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功發動之間,佛門真氣越發渾厚,金剛禪唱之聲亦是一浪高過一浪,戚澤連沖幾次,始終不能自初禪升至二禪,想是禪心未定,這才將精力轉入劍訣與禪功相合之上。
禪唱與劍音已然相互磨合了許久,卻始終尋不到共通之處,戚澤也不心急,只是將禪功慢慢催使,劍訣緩緩調和。一部《金剛經》誦畢,又自從頭誦讀開來。如此一連念誦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後,就在最後一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最後一字念完,禪功真氣忽然一跳,接着心、脾、肺三宮亦是同時震動,玄門劍音升騰,竟與禪唱佛音在一瞬之間相合相容!
戚澤精神一振,禪唱劍音相合雖只一瞬,仍是被他記下了那一刻的音律音準,眼中放出兩道神光,已是激動到無以復加,忙按捺心神, 重又調撥禪音與劍律兩種頻率,使之重回那一刻音律之上。
又經半日苦苦摸索, 連《金剛經》都誦讀到了一百遍上, 靈光一現之間, 終於又尋到了那一道音律,戚澤早有準備, 真氣一衝,當即在那音律固化下來。
戚澤細細品味,那道音律生自五音, 卻不相統屬,而是自成一調,佛門真氣灌注之下,一道介乎虛實之間的音色響徹腦宮!此音一成, 視之不見,觸之有聲,立刻帶動佛門真氣震動躍動,比往常都要活潑數分。
戚澤大喜之下, 心知終於尋到了打通佛門與道家兩派修行藩籬之秘鑰!那道音律得了佛門真氣灌注, 越發壯大起來。戚澤心頭一動,仔細查探之間, 發覺佛門真氣投注其中, 按他心意, 在音律之中轉過一圈,竟是生出些許的五真玄音劍訣的真氣!
這一驚喜非同小可, 又試演了多時, 發覺佛門真氣更為精純,往往一成真氣能生出一成半的玄門真氣, 想來是因着《小無相禪功》是那爛陀寺所傳,更為精深奧妙的緣故。但五真玄音劍訣與之只有半步之差,顯是這部耗費天虹子畢生精力所創的劍訣亦是非同小可。
戚澤試演完以佛門真氣催生道門真氣, 又復以道門真氣演化佛門真氣, 這一次覺得更加滯澀了些,想是那音律初成, 還未圓熟的緣故。
戚澤打通佛道修行桎梏, 日後無論修煉禪功還是劍法, 二者皆可相通, 但此法可謂曠古絕今,也唯有戚澤才有這等異想天開之念,修煉音律的玄門劍術不多,以五音入劍者更是鳳毛麟角,戚澤證初禪時所得更是金剛禪唱神通,二者相加,才有這般成就。
但最為關鍵者,還是戚澤兩世為人的見識膽魄,能以共振之法尋到佛音與劍訣之間的平衡共融之處,才能有此成就。那音律一成, 佛法之力與道門之力可自由轉換,若是公佈出去,足以陣驚天下, 惹動無數潮流。
戚澤卻不甚滿意, 一時兩種真氣轉化之間仍有損耗,平白浪費苦功,二是轉換之間極慢, 效率太低,要將他所修玄門真氣盡數轉化為佛門真氣,總需一夜功夫,還要時時不停,不可受外界干擾。
「看來還是我修為太低,對佛音禪唱與道門劍訣領悟也差強人意,那音律之道還有極大改進的餘地。不過既已創出此道,佛道兩門真氣任意轉換,便沒了修行的忌諱,就算修煉五真劍訣勤快了些,遲早也能轉化為佛門真氣!」
當即收斂心神,運用新領悟音律貫通佛道之法,將修煉來的道家真氣盡數轉化為佛門真氣, 畢竟禪功真氣更適宜打通經脈,溫養臟腑。一夜功夫過去,五真玄音真氣已全數轉為金色佛門真氣, 流淌於體內,倒是真有幾分澎湃之意。
修煉劍術只為御魔護身, 佛門禪功才是根本,但玄音劍訣不免分去了一半精力,有了音律轉化之術,終於將劍氣真氣重新化為佛門真氣,修行之道重歸正軌。有新的真氣加入,佛門真氣已然充斥三條經脈,幾乎要滿溢而出。
戚澤一鼓作氣,立刻引領真氣往陰蹺脈衝刷而去,得益於天虹子劍譜之上,將人身穴竅脈絡講解的詳盡之極,這等道門正傳歷經無數代人族先賢心血,戚澤根本不必費心測量,更不必有所懷疑,只需按部就班照做便是。
打通經脈一事,一看真氣渾厚與否,二看所修道法是否精妙,畢竟經脈脆弱奧妙,除卻大穴之外,還有許多隱穴,被稱為經外奇穴,不是每一家道法皆能將之搜羅詳盡。
戚澤二者皆備,自是高歌猛進,在渾厚無比的佛門真氣沖刷之下,只用了數日功夫,便將陰蹺脈打通。至此八脈之中已通四脈,戚澤有些急於求成,以至陰蹺脈雖已打通,還有些脹痛,加上周遭穴竅、經外奇穴也需溫養,便即罷手。
自他得到《小無相禪功》與五真玄音劍訣不過月余功夫,已然貫通四條經脈,更兼真氣精純,世所罕匹,唯有佛道魔三家頂尖大派的核心弟子,修道資糧不缺,方有這般成就。
此時貫通的四條經脈之中,佛門真氣如沸,如火淬金,猶有進取之意。戚澤卻反其道而行之,禪功發動,清心淨慮,將真氣燥意盡數化去,始覺通體舒泰,遍體清涼,如坐佛國,莫不如意。
他默數之下,一部《金剛經》總共唱誦了一百零八遍,一遍不多,一遍不少,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戚澤心思平靜,止住了金剛禪唱神通,禪音之聲頓消,連帶劍音也自消散。
便在此時,腦宮之中本已沉寂多時的那面佛碑忽然大放光明,戚澤大吃一驚,忙凝神內守,以靈識觀望。那佛碑藏於腦宮之中,有甚麼異動皆會影響到他紫府的安危,不可不慎。
佛碑之上佛光流轉,漸漸現出一行行字跡,戚澤一望,竟便是一部《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仿佛有一位巧手匠人以無上妙手,將這部經文一點一點的刻印在佛碑之上。
戚澤有些摸不着頭腦,這部《金剛經》在前世可謂家喻戶曉,看佛碑的樣子,似乎是跟着他念誦之時,才將之記住拓印,十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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