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平和道:「無事,一點後遺症而已,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些許幽暗光跡漂浮在石碑周圍,將這片寂靜的土地上籠罩一層詭異與深邃之氣。
墨軒心緒低沉,他輕輕地看向凌月,傾吐道:「我真的很弱麼!」
凌月聞言,微微有些呆滯,隨後,不作顧慮地訴諸道:「相比同輩而言,你所達到的境界絕對是最頂級的,但像你我這種存在,所走的路,註定不是平凡之路。所行之事也並非平凡之事。若安於現狀,過好當下,根本不需要繼續走下去。想要繼續走下去,必須要正視這個問題。我所說的弱,只是一種感觀的說法而已,不用特別在意的。」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着墨軒的心神,他很想改變這一切,他帶着一份強烈的執念,真誠地拜過:「希望你能引一條路,拜託了。」
凌月本不想摻和墨軒修行之事,可這些時間的觀察與注目之下,她被墨軒的堅毅決心與精誠勇氣所震動。
正因為如此,她這才有意無意地將墨軒引到此地:「咳咳,如果不是真心愿意幫你,不會帶你來這個地方的,也不會告訴你應對的辦法。」
凌月鄭重道:「能看到你如實履行我之前所述之事,我很高興,現在我很願意幫助你。」
聽到這時,墨軒很欣喜,他連忙表露誠心:「多謝你的幫助。」
凌月擺擺手,徐徐地解釋道:「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劫數。你只需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等你有了力量,這些都迎刃而解。」
墨軒很清楚這些,正是因為知道這些,他才會堅決地執行下去。
隨後,凌月起身,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來到其中的石碑旁邊,輕輕地敲擊一下石碑的邊緣。
敲擊的瞬間,其上的符紋突然變亮,一道幽暗的符紋投影,浮空湧現,映刻在空中。
凌月指着符紋刻印,道:「這裏是冥神大殿的入口區域,想要進入需要衝破地域之間的規則屏障。而我只是鬼界界主,暫時只能開闢出其中一部分的脈絡。另一部分,需要你來完成。」
「我?」墨軒疑惑道。
凌月點點頭,道:「現在的你已經可以貫穿這一條路,但你的心是否在此,決定着這條路是否能通。」
「我的心?」墨軒更加疑惑。
「你是冥神,所走的註定是一條黑暗之路。」凌月簡單地回應道。
話很簡單,但震顫着墨軒整個心神。
曾經,墨軒選擇過一次,一條光明向上,一條黑暗向下,他如常人一樣,選擇光明之路。
然而那一條階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踏上。
那個時候,墨軒就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想過自己的未來。
這一天真正到來之時,墨軒竟有些遲疑,有些無法做出抉擇。
「難道只有這一條路麼?」墨軒很希望能做出選擇。
凌月輕嘆了口氣,道:「對於你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我相信你可以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光明之路,但你沒有選擇的時間。那條路註定與你無緣,強行而為,只有一個結果」
「什麼結果?」墨軒還是難以做出回應。
「看似光明相伴,實際上光明的盡頭是毀滅,是失去,是無窮無盡的深淵與地獄。」凌月輕輕地匯聚一股元力,將生長在臨近山丘上的血紅色彼岸花摘取,懸浮在墨軒眼前,深沉道:「冥界的彼岸花有三種顏色,初生時的聖潔,成熟時的血紅,還有象徵着美好夙願的藍色。你知道血紅色彼岸花的來歷麼?」
墨軒心緒翻滾,回憶着往昔境遇,忽然間,他腦海中閃現出這樣的一段文字:「彼岸之花初開之時,為聖潔的白色,象徵着世間至純至真,為亡者之魂引路,從而讓他們進入下一個輪迴,這些亡魂的記憶最終也會被這聖潔之花所同化,吸收,然世間亡魂大多充滿了血腥與殺戮,終變成如此這般血紅之色。」
凌月欣慰道:「這就是冥界的本質,冥界就是地府,也是生靈眼中的地獄。在生靈眼中,地獄是可怕的,一旦墜入,相當於永墮,而無往生輪迴的可能。然而真正的地獄,並非如此,它並非至惡與陰煞之地,而是一片希望與至善之地。它將世間一切的罪惡都留在這裏。而冥神,冥界之神,接受這個身份的時候,就註定與此界連為一體。承受着無盡的黑暗與天墮。身為冥神的你,只有與黑暗伴生,才能為世間帶來光明。」
