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銀軍總醫院到所謂的「隔壁」獵魔世界盃主賽場,距離上其實並沒有大家口中所說的那麼「隔壁」,開車也要差不多十分鐘才能到。
「可是我不會開車。」從樓上下來,兩個人直接就遇上了不可抗的麻煩,李太虎很認真地問趙九州道,「要不我們騎馬?你會騎馬嗎?」
「不會。」趙九州搖搖頭。
李太虎道:「你可以坐在我後面,我帶你過去。」
「一路蹭過去?」
「嗯, 一路蹭過去。」
「……」趙九州看着李太虎,深深皺眉道,「領導,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內心深處都不會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心理障礙嗎?」
李太虎想了想,道:「你這麼一說,好像多少是有點膈應……可是那特麼怎麼辦?!」
他指了指空無一人的馬路。
位于天龍總舵飛龍分舵城區中心的白銀軍總醫院大門外,此時馬路上幾乎空無一人,別說出租車、馬車之類的交通工具, 就連公交車和地鐵站都已經停運。
所有的遊客,早已被驅趕回附近的各處建築內,四周所有的高樓大廈外牆上,直播顯示屏也都一片漆黑。沿街的店鋪,該關門的不該關門的,此時統統已經打烊,路上掉滿人們慌亂中落下的各種雜物,零食、鞋子、包包,乃至是貼身衣物,放眼望去都滿地都是。
深夜12點,獵魔師世界盃的舉辦地,這本該是全世界最繁華喧鬧的地段,這一刻,卻儼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要不是社稷城內的警報聲還在響,路燈依然明亮,遠處還有軍隊跑步經過的動靜,趙九州簡直要以為, 這座世界最大城池,已經被怪物攻陷。
要真是這樣,他還做屁的任務。
就該馬上折返回去,抱起安安,扔到床上,脫掉她的……
「誒!誒!」李太虎打斷了趙九州青春期三不五時就要發生的聯想,「你發什麼呆?」
「我沒發呆!」趙九州矢口否認自己剛才滿心的馬賽克想法,正色道,「要不我們直接跑過去吧,靈動力一開,特麼的分分鐘跑到,跑不跑?」
「我跑你妹!」李太虎很是抗拒。
開玩笑,靈動力那麼寶貴的時間,用來特麼的趕路?
戰鬥力再怎麼溢出,也不能做這種蠢事啊!
「我打個電話……」李太虎掏出手機。
正要開工,趙九州一把就拉住他,大喊一聲:「不用了!你蹭我好了!」
身體外陡然冒光泛起,兩個人瞬間化作一條光帶,朝遠處衝去。
李太虎被趙九州拽着,發出長長的吼聲:「傻逼——!你特麼跑錯方向了!!」
……
「傻逼!別去那邊!」
獵魔世界盃主賽場內, 來自撲克盟的參賽選手原野, 朝着自己的隊友,發出驚恐的警告。
下一秒,就看到他那位企圖走怪物通道跑路的隊友,被賽場內的一隻四級怨靈體,一把拽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洞窟。
此時此刻,相比起賽場觀眾席上的觀眾們,賽場內的選手,處境要更加危險。所有的怪物控制系統突然失去動力,人數有限的參賽選手被困在賽場結界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且最關鍵是,死一個少一個。
如果說他剛開始還能勉強自保,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當第一個獵魔師選手死在結界內的那一刻,這群人類世界的頂尖精英獵魔師,就已經在加速走向真正的團滅。
今年堪堪20歲的原野同學,作為撲克盟近幾十年來最有前途的青年獵魔師,這時已然徹底收起了職業選手的心態。他緊張、絕望卻又努力冷靜地判斷着場上的情況。
全場十名選手,已經陣亡三人,而怪物,目前只被幹掉一隻,還剩二十五隻。而由於是十六進八的比賽,這二十五隻怪物中,實力最弱的也是三級幻靈體。平時需要至少三個人配合才能比較輕鬆地拿下。所以現在這個場面,沒一百個頂級獵魔師,根本處理不了。
那特麼差不多就是要一個連啊!
