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都市之犀利天師 第四十章葉雪飛的選擇

    「你若助我報仇，粵省歸你。」

    當蕭雲騰毫不猶豫，甚至帶有點斬釘截鐵味道的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葉雪飛真的愣了一下。

    只是，那一愣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發現，更別說是抓住了。

    蕭雲騰說話，對上那雙有些冷徹的眸子，原本堅定的心，突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在此之前，他來見葉雪飛，為的就是藉助九天盟的力量報仇。

    原本，並不打算一開始就說出來意，卻不想，自己會被這個少女的氣勢所攝，一見面就把目的給吐了出來。

    這原本也沒什麼，反正早晚都要說，現在說了，也不見得是壞事。

    只不過，當他看到對方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突然覺得自己以為的大蛋糕，也許，或許，在葉雪飛的眼裏，並不一定是香饃饃，想去咬上一大口。

    可是——

    蕭雲騰放在雙腿上的雙手捏緊，骨節都有些隱隱發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猙獰的暴露。

    可想而知，他此時心中的心情是極為不平靜的。

    想起那些不知來自何方的神秘殺手，想起那些被暗殺的兄弟，想起阿虎，想起一路的逃亡，還有阿英在掩護自己和阿豹逃離的時候，那種無助卻不悔的絕望……

    蕭雲騰有些飄忽的心，再次堅定起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緊抿的雙唇因為用力而發白，在微微放鬆之後，那毫無血色的唇，立即被體內的血液充斥，變得殷紅。

    他雙眸微眯，沒有半分算計，只是真誠的看着葉雪飛，再次重複了一遍：「你幫我，我會把粵省屬於雲堂的一切都作為交換代價。」

    再次聽到從蕭雲騰口中帶着乞求意味的說出這句話，站在一旁的阿豹，受傷的手隱隱顫抖，眼中即有不甘，又有不舍。

    可是，他卻沒有阻止蕭雲騰的決定，只是低下了頭，緊抿着唇，控制心中的情緒，不妨礙蕭雲騰做事。

    雲堂，不僅是蕭雲騰的，也是他們兄弟一起打下來的。

    如今拱手讓人，他心中如何甘願？

    但，他與蕭雲騰一樣，血海深仇積累在心中，他現在只想跟兄弟報仇，至於雲堂，他已經不再多想。

    這一次，蕭雲騰說出這句話後，葉雪飛就笑了。

    笑得十分漫不經心，又好似帶着點諷刺的味道。她的笑容很淡，落在蕭雲騰的眼中，卻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在這雙眼的注視下，感到無地自容。

    阿豹，因為低着頭，並未感受到葉雪飛這無聲的笑。

    而蕭雲騰，卻因為這個笑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甚至一陣紅。他在葉雪飛的笑容中，感到了莫大的嘲諷和不屑。

    第一次，他懷疑自己來到九天盟求助的決定，是不是一個錯誤的？

    可是，當初葉雪飛留給他的印象太深了，深得讓他忽略了一切。而且，九天盟的發展，他如葉雪飛了解雲堂一樣，也關注着。

    在他看來，如今的九天盟發展至今，並不是僥倖。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發現九天盟的發展模式比起雲堂來更加的安全和高效。

    所以，他認定了葉雪飛，認定了這個少女，能夠幫助他。

    何況，除了她，又還能有誰幫他呢？

    可是如今——

    他卻有些不確定了，他手中唯一的籌碼，似乎並不得她的心。

    就在蕭雲騰有些不安的猜度葉雪飛的心思時，葉雪飛終於開口了。

    「你現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樣的話？」她的語氣很平靜，似乎沒有一點感情、色彩，但卻如同千金壓下一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蕭雲騰首當其衝，明顯感到隨着這句話落下，一塊大石壓在自己心口，壓迫着自己跳動的心臟。

    而阿豹，他募然抬頭，震驚的看向葉雪飛。

    似乎，他心中在驚嘆，為何短短一年不見，當日的少女，就成長到如今的高度，甚至帶着這樣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膽戰心驚？

