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逐鹿天下 第862章 託孤 求援
開羅王宮之中，重病纏身的閩王張瑜亮，他剛批閱完幾份臣子的奏疏，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趴在桌案上睡着。
世子張琬看着父王浮腫的身體。
臉上浮腫也已經很嚴重，看上去顯得眼窩深陷，已經沒有人樣。
他的能力不強，無法為父皇分憂。
父皇重病之軀，還要操勞國事。
世子張琬聽到門外傳來爭吵聲。
他立刻走到門旁，看到大都督牛秀清正與禁軍統領龐哲爭吵。
牛秀清氣憤的說道:「龐哲你個死心眼，我有重要情況要稟報王上。」
龐哲板着一副死人臉，分毫不讓道:「沒有王上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這個門。
本將職責所在，請牛大人在外面等一等。
來見王上的人，全部都有急事。」
世子張琬聽到兩人的爭吵，他打開門詢問道:「牛都督，你有什麼事情要見父皇。」
牛秀清焦急的說道:「驍勇軍的情況有了結局。
大夫讓王上保持心情愉悅，受不得刺激。
但驍勇軍的事情，不得不與王上說明。
沒有王上的許可，大都督府無法調兵。」
世子張琬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語氣卻沒有顯露半分，平靜的問道:「牛都督，驍勇軍現在情況怎麼樣？
父王剛才還念道着驍勇軍的情況。
我國能否承受歐洲同盟軍的進攻，就看這次驍勇軍的表現。」
世子張琬內心很糾結，以他自己的利益來說，不想讓驍勇軍打好這場仗。
但站在國家的立場，驍勇軍必須要打好這場仗。
要不然他們將會遭受歐洲同盟軍，百萬大軍的進攻。
奧斯曼土耳其看到閩國在戰場上失敗，他們也會趁機出兵，奪回被閩國佔領的國土。
閩國將會以一個小國的體量兩線作戰，每一個戰線的敵人，都是人口眾多，資源豐富的國家。
這些人就是硬耗，哪怕是閩國武器佔優，但以埃及的貧瘠，也扛不住戰爭的資源消耗。
牛秀清大都督嘆息道:「驍勇軍的外族軍隊發生反叛，前方戰線直接崩潰。
卞玉和帶着三萬驍勇軍殘部退到希臘。
希臘將會遭受二十餘萬經過我們訓練的驍勇軍和百萬歐洲同盟軍進攻。
現在希臘不算外族軍隊，加上撤退到希臘的驍勇軍，只有十萬守軍。
短時間內憑藉構築的炮台等防禦工事能守住。
但必須要及時增援希臘，甚至是放棄君士坦丁堡，閩國軍力全面防守希臘。
這個決定，必須要王上下達。」
世子張琬氣憤的說道:「我當年就反對驍勇軍招收外族，卞玉和孤注一擲。
現在驍勇軍受到反噬，大片新佔領的領土丟掉。
卞玉和這個無能之輩，很可能把閩國的國運一舉葬送。
這件事情必須通報給父王。」
他轉身看向龐哲，吩咐道:「父王讓我監國，我認為牛都督匯報的事態緊急，必須要給父王當面匯報。」
唐哲點點頭，他揮了揮手，讓擋路的侍衛們讓開道路。
牛秀清大都督跟隨世子張琬進入到宮中。
世子張琬走到閩王張瑜亮身旁，他輕輕的推着，同時輕聲說道:「父王，醒一醒，牛都督有重要事情匯報。」
閩王張瑜亮輕哼一聲，他緩緩睜開眼睛，雙手撐着身體，慢慢坐直。
他這個動作，都費了很大的力氣。
閩王張瑜亮等了好一會兒，他眼前模糊的景象才算清晰，看到神色焦急的牛秀清。
「秀清，是驍勇軍那裏有結果了嗎？
卞玉和這小子應該快挺不住，向我們求援。
他前段時間還由於物質短缺，衝着本王發脾氣。」
牛秀清看着閩王張瑜亮的狀態，他有些不忍心，但事情必須要說。
他硬着頭皮，把驍勇軍外族軍隊反叛，聯合歐洲同盟軍攻破前線，卞玉和敗退希臘的事情，詳細的述說一遍。
閩王張瑜亮聽完之後，他氣憤的直接站起身，大喊:「卞玉和誤我，卞玉和誤國。」
他說完之後，就感覺大腦好像爆炸，隨後一陣眩暈傳來跌倒在地，暈了過去。
世子張琬與牛秀清二人，把閩王張瑜亮攙扶到床上，叫來御醫診治。
世子張琬看到父王耳朵都在緩緩流出血，他扶在床榻邊大哭不止。
