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郊外,山林間靜謐的小莊園內,夜晚的風越來越涼。鰓
李風問黃煙煙,打算怎麼處理華納先生的事。
「我……」
黃煙煙突然遲疑,她不願棄父親不顧,她其實想答應王儲的條件。
但此刻,黃煙煙心情萬分複雜,作為玩家她不確定67號會理解她的想法。
畢竟從玩家的角度來看,遊戲世界的父親,不過只是相處半年的人而已,能有什麼感情可言,死了也就死了。
作為玩家遇到這種事,當然是帶着家業和錢跑路才是最明智的,這些人和事根本不值得她付出這麼多。
可黃煙煙不想這樣做。鰓
她自幼父母離世,而華納先生與他自己的父親又是那麼像,不管是容貌、性格,還是對她的疼愛,簡直就是她玩家世界的父親又活過來了一樣。
但是,因為夢魘金幣的問題,華納家的故友已經不能再相信,他們甚至變成了危險的來源。
所以黃煙煙內心痛苦糾結,已經到了左右為難,甚至山窮水盡的地步。
但她還是想堅持。
可面對67號的詢問,黃煙煙實在不知該怎麼和他說,她很害怕67號不理解。
畢竟,就連研究院的官方玩家,那些黃煙煙能信任的同事,都勸她大局為重,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至於黃煙煙自己,她實力不高,職位低微,自然人微言輕,說什麼都沒有底氣,還找不到足夠的理由。鰓
「是要救出華納先生的對吧?」
看得出黃煙煙內心的糾結,李風直接說道:
「其實我和華納先生也有些交情,他人很好,被誣陷入獄着實不應該。」
「呃——」
黃煙煙有些愣愣的,她實在沒想到67號這麼容易說話。
按道理,67號經歷過危險又極端的世界,他應該更清醒,更不為外因所累,或者說更自私,更懂得如何利己才對。
這也正是黃煙煙,剛才一直猶豫着沒說出自己想法的原因,可她沒成想,67號竟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鰓
他是會在意人的感情的,即使那不是最優的選擇。
「那……」
腦袋太亂,黃煙煙突然有些不知該繼續說什麼好。
她想到了答應王儲,或者說噩夢的條件,畢竟她實在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而且,作為熔岩領主,噩夢追求的應該是力量吧,世俗的產業對他或許有用,但應該也不會那麼有用吧。
黃煙煙如此想着,而另一邊李風說道:
「你猜噩夢為什麼要成為王儲,還圖謀你家的產業?」鰓
黃煙煙聞言搖了搖頭,她確實想不明白。
「因為……」
深秋的夜風中,暖黃的燈光緩緩照着。
李風把噩夢獲取力量的途徑,還有他極有可能關閉工廠,讓工人失業,讓世界混亂,以此造成大量恐懼絕望的計劃,都告訴了黃煙煙。
還有如果現在殺死噩夢,無數被他影響到的人都得死。
黃煙煙聽後無言的愣住了,她原本以為事情已經夠糟了,但沒想到事實其實更糟。
心裏想着各種可能,黃煙煙沉默半晌,她知道自己絕沒有好辦法了,但是沒關係,她相信67號會有。鰓
不管遇到什麼事,67號總會有解決辦法,這差不多已經成了黃煙煙的固有思維。
於是當下她抱有希望的詢問李風該怎麼辦。
可李風這次卻是真的還沒有具體計劃,他只回道:
「我們可以讓被噩夢影響的人脫離影響,只要他們不再貪婪恐懼絕望。
噩夢與他們的連接就會斷開,噩夢本身的力量也會被大大削弱。」
這是當下的解決辦法,但也只是一個思路,並沒有具體的實施方案。
「讓他們不再貪婪恐……」鰓
黃煙煙重複着關鍵點,但僅半句,沮喪與消沉的感覺就湧上心頭。
黃煙煙趕緊低下頭,掩藏住她皺眉和失落的樣子,她怕她現在的消極情緒,讓67號誤以為自己在失望,在責備。
可黃煙煙確實失望,但不是因為67號,她在因為這件事本身。
讓那些見過華美金幣的人不去貪婪,讓失去工作生計的人不去恐懼絕望,這怎麼可能?
以黃煙煙在無盡之海的經歷,她見過太多商人對金子貪婪,也見過更多更多的人,為工作和生計愁苦。
而現在,熔岩領主噩夢就在以這些為食,以這些獲取力量。
貪婪,絕望,恐懼,這些都是人類本能的情緒,而且都是十分容易激發的情緒。鰓
67號說的解決辦法,是改變人們的這些情緒,可這何嘗容易,或者說,根本就是不可能。
首先就黃煙煙見的最多的,商人、或者說是幾乎所有人,對金子怎麼可能不貪婪?
那些亮閃閃金燦燦的東西,能滿足人們欲望,改變人們生活的東西,誰會不想要?
67號雖然強大,他可以獨善其身,可以扶助研究院,可以改變時局,但是他又怎麼能改變人的本性呢?
況且,噩夢已經影響了太多人,多到難以計數的人。
只能說噩夢不愧是熔岩領主,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生物,它懂得利用人的本性,懂得如何誘惑他們,如何將他們拖進深淵。
而最終,即便噩夢可以被殺死,但他也一定會拉上整個世界的人陪葬。鰓
黑暗的夜色下,黃煙煙沉默着,李風也沉默着。
良久,為了掩飾自己絕望的黃煙煙,換了一個話題,她問起新星的情況,還有貪狼的事。
只不過,絕望中的人往往找不到什麼好話題,對他們來說,新星和貪狼同樣是威脅。
「血色修女在新星,她很狡猾,我沒有找到她。
至於貪狼,他的實力和傳言一樣,不可以小覷。」
李風大致講了他調查到的事,絕望中的黃煙煙更加心灰意冷。
她想到玩家世界的朋友,同事,遊戲世界的父親,心裏消沉極了。鰓
但對於這一切,李風自己同樣憂心,他還需要時間去調查和謀劃。
夜幕上的星辰密密麻麻,晚秋的林風冰涼,兩人又沉默了半晌。
看着情緒萎頓的黃煙煙,李風坦白身份的話卻也說不出口,當下不管是她還是自己,都有太多事要優先考慮。
不過總歸住在一棟房子裏,找到合適的時機也是容易的,總歸至少,先解決她父親的問題吧。
暖黃暗淡的燈光從身後的小城堡窗戶照過來,另一邊,雪語趴在二樓的窗戶上,看着樓下的人,喃喃自語:
「他們在說些什麼呀~都這麼久了,不要進來吃飯嗎?」
「我想他們是在聊和玩家相關的話題,畢竟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而且還是朋友。」鰓
阿姆一本正經的回答着學生的問題。
雪語憋着嘴轉過頭,無語的看着自己無趣的老師,但下一瞬她忽然想起什麼,便問道:
「老師您說,從噬魂者的角度,為什麼華納小姐兩個世界的父親,會那麼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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