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海患 第336章：兩手準備
嚴世蕃站在港口等待白銀船隊，先是着急，然後是憤怒，最後是無奈，等得面容憔悴道：「快把白銀送來吧，求你們了！」
身邊的心腹官吏問道：「大人，要不要處罰一批人？」
嚴世蕃着急道：「我現在只要有白銀交差就好，處罰人肯定要處罰的，但不是現在。」
心腹官吏道：「我親自趕往杭州城催問趙文華。」
嚴世蕃點頭同意道：「行，要嚴厲催逼趙文華，務必想辦法送白銀到京城，萬一不行叫他在咱們的地盤蘇杭兩地籌錢救急。」
官吏快馬加鞭趕往杭州城找到了趙文華，訴苦說：「嚴大人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一兩白銀，卻送了三十萬兩石頭進大內金庫，你說急人不急人。
這次嚴大人要是不能交差後果極其嚴重，運送白銀出了什麼問題暫時不管，只要還有白銀沒送，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它們送到直沽港口。」
趙文華驚愕道：「我們已經送走了七百八十萬兩白銀出海呀，還剩下無錫城的一百萬兩白銀沒有送出海。
你們怎麼沒有收到白銀呢？不可能的事吧。
夜鶯說過他親眼目睹徐軍押送白銀出海的，而且回來的時候拿到了簽收的官印憑證，還收到了當地的土特產，你們怎麼說一兩白銀都沒有收到呢？」
官吏信誓旦旦道：「我一直跟在嚴大人身邊，嚴大人有沒有收到白銀我不清楚嗎？我有必要欺騙你嗎？」
趙文華瞠目結舌不可思議道：「完了，完了，這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大問題，我得把夜鶯叫回來查問。」
官吏着急道：「查肯定是要查的，罰肯定是要罰的，問題是嚴大人現在急需白銀救急交差。
如果白銀從海路送不到，就要在蘇杭兩地籌錢救急。」
要在蘇杭兩地籌錢？這事相當於把救急的差事壓在白道官員趙文華的肩膀上。
分錢時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讓官僚地主吐錢出來，這事難度不小而且能籌集到的錢財數量非常有限。
這還不算重要的，重要的是籌錢是得罪人的事，會得罪一批嚴黨勢力的官僚地主，做這種事吃力不討好。
趙文華當然不想接這個差事，真要奪取嚴黨勢力的官吏地主錢財，那是要依靠黑道手段的。
要他們自願捐出錢財最多捐出一個零頭，很難大方捐助滿足大內金庫和國庫的需求。
所以萬萬不能答應官吏這個差事，趙文華推脫道：「無錫城還有一百萬兩白銀呀，汪滶應該還沒有送到會稽山，我叫人通知他們把白銀通過京杭運河送到京城，一定能送到的。」
官吏反對道：「那是倭寇海盜挖出來的白銀，你怎麼可以去接受，會惹上通倭的罪名的。
官員在國內接收海盜的白銀，那就是授人口實惹禍上身，會連累到嚴黨官員。」
趙文華無奈道：「這麼說，海盜軍挖出來的白銀只能通過海洋運送呀。」
官吏點頭道：「那當然的，京杭運河人多船多沿岸都有驛站，一調查就知道白銀船隊來自哪裏。
但是茫茫大海貨物的來源根本無法調查，所以通過大海運送白銀是可以避嫌的。
汪軍挖出來的白銀送給徐軍。徐軍通過海路把白銀送到海港可以避嫌。
可惜的是嚴大人愁得頭髮都白了，徐家就去沒有把白銀送到，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趙文華道：「我明白了，這麼說無錫城挖出來的一百萬兩白銀只能通過海路運送了。」
官吏不假思索回答道：「當然只能通過海路運送，可惜的是怕再出問題。」
趙文華嘆氣道：「都逼到這一步了管不了那麼多了，這次我要求夜鶯親自押送，我不信徐軍敢在夜鶯眼皮底下玩花樣。
只要能把無錫城的白銀送到直沽港，不僅可以換出大內金庫的石頭，還可以讓嚴大人和國庫都有收入。
這樣的話，即使以後查出問題在哪裏，嚴大人懲罰下來，對我們的懲罰的程度要小很多。」
官吏點頭道：「道理是這個道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反正最後一批白銀了，不管如何都要送一送。」
趙文華為了討官吏開心，叫喚出美女跳舞作樂，敬酒道：「大人請。」
官吏笑道：「大人請。」
兩人喝酒很開心。官吏不忘提醒道：「蘇杭兩地的籌錢工作也要進行，萬一海運的白銀又收不到，還有籌錢依靠，因為大內金庫的三十萬兩石頭，一定要保證有白銀換出來。
所以要兩手準備，蘇杭兩地的籌錢工作也要同步進行，至少要籌集三十萬兩白銀。
籌集的白銀可以通過京杭運河送到京城。這是籌集的錢來得光明正大，可以通過京杭運河運送。」
趙文華為難道：「海路運送白銀存在風險，蘇杭兩地籌集白銀實屬應該，只是籌集三十萬兩白銀估計難呀！」
官吏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蘇杭兩地都是嚴黨的勢力地盤，這些官僚地主們哪個缺錢？
如今主子有困難，他們敢不捐錢出來？」
趙文華掏心窩道：「大人說得不錯，他們私下討好主子很慷慨大方的，因為那是私人關係。
如果是以集體救困名義募捐錢款，他們吝嗇得很的，一個零頭也捨不得出。」
官吏驚訝道：「那該怎麼辦，總不能要他們私下送錢給主子，然後咱們要主子吐出來吧。
這事只能以集體救困名義募捐，送到京城光明正大，也不怕清流派去雞湯里挑骨頭。」
趙文華無奈擺頭道：「既然大人這麼說了，我只好答應籌集錢款了，估計籌錢三十萬白銀難度不低呀。」
官吏鼓勵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放開雙手籌錢就是。」
「唉！」趙文華端起一杯酒一干而盡。
且說無錫城，汪直挖完一百萬兩白銀後捨不得送出去。這筆錢要是送出去他們真是白勞一場了。
無錫城的一百萬兩白銀本來是留給汪直的，現在都不分給汪直了，汪直就不願意運送白銀出去了。
賈銀回到杭州城告知趙文華這一情況。
趙文華生氣不已對賈銀道：「你回到無錫城告訴汪直，要是捨不得這一百萬兩白銀，他們就莫想出海了。」
賈銀得令道：「是，大人。」
趙文華提拔賈銀當汪軍的傳令使，道：「你當完記賬師後繼續留在汪軍中監管汪軍，沒人監管他們，他們就會沒有敬畏。
上個月嚴大人提醒過我了，叫我選一位心腹人士去汪軍中當傳令使，儘量減少和汪軍直接接觸避嫌。
我想了想你就是我的心腹，可以留在汪軍中當使者。
早就想你當汪軍的監軍了，這些日子看到你忙記賬事務怕你分心，所以那時沒有任命你當傳令使。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汪軍的使者，也就是汪軍的頂頭上司，和夜鶯的身份一樣，當黑道的官了。」
賈銀高興得跪下磕頭道：「多謝趙大人提拔，賈銀沒齒難忘！」
就這樣賈銀回到汪軍中當了汪直的頂頭上司，成了趙文華和汪直之間的傳令使，當了汪軍的監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