「都逆風成這樣了,你們還去送,還想不想贏了?」原野算清這個賬後,發現通關難度超出他個人能力的差不多15倍,心態頓時就崩得稀碎。
可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忽然擊中結界外層。
原野只見一道道裂紋,發出咔咔的響聲,飛快在結界外蔓延開去。他不由得眼睛一亮,趕緊跳起來,雙手聚氣,朝着結界的裂紋處,射出一道強勁的光束。
「氣功波!!」
光束打在結界的裂紋上,原本牢固無比的結界,似乎也是動力系統出了問題,再也支撐不住,整個結界轟然碎裂,變成點點白光,從賽場的高處撒落下來。
「我靠!誰這麼厲害?」
不遠處,已經轉移到觀眾席空曠處的徐震見狀,不由得一聲驚嘆。
可與此同時,賽場之內,25隻怪物齊聲發出吼叫。
孫維和柳子青聽到那怪物的嘯聲,臉色同時一變。
碰上變異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世界盃專用的怪物給放出來了!
這尼瑪不是天要亡我?!
「青哥哥……」柳亞紅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緊緊抱住了柳子青。柳子青心跳快得要炸開似的,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問身邊的隨員:「飛機呢?怎麼還不來?」
那名隨員卻眼神不對,突然一張嘴,就朝着柳子青咬了過去。
「啊!」柳子青下意識驚叫着,直接把柳亞紅往變異的隨員跟前一推。
那名變異的隨員正要一口咬在柳亞紅的脖子上,一道閃電,卻從變異者額頭上穿透過去。隨員靠着已經嚇傻的柳亞紅,貼着她的胳膊,張大嘴,滑落倒地。
柳一飛頭上,球球扇了扇翅膀,發出很亢奮的叫聲:「biubiubiu!」可是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大了,朝着白銀軍總醫院的方向,不停地叫:「唧唧!唧唧唧唧!」
「球球,別亂動!」柳一飛抓着鏈子,生怕把球球的尾巴扯斷。
徐震和文叔對視一眼,孫維也目光深深地看着柳一飛。
這隻幻靈獸,太強大了……
他們甚至懷疑,這玩意兒能一口把怨靈體都弄死。
所以就沖這點,要是能把柳一飛搞回家去,平日裏帶在身邊,就算防不了人,可是防怪物,那絕對綽綽有餘吧?畢竟哪怕在現在這種場面下,有這隻幻靈獸在,怪物和變異者,甚至無法近身他們百米之內,就算有突然狀況,可它的反應也照樣極快。
簡直是最高級的生命保障了!
這隻球,明顯比唐威更厲害!
徐震想到這裏,不由得看向了孫維,而同樣的,孫維也看向了他。
兩個人同時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彼此的心意。
來吧!戰鬥吧!
比一比,看誰先日到柳一飛!
