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李素眼眸微斂,沒有因為極端的情緒而行動。
當看到天空的雷霆轟中兩女所化真身的那一刻開始,他腦子裏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出了壓不住的暴虐之外,所有的思維都集中到了體內星辰之上。
傷勢的確很重,不是星辰,他的天宮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出現了斷裂。
這種傷,換個人事實上是很嚴重的,已經波及根基了,必須要立刻閉關,並且還是死關,耗費漫長的歲月,切斷與外界的一切感知,才行。
李素則不用,因為他是雙根基,出了形成天宮,還有七聖道果。
此刻,天宮之中的七聖道果紛紛顫慄而起,它們目光神聖,體表綻放輝煌,是至高大道,不斷有力量從中流淌而出,傾瀉到天宮之中,迅速的蠶食,撫平上面的裂痕。
驚人的意志也在運轉,作用於自身的星辰在會上,快速的縫合上面被留下的缺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停修復。
不僅如此,薪火旗這一刻也在發光,億萬的薪火飄落而下,將偌大星辰都給鎮壓,讓傷勢不會因為星辰的運轉,而持續受損。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短短一個時辰,李素的天宮已然修復大半,破損的地方都在七聖至高的合力下,得到的填補。
星辰要慢一些,不只是順利的問題,還需要力量進行填補。
不過,速度並不慢,畢竟他法力來源很多,特別是頭頂長河上幾乎不絕的源頭,浩浩蕩蕩在不斷灌溉,每一秒都會產生極為龐大的能量。
短短一個時辰,就完成了差不多一天,甚至於兩天才能完成的程度。
如此這般下去,最多一天時間,李素應該就能痊癒過來。
能做到這一點,極端的情緒有幫助,但最大的還是他真的放下了一切,全力以赴的去進行。若是兩女還在這裏,哪怕天庭那邊承諾保護,他恐怕也沒辦法做到這種程度,需要分出一部分心思,關注兩女那邊的情況。
*******
怎麼辦?
面對李素極端的意志,刺骨的冰涼,那不久前才發生的一切立刻佔據了他們的心頭,慘烈的一幕太過震撼,一時間根本提不起勇氣,面對這個差點鑿穿了整個古城的存在。
這邊一動不動,古城那邊原住民卻是逐漸坐不住了。
他們情緒逐漸變得暴躁,瞳孔開始發紅,操控着他們的甲冑只剩下了一具,只要毀掉,自由就擺在了自己面前,噩夢一般的日子在也不會有了。
「殺出去!」
有原住民滿目通紅,忍不住開口,近在咫尺的自由,憑什麼要繼續被人控制?
他們已經失去太多了,早都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對方在強大又如何?他們害怕死嗎?
有人開了口,壓下了心中的那份恐懼,很快產生了連鎖反應,原來越多的原住民面容開始扭曲,越發瘋狂。
終於,伴隨着第一個原住民衝出古城,如同洪流一般,古城之中的十萬原住民瘋狂無比的撲了出去。
*******
「開始了!」
面對這一幕,龍船這邊的人眼神一動,不少人直接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總算行動了,不少人早都忍不住了,這麼拖延下去,萬一那個李素的傷好了,怎麼辦?
那不是更麻煩嗎?
如今原住民總算行動,也就意味着這場戰鬥只有一個結局。
那群原住民必然用盡一切辦法,將李素斬殺,並將他控制,不然一旦李素恢復,必然回以最慘烈的報復。
也就是說,他們已然沒有了退路。
有意無意的,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偏移,看向了不遠處,天庭所在。
如今這個地方,天庭毫無疑問是唯一的變量,特別是為首的天庭老者,有不少人認識他,知曉他的身份,作為雷部三老之一,對方擁有極其強大的體魄,曾又一次天庭演武里,一名十火天仙全力以赴發動攻擊,被其一把握住,捏碎了,這是在沒有動用法力的情況下。
完全可以想像,在無法運用法力的仙獄,他的實力有多強大。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和那截教的弟子一樣,對方也有顧慮,被人拖累。
因此,起了心思的人並沒有去看天庭老者,而是盯着他的身後,那些個太乙,以及他的弟子,以此進行牽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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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隨着古城這邊開始行動,張遠忍不住開口道:「我不明白,為什麼截教的那個師兄,不願意放棄那具甲冑呢?只要放棄那具甲冑,讓原住民他們摧毀了它,這些事情不就不會發生了嗎?」
畢竟,原住民所要的,不過是自己的自由而已,為什麼截教的那個師兄,就不願意給呢?
這不是逼着對方和他拼命嗎?
天庭老者不語,直接搖了搖頭,張遠的問題,他沒想到嗎?
