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禮狀若瘋狂的看着岳靈珊,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淫穢之色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若非是我錢家遭此大劫,令狐沖這個兄弟,錢某認定了!」
這會兒其他幾名錦衣衛走了過來,為首一人向着那小旗官道:「回大人,院子裏所有的房間都已經搜過了,除了這女子之外,再無其他人!」
錢禮這會兒大叫道:「還差一個岳不群,諸位大人只需要埋伏在這裏,一定能夠等到岳不群回來的。」
說着錢禮道:「先前令狐沖曾告訴我,他師傅岳不群幾乎每天都會出去,晚上就會回來,所以幾位大人只要做好了準備,到時候岳不群肯定會自投羅網!」
岳靈珊聞言神色大變,衝着錢禮怒道「錢禮,枉費大師兄救了你,你竟然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
錢禮哈哈大笑,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長嘆從門口處傳來,這長嘆聲清晰可聞,眾人皆是一驚,唯獨岳靈珊聽到那嘆息聲,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噗的一聲,錢禮身後突然之間出現了一道身影,這一道身影直接一掌拍在了錢禮身上,只見錢禮身形當場飛了出去,落地之後,口中大口大口的噴出鮮血,看着那一道身影,眼中露出驚駭與絕望之色。
顯然這個時候出手的並非是別人,而是岳不群。
先前岳不群在門外猶豫萬分,可是最終被錢禮的話給刺激的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與殺機,悍然出手將錢禮給一掌拍死。
一眾錦衣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一愣,不過立刻便反應了過來,一支支的強弩登時向着岳不群激射而去
不得不說這些錦衣衛的反應非常之快,但是岳不群何等修為,就算是放眼天下間,那也算得上是數得着的強者了。
如今為了殺了錢禮,救下岳靈珊,岳不群自然是一出手便傾盡全力。
一眾錦衣衛倉促之間所射出的弩箭看似極為密集卻是沒有能夠鎖定岳不群的身形,自然也就傷不到岳不群分毫。
就見岳不群身形晃動之間,屈指連點,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而已,院子當中十幾名錦衣衛竟然全部被岳不群給封住了穴位。
這些錦衣衛被封住了穴位,身形無法動彈,就連張口說話、呼救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岳不群走到錢禮身邊,伸手一抓便將一名錦衣衛手中的繡春刀拿在手中。
噗嗤一聲,鮮血飛濺,繡春刀直直的沒入了錢禮的胸膛之上,本就被岳不群一掌打中,垂死邊緣掙扎的錢禮直接被岳不群一刀刺穿了胸膛,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身形抽搐了幾下,已然沒了氣息。
直到這個時候,岳靈珊方才撲向岳不群,帶着枷鎖撲進岳不群的懷中泣聲道:「爹爹,大師兄……大師兄他死了,嗚嗚嗚……」
岳靈珊同令狐沖感情自是深厚,自小一起長大,長大之後,甚至在岳不群、寧中則的默許之下,若是不出什麼意外,未來兩人甚至會如岳不群與寧中則一樣結成夫婦,共同執掌華山派。
自小岳靈珊就對令狐沖極為依賴,可是沒想到如今得到的竟然會是令狐沖身死的噩耗。
也就是先前面對這些錦衣衛,岳靈珊強自忍着內心當中的悲痛之色,可是當她見到岳不群的時候,心中的惶恐,委屈、害怕以及傷心終於再也忍不住,一下便爆發了出來。
岳不群看着岳靈珊那煞白的小臉,哭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何嘗不為令狐沖的死而心痛。
那可是他自小養大,視作親子的孩子啊,甚至他都將其當做下一代的華山掌門人來培養,傾注了他數十年的鮮血,寄託了偌大的希望。
