心吧,這個東方煜有多愛他妹妹,就算他知道有詐,他都會來的。」
「況且,我又沒有騙他,讓人收拾一下,讓君夕卿立刻入住孔雀台。」
梵門一怔,主君這是要用君小姐來誘東方煜上鈎了。
作為一個掌權者,一個權謀家,這個計劃無疑是最好的。
但是,君小姐被推上前,成了一個劊子手。
如果君小姐有一天知道是她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以後叫她情何以堪。
「主君,君小姐那裏…」梵門欲言又止。
陸夜冥一張面如冠玉的俊臉忽明忽暗,斂下了俊眉,他的五官里透出了幾分柔軟,「她本來就沒有哥哥,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沒有人可以將她帶走,她是我的,我也會好好補償她的,一切都沒有變。」
「是,主君。」
梵門低聲應下了。
君夕卿一直在房間裏,這時房間門被推開,陸夜冥頎長俊拔的身軀走了進來。
他來到她的身邊,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額頭,「卿卿,秘書已經訂好了位置,我們可以出去吃晚餐了。」
君夕卿神色淡淡的,很平靜,「我可以拒絕麼?」
「不可以。」
「哦,那走吧。」
西餐廳里。
陸夜冥帶着她來吃西餐,燭光搖曳,很是浪漫。
君夕卿沒有說話,動作優雅的拿着刀叉切着牛排。
陸夜冥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垂着纖長的羽捷,瓷玉小臉晶瑩剔透。
她很安靜。
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過於安靜了。
這時君夕卿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我想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陸夜冥要起身。
君夕卿勾了一下紅唇,「怎麼,我去下洗手間都要陸總統親自監視了?你不是派了兩個保鏢跟着我了麼?」
陸夜冥眸色淡淡的,但有幾分不悅。
君夕卿轉身離開,去了洗手間。
兩個保鏢跟上了她。
君夕卿走了,陸夜冥拿起了高腳杯,漫不經心的搖晃着裏面鮮紅醇厚的液體。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權勢,抱負,野心,欲-望和不安分在他幽深的鳳眸里交織,他不是東方煜那個多情種,栽倒在了一個女人身上,輸了天下。
他和東方煜本來就是你死我亡的,他不殺東方煜,東方煜也會殺了他。
這是男人間的戰爭。
他不會因為君夕卿的存在而改變些什麼。
但是以後他會盡力的對她好,包容她的小脾氣,寵她,惜她,她不是什么九幽神女,她只會是他的後。
這時耳畔響起了一道黃鶯般的俏聲,「陸總統,好巧啊,你也在這裏。」
陸夜冥側眸一看,穆妍妍走了過來。
穆妍妍穿着一件粉色裙子,腳上踩着高跟鞋,清純的烏髮披散下來,那雙妙眸含情脈脈的看着他,沒錯,就是穆妍妍。
陸夜冥看了穆妍妍一眼,語氣溫和,「穆小姐,你好。」
穆妍妍小臉紅撲撲的,「我跟朋友來這裏吃飯,正好遇到陸總統,陸總統是帶…君姐姐來的麼?」
陸夜冥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轉變了話題,「穆小姐,你姐姐還好麼?」
提到「姐姐」,穆妍妍目光閃了一下,這時就見男人幽深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她的臉上,帶着幾分居高臨下的審勢,說不出的鋒銳。
穆妍妍的目光有些為難,有些閃躲,但是她大方的迎上陸夜冥的眸子,「自從六年前的那件事情後,我姐姐她就…」
穆妍妍剛想說,這時兩個黑衣保鏢匆匆的跑了過來,壓低聲音匯報道,「主君,不好了,君小姐不見了。」
什麼?