他自然想到了。
對方完全沒必要讓自己陷入這種窘境,所以,李素不願放手的理由恐怕只有一個,甲冑本身具備極大的價值,並且甚至於高到陷入這種窘境,他也不願意放手的地步。
想到這裏,天庭老者不僅有些可惜,兩女離開的實在太過果斷了,若是能留下來,讓他進行一番交易,說不定能套出點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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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看着撲來的原住民,李素沒有太多的反應,只要甲冑還在自己手上,這群人就不可能放棄,雙方之間基本就沒什麼迴旋餘地。
他們一定會來搶。
甲冑的確具備一定價值,抓住對方的同時,李素就知道了。
靈魂至高,讓他瞬間就從對方的精神體裏面獲取到了大量的信息,包括仙獄目前的現狀。
這群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自由。
他們,早都死了。
活着的,不過是一些似而非的東西而已。
所謂的解脫,所謂的自由,不過是他們的臆想而已,他們永遠都沒辦法解脫,這是第幾次李素雖然不知道,但甲冑裏面意識,是存在上一任,只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被埋在了意識深處,徹底封鎖了。
至於說他們是什麼,很簡單,它們是邪性!
折磨外來者,獲取怨恨之意,才是它們唯一的訴求,而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
為了自救!
李素目光微微一動,看向了古城方向。
在那裏,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缺口,仿佛被巨大無比長槍刺穿的下面,鎮壓着一頭邪性生命,被釘在了那裏。
它傷勢很重,意志都近乎泯滅了,但這玩意,並沒死。
不但沒死,百萬歲月下來,它還不斷的將自己的力量釋放出來,侵染因為意外落入仙獄裏面的人,控制他們為自己效力。
至於說它為什麼不完全控制它們,而是以這種暗示的方式,不得不說邪性對於人性的醜陋,把握的太好。
相比較自己費力控制,不如讓他們自己鬧。
成績很斐然,數十萬年過去的今天,它收集了大量的怨力。
所以,手上的這具甲冑,不能殺,但也不能放回去。
殺了,甲冑裏面的邪性,雖然有可能會直接附着到其它原住民身上,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直接回歸本體。
放了也不行,被他斬殺的另外五具甲冑的邪性全部都在它們意識泯滅的時候,進入到了這最後一具甲冑裏面,也就是說同樣也有概率回歸本體。
甚至於李素都不敢里的太遠,萬一太遠了,裏面的邪性流失了呢?
光是回歸,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萬一驚醒了對方呢?
只是這一點,李素就不敢賭,不敢賭對方這麼多歲月下來,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所以,這甲冑只能捏在自己手裏,甚至於都不能直接說出來,畢竟原住民一旦意識到了自身情況,大概率會陷入極度的瘋狂與混亂。
強烈的情緒波動,也是有激活他們體內邪性的可能的。
因此,對於李素而言,從他抹殺了那五具甲冑裏面的意識,將這玩意抓到手上的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
當然也不是全無機會,辦法還是有的。
那就是前往仙獄的另一邊,伏魔殿的通行證。
只要能夠獲得那個東西,就能從仙獄裏面脫離出去,進入昊天上帝為了磨礪天庭戰力而專門打造的伏魔殿裏面。
一旦進入了那裏,那麼被鎮壓着的那個邪性就算醒過來,也無所謂。
因此他需要恢復自身傷勢,然後想辦法再一次殺盡古城裏面,前往放着通行證的地方。
結果,沒等他恢復,龍船那邊的人因為自身受創的關係,起了小心思。
導致了白素兩女為了不拖累他,直接離開。
本來李素還打算共享一下這份消息,通行證本身並不存在數量上限,畢竟伏魔殿本質上是為了提升天兵天將的戰鬥力而設計,裏面雖然也能獲得一些獎勵,但並不是寶物、功法上的,而是根據你的表現,得到對應的官位而已。
因此,那個真仙開口的瞬間,李素是真怒了。
而兩女被逼走,看着她們承受仙獄天劫懲罰一刻,完全可以想像他心情是何等的暴虐。
對於龍船過來的人,徹底動了殺機,不管是旁觀的,還是有心思主動下場的。
至於天庭,這一刻李素同樣好感全無。
不管對方處於怎樣的考量,既然選着了旁觀,那就索性自求多福吧。
吐出一口氣,李素目光帶着陰寒,對於原住民,關係到自身的安危,那就是敵人的立場,沒什麼好說的。
一根骨矛長出,握住,腰部一扭,十數億的細胞轟然震動間,骨矛擊穿空氣,帶着巨大無比的動能,直接就扎了過去。
千米距離,不過眨眼。
轟隆一聲,骨矛如同一顆炮彈,直接炸裂,十餘米直徑原住民骨肉分離,鮮血淋淋。
瞳孔赤紅,李素一聲低喝,一根根骨矛從他細胞之中裂變而出,被他握住,左右同時開弓,想着衝來的原住民,瘋狂發射。
呲!呲!呲!
