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修擔任荊州牧之後,龐德公和黃承彥就沒有再派人請劉修去談事情,有事兒都是龐德公和黃承彥親自到州牧府,或者劉修親自到龐德公或者是黃承彥的府邸去。
似這樣先後派人來通知的,劉修是頭一次遇到。
同時,地點也很古怪。
風平渡口,一個乘船的所在,能有什麼事情呢?劉修的心中覺得古怪,再想想現在黃承彥和龐德公根本就無法趕到,心中就有了篤定的猜測。
一點一點的推敲,卻根本經不起推敲。
埋伏!
這是一個針對他的伏擊。
劉修說道:「鄧展,風平渡口可能不是老師和岳父通知的,而是有心人藉助了龐家和黃家的人家,或者是龐家和黃家的人假借老師和岳父的名義讓我前往,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
「啊!」
鄧展驚呼,臉上的表情很是震驚。
事實上,鄧展雖然覺得有一絲的蹊蹺,但他並沒有懷疑到伏擊上去。
鄧展的考慮是龐德公和黃承彥既然無法趕回來,那麼劉修去風平渡口就是白走一遭。所以,鄧展來告訴劉修,想建議劉修不去的。
沒想到,劉修推斷出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鄧展想了想,說道:「這麼說來,黃家和龐家裏面有人要置主公於死地。這樣的人,簡直是該殺。主公,卑職現在就帶人包圍龐家和黃家,把幕後的人抓出來。」
「不行!」
劉修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直接帶兵包圍龐家和黃家帶來的影響太大,也容易打草驚蛇,更抓捕到幕後的人。
這種做法,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鄧展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問道:「主公打算怎麼做?」
劉修思考了片刻,道:「以身為餌,我親自走一遭,把這些人引出來。他們既然安排了這個局,那通往風平渡口的路上,必定到處都是他們的探子。如果我沒有去,他們肯定會發現。所以這一次,我必須要走一遭才行。」
鄧展皺眉道:「主公,這太危險了。」
劉修說道:「涉及到這樣的事情,就算有危險也必須去。尤其是涉及到龐家和黃家,就更加要弄清楚。最重要的是,有你麾下的錦衣衛,難道我在風平渡口還會有事兒嗎?」
此話一出,鄧展就覺得身上壓力倍增。
劉修的安全關係着荊州的穩定,以及交州以後的發展。
一旦劉修出了問題,便會引起大動盪。
鄧展深吸口氣,他仔細的想了想,還是建議道:「主公,雖說錦衣衛有把握保護您的安全。但是這種事情,難保萬一啊。卑職建議,您還是不去風平渡口。」
劉修盯着鄧展,道:「什麼時候,錦衣衛如此膽小了。」
鄧展朗聲道:「主公,不是卑職膽小,不是錦衣衛怕事,而是主公的安全最為重要。」
劉修說道:「有你在,我放心。」
頓了頓,劉修喃喃說道:「而且這一遭,就算是為了老師和岳父,我也得走一趟。老師和岳父為了我,讓龐家和黃家付出良多,尤其是這一次人口徹查,更是牽連甚廣。龐家和黃家的人之所以這麼做,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引起的。為了解決老師和岳父的引誘,為了讓人口徹查繼續下去,我也必須去。」
鄧展聽了後,知道再勸說已經不可能了。
能做的,就是支持劉修。
鄧展正色道:「主公既然要親自前往,那衣服裏面必須要穿上金絲軟甲。同時,您到了風平渡口後,必須聽從錦衣衛的安排。」
劉修笑了起來,道:「鄧展,本官聽你的。」
「多謝主公!」
鄧展鬆了口氣,只要劉修聽從錦衣衛的安排,那麼事情都還好操作。