哪怕以他淺薄的醫學知識，那也知道七竅流血，絕對不是好現象。
口鼻流血，還有活命的可能，耳朵流血，基本是十死無聲的局面。
牛秀清大都督憤怒的大吼道:「王上被卞玉和這小子氣死了。」
世子張琬立刻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符合事實，又有利於他。
卞玉和想要扶持他弟弟張烈上位的想法，已經是世人皆知。
必須要把卞玉和釘死在恥辱柱上，防備他東山再起。
世子張琬只需要說出他看到的事實。
父王恢復過來，他也沒有捏造事實。
父王沒有恢復，他說的話就是事實。
閩王張瑜亮暈厥的消息，立刻快速擴散。
御醫與文武大臣，全部趕往王宮。
首相胡啟文和參謀長苟山泉，他們同御醫一起進入到王宮之中。
他們看到仰臥在床上，雙耳還在不斷滴血的閩王張瑜亮，就知道閩王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世子張琬給御醫讓開位置。
御醫仔細檢查閩王張瑜亮的情況，他剛一檢查，臉色就變得非常凝重。
御醫檢查完之後，他看向眾人慾言又止。
世子張琬命令道:「說清楚父王的病情，放心，王室不會遷怒於你。」
御醫猶豫片刻，他知道不說也不行，這才開口說道:「王上的情況很不好，即便是扁鵲在世，華佗復生，這個情況也藥石難醫。
王上本就有糖尿病，導致身體耗竭，又一時氣血上涌。
按照大華帝國解剖學的知識，王上這是腦中血管破裂。
現在能做的事情，只能給王上輸點糖水和氧氣。
王上有可能會迴光返照，醒過來一小會兒。
更大的可能是直接薨了。」
在場的眾人都能聽明白，閩王張瑜亮基本上是挺不過這一關。
首相胡啟文、大都督牛秀清等人，已經開始準備世子張琬接替王位。
世子張琬是唯一的選擇，他是閩王張瑜亮的嫡長子。
更關鍵的一點，他是唯一小時候在秦王府玩耍的孩子。
大華帝國皇帝蘇河與太子蘇蜀，他們對於世子張琬非常熟悉。
世子張琬上位之後，閩國與大華帝國依舊保持着一份香火情。
熟悉的人接替王位，那比陌生的人接替王位，更讓大華帝國皇帝放心。
世子張琬是嫡長子，他上位也是國內各大勢力能輕易接受的結果。
閩國現在的局面，已經容不得再生風波。
唯一反對這件事，可能就是驍勇軍指揮使卞玉和。
但現在驍勇軍大敗，卞玉和聲望處在最低的狀態，他及時反對，那也造不成嚴重後果。
世子張琬依舊守在父王的床榻邊。
閩國的文武大臣，在宮門外等待最終的結果，他們同時已經安排心腹開始行動。
晚上十點左右，閩王張瑜亮痛哼不斷，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頭撕裂般的疼痛，身體也極度的虛弱。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
戎馬一生，隨時準備馬革裹屍而還的張瑜亮，他在即將踏上鬼門關的這一刻，心中依然萬分不舍。
閩王張瑜亮聽到兒子張琬的哭泣聲。
他不知道眾多兒子，為什麼只有張琬在場，但虛弱的身體已經容不得多餘的思考。
他哪怕離世，那也要把身後事交代好。
閩王張瑜亮用虛弱但清晰的語氣說道:「小琬在嗎？啟文在嗎？秀清在嗎？」
世子張琬聽到父王的呼喚，他立刻激動地說道:「父王，兒臣在這裏。」
首相胡啟文和大都督牛秀清聽到閩王張瑜亮的呼喚，立刻推門走到床榻邊。
他們一直緊繃神經，等待着宮內的情況，發現情況有變，反應極為迅速。
「王上，您找老臣有什麼交代？」
「王上，您一定要挺過來，老臣還要與您一同打天下。」
閩王張瑜亮聽到熟悉的聲音，他這才虛弱的說道:「本王的身體一直在惡化，這次估計是挺不住了。
王位傳給世子張琬。
小琬遇到國家治理的問題，要多請教啟文。
小琬遇到軍事作戰的問題，要多請教秀清。」
世子張琬聽到父王傳位給他，心中的大石頭立刻落地。
他一直擔憂的情況，沒有發生。
張琬立刻保證道:「父王，兒臣一定虛心向首相和大都督學習。」
他知道作為一個極為年輕，立足還未穩的君主。
必須要依靠這些老臣的力量，維持國家的穩定。
羽翼豐滿之後，才能考慮奪權。
