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會狠心逼你去死?」甘氏痛心的看着南諾,心裏也有些窩火,她一心為兒女作打算,到頭來竟無人承她的情。
「你分明就是想拋棄我,母親,你心裏只有哥哥,只有南家,沒有我。」
南諾說完,傷心的趴在床上哭得難受極了。
甘氏捂着心口,同樣也很難受。
韓子鑫氣匆匆回到韓家,楚心柔在家期盼已久,看見韓子鑫回來立即迎上去,「夫君,你回來啦。」
一邊為他沏茶,一邊拿眼去斜他,但見他一臉的不高興,楚心柔滿心的喜悅也像這熱茶冒起的熱蘊,很快就消散了。「夫君,事情不順利嗎?」
韓子鑫重重地將和離書拍在桌子上,嚇了楚心柔一跳。
那杯茶韓子鑫沒有接,楚心柔擱回桌子上,拿起那張和離書打開一看,南諾果真沒在上面按手印。她收起和離書,走到他身邊輕輕的挨着他坐下,「夫君,我知道你肯定在南家受了委屈,沒事的,有我在,我會陪着夫君的。」
聽着楚心柔的溫柔小意,韓子鑫心中很是慰貼。是啊,南諾算個什麼東西,他不像楚心柔如此懂他的心。「今日我才真正的知道,那賤婦從前的溫馴都是裝出來的。阿柔,還是你好,從始至終都對我這樣好。」
看着韓子鑫勉強的笑了,楚心柔略微安神,但她實在想知道韓子鑫在南家發生了什麼事?「夫君,姐姐怎麼突然改主意不和離了?」
「她不願意把孩子給咱們,還出言羞辱於我,簡直不知所謂。」
韓子鑫雖然是庶出,但他在嫡母的庇護下過得還算順風順水,那些尋常富貴人家的庶子該受的屈辱和磋磨他都沒有受過,正是因為沒受過,才乍一聽到有人辱他,實在是太過辱耳,「阿柔,你是沒看到南家那對母女的險惡嘴臉,竟然說我要是不答應和南諾和離,並且把孩子留給她們,她們就去報官去,南諾早產這事沒完。」
一聽這話,楚心柔心裏一咯噔,但見韓子鑫這般惱忿,想來他是沒遂她母女二人的意,楚心柔鬆了口氣,「夫君,大奶奶真這樣說?」
「南諾一心只想留下孩子,這話是我那好岳母說的,見我遲遲不鬆口,她竟然說不和離了,讓南諾帶着孩子回來這種話。」
楚心柔聞言,眼皮子頓時跳得厲害,好不容易將南諾給趕出去了,這要是再回來算是怎麼回事?她嬌弱的倒在夫君懷裏,聲音弱婉,「妾身是願意姐姐回來的,只是她如今與夫君已然撕破了臉,往後若是回來,一個府里住着,低頭不見抬頭見,夫君心裏也不好受。」
「阿柔,還是你善解人意。」韓子鑫將楚心柔緊緊的摟在懷裏,心裏全是對南諾的厭惡,當初他就跟嫡母說過強扭的瓜不甜,嫡母非得逼他顧及鎮國公府的顏面,如今他們終是過成了相看兩生厭的地步,也不知道嫡母有沒有後悔這個決定。
比起南諾重新回到韓子鑫身邊,楚心柔自然是願意放棄那個孩子的。她更不想自己算計南諾的事情鬧到衙門裏去,到時候人盡皆知,她還要不要做人了?於是她試着勸道:「夫君,不然就算了吧,大奶奶初為人母,自然是不願意與自己的孩子分開的,咱們強行要回來,讓他們母子分離,孩子往後長大了知道了真相,肯定也會傷了你與那孩子之間的父子感情。」
「可是不是你說……。」
「夫君。」楚心柔坐好身子,深情的看着他,柔柔的開口,「我知道這件事是妾身提議的,但若知道事情會這樣難辦,還會令夫君受辱,妾身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韓子鑫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看着楚心柔心疼的目光,那點疑惑又拋卻了十萬八千里,「阿柔。」
「夫君,或許咱們與那孩子的緣份淺薄,你也就不必強求了。」楚心柔又輕輕的靠進了他懷裏,「將來妾身若能替夫君生個一兒半女,是妾身的福氣,若實在不成,夫君大可從族中過繼個孩子過來,咱們也一樣有孩子承歡膝下,你說是不是?」
本身韓子鑫對那孩子的感情就沒有多深,現在聽了楚心柔的話,也覺得不失為一種辦法。他與南諾是真的到了相看兩生厭的地步,萬沒有讓她為了不失去孩子而再回到韓家的道理。
「阿柔說得不錯,往後這個家就只是你我二人的,再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聽完韓子鑫這句話,楚心柔心滿意足的笑了。
次日一大早,韓子鑫又拿着和離書去了南家,這次他表明來意,南諾又驚又喜。驚韓子鑫竟然可以真的放棄孩子,喜的是自己再也不用與韓家扯上關係了。於是她爽快的在和離書上按了手印。
可萬萬沒想到韓子鑫拿着和離書到衙門去備案時,竟然沒有辦成。頭一回韓子鑫以為是衙門裏事務繁忙,他可等等,可是接二連三回跑去衙門依舊無法成事,他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了。使了五十兩銀子給吏官,吏官才小聲問他,「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上頭打過招呼,你不論是和離還是休妻,都不準備案。」
韓子鑫知悉後先是大驚失色,然後失魂落魄走出衙門。
他走在大街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這背後到底是什麼人要從中作梗?他近來沒得罪什麼人啊?那到底是什麼人不願意他好過?
難道是老宅里的嫡母?可他自認做到了母慈子孝,並未有出格之處,嫡母沒必要啊!而且他不相信家裏的事情鬧得這樣大,老宅那邊沒聽到風聲。既然是知道的,要干預一早就干預了,何必在背後使絆子?
不是嫡母。
那是南家的人?南越倒是有幾分可能,但南諾是她的親妹妹,從昨日甘氏護着南諾的情形來看,他這個大舅哥應該不會不想讓自己的妹妹日子難過的啊!
韓子鑫一直沒想通,抬頭間已經走回了南家。
見到南諾後把實情一說,他便目不轉睛的看着南諾,想從她的眼神里看看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她搗鬼,原因是她想帶着兒子回韓家。
可惜,南諾眼神里的震愕比他更甚,這表明她比自己更願意擺脫這段姻緣。
「是不是你得罪什麼人了?人家專程向衙門打了招呼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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