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八月初。
某個小國境內。
經過連續三個被屠戮一空的城鎮後,水門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在仔細查找過後終於是發現了兇手故意留下的痕跡。
安哥拉曼紐,古老的惡神之名。
順藤摸瓜,水門找到了真正的兇手,自稱為拜火教的激進教眾。
……
「安利先生,有人在冒充你的名號…」
夜裏,森林,篝火旁。
水門思來想去之後,還是將這種事情給說了出來,並希冀着這位正主會做些什麼。
「這種事情不是挺正常的嗎?」慎二對此不以為然,隨意地道:「惡,貪婪,欲望,一切都是最正常不過的東西,他們只是給自己的這份欲望找了個合理的發泄口而已。」
「任意燒殺搶掠這種事…」
「等下。」慎二打斷了像是有些不滿的水門,語氣平淡:「在這個世界上,善、惡,秩序,正義與邪惡,對與錯等這些東西都是誰制定的?你對他們惡的定義的原點又究竟是什麼?」
「當然是…」水門下意識地作答,不過緊接着便戛然而止。
「對吧?這些東西都是人決定的。你用人制定的東西,主觀上將別人定義為惡,將討伐惡的存在定義為正義。
可笑的是,承認你為正義的是人,而否定你的依舊是人,區別只有一點,承認你為正義的是多數人,而否認你的是少數人。
但是,若是忽視少數與多數的話,你所認為是正義的木葉,做的事情又跟他們有什麼區別呢?五大國,所做的事情又跟你眼中的邪惡有什麼不同?」
「我…」水門被反駁地啞口無言,最終只能別過臉去,「我是火之國的國民,是木葉的忍者。」
言外之意,自己在大局上只會為了木葉和火之國考慮。
「所以說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去評價跟木葉還有火之國無關的善行與惡行?既決定要做一個相對自私的人,又對這種事情做不到視而不見,你還真是個矛盾的傢伙呢。」
握了握拳頭,同時水門眼中閃過一抹不忍,道:「安利先生,我承認,在很多事情上我有着無法解開的矛盾,打心裏既不願意承認木葉的一些行為是錯誤的,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景!
但是,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照這樣下去這個國家…這個國家會滅亡的!利用了教義的他們(拜火教教眾)將一切罪孽都推到你的身上,在這個國家的肆意燒殺搶掠,您真的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人類不就是這樣的嗎?」
慎二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水門再一次地沉默了,這種既不生氣也不灰心的態度,讓水門感到一陣失望。
對於人類惡性的容忍程度,讓人感到深深的無力。
此時,慎二稀鬆平常地接着道。
「而且別搞錯了,我可不是他們所信奉的神之類的玩意,而是為了證明人類的善是真實存在的而被創造出來的擁有着英雄之名的惡神。也就是說,我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為了證明除我之外皆為善。
那現在,你是在拜託我這樣的惡之根源去剷除善嗎?你知道這樣做會產生怎樣的後果嗎?這個世界的秩序會一點點崩壞,你所認同的價值觀會漸漸逆轉,你覺得這樣也無所謂嗎?」
「我…」
「不過,嘛,既然你想要那麼做的話就去做吧,只不過…若是到了最後發現自己跟他們所做的事情其實沒什麼兩樣之後,可別隨便埋怨別人哦。」
說罷,慎二打了個響指,同時水門也感覺到自己一直以來都能感覺到的某種束縛突然就被完全解開了!
要不要回一趟木葉看看?水門突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還是正事要緊,那些利用了教義之中的安哥拉曼紐之名的教眾們,必須儘快剷除!
「謝謝,安利先生。」
水門消失之後,慎二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某處空氣。
「不想讓世界因為你的一次偷窺就毀滅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自殺去吧,我喜歡的就只有殺人,對殺蛤蟆沒有興趣。」
單單的一個眼神,就讓剛剛感受到水門的查克拉而選擇用水晶球偷窺一下,活了千年的蛤蟆丸心頭巨震。
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絕對不是人類!
當然,對於對方的話蛤蟆丸持懷疑態度,強大的存在自己見多了,即便是最強大的輝夜姬以及六道仙人自己曾經也見過。
他們說話也沒有這麼牛逼…
「咕!」
妙木山,深處寺院。
剛剛關上水晶球,被稱作大蛤蟆仙人的蛤蟆丸腦中一陣刺痛,數不清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一切的罪惡與災厄,災惡之根源!