    似有所感應阿豹震驚的眼神，葉雪飛眸光一轉，平靜的眼波，落在前者身上。

    當着似箭般的清冷眸光落在身上時，阿豹才明白什麼叫眼光如劍，那種皮膚上的刺疼，還有發自內心的冰冷，讓他不敢再小覷眼前的女子。

    心中，第一次完全認可了蕭雲騰的決定。

    或許，她真的能幫助他們報仇！

    這個或許，讓阿豹的眸光炙熱起來，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看着葉雪飛，甚至，忘記了少女剛剛說出的話。

    他們，憑什麼？

    阿豹忘記了葉雪飛的質問，但是蕭雲騰卻不會。

    在葉雪飛這一問出口時，他的臉色就驟然變白，連一絲血色也難以尋找。

    是啊，他以什麼樣的身份？雲堂的掌舵嗎？呵呵，先不說以前的雲堂如何，就如今來說，雲堂這次遭受不明勢力的重創，基本上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若是自己還能掌控粵省的地下勢力，又怎麼會被逼逃亡，跑到千里之外的容城來向葉雪飛求助？

    「我……」

    蕭雲騰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可是，話剛出口，就被葉雪飛抬手打斷。

    「你明白自己是招惹到誰了嗎？」葉雪飛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此話一出，蕭雲騰雙眸倏地猛縮，渾身的氣勢頓時變得凌厲起來。莫名的，他覺得葉雪飛這句話問得十分有深意，這種強烈的感覺讓他脫口而出：「若是九爺知道，還請告訴雲騰。」

    那種急切和迫切，從他的雙眼流露出來，就連在一旁聽着他們二人說話的阿豹，也不由得屏住呼吸，粗着脖子等待葉雪飛的回答。

    那雙眼中，被心中的仇恨染得赤紅，似乎，一旦葉雪飛說出那神秘勢力的來歷，他便要衝出去與那神秘勢力決一死戰一般。

    相對於蕭雲騰的緊張和極力克制的憤怒，葉雪飛卻顯得輕鬆寫意。

    她靠在沙發背上，背部深陷如其中，敲着的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甩着，慵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對於蕭雲騰的問題，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難猜的意味，卻不着急回答。

    房間裏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凝固，就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只能大力的喘息，希望能多吸幾口氧氣。

    蕭雲騰和阿豹都沒有開口催促，但是眼中的急切卻不容忽視。

    少頃，葉雪飛似乎欣賞夠了他們急迫的表情，才漫不經心的開口：「蕭兄，以你我二人的年紀，我想，你應該比我接觸h國黑道要早很多。」

    終於等到葉雪飛開口，蕭雲騰緊抿着唇，不敢錯過一字一句。可是，這句並非心中所想的話，卻讓他一愣，但還是下意識的點頭附和。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葉雪飛嘴角牽出的弧度加深了幾分，眼中卻又多了些莫名的嘲諷：「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如此衝動？」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雪飛的聲音已經多了幾分冷冽，語氣中甚至帶着責怪。

    蕭雲騰被葉雪飛這句話堵得心中的大石又沉了幾分，他有些不明白葉雪飛話中真意，眼中的疑惑毫不作假的朝她投射過去。

    他眼中的意思太過明顯，葉雪飛很容易就懂了。

    可是，懂了是懂了，不認同還是不認同。她緩緩搖頭：「國內黑道背後有一隻神秘大手暗中掌控，這隻手勢力極大，且底蘊頗深。這一點，我相信即便你沒有任何情報，但都能猜出一二。」

    葉雪飛的話，讓蕭雲騰心中一怔，還是點了點頭。

    這種明顯，或者說是擺明了的遊戲規則，他又如何不知？只是，知道是知道，卻阻擋不住他的梟雄之心。

    難道——

    蕭雲騰仿佛抓到了什麼關鍵，瞳孔倏地一縮，急急問道：「你的意思是，對我雲堂下手的神秘勢力，就來自那隻大手？」

    「如今，你跑來讓我出手，這到底是給我送來天大利益，還是想害我？且不說如今粵省不再屬於你，就算真的還是你的，你又如何送我？等我坐擁容城、粵省，勢力擴大的時候，上面再來收拾我嗎？」葉雪飛並不回答蕭雲騰的話，只是自顧的說着，說完還不認同的搖了搖頭。

