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只覺得滿眼昏黑得厲害。
他一把將安茜推開,悽然而笑:「所以,你是安茜吧?曾經,我派你出來,想要迷惑君墨淵。如今,他用了同樣的法子,將我網織在他的圈套內。」
「君墨淵,月千瀾他們全都是修煉千年的狐狸啊。」
安茜跪在地上,朝着南宮卿磕了一個頭。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安茜,而是得到新生的佟瑤。」
安茜的話音一落,便有人上前,將安茜救出了南宮卿的範圍圈。
南宮卿這會兒,幾乎都沒什麼心力掙扎反抗了。
他所有的不甘與傲骨,統統都被他們一點點給打碎了。
程妙音絲毫不在意,南宮卿是受了什麼刺激打擊,又吐了多少血出來。
即使,他今日在這裏吐血身亡了,她也不會再為這個男人流一滴眼淚。
她淡淡地凝着南宮卿,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
「我想,我上輩子定是做了好事,為自己積了德。所以這輩子,才得到皇后三番兩次的相幫。往後的歲月,我只願守着妞妞獨自一人生活。對你的情意,早在我離開地宮的一剎那,全都煙消雲散了。」
「南宮卿我知道,我是沒資格勸你投降,你也不會聽我的。你這人,最是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可人吶,也該有自知之明的。你沒有那個本事,與他人抗衡,就該認命,就該承認自己的失敗。」
南宮卿猩紅着一雙眼睛,他的心不知為何,開始隱隱作痛。
他顫着身子,淚眼朦朧地望着程妙音的身影。
隔着重重的人牆,他似乎感受到了程妙音從未有過的冷漠。
好似,從現在開始,他的生死,他的一切,都再與她無關了一樣。
心好痛啊,他好像不知不覺間,弄丟了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
程妙音說完這些,便毫不猶豫地轉身,一步步離開這裏。
南宮卿怔怔地凝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
他失神恍惚地喊了一聲:「程妙音」
程妙音雖然聽到了南宮卿的呼喚,但她的腳步依舊不停。
她與南宮卿徹底地結束了。
十多年的情感付出,讓她嘗盡了痛與苦澀。
她不願再將自己的生命,蹉跎在這無用的情情愛愛中。
南宮卿的臉色慘白到毫無血色,他一把將安茜推開。
全身無力到了極致,他再也撐不起自己這一身不服輸的傲骨。
他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
笑到最後,他又吐了幾口血,而後便閉上眼睛,朝後面仰倒昏迷。
渾渾噩噩的中,他似乎夢見了曾經。
夢見了第一次見到程妙音的時候。
那時候的程妙音十多歲的模樣,穿着繡着花卉的大紅裙子,梳着一頭黑亮的長辮子。
她衝着他淺淺俯身行禮,眉眼間那流淌出的脈脈情意,讓他不禁恍然隔世。
他顫顫地伸手,想要去觸摸程妙音的臉頰。
誰知道,程妙音突然變了臉色,拿着匕首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肚腹。
當即一陣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南宮卿低聲呻吟,緩緩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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