「而你所心心嚮往的,甚至世間生靈所渴望的天堂,恰恰是不存在的。如果執念於此,忽略力量的本質,最終反而會墜入真正的地獄。」
凌月的這番話,觸動着墨軒的神經,甚至每一個感官,他不由自主間想起來最初與妖妖相遇時的場景,而他最初聽到關於地獄的說辭也是來自妖妖。
凌月所說的,與曾經妖妖所述的一模一樣。
墨軒看看眼前之地,看看凌月,再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再次低沉地傾訴道:「你走這條路的時候,有沒有猶豫過,或者說逃避過。」
凌月微微凝滯了片刻,隨後,輕輕一笑:「呵呵,我跟你還是不一樣的,我只是鬼界界主,說白了就是個僱傭者。我是可以離職的。當然了,我最終也選擇了黑暗之路。這跟你是一樣的。最初我對黑暗也有很多偏見,畢竟,只要是個生靈,不管身在何處,都希望有一份光明的願景。然而,真正接觸的時候,我才知道,黑暗不是惡,它只是因為凝注着世間至惡,才會讓使用者走向墮落,走向罪惡之路。只要秉持本心,凝聚出屬於自己的本源之力,它就只是一種力量。你用它締造新生世界,它也一樣是光明與聖潔的力量。」
「我知道了!」
此刻,墨軒已經有了答案。
從接下這個身份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命中注定,這就是自己的宿命,無法躲避,不能躲避,只有一直走下去,才有可能締造出無盡的光明未來。
所以,墨軒不再避諱,決心重締冥神之力,哪怕永墮無盡黑暗,他也絕不後悔
南部界區,邊緣大域,灰暗的冰雪覆蓋廣闊的天地,四周的一草一木,都籠罩着一層幽暗之息。
雪地山嶺的一處冰湖旁邊,兩道身影靜靜地端立在湖心小亭之中。
其中一位身着灰黑色衣袍,眉宇蒼老,散發着灰暗之息。
他是衍水鴉,歷經與峫卿河對戰,他的氣息衰沉許多,但並未有太大損傷,他感慨道:「哎,沒想到我們聯手都難以傷他分毫,看來局面比想像的還要惡劣呀!」
另一道身影比較年輕,他是雷天烈,他周身溢散而出的雷炎烈火之氣,將四周的冰雪悉數驅散,湖心小亭四周流散出一圈灰色水域。
這次的對戰,雷天烈更加清晰地認識到峫卿河的真正實力,若非此次對戰有衍水鴉協同,他絕不可能如此安然地退離至此:「畢竟是她的弟子,實力與天賦還是很強的,想要破局,恐怕只有他了。」
衍水鴉知道雷天烈所說的是誰,但心神間的擔憂之色,難以掩蓋:「就算如此,那也要有保住性命,才有機會。他現在還太弱,一旦對方全力抹殺,他很難安全脫身的。當初真應該出一位,過去接應他一下,明知道會是這種局面,為什麼要自作主張。」
雷天烈微微一笑,帶着強烈的自信之態,訴諸道:「我們還有一位強力援助,她會處理好後續的事情的。」
關於凌月的事情,衍水鴉也有一些耳聞:「我養傷的時間,聽說過源空界出現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巔峰天主,以一己之力,就從風十盟的圍剿中,安全撤離。但那不過是絕天初期與中期水平,一旦遭遇後期,甚至巔峰,能有多少迴旋的餘地。」
雷天烈輕輕地吐露道:「這樣一位助力站在我們這一邊,難道不好麼,呵呵。」
衍水鴉頗為鬱悶,他沒好氣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就明說吧,別繞這麼多彎。」
雷天烈並不打算立即道明事情的緣由,緩緩道:「再等等,等她到了,你當面試一試就知道了。」
衍水鴉聞言,更加無奈,可眼下只能繼續等待。
過了一會兒,天空中一道涌動着無盡死靈之息的時空通道,突然開啟。
瞧得眼前一幕,衍水鴉帶着極致的警惕之心,周身的元力已經開始醞釀:「那是來自冥界的通道。」
雷天烈保持平常之心,道:「別緊張,是她到了。」
隨後,一道身着暗色衣服的倩影從裂縫中走出,踏空徐徐來到亭子所在,她是凌月,她微眸輕瞥了一下雷天烈和衍水鴉,隨即端坐在座位上。
看到凌月到來之時,雷天烈帶着一份熱忱之心,詢問道:「情況如何!」
「很不樂觀,對方可以無視冥界規則,強行越空,而且實力很強,初步估計,不會比與你們對戰的那一位弱。」
「具體是怎麼回事?」衍水鴉很急切,在他的認知領域,源空界的巔峰強者就那麼幾位,現在突然冒出一位能與峫卿河比肩的巔峰強者,他很是驚慌。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s 3.9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