兩人目光相交,眼神中充滿火藥味。
「亞紅……」柳子青這時終於回過神來,伸手去拉柳亞紅。
「別碰我!」柳亞紅氣得一甩手,不由分說就罵,「王八蛋!你根本不愛我!」
此話一出,四面一大群人,紛紛望向這對堂兄妹。
柳子青臉色微微一變。
柳亞紅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智商不夠用,不知道該怎麼圓場,遠處的觀眾席上,突然又響起一陣更加尖利的叫聲,「啊——!」
一大群人從逃生通道外,又跑了回來。
只見數不清的變異者,居然從外面攻進來,全都是場外的變異者。
「操!什麼情況!」賽場外圍,中校韓明明從戰車裏跑出來,看着前方鋪天蓋地的至少上萬個變異者,厲聲問身邊的副手,「到底哪裏冒出來的?」
「大哥!傳變事件就是這樣的啊!人傳人啊!你咬我、我咬他,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啊!一傳十、十傳百,五級怨靈體,致變率當然高啊!」副手大吼着回答,「那些故意不回家隔離的傻逼,有一個算一個,被咬到一口就完蛋了!現在是十二點多,變異期最高峰!」
「媽的!」韓明明抬手看看表。
正是夜裏12點半,最容易發生變異的時段。
「衝鋒隊!不用管裏面的人跑不跑出來了,給我開火!」韓明明當機立斷,「馬上把二號通道的出口給我清出來!出了事算我的!」
「是!」上百名在賽場外圍束手束腳了十來分鐘的士兵們,終於可以放開手腳。
一時間,機槍掃射的聲音,響徹世界盃主賽場二號出口周邊。數以百計的衝鋒鎗,冒着煙、吐着火舌,噴射出難以計數的子彈,將遠處的變異者連同還沒變異的逃生者,一概打成篩子。
場館的另一側,正親自帶兵前來的韓克用聞言,瞬間臉色一變,怒吼道:「誰特麼讓開槍了?!」
「長官,是二號出口那邊!韓明明中校下令無差別攻擊了!」
「臥尼瑪……!」韓克用差點當場噴血,「這個傻逼!」
世界盃主賽場二號出口外,在槍林彈雨的上空,十幾架無人機,正對着韓明明指揮的部隊和現場無數倒下的變異者猛拍。畫面很快被傳輸到全球各盟,幾十家外盟媒體,紛紛亢奮地現場轉播:「各位觀眾!現在我們看到,白銀獎禮盟的軍隊,正在世界盃舉辦地賽事主場館外,朝着自己盟內的平民瘋狂掃射……」
「混賬!」玄師閣的盟主辦公室里,馬爾西一聲怒罵,也不知道是在罵哪個。
又或者,全都罵了。
但韓明明才不管那麼多,幾梭子把二號出口清空後,留下一個連守在外面,自己帶頭就沖了進去,「弟兄們!跟我上!進去救人!」
「沖啊!」一大群士兵,跟着韓明明烏拉烏拉地飛奔湧入場館。
與此同時,場館上空,各家各戶的直升機,終於也趕到了。
最先抵達的,還是地頭蛇,孫家的飛機。
「哥!快上來!」孫家老三孫偉,從飛機側門探出頭,扔下一條長長的軟梯。
軟梯不偏不倚,剛剛好落在徐震他們中間。
孫維這時候顧不得太多,完全連裝都不想裝一下,直接對所有人道:「各位,我先走了。」二話不說就扔下柳一飛,也扔下幾十個保護自己的保鏢,獨自一個人,飛快爬了上去。
眾人仰着頭,看着這架直升機很快拉高高度。緊接着沒過半分鐘,西北州雲家、南州花家、西南州聶家,直升機走馬觀花到來,將場內最重要的人,逐個接走。
「我們家的人還沒來?」徐震聽着那陣陣轟鳴,轉頭問文叔。
「應該快了吧。」文叔說道。
這時邊上的柳一飛,卻忽然尖叫:「啊!」
她一個不留神,手上的繩子一松。
一直在撲棱的球球,居然直接飛了出去。
扔下她這個主人,頭也不回地就飛向了夜空。
「球球!」柳一飛驚聲大喊。
身邊的所有人,先是一愣,緊接着不約而同,頓時心情一沉。
搞什麼鬼?最強戰力跑了?!