閩王張瑜亮。用虛弱的聲音繼續說道:「啟文，秀清。
你們都是小琬的長輩，本王不在之後，小琬犯錯可以直接訓斥。
國事上小琬懂得不多，還要仰仗你們協助。」
首相胡啟文和大都督牛秀清知道閩王張瑜亮這是在託孤。
胡啟文立刻鄭重的說道:「王上請放心，老臣一定會輔佐世子治理好國家。」
牛秀清也不甘落後，大聲保證道:「王上，咱們君臣是過命的交情。
世子也是老臣看着長大，老臣一定會認真輔佐世子，管理好軍隊。」
閩王張瑜亮聽到兩位老臣的保證，他只能希望不要有權臣出現。
他知道自己身體不佳，一直在尋找顧命大臣，輔佐世子治理國家。
五位左右的顧命大臣互相制衡，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但身體突然變差，已經顧不得更好的選擇。
閩王張瑜亮交代完王位的傳承，他的聲音更加虛弱。
他強忍着頭疼，吐字也變得不連貫，但依舊能清晰傳達他的意思。
「關於這次戰事，只靠我們閩國的實力，已經無法渡過去。
哪怕是歐洲同盟軍短時間內無法攻破防線。
但我們國小力微，物資有限、可以信任的軍隊也有限。
繼續拖延下去，失敗已經是可以預料的情況。
唯一能存活下去的方法，那就是向帝國求援。
我們藩屬國遇到滅國的危機，宗主國有義務協助。
不要關注一時利益的得失，保存國家才」
閩王張瑜亮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他已經沒了生息。
世子張琬看到父王薨，他立刻痛哭不已。
首相胡啟文勸道:「殿下，您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要的事情，那就是完成簡單的登基儀式，並通過報紙與電報，把登基的消息傳達出去。
您隨後要以閩王的名義，向宗主國求援。」
首相胡啟文一直支持向宗主國求援，這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但至少能保存自身。
大都督牛秀清等軍方強硬派，在之前的討論中，不支持向宗主國求援。
但隨着驍勇軍慘敗，只靠閩國自身的力量，明顯已經抵擋不住敵軍的進攻。
他們向宗主國求援，已經是唯一能救命的辦法。
牛秀清聽到胡啟文催促世子，他也沒有反駁。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平息閩王張瑜亮薨，對國內造成的影響。
最佳的辦法，當然是新的閩王登基，讓大家重新有新的效忠對象。
張琬同意胡啟文的意見。
他好像一個提線木偶，在文武官員的見證下，在父王的靈前。
他披上莽袍，坐上屬於父王的龍椅，成為新的閩王。
閩王張琬的第一道聖旨，就是安葬開國太祖張瑜亮。
鑑於國內的實際情況，一切葬禮全部減半。
他的第二道聖旨，那就是給顧命大臣和他的心腹加官受爵。
他的第三道聖旨，那就是讓守衛開羅的軍隊，從城外駐守進開羅城，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
閩王張琬一夜沒睡，等到第二天報紙發行，閩國的百姓都知道閩王張瑜亮已薨。
哭聲響徹整個開羅城，但閩國的局勢依舊穩定。
閩王張琬看到這種情況，他這才基本放心。
現在沒有出事，隨着他的地位穩固，將來出事的概率更低。
閩王張琬第一次上早朝，他就需要處理驍勇軍導致的棘手問題。
他經過與文武大臣的商量，隨後作出決定。
派遣參謀長苟山泉帶着十萬軍隊，支援希臘地區。
他把閩國大部分軍隊帶走，唯一的任務就是在宗主國支援到來之前，絕不能把希臘丟掉。
閩王張琬派出絕大多數漢人軍隊支援前線。
他以閩王的名義，正式發電報給大華皇帝蘇河，以藩屬國即將滅國的理由，向宗主國大華帝國求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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