可是這麼一個大活人,一轉眼的功夫,說沒就沒了。
陡然之間,岳不群一聲低喝,翻手一掌向着錢禮的屍體拍了過去,恐怖的掌力直接將錢禮的身體拍的血肉模糊一片。
都是這人,如果說不是這人的話,自己那弟子也不可能會犯下殺官的錯誤,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發泄出心中的悲憤以及怒火,岳不群上模有些發紅,發狠,看上去頗為嚇人,就是那些被封住了穴位的錦衣衛在看到岳不群發狠直接將錢禮的屍體一掌拍的血肉模糊一片的時候,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陣的害怕。
誰都怕死,他們這些錦衣衛同樣也怕死,這會兒眼見岳不群發狠,要是不怕才怪。
當看到岳不群的目光投向他們的時候,就算是再怎麼怕死也是沒用,倒不如坦然面對,至少不能讓岳不群小瞧了他們不是。
岳不群深吸一口氣,看了十幾名錦衣衛一眼,緩緩道:「諸位,岳某迫於無奈,出此下策,得罪了!」
說話之間,岳不群衝着岳靈珊道:「珊兒,我們走!」
岳靈珊傷心至極,聞言緊跟岳不群而去,甚至都沒有去關注這些錦衣衛的生死。
岳不群就這麼帶着岳靈珊離去,卻是讓這些錦衣衛頗有些愕然,本來他們都做好了受死的準備了。
誰曾想岳不群竟然沒有殺他們,只是封住他們的穴位,就那麼離去了。
就在岳不群帶着岳靈珊離去沒有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緊跟着竟錦衣衛闖進了院子當中。
顯然是那幾撥在附近搜索的錦衣衛察覺到了這邊的光亮趕了過來。
當進入到院子當中,看到院子之中,站着的一個個的同僚的時候,幾名錦衣衛不禁一愣,臉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為首的一名錦衣衛發現了這些同僚的異樣,當即上前查看,一番查看之下不禁鬆了一口氣。
就見對方伸手在那小旗官身上的幾處穴位點了一下,就聽得悶哼一聲,那小旗官恢復了自由。
很快其餘的錦衣衛身上的穴位也被解開來,小旗官看着聽到訊號趕過來的一眾錦衣衛,神色複雜的道:「失蹤的蔡超、鄭奎已經找到了,殺害他們的兇手也已經伏誅。」
剛趕過來的這些錦衣衛聞言不由一愣,順着那小旗官的目光正好看到不遠處地上蜷縮着的蔡超、鄭奎二人的屍體。
這會兒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隨即就見先前曾奉了陳耀的命令,負責搜尋蔡超、鄭奎二人的錦衣衛總旗大步走了過來道:「人呢!」
那錦衣衛小旗連忙上前衝着錦衣衛總旗一禮道:「屬下見過大人,蔡超、鄭奎兩位兄弟的屍體就是在這酒缸當中發現的。」
羅干也就是這位錦衣衛總旗,當即面色一冷,目光落在了蔡超、鄭奎兩人的屍體上面,幾步上前,伸手觸摸查看了一下,確定二人是被人以巧妙的手法重擊,擊碎了頸骨而亡。
眼中閃過一縷厲色,羅干抬頭看向錦衣衛小旗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穆空吧,你不是負責巡視西城門嗎?怎麼會帶人出現在這裏?」
此番隨同李桓出京的錦衣衛滿打滿算也就三百人,這些錦衣衛不敢說各個熟識,但是也都算不上陌生。
尤其是像他們這些中低級別的官員,更是相互認識。
穆空聞言忙將他們是如何發現試圖翻越城牆逃走的令狐沖、錢禮,然後又從錢禮口中得知了被令狐沖所殺害的錦衣衛的屍體被藏在酒缸之中等事。
聽着穆空的講述,羅干方才是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同時臉色也越發的陰沉起來。
看着被岳不群一掌拍的不成樣子的錢禮的屍體,羅乾冷哼一聲道:「很顯然,那令狐沖就是一個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不知輕重,見了我們的人追殺錢禮,便出手殺了蔡超、鄭奎二人。」
說着羅干帶着幾分不屑道:「不過這毛頭小子也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代價,真是什麼人都敢相信啊,死了也好,否則的話,將來他那師門不知道會被他坑成什麼樣呢。」