    蕭雲騰臉色一白，渾身氣勢一瀉，發白的唇角微顫。

    「大哥！」阿豹低聲喊了一句，似不忍看到這樣頹廢的蕭雲騰。同時，又埋怨的看了葉雪飛一眼，似乎在怪她如此說話。

    「他們的勢力真的如此難以撼動嗎？」蕭雲騰呢喃，眼中恍惚，卻又帶着一種血仇難報的不甘和絕望。

    在其中，葉雪飛還讀出了一絲自責。

    或許，葉雪飛的直言，讓這個漢子把兄弟之死背在了自己身上。若不是他創辦雲堂，想要以梟雄稱霸天下，又怎麼會讓兄弟送命？

    曾經，他意氣風發，想要翱翔於空，暗中還把葉雪飛當成假想敵，以為總有一天，兩人會對決上。

    可是如今，再見面，卻是他如喪家犬般前來求助，而得到的答案，除了絕望之外再無其他。

    蕭雲騰的反應，似在葉雪飛的預想之中，她並無打斷的意思，反而帶着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耐心等候。

    至於等候什麼？卻只有她心中知道。

    會客室中，再次沉默。

    氣氛低得讓外面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繞遠路避過此地。

    裝飾畫後面的透明玻璃，秦壽和柳玉書一直隔着玻璃看着會客室中的一舉一動，對於葉雪飛談話的方式，兩人都是捏着一把汗，又不由得感到刺激。

    葉雪飛會對蕭雲騰的到來沒有企圖？

    才怪！

    若是沒有企圖，她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去見他。既然見了，她便有着她的目的。

    深知葉雪飛的秦壽和柳玉書二人對望一眼，眼中的笑意都是同樣的。果然，看着葉雪飛算計別人什麼的，最刺激了。

    這兩貨心中想些什麼，葉雪飛並不知道。

    她此刻，只是在乎於蕭雲騰接下來的態度。今天的話，還有沒有得談，就要看他接下來的表現了。

    在經歷了打擊和絕望後，蕭雲騰終於從沉默中醒來。

    他眼中的絕望在葉雪飛的注視中漸漸消散，雙眼化為平靜。

    他沉聲，用極緩的聲音道：「雖然如今雲堂已經散了，但是若是你想要粵省，有我兄弟二人相助，你會縮短很多時間，會順利很多。」

    這是他如今唯一能掌握的籌碼，只是，在說出這番話時，他卻平靜了許多，似乎料定了葉雪飛一定會答應。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接着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九天盟收留我們。」

    「大哥！你！」阿豹震驚的看着蕭雲騰，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與之前商議不同的決定。

    蕭雲騰抬眸看向阿豹，眼中的堅決不容違抗：「阿豹，這是我的決定，你若還相信我，就聽我的。」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阿虎的仇，我不會忘。」

    阿豹沉默下來，他追隨蕭雲騰，自然了解他。他也相信這個大哥，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不再開口阻止。

    勸阻了阿豹，蕭雲騰再次看向葉雪飛，眼中再也沒有急切，只是平靜的等待。

    等待葉雪飛的選擇，或者說是決定。

    葉雪飛似笑非笑的道：「你似乎篤定我會點頭？會為了你這個大麻煩，對上面的勢力頂風作案？」

    蕭雲騰毫不猶豫的點頭：「因為，你是一個不甘於人後，不會臣服任何人的人。」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眸光有些閃耀。

    九天盟在將來勢必要和那個神秘勢力對上，但是輸是贏，卻只能賭一把。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葉雪飛絕對不是那種甘於平庸，只想安居一隅的人物，她的野心甚至比他更大。

    所以，如今他只要投身在葉雪飛這裏，將來必定會有報仇的一天。

    「好。」葉雪飛在蕭雲騰的等待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一個『好』字，讓他心中一松，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

    可是，還未等他這口氣完全放出，卻又聽葉雪飛說道：「附加一個條件，你們留在九天盟，那麼以後就是九天盟的人，h國再無雲堂，只有九天盟雲組，組長蕭雲騰。永不背叛！」

    蕭雲騰和阿豹同時一愣，當完全解讀葉雪飛話中意思後，蕭雲騰卻不由得苦笑點頭。

    他此刻才算是看出來了，葉雪飛這場談話的背後，一開始就是打着收編他的主意。他人都是她的了，想要通過他把粵省收納囊中，又還是難事嗎？

    這一場算計，他算是輸得連底褲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