「柳一飛!你幹嘛?!」柳子青下午的內心創傷還沒治癒,這下子精神狀況又雪上加霜,控制不住情緒地衝着柳一飛咆哮起來,「連跟繩子都抓不住!你腦子裏在想什麼東西!」
「我……」柳一飛被罵得莫名其妙,白及立馬挺身而出,怒噴回去:「你自己沒本事,拿一飛出什麼氣?你有能耐你帶大家殺出去啊!」
「你算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柳子青抬手就想給白及一巴掌。
可剛揚起手,眾人外圍,一直跟着他們的檢測員韓明明,冷不丁又發出了慘叫。
球球前腳剛飛走,在賽場中到處流竄的那隻世界盃比賽怨靈體,就摸到了眾人身邊。趁着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從地面上伸出手,把韓明明一把拖走。
「救我!」檢測員韓明明大喊着。
「韓明明!」
才剛認識就記住對方名字的徐震,來不及抓住韓明明的手,眼睜睜看着他被拖走。
就在這時,一群從場外跑進來的士兵,聽到長官的名字,立馬飛奔到徐震他們跟前,急促問道:「韓明明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看不到嗎?死了啊!」柳子青徹底沒了頂級世家子弟的風度,跟個廢物一樣,大喊大叫,「你們特麼的怎麼現在才來!」
「你特麼跟誰特麼的啊?」帶頭跑過來的大兵,也不是什麼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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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管眼前是什麼人,同樣眼裏冒火:「你特麼說誰死了?」
「是死了。」眾人身後,一個年輕人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穿着野戰隱身衣的原野,飛快跟韓明明手底下的兵報告道,「四級怨靈體,靈感力三十點以下的人根本感知不到。你們從哪裏口子進來的,快撤吧,這裏沒人是那隻怪物的對手了,再拖就都是它的菜了。」
這邊原野說着,徐震身邊的文叔也湊上來道:「我們是東南徐家的人,剛才死掉的那個人,確實叫韓明明,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大兵聞言都瘋了,「問題大了!」
他匆匆忙忙拿出對講機,打開全軍頻道:「陸戰隊第十八營韓明明中校陣亡!陸戰隊第十八營,韓明明中校陣亡!」
「陸戰隊第十八營,韓明明中校陣亡……」
場地外,正在破口大罵的韓克用聽到這話,眼前猛地一黑,差點當場從坦克上摔下來。他急忙抓住坦克的邊沿,身邊的扶手又跑來匯報:「韓將軍!根據裏面傳回的畫面,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已經變異了!控制不住了!」
韓克用臉色發青。
對講機里,卻又傳出上級的命令:「韓克用!你給我忍住!不許傷害平民!」
這話就特麼噁心。
不許傷害平民,就是不給國際社會留話柄。
可是這種時候,如果再不進去救人,那所有平民,就要全部變異了!
等變異了再亂殺,倒是不給外面留口實。
但問題是,這不就相當於,守在這裏等裏面的那些年輕人全部死光嗎?
今晚在這個場館裏的,都是些什麼人?
最起碼都是社稷城內的中產和中層幹部家庭的孩子!
還有個別的,甚至是盟下堂主、長老、護法、掌門家的孩子!
這是幹嘛?
要把白銀盟的二代們一鍋端了嗎?!
韓克用簡直不敢想明天朝野上下會是什麼反應。
「小明……」韓將軍紅着眼眶,咬緊了牙。
「將軍……」
「服從命令!」
「是!」
「老子沒死!草泥馬!」
韓克用的對講機里,全軍頻道中,突然蹦出一個粗魯的罵聲,「誰說老子死了!?」
……
二號通道口,韓明明端着機槍,來回掃射,短短不到兩分鐘,槍管已經熱得快要炸開。原本為了保護平民,他還打算下令使用靈能冷兵器,可眼下這個情況,一旦放下槍,他保證分分鐘死路一條。場館的觀眾席上,越來越多的觀眾,正在變成比動物都不如的玩意兒。
十分鐘前才最多只有數百個的變異者,此時儼然已經數量破萬,像瘟疫一樣,傳遍賽場上的每個角落。韓明明不知不覺間,就被這些變異者們團團包圍住。
想回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身後的通道,已經被無數的屍體堵住。
不光是二號通道,其他通道口,也已經只有變異者出,沒有活人敢進。剩下為數不多的活人,此時終於才慢慢聚集到一起,艱難地擺下陣地。
可是每個陣地中,總會時不時又有一個人變成怪物,從內部將小團體攻破……
「踏馬的,草率了。」韓明明後悔不跌,心裏暗罵。
這個賽場,讓他情不自禁地聯想到烏孫敦地區。
那根本不是小股作戰隊伍可以抵抗的。
需要導彈!