穆空緩緩道:「羅大人,那華山掌門岳不群帶着其女兒岳靈珊已經逃了,要不要發下通緝文書,命人通緝他們?」
羅干皺了皺眉頭道:「華山嶽不群,在江湖上那可是有着好大的名頭,人送君子劍的雅號,怎麼就教導出了那麼一個不知輕重的蠢貨弟子。」
沉吟了一番,羅幹道:「此事待我稟明了大人,看大人怎麼說吧。」
說着目光掃過整個院子道:「既然尋到了蔡超、鄭奎他們的屍體,都回去吧。」
說完羅干看了穆空一眼道:「稍後記得派人將那華山弟子令狐沖的屍體送來。」
穆空當即應了一聲。
很快一眾錦衣衛分成兩隊散去,一隊繼續跟着穆空前去巡視城牆內外,一隊這是跟着羅干帶了蔡超、鄭奎以及錢禮的屍體回去復命去了。
夜色已深,原本喧鬧的大廳之中也已經恢復了平靜。
就見客廳之中,所有來此的富商、豪紳一個個的臉上佈滿了滿足的笑容,只看他們的神色反應就知道此番這些人的收穫有多大了。
李桓抄沒而來的田畝、店鋪、府邸、別院以及商船等盡數被這些人以高價競買了下來。
李桓得了金銀,而這些人則是得到了平日裏幾乎很難有機會能夠拿到手的上好的田畝、店鋪等,可謂是一舉多得。
看着這些人臉上洋溢着的滿足的笑容,李桓輕咳一聲,當即將一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稍稍冷靜了一些,這些人看向李桓的目光既有敬畏也有感激,敬畏的是李桓殺伐果斷的手段,沒看顧家、錢家這些豪門轉眼之間就被李桓給抄沒,甚至就連家財這會兒都在名義上成了他們這些人的。
至於說感激,自然是感激李桓給了他們機會能夠拿到這些田畝、店鋪等。
李桓微微一笑道:「諸位的報價已經有人記下,過了明日,你們便可以帶上金銀前來辦理各項手續。希望大家不要讓本官失望。」
江宏連忙道:「大人,您儘管放心便是明日我等一定會將金銀送到。」
李桓笑了笑,看了眾人一眼道:「若是諸位明日午時有閒暇的話,不知可願陪本官前去刑場監斬。」
李桓這話一出,江宏等人登時面露愕然之色,隨即便一個個的面色慘白,暗暗猜測李桓邀請他們前去刑場觀看錢家、顧家、蔡家這些家族的人被斬首的情形,到底是有什麼用意。
別不是想要算計他們吧,一時之間許多人忍不住想多了些,額頭之上甚至有冷汗冒了出來。
李桓只看這些人的神色反應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不過李桓要的就是這效果,當即神色一冷道:「怎麼,諸位莫非不給本官面子不成?」
江宏等人嚇了一跳,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大人放心,明日午時,我等定然會前去刑場。」
陳耀送走了那些富商、豪紳忍不住道:「大人,您為什麼要他們明日前去刑場啊。」
李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讓他們明白一點,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說着沒有理會陳耀臉上露出的訝異之色道:「記得明日那些人將銀錢送來了,讓黃文政派人幫他們將那些田契、房契等手續辦好。」
陳耀點頭道:「大人放心,屬下定會盯着辦好這件事的。」
一夜無話,天色漸漸放亮,整個福州城仿佛一下活了過來一般,如果說有人能夠從高天之上向下看的話就會發現福州城中不知多少百姓正向着刑場所在方向而去。
做為一省府城重地,死刑犯斬首的地方自然非常的寬敞,不過也頗為偏僻,這等晦氣的所在顯然不可能選在繁華之地。
衛所兵卒一大早便已經將刑場四周給封鎖了,一身煞氣的衛所士卒將趕來看熱鬧的百姓給擋在了刑場之外,否則的話,這麼多人一旦闖進去,非鬧出亂子不可。
時間過的極快,而隨着時間的流逝,得到消息趕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放眼望去,刑場四周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
就算是負責維持秩序的衛所兵卒這會兒看着四周那麼多人,心中也是忍不住生出幾分擔心來,生怕這些百姓衝擊刑場鬧出什麼亂子來。
長街之上,在烈日照耀下,許多百姓被曬的萎靡不已,要不是等着看夷滅三族的熱鬧,怕是他們早就等不下去了。
