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梟在停車場停好了車後,打開車門請即墨青蓮下車。
「我四處走走,你就在附近等我好了。」即墨青蓮說道。
「主人,這不可以吧?」夏梟微微皺眉,今天是他來接即墨青蓮的,偏偏今天這個小姑娘似乎想要辦點什麼私事,來了這個地方,地鐵車站這裏,魚龍混雜,他可絕對不敢掉以輕心。
否則,要是小主人出了什麼事情,不說那個傻子牛叉,就他本身來說,食君俸祿,自然也得給她辦事。
「我去拜訪一位親戚!」即墨青蓮笑笑。
「那要不要買點東西?」夏梟問道,拜訪親戚,總不能空着手。
「不用了,他脾氣古怪。」即墨青蓮搖頭,想起納蘭長風的託付,既然那人不找她,只能夠她主動找他了。
「青蓮小主人,這邊,你走錯方向了。」夏梟苦笑,這位小主人事實上真沒有什麼方向概念的。
「呃……」即墨青蓮有些窘迫的看着他。
「還是讓我跟着你吧!」夏梟苦笑道,「等着你找到人的時候,我遠遠的看着就好了,哎……事實上沒有方向概念不算什麼大事,小主人不用苦着臉。」
「我有這麼糟糕?」即墨青蓮有些不滿的叫道,「都是你說話,害的我弄錯了方向。」
「主人……」夏梟搖搖頭,雖然即墨青蓮的僱主,但是,對於這麼一個女孩子,他還真沒法子像以前那些僱主一樣,板着臉冷漠相對。
「你又不是我家花奴,怎麼現在也叫我主人了?」即墨青蓮感覺有些奇怪,以前夏梟習慣性的稱呼她青蓮小姐。
「那位牛先生說,小姐這個詞,現在被毀了。戚先生又強烈要求,我必須稱呼你主人,否則,他扣我經費——他是管錢的大爺,我這不是沒法子嗎?」夏梟搖頭笑了笑,戚雁舞會不會真的扣他經費他不知道,但他感覺,對於回春坊這個保鏢職業,算是他這麼多年來,接管過的最搞笑,最離譜的職業。
反正,住在回春坊里的那些傢伙,都是一群怪人,各人有着各人的脾氣。
「就一個稱呼,他用得着嘛?」即墨青蓮搖搖頭,看樣子,戚雁舞和牛大傻背後也沒做什麼好事,這都是欺壓老實人啊。
「神木居這邊本來就有建築,如今已經整修出一部分。」夏梟一邊引着她向地鐵入口處走去,一邊說着,「主人如果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我讓他們照着回春坊的院子,給主人安排了房間。」
「自然要去看看的。」即墨青蓮說道,「正好,前兩天金先生打電話約我去蒼梧之城商議具體合作事宜,本來這事情讓戚雁舞去就可以了,只是,我也想去看看屬於我的地盤。」
夏梟笑了笑,如果早些時候有屬於自己的地盤,他也不會被炎龍組織追的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想到這裏,他就嘆氣不已,這年頭有錢就是好。
跟着這麼一個主人,倒也不錯,即墨青蓮對於他們很大方,幾乎沒有給予他們危險的任務,有事情第一個考慮的因素不是錢多錢少,而是他們的安全問題。跟誰干,還不都是賣命?做他們這一行的,早晚總會死在別人的槍口下。
「斗毒大會上,如果我不能夠活着回來,你和戚雁舞,就帶着人駐紮在神木居。」即墨青蓮正色道,「戚雁舞精通經商之道,以你們的武力給他保駕護航,想來也不至於受人拿捏,有個地方落腳,總是好的。」
夏梟突然站住腳步,愣然的看着即墨青蓮,這個女娃兒知道她在說什麼?難道說,她要神木居,並且這麼急促的花錢整頓,竟然是為着給他們留個退步?
即墨青蓮瞪大眼睛,很無辜的看着他:「等着我去蓬萊仙城之前,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們應付目前的問題。」
「青蓮小主人,大恩大德,夏梟沒齒難忘——你放心,就沖你這麼一句話,我也不會讓你死在蓬萊仙城。」夏梟慎重說道。
「你不懂……」即墨青蓮搖頭,她總感覺,這次的斗毒大會不簡單,只怕有些人目標,並非是斗毒大會,而是更加深遠。
醫藥毒三門的起源,到底是因為什麼?還有她這個祭女神裔的身份?