陸夜冥英俊的五官「刷」一下全黑了,他起身就走,修長的手指挑起了黑色大衣,穿在了身上。
「陸總統,你去哪裏,等等我。」穆妍妍追上去。
陸夜冥出了西餐廳的門,這時梵門迅速迎了上來,「主君,查過餐廳的監控了,沒有看到君小姐的身影,君小姐好像憑空消失了。」
「去查道路監控,除非她人間蒸發了,要不然將a國翻個底朝天都要將她找回來!」
陸夜冥薄冷的掀動薄唇,他頎長挺拔的身軀佇立在黑暗裏,和這夜色幾乎融為了一體。
「是,主君,我這就去辦。」梵門轉身要走。
這時穆妍妍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陸總統,君姐姐為什麼突然就消失了,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玉佩的事情,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穆妍妍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陸夜冥一個陰鶩寒冷的目光殺了過來。
穆妍妍不敢再說了。
這時梵門低低道,「主君,君小姐跑了,她會不會已經跟自己的哥哥東方煜在一起了?」
「呵,」陸夜冥從喉頭裏溢出了一道低低的哂笑,「他們兄妹速度沒這麼快。」
說着陸夜冥拔腿,上了防彈款的總統豪車。
「陸總統,等等我,我可以上你的車麼,帶我一起走吧。」穆妍妍滿是希翼的看着陸夜冥。
陸夜冥沒有什麼表情,看都沒有看穆妍妍一眼,他低聲道,「開車。」
總統豪車疾馳而去。
總統豪車開了起來,陸夜冥抬眸,他在後視鏡里還可以看到穆妍妍。
穆妍妍站在原地一直沒有走,而是看着他的車影,不知道在道別些什麼。
陸夜冥闔動着幽深的眼瞼,緩緩閉上了眼。
他在腦海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過了一遍。
「主君,這是道路監控,可是奇了怪了,為什麼道路監控也查不到君小姐的身影?」
梵門越發的狐疑,「君小姐究竟是怎麼逃跑的,前後不到十分鐘的事情,她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夜冥倏然打開了眸,「停車!」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了,總統豪車緊急停車。
「主君,怎麼了?」
陸夜冥幽深的眼眶一下子云起雲涌,他咬着音道,「把車倒回去!」
總統豪車迅速往回開,開回了西餐廳。
陸夜冥拉開了後車門,站在剛才「穆妍妍」站過的地方四處看着,璀璨的霓虹燈下,到處都是行人,哪裏還有「穆妍妍」的身影。
「穆妍妍」已經走了。
「主君,你在看什麼?」梵門不明白。
陸夜冥從褲兜里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喂,穆首腦,你女兒穆妍妍呢?」
穆首腦的聲音在那端響起,「陸總統,我女兒妍妍在家裏啊,一直沒出去,你是不是找她有事,我讓她接電話…妍妍,妍妍!」
穆首腦很熱情的在叫穆妍妍,但是「嘟嘟」兩聲,陸夜冥直接掛斷了電話。
梵門懂了,全懂了,剛才的「穆妍妍」竟然是…君小姐。
怪不得所有的監控都查不到君小姐的身影。
君小姐一直都在。
這個君小姐…
今天她一直很安靜,安靜的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經,晚上來吃西餐,她玩了一招漂亮的金蟬脫殼,而且,她套出了自己的身世,她還知道了自己有一個親哥哥東方煜。
梵門都替君夕卿捏了一把冷汗,她果然是他見過的最有智慧的女子,沒有之一。
「主君…」
陸夜冥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掌緩緩攥成了拳,額頭的青筋隱隱暴跳。
現在他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一幕,他在後車鏡里看到,她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車影。
她走了。
沒有隻言片語,只是以一個無足輕重的「穆妍妍」的身份離開了。
關於他和她,她什麼都沒有說。
他知道,她的人走了,她的心也走了。
她素來就是一個果敢的女子,剛才跟他對戲,明明就不知穆妍妍姐姐的事情,但演的分毫不差。
她成功的騙過了他。
他陸夜冥此生,第一次輸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陸夜冥抬腳,一腳踹上了路邊的垃圾桶。
他一身厚重殺伐的戾氣,令人害怕。
兩分鐘後,陸夜冥緩緩打開了那雙幽深猩紅的鳳眸,他眸底一片寒潭,深不見底。
他以一種毫無情緒平仄的嗓音淡漠道,「即刻起,封鎖全城,不許放任何一個人出去,這裏是a國,我要她插着翅膀都難飛。」
「讓穆妍妍入住孔雀台,他們兄妹想見面,哪有那麼容易,先引東方煜出來,抓到了東方煜,她肯定會回到我的身邊。」
梵門一一應下了,「可是主君,如果,我說如果,他們兄妹成功的跑了呢?」
陸夜冥緩緩勾起了薄唇,笑了,「有穆雨棠在,東方煜能跑到哪裏去啊?」
夜幕降臨。
君夕卿伸手一拂,穆妍妍嬌俏的小臉瞬間消失,露出了她一張纖塵如玉的小臉。
她現在在一間公寓裏,蹬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她雪白的小腳丫踩在乾淨的地板上,脫了身上的衣裙,站在花灑下面沖澡。
任由溫熱的水液從頭頂灌了下來,將她打濕個通透,她伸出纖白的小手抹了一下小臉,露出一雙湛湛碎亮的靈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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