突然之間有人驚呼一聲道:「來了,死囚車來了啊!」
這一聲喊頓時如同炸雷一般響起,登時讓無數人精神為之一震,並且向着遠處的長街看去。
就見通往刑場的長街之上,兩側是手持長槍而立將道路兩邊的百姓給攔住的衛所士卒,留出一條足夠囚車通過的道路來。
李桓騎在馬上,在其身後則是一隊威風凜凜的錦衣衛,在這些錦衣衛的簇擁之下,李桓一馬當先,疾馳而來。
所過之處,那些百姓看到李桓的時候,臉上皆是露出驚嘆之色。
李桓的名字這幾日在福州城當中可以說是達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就算是再不怎麼關心時事,可是那幾場轟動全城,震撼人心的殺戮卻是人盡皆知。
「這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欽差嗎?」
「咦,真的好年輕啊,看上去一點都不想傳言中說的那麼兇殘恐怖啊!」
對於四周眾多百姓的議論聲,李桓自是當做沒有聽到,不用想他也能夠想像得出在百姓之間,關於他的傳言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別看他一次殺了那麼多的文人士子,甚至就連那些被抓的文人士子如今也還關在大牢之中,但是這並不意味着福州城所有的文人士子都絕了。
前番衝擊府衙的文人士子其實也不過佔了福州士子的大半罷了,剩下的那些人或許對他的雷霆手段無比的敬畏,但是私底下肯定會對他口誅筆伐,甚至背後罵他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以想像,經由這些人之口,他李桓的名聲要是能夠好了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除非是李桓真的將所有的文人都給抓盡殺絕了,否則他還真的管不到別人私底下如何抹黑他。
當然李桓也不會坐視不管,他還是派了錦衣衛的人一邊將一些刻意抹黑他的人給抓了起來以儆效尤,另外更是讓錦衣衛尋了福州城的地痞流氓,讓他們在城中到處散播關於顧家、何家、蔡家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家族所犯下的惡事,同時也宣揚他李桓乃是為民做主的好官。
李桓不信所有的百姓都是傻子,尤其是那些身受顧家、何家等家族所害的百姓,恐怕會將他李桓視作青天大老爺,萬家生佛。
所以說如今在福州城當中,李桓的名聲哪怕是被那些文人士子努力的抹黑,但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至多就是毀譽參半罷了。
如李桓這般殺了那麼多的文人士子,不被抹黑成殺人狂魔,在民間的口碑壞到極點,還能夠保持着毀譽參半,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少有了。
人群之中,兩道身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當中,卻也能夠遠遠的看到在一眾錦衣衛簇擁之下疾馳而過的李桓的身影。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夜離去的岳不群以及岳靈珊父女二人。
岳靈珊眼睛紅腫,看上去明顯是痛哭傷心了一夜,這會兒看着疾馳而過的李桓,那紅腫的眼睛之中閃過一絲茫然道:「父親,就是這人傷了大師兄嗎?」
岳不群深吸一口氣,看了岳靈珊一眼道:「傻丫頭,沖兒暗中偷窺別人被發現,人家沒有親自出手將他留下,取了他性命便已經是不錯了,只能說你大師兄被傷乃是他咎由自取。」
聽得出岳不群對於令狐沖滿是恨鐵不成鋼的不滿以及痛惜。
說着看了自家女兒一眼,冷哼一聲道:「看看李桓,據說才不過十八九歲而已,一身修為便已經不比為父差,再看看你們,尤其是你大師兄,資質天賦絕佳,若是他能夠將心思全部用在練武上面,少偷偷的下山去結交一些狐朋狗友,他又何至於會被人所傷,甚至還丟了性命。」
岳靈珊見岳不群提及令狐沖,登時眼中淚花閃爍,啪嗒啪嗒的掉下來道:「父親,大師兄已經死了,您就不要再說他了。」
岳不群瞪了岳靈珊一眼道:「現在想一想,都怪我和你娘平日裏太過寵着你們了,放着大好的資質不好好練武,真是死了也活該。」