劉修對鄧展很放心,他擺手說道:「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現在你去安排吧,準備妥當了之後,你就來通知我。」
「是!」
鄧展拱手揖了一禮,便轉身下去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鄧展就來到了書房中。
鄧展的手中,還拿了一件金絲軟甲。他把金絲軟甲放在劉修的案桌上,道:「主公,馬車和金絲軟甲都已經準備好了。同時,卑職已經調動了錦衣衛的士兵,開始往風平渡口潛入。在我們抵達風平渡口時,錦衣衛的士兵會埋伏在周圍。一聲令下,錦衣衛的士兵就會殺出來。
頓了頓,鄧展又說道:「除此外,卑職已經安排了沿途關卡的駐守士兵,讓他們在申時之後封鎖各路關卡。」
劉修聽了後,滿意的點頭。
鄧展的安排很合理,也是最恰當的安排。
劉修擺手道:「走吧!」
鄧展跟着劉修的身後,來到了馬廄旁,進入了馬車中。
劉修進入一看,登時瞪大了眼睛,好傢夥,這一輛馬車除了車窗外,其餘三面都已經立上了厚實的木板,確保即使馬車遭到弓箭也不會被射穿。
除此外,馬車很寬敞,裏面更是擺放着一摞盾牌,顯然是到了風平渡口後,交給隨行的錦衣衛士兵使用的。
劉修看向鄧展,道:「鄧展,隨行的有多少人?」
鄧展說道:「十二個錦衣衛士兵。」
劉修點了點頭,道:「走吧!」
「諾!」
鄧展親自駕車,然後便帶着十二個錦衣衛士兵出了州牧府的府門,往風平渡口行去。在州牧府外,靠近官道的一處街道旁。
一個坐在路邊,手持一杆旗子寫着卜卦算命的人,抬頭看向出來的馬車。
見到馬車上駕車的人,相士瞳孔一縮,然後就低下了頭。
這人,赫然是龐閔派出的探子,專門打探消息的,他認識鄧展。見到是鄧展親自駕車,便知道了馬車中肯定做的是劉修,因為只有劉修才有這個架子。
在劉修遠去後,相士很快就收起攤子消失了。劉修一路朝着風平渡口行去時,一路上都有探子,打探到劉修的行蹤,然後快速的回去稟報。
風平渡口!
這一處地方,地勢開闊。
從官道到渡口岸邊,都是近十丈寬的大道路,能夠容得下馬車拉載着貨物。
在渡口的兩側,卻是起伏的山坡樹林。
這一處地方,便是漢江流淌之處,而這一片區域,恰好適合作為碼頭,因為乘船的人多,所以成了渡口。
在左側百丈之外,有一處山林。
山林之中,龐閔黃徹和蔡徵三人都在其中,除此外,蔡言蔡語蔡奉也都到了。
眾人,都在等着消息。
「窸窸窣窣!」
一陣腳步聲,在樹林中傳來。
一個探子快速的回來了,他來到了龐閔的身前,稟報道:「龐公,劉修已經從州牧府出來了。劉修這一次來風平渡口,帶了鄧展和十二個人,其餘什麼都沒帶。」
「知道了!」
龐閔一擺手,探子就退下了。
他看向了蔡徵,笑道:「賢侄的計策真是妙哉,劉修果然中計了。劉修只帶了鄧展和十二個士兵,可是我們的人卻有五百餘人。我們的人,足以輕易的斬殺劉修了。依照老夫看,我們帶了五百餘人都多了,一百餘人就足以殺死劉修。」
蔡語微笑道:「龐公,獅子搏兔尚需用全力。這一次誅殺劉修,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穩妥一些為妙。多耗費一點人力,對我們沒有影響。」
龐閔說道:「倒也是這個道理,謹慎為上。」
三人聊着天,心情都格外的好,因為劉修即將來到風平渡口了。
「報!」
忽然,又有哨探回來稟報。
哨探來到龐閔面前道:「龐公,劉修的馬車距離風平渡口,已經不足五里路了。」
「都給老夫準備好!」
龐閔一聽這消息,就直接下達了命令。此刻的龐閔,臉上紅光滿面,眼中閃爍着興奮神色,心情已經是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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