「有些東西,已經超脫了人力控制的範圍。」即墨青蓮搖搖頭,輕輕的說道,「就像家父,我一直懷疑,他沒有死。」
「主公沒死,那不是正好。」夏梟笑道,「主人不用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當年我第一次上戰場,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一個炸彈在頭頂爆炸,嚇得我就直接趴下了,呵呵,不怕你笑話,我當時差點嚇尿褲子了,但人啊,就是這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就感覺沒什麼了,打仗和吃飯睡覺,沒什麼兩樣。」
「你說的對,我太緊張了!」即墨青蓮笑笑,不在說這個話題,順着地鐵走去,一路向里,夏梟不知道她到底找什麼人,只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在兩邊徘徊。
最後,即墨青蓮站住了腳步,目光露在一個穿着黑色的衣服,看着年齡似乎在五十左右的老者身上。
老人手中握着一把二胡,就這麼坐在地上,吱吱呀呀的拉着二胡,面前,放着一個破舊的塑料臉盤,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來的,臉盆裏面,放着一些零碎的錢幣,十元五元的,但更多的都是一元的硬幣。
夏梟以為,即墨青蓮同情那個老人,當即摸出皮夾子,取出一張紅皮,遞了過去給她,女孩子,都是同情心泛濫的動物,沒法子啊。
「做什麼?」即墨青蓮倒是愣了一下子,不解的看着夏梟。
「給那個老人啊!」夏梟愣然,難道她不是同情那個老人?
「你還是省省吧!」即墨青蓮聞言笑了一下子,低聲道,「他比你有錢多了。」
「呃……」夏梟目瞪口呆,有錢還出來賣藝?
而這個時候,即墨青蓮已經笑着向那老人走了過去,大概是看到即墨青蓮靠近,那個老人止住了二胡,抬頭看着她,問道:「女娃兒要聽什麼曲子?」
「喜羊羊好不好?」即墨青蓮輕笑。
然後,夏梟就看到那個老人拉動了一下子二胡,發出了幾個古怪的音節,似乎就是喜羊羊的主題歌。
「我就是一隻狼,羊群都是為着我而養!」老人抬頭,看着即墨青蓮,問道,「是這樣嘛?」
即墨青蓮掩口而笑,只笑的眉眼彎彎,夏梟終於可以確定,這老人和即墨青蓮,果然是認識的,否則,不會隨性和她胡鬧。
「雪伯伯,我找你有事。」即墨青蓮含笑道。
「二師弟讓你來的?」雪漠嘆了口氣,上次他躲開了納蘭長風,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找即墨青蓮傳達這個訊息了。
「二師弟?」即墨青蓮微微挑眉,詢問道,「毒君是雪伯伯的師弟?」
「嗯!」雪漠微微頷首,解釋道,「上次他來杭城,就是找我的,那個和尚也找過我幾次,算了,我躲了開去,不想見他們。」
即墨青蓮從包包裏面取出那張描金請帖,遞了過去,說道:「毒君讓我把這個送給你。」
雪漠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就站起身來,夏梟這才發現,那老頭的屁股底下,墊着一個灰色的破包袱,然後,他就這麼把那張請帖仍在了包袱裏面,又把臉盆裏面的零錢全部倒在包袱裏面,說道:「吃過飯了嘛,我請客。」
夏梟心中有些擔憂,這老頭一天的收入,夠不夠支付一頓飯錢,到時候會不會把他家小主人抵給人家洗盤子?
「好吧,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即墨青蓮說道。
老人一手拿着二胡,另外一隻手,就這麼牽着即墨青蓮的手,目光瞟了夏梟一眼,就沒有再看,然後,三人一起出了地鐵,夏梟說道:「老人家,我們坐車去吃飯吧。」
「不用了,去我家,你開車跟着,或者,你可以先回去,我等下送青蓮回去就是。」老人直接說道。
夏梟在心中抱怨了一聲,這老人居然有車啊,賣藝就不能夠專業點,裝點窮?還弄輛車?不會是三輪車吧?
等着在停車場的時候,夏梟就發現,即墨青蓮說對了,這老頭確實有錢,沒錢開得起那麼拉風的大奔?
他媽的,這年頭人不可貌相——夏梟在心中咬牙切齒的說道。
更離譜的是,原本夏梟以為,這老人看着給人的感覺很是沉穩,但卻沒有想到,他直接把即墨青蓮拉上車後,就發動車子,然後,性能絕佳的大奔啊,就這麼衝出了停車場,風馳而去。
如果夏梟不是特種兵出身,如果他不是開了一輛同樣高性能的車,今天他就被人甩下了。
這老頭住的很是偏僻,應該是在靈隱寺附近,這等風景區的房子,可不便宜,也不知道他怎麼弄到的,古色古香的小院子,種植幾棵翠竹,鬱鬱蔥蔥。
和回春坊一樣,這地方的植物,異常的茂盛。
再然後,那老頭開始煮水泡茶,速度倒是很快,客廳裏面的一切擺設,都是古色古香,透着一股陳腐的古舊氣息。
(炮竹聲聲迎新年,回春坊主人即墨青蓮,偕同牛大傻,戚雁舞,天蟾子等人,給諸位看官大大拜年了——據說有紅包打賞壓歲錢的,所以,賣萌,求壓歲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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