話是這麼說,可是卻能夠看出岳不群眼眸深處一閃而逝的痛惜與傷心。
再怎麼的恨鐵不成鋼,那也是他精心培養了那麼多年,當做兒子一樣看待的人啊,就這麼說沒就沒了,岳不群又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傷心、悲痛。
岳靈珊眼淚汪汪的道:「父親!」
岳不群嘆了口氣,拍了拍岳靈珊的肩膀道:「好了,別哭了,繼續看下去。」
岳靈珊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什麼非要帶她前來這刑場邊上觀看這一場夷滅三族的戲碼。
不過心神恍惚之下,岳靈珊也沒想那麼多,而且她也想來看一看,當初打傷了自己大師兄的到底是什麼人。
真正見了李桓之後,岳靈珊雖然口中不說,可是心中也多少認同了岳不群的說法,如果說自己大師兄平日裏能夠苦修勤加練習功夫的話,就算不敵李桓,想來也不至於會受傷,更不至於會死在一群衛所兵卒的圍攻之下。
「快看,囚車來了,那就是這次要砍頭的犯人吧!」
吱吱呀呀,數十兩囚車排成一列徑自而來,為首的一人便是福建布政司左布政顧煌。
相比先前紅光滿面,胖乎乎的顧煌如今哪裏還有先前的榮光,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在顧煌之後就是右布政錢忠,一二十名官員一個不少,皆被扒去了官府,卸了官帽,身着囚服被關押在囚車當中而來。
「貪官,貪官!」
有平日裏受這些人迫害的百姓狠狠的將手中的石塊砸了出去,很快許多百姓也跟着砸出手中的東西,至於說什麼臭雞蛋、爛菜葉顯然是不現實,其實就是抓起什麼砸什麼。
等到囚車駛過,後面一隊赫然是被繩索串成了一串的各家的三族親眷,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然足有數百人之多。
不少人看着這麼多人被官兵驅趕着向着刑場而去,一時之間也是被鎮住了,實在是這人數太多了,一想到這些人都要被砍了腦袋,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就是岳靈珊這會兒也都忍不住俏臉發白的看着那些人,然後向着神色凝重的岳不群道:「父親,這些人真的會被砍頭嗎?」
正盯着那些受到牽連而被誅殺的各家的三族之人,岳不群明顯走神了,並沒有聽清楚岳靈珊到底在說些什麼。
神色有些不大對勁的岳不群回過頭來看了岳靈珊一眼道:「珊兒,方才你說什麼?」
岳靈珊看着岳不群道:「父親,我問的是,這些人真的會被砍了腦袋嗎?」
岳不群神色之間閃過幾分複雜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岳靈珊的腦袋道:「你可知他們犯下的是什麼罪行嗎?」
岳靈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聽別人說是刺殺欽差,意圖謀反的大罪。」
岳不群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可是刺殺欽差大罪啊,欽差代表什麼,那是代表天子巡視地方,刺殺欽差等同於刺殺天子,你說這等大罪,這些人該不該殺。」
岳靈珊猶豫了一下道:「因為一人便要誅殺三族,其中好多人都是無辜的啊,這是不是太……」
岳不群看着岳靈珊道:「是不是覺得太殘忍了些。」
岳靈珊點了點頭。
而岳不群則是面色複雜的道:「律法便是如此,殺官就是造反,造反就會被誅滅九族,就像你大師兄,他殺了錦衣衛,如果說有人非要揪着這點不放的話,未必不能夠給我們華山派按上一個殺官造反的帽子,到時候華山派上上下下,恐怕都要受其牽連……」
岳靈珊聽岳不群這麼一說,頓時面色大變,驚道:「怎麼會這樣,大師兄不就是殺了兩名錦衣衛嗎?再說了,咱們也不歸朝廷管轄啊。」
岳不群聽着女兒的話不禁苦笑,暗暗後悔自己平日裏真的是太過疏於教導這些弟子了,竟然會天真的認為他們不歸朝廷管轄。
「傻丫頭,江湖不過是江山之一隅罷了,就連那華山都屬於大明的,我們華山派的田地不是一樣要向官府納稅,你說大明律法管不管得到我們?」