要導彈啊!
但是!馬爾西總不能可能下令,朝着世界盃主賽場發射導彈吧?!
現場的情況越來越糟。
而遠處的徐震他們,也正逐漸陷入危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隻怨靈體的影響,從賽場中跑出來的幾十隻怪物,居然也紛紛朝着他們摸過去。
眨眼間的工夫,柳家和徐家的保鏢們,外加上孫維留下的那些人,就被怪物抓走了七八個。
對,沒錯,就是抓走。
肉眼看不見的怨靈體和幽靈體,就像是無聲的殺手,冷不丁就能拖走圍在徐震他們外面的保鏢。靈能子彈對它們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亂射,反倒是誤傷自己人的可能性更大。
文叔的眉頭越皺越緊,這種情況下,哪怕直升機過來,也不保險了。
怨靈體的智力很高,極有可能會跟着直升機上去,把整架飛機都打下來。
可要說突圍,就他們現在這點火力,那又更加做不到……
「啊!」正想着,他們外圍,又一名保鏢被神出鬼沒的怨靈體拖走。
終於,這下子,保鏢的心態繃不住了。
「我不想死!我才不要給你們這些有錢人陪葬!」孫維留下的一名保鏢,驚聲大喊着,從人群中跑出去。沒跑幾步,一隻鬼頭鳥身的怪物,就倏然從他跟前飛過。
怪物鋒利的爪子,從那名保鏢腰間划過。
隨即嘴巴一叼,銜住他的上半身,就飛向了遠處。
逃跑的保鏢,下半身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兩條腿帶着屁股,慣性地跑出幾步,才失去動力,倒了下去。
一隻腳還抽了抽。
「嘔~」柳一飛又是一聲乾嘔。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毛骨悚然。
「嗚……」柳亞紅崩潰了,抱住柳子青,哭出聲來。
「姐,你別慌……」柳一飛忍着噁心,想安慰她幾句。
柳亞紅卻失控地高聲吼道:「不用你管!賤人!要不是因為你,事情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跟我有什麼關係?」柳一飛傻逼了。
柳亞紅怒道:「怎麼跟你沒關係!要不是為了讓你今年進學能少個對手,我就不會去撕趙九州的卷子!我要是不撕他的卷子,他就不會去夜班處當臨時工!他要不去當臨時工,我就不會跟他鬧矛盾,就不會胡思亂想,就不會讓青哥哥拿出家裏的怪物去殺他!我們不殺他,下午就不會有那場直播!沒有那場直播就不會有今晚的傳變!我做那麼多到底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賤人!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我替你挨罵,替你吃苦,好處都讓你佔了!柳一飛!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憑什麼全世界都要圍着你轉!」
聽着柳亞紅的瘋話,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不由得面色古怪。
媽的按這個邏輯,要為今晚上這場災難負責的,豈不就是柳家?!