大氣被擊穿。
轟!轟!轟!
大地被撕裂。
最簡單的投擲,形成的卻是密不透風的網,短短十秒,千米之外,直接被李素的骨矛給犁了一遍。
可怕至極的力量,直接將衝來的原住民打爆了四層。
無數的血肉,沖天而起,悽厲無比的哀嚎,響徹雲霄。
剎那間,瘋狂至極的原住民,一個激靈,被這份慘烈至極的景象,嚇醒了。
四萬,整整四萬。
一瞬間,就沒了。
毫無疑問,這一幕,比之在古城裏面的時候,可怕了無數倍。
那會兒他雖然可怕,可在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一次攻擊,也不過死四五個人而已,最多也就十多個。
此刻卻不一樣了。
一根骨矛落下,就是數十人,甚至於近百人的傷亡。
然而,李素的攻擊並沒有停下,之前殺人,並不帶什麼感情,只是為了試探古城裏面的情況而已。
現在不同了,原住民的逼迫,乃至於龍船那邊的人行徑,特別是兩女為此付出的代價,徹底點燃了李素的怒火。
伴隨着骨矛摩差着空氣發出刺耳轟鳴擊穿大地,衝出來,那如同浪潮一般的十多萬原住民,被李素直接犁了一遍。
呼~!
吐出一口氣,李素身體之中不斷的長出一根,有一根的骨矛,隨即插在他的身體兩邊,滿目殺意的看着哀鴻遍野的前方。
有一半的人,被他直接當場打死。
也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只是被重創,斷手或者斷腳,倒在血泊之中。
當第一波掛掉的人被仙獄復甦,他毫不猶豫的拿起插在腳邊的骨矛,再度投擲而出。
這一次,明顯不同。
雖然力量依舊巨大無比,卻在抵達跟前的瞬間,直接炸裂,復甦卻還沒有回神的原住民,當場被攔腰打斷,斷臂,斷腳,非得到處都是。
回神,隨着身體上傳來的劇痛,原住民登時忍不住悽厲哀嚎起來。
一次,一次,又一次。
整整一個鐘頭,李素第一次停下了。
面前已經沒有玩好的原住民,也沒有死去的原住民,只剩下哀嚎着,卻沒辦法死去的殘破屍體。
整整十萬,足足十萬。
剎那間,原住民是什麼心情姑且不提,龍船那些伸出小心思的人,面容一僵,冷汗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穿着的衣衫一下就濕了,隨着一股微風拂過,哪怕太乙在這一刻都冷的發抖,骨髓發寒。
這,毫無疑問和他們設想的畫面,完全不同。
他不是在古城裏面的時候,被重創了嗎?
為什麼感覺現在的李素,比在古城的時候,還要強大?
難不成剛才區區一個時辰,他就恢復了?不可能啊,那種級別的戰鬥,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修復過來?
還有,既然有這樣的實力,他為什麼要讓兩女離開?原住民根本就威脅不到他。
就在龍船眾人滿心駭然的時候,李素身前,千米之外,發出陣陣哀嚎原住民,忽然沒聲音了。
它們莫名的抬起頭,眼眸深處一片赤紅,帶着血腥。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不猶豫的擊穿了自己的要害,殺死了自身。
片刻後,數萬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復甦。
面對這一幕,李素自然也再度行動起來,骨矛如雨,不斷的向着對方投擲。
復活,死亡,復活,死亡。
一次,一次,又一次。
毫不留情的截教道子,瘋狂無比的原住民,在這一刻直徑上演出了一幕慘烈至極的畫面。
一方冷酷的仿佛沒有任何感情,完全不會停手。
另一方則似乎斷掉了情感神經,只是瘋狂的衝刺,哪怕僅僅一米的距離,就付出了數十次死亡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千米,僅僅千米。
李素通過骨矛,擊殺了這十萬原住民,足足百次,相當於殺光了一千萬的可怕數據。
而原住民,每個人至少死亡百次,終於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推進到了不足一米距離。
呼!
骨矛不在生長,李素瞳孔裏帶着暴虐,與同樣滿目瘋狂的原住民,直接廝殺在了一起。
血在賤,肉在飛,骨頭在破碎。
十萬比一的恐怖廝殺,在上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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