岳靈珊並不是傻,只是沒有這方面的認知罷了,如今聽岳不群這麼一說,再想到令狐衝殺錦衣衛的事情,此時再看那一隊隊受到牽連卻被押往刑場的一眾人,眼中忍不住露出茫然與慌亂之色顫聲道:「父親,這麼說我們華山派就要被扣上造反的帽子,會被朝廷誅滅了?」
岳不群一聲輕嘆,目光投向遠處正翻身下馬,走向高台的那一道身影,緩緩道:「華山派是生是死,就看那位對我華山派是什麼態度了。」
李桓翻身下馬,大步走上高台,目光掃過四周,就見高台四周已經坐下了許多人,其中有福州府沒有受到牽連的那些官員,還有就是昨日被李桓邀請來的那些富商、豪紳。
不管是那些官員還是富商、豪紳,如今看着一個個被押到了刑場之上的人面色之間都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色。
這些人平日裏他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甚至有的還是至交好友,有的還有這多多少少的姻親關係。
就好比坐在那裏的江宏,他的一個女兒就是顧煌的妾侍,要不是他江家平日裏為人低調,沒有什麼大的罪孽,否則的話,這次搞不好就會被李桓盯上,成了被株連的一員。
本來李桓是打算讓黃文政來做這監斬官的,可是黃文政一聽,竟然直接嚇得病倒了,以至於今日都沒有出席。
李桓不知道黃文政到底是真的病倒了還是假的病倒了,倒也沒有想着讓其他人來坐這個監斬官,而是由自己親自兼任了。
隨着囚車被打開,一隊隊的士卒押着犯人上來,顧煌一見李桓便忍不住衝着李桓大叫道:「欽差大人饒命啊,下官實在是不知蔡文那瘋子竟然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行刺欽差啊,一切與下官無關,下官是冤枉的啊。」
李桓淡淡的看了顧煌一眼,根本就沒有理會對方。
顧煌的罪名早已經公佈了出去,他殺顧煌可不是因爲他是蔡文的同黨,而是蔡文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該殺。
接着就是錢忠,相比顧煌的哀求,錢忠倒是衝着李桓破口大罵,咒罵李桓不得好死。
顯然錢忠很清楚,這個時候無論怎麼哀求李桓,李桓也不可能饒他性命,倒不如趁着還有一口氣,狠狠的痛罵李桓一番。
第一批要斬首的自然是那些官員,除此之外還有一批被挑選出來的屬於各家族培養出來的文人士子,這些人也都會以刺殺欽差的罪名斬首示眾。
當一排數十人被按着跪在刑場上的時候,有膽小的人直接放聲大哭起來,有的咒罵李桓,有的大聲哀求。
數十名拎着鬼頭大刀的士卒充任的劊子手走到這些人身後,那鋒利的刀鋒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百姓一個個的閉上了嘴巴,甚至不少人都面露驚懼之色的不敢去看。
陳耀帶領一眾錦衣衛驗明正身之後大步向着李桓走過來道:「大人,午時已到,案犯皆已驗明正身,請大人下令。」
李桓伸手將一枚令牌拋出道:「斬!」
登時陳耀等錦衣衛齊齊高呼:「斬!」
聲音震懾全場,而數十名劊子手,齊齊掄起手中的鬼頭大刀,刀光划過,噗嗤一聲,一道道的血柱沖天而起,當即幾十顆頭顱滾落於地。
甚至有幾顆腦袋直接從那刑場之上一路滾落下去,差點滾落到人群當中,雖然說被擋了下來,可是看着那近在咫尺鮮血淋漓的腦袋,尤其是那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表情,直接看傻了無數人,不少人更是直接被嚇得昏了過去。
「殺的好,狗官該殺!」
突然有人高聲大呼,充斥着無盡的快意,顯然這些被斬的人當中,肯定有其恨之入骨之人。
岳靈珊只感覺眼前一片血紅,整個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的抓緊了岳不群的手臂。
而岳不群則是看着那滾落的頭顱以及沖天而起的血柱,眼睛一縮,看着身旁小臉煞白,臉上滿是驚懼之色的岳靈珊,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岳靈珊,心中終於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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