「柳亞紅!你特麼胡說什麼?!」
柳子青也瘋了,一巴掌就把柳亞紅從懷裏扇飛出去。
「哈!我胡說?我操我的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荒唐!」柳亞紅捂着臉,怨恨地看着柳子青,「柳子青,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只是那我當那個賤人的代替品,是不是?!」
柳子青臉色鐵青,「你閉嘴……」
「我就不!反正今天都要死了!我就要說個痛快!」柳亞紅道,「柳子青,你這個無能的東西!要不是靠着你爸,你以為我會拿你當什麼寶貝?我爸說我不行,你還不如我呢!我好歹進學考是就差幾分,疏通疏通關係就能進去!你呢?你乾脆拿了別人的分數!別以為我不知道!」
哇……
四周的人們,聽到這驚天大瓜,一時間竟忘記了周遭的恐怖環境。
柳亞紅又繼續道:「還有你那點戰鬥力,也有臉成天說自己文武雙全?你連打兩隻二級幻靈體的膽子都沒有!哪次獵魔師職稱晉級,不是找一大群人給你幫忙?要不是你爸,就你這點能耐,現在撐死了也就是個學徒!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被你哄上床,我還給你打過兩次胎,你個王八蛋,翻臉不認人,剛才還想把我扔去餵怪物,嗚嗚嗚嗚……」
悲戚的哭聲,聽得眾人心有戚戚。
柳子青更是想殺她的心都有了。
可這時,徐震卻來了句:「所以那隻闖大禍的怪物,就是你們放出來,想殺趙九州的?就為了一張卷子,就想滅他的口?」
柳子青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你別聽她胡說,她嫉妒一飛,嫉妒瘋了。」
「我不會說出去的。」徐震淡淡笑道,「你們社稷州的事,跟我們東南州沒關係。」
柳子青盯着徐震,眼裏有了殺意。文叔看在眼裏,淡淡說道:「年輕人,這件事已經到這一步了,不管今晚的事情怎麼收場,你爸當掌門的日子都到頭了。社稷城大亂,白銀盟顏面掃地。社稷會掌門,難辭其咎!別說你爸,馬爾西還能不能保住位置,那都難說了!」
……
「魏關山!」
社稷城天龍總舵飛龍分舵使館區附近的某條小巷外,一路追殺羅北空至此的魏關山,突然被人截住。他抬眼一看,露出不屑的神色,說道:「丁修仙,你來湊什麼熱鬧?」
丁修仙帶着五六個人,將魏關山團團圍住,笑道:「魏關山,你剛才是不是幹了喪良心的事情?我告訴你,你特麼報應來了。」
魏關山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丁修仙道,「你的那個小弟,叫馬赫,是吧?」
魏關山的眼裏,迅速浮現出濃濃的殺意,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哈!你不知道嗎?人家的親爹,不高興了,給我打了錢,要買你的命啊!」丁修仙笑道,「魏關山,你說你是不是蠢,社稷城裏的人,是那麼好殺的嗎?你當社稷城是什麼地方?你殺人之前也不先查一查,到底那小子是誰的種!馬赫啊,他特麼的姓馬啊!」
魏關山臉色驟然一變。
丁修仙道:「這下特麼的知道了吧?你特麼把馬盟主的兒子給弄死了!你還能往哪裏逃?」
「操!」魏關山打死都想不到,跟了自己兩年的小弟,居然有這種背景。
他平時看起來和普通屌絲有什麼區別?!
「不說了!動手!」
丁修仙一聲令下,今天下午損失慘重,這一票必須從魏關山身上賺回來!
他們六個人,同時雙手飛快結印。
一道光芒四溢的結界,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魏關山四周。
可就在魏關山即將被困住的剎那,他突然間渾身泛起白光,拼着老命從結界的能量場中衝出來,然而剛要突圍,前方卻又出現了另外一隊人馬。
柳家供奉祁豪,擋在了魏關山跟前,露出微笑:「魏宗師,得罪了。」
「你們……狗賊!出爾反爾!」魏關山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
祁豪笑道:「魏宗師,只怪你聰明一世,關鍵時刻,還是犯了幼稚病。我們既然讓你幫忙滅口,又怎麼可能放過你呢。」
魏關山捂着胸口,忽然笑道:「祁豪,羅北空,可是還沒死呢。他什麼都知道。」
「不要緊。」魏關山搖搖頭,「他只是個小人物,有誰能替他出頭?」
魏關山眯起眼,「你覺得,沒有嗎?」
說話間,陡然一個加速,不要命地朝着祁豪衝去。
祁豪猝不及防,下意識一個閃身。
魏關山從他身邊衝過,一頭衝進了使館區。
不遠處,黃金圖片盟的盟旗,在清冷的夜空下迎風招展。
……
而另一邊,極速奔跑中的趙九州,面前忽然衝過來一個球。
唧的一聲,悍然鑽進了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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