「快…快點兒讓小自…」
話沒能說完,突然又看到真正的不剩一個人的人間煉獄的蛤蟆丸閉上了嘴巴。
蛤蟆丸深知,自己此時所看到的煉獄並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精神給自己的衝擊所造成的,而是真正的未來畫面!
並非以往的夢境預言,而是在自己即將做出某個非常重要的決定之時,這個世界通過自然能量給自己所看到的後果!
世界都在提醒自己別作大死!
「這是…這個世界給我的提示嗎?不照做的話這個世界馬上就會……」
pia唧!pia唧!
兩隻不大的蛤蟆這時蹦噠了過來,來到蛤蟆仙人的御座之前。
半夜被喚醒的深作,急忙問道:「大仙人,有什麼要緊事嗎?」
「啊,沒什麼,只是…以後妙木山就交給你們了,我…大限已至…」
「什麼?!」
……
「幹得不錯,謝謝。」
寂靜的夜裏,慎二輕聲地道。
「看來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個如同替代品一般的世界呢,總之,你喜歡就好。」
不知飄向何處,也不知說與誰聽。
回應慎二的就只有,一陣剛好吹起的輕柔晚風。
……
今晚的妙木山籠罩着多少悲傷,水門又在今晚沾染上了多少鮮血,又因為這些鮮血給心蒙上了多少灰暗,除了當事人以外沒人知道。
天蒙蒙亮,水門歸來。
看着表情隱於陰影之中,手中苦無還在滴血的水門,慎二輕輕一笑,隨即起身。
「好了,出發吧。」
……
之後的幾天時間裏,水門沒有一天不做噩夢的。每次都能夢見那些數量龐大,瞪着眼睛主動向着自己衝來的忍者與普通人。
就像是魔怔一般,對於死亡沒有任何的恐懼,不會害怕,不怕受傷,無懼疼痛。
還是第一次,水門徹底領略到了宗教的可怕之處,它扭曲了人的思想與精神,將除了自己以外全部都是惡的思想,完完全全地紮根在他們的腦海里。
無論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聽。
他們在與惡作鬥爭,身為善的他們永遠不會後退。在他們眼裏,自己是惡,哪怕在他們死亡的前一刻,也是這麼認為的。
殺到最後,水門懼了。
不再敢去看他們的眼睛,即便自己覺得自己是善,但是那麼多的人直到死前的最後一瞬間,也在用他們的目光堅定不移地告訴自己說,自己其實是惡。
這種感覺就跟…就跟之前的夢裏被強迫按上惡之名的安利先生一樣。不過自己遠遠比不上安利先生,只是他們的視線就讓自己感到無法直視。
還有,他們確實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過真的影響到自己了嗎?真的侵犯到自己的利益了嗎?
自己…只是因為所謂的看不下去吧?
水門不敢再想下去,感覺一旦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自己在某種意義上就真的成為了惡,成為了跟那些人差不多的存在。
偽善之名,或許自己早就坐實了。
「安利先生,香磷醬她們已經出發一個月了,真的不要緊嗎?畢竟他們三個都只是孩子,還連個領隊的人也沒有。」
看着極力掩飾着一些情緒的水門,慎二輕鬆地笑笑:「這種程度你都受不了了嗎?只是被不到五百人認為是惡你就受不了了?」
「我…」水門欲言又止,複雜情緒再上心頭。
「他們三個的話不要緊的,只是那種任務而已,很快就會做完的。話說你還真的越來越像他們的老媽了,要不乾脆我把你變成女孩子怎麼樣?」
「哎?這也能變的嗎?」水門一驚。
「如果你有這個意願的話。」
「沒有!一分一毫都沒有!」
「你真的不好奇嗎?一絲一毫的好奇也沒有?」
「呃…總之,安利先生,還是說香磷醬她們的事情吧,真的不要緊嗎?」
「放心了放心了,之前不已經帶他們做所謂的抓貓任務了嗎?那個就是基礎吧?」
沒錯,在上個月月初,慎二宣佈了將會迎來兩個月的暑假這個讓三小隻歡呼雀躍的消息。
不過接下來,慎二佈置的假期作業卻沒有那麼簡單。
一沓資料,由弱到強,八個目標。
三人一組,沒有領隊,只許成功。
隊長君麻呂,副隊長為白。
還有對於君麻呂的特殊要求:不准用血繼限界,用學到的東西戰鬥。
「那種只能算是培養默契的基礎吧?還是要有老師在一旁指導的吧?」
「都說了不用擔心了,可別將他們跟你們的木葉做對比。」
說到這裏,慎二突然停了下來,眺望起不遠處的小鎮,輕聲地感慨了一句。
「總算是到有人的地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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