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裏,羽蒼渺已經自顧自的前往情報室,順便也將夜帝面具戴在臉上,有着這重身份他能調閱的信息權限也夠高,至於一些機密消息所需的貢獻值,對他來說更不是什麼難事。
像是關於文道體系的修煉方法,已經由他直接將文聖殿內的核心傳承復刻了一份,原樣上交給鬼市。
其所得的貢獻值也足以讓他在情報室把極西魔域的相關消息全都翻閱一遍。
而對於羽蒼渺這一頭扎進情報室的行為,秦凡很是無奈。
他本想通過對方,來對大玄皇朝施以影響,畢竟當前的四大頂尖勢力都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破事被牽絆住,這也讓那些剛剛來到山海界的天外之人暫時沒有太多精力去關注鬼市。
只是其中的道域、佛土、武威王府,都屬於在秦凡直接或間接的操控下,可以延續這種內部爭鬥的時間,唯有大玄皇朝那邊,秦凡能起到的影響力並不大。
即便他是大玄皇朝的鎮南王,就算這朝堂上的長公主一脈和少侯一脈都對其多有支持,牽扯到那場由玄帝自導自演的綠帽戲,他也只能被動的淪為看客。
結果羽蒼渺這邊的態度也是足夠直接,從確認了建立主神空間的方案後,他是徹底將整個山海界拋之腦後,就如其所說,什麼勢力爭霸的都和他無關,他就是要一心當主神。
真就不願意分出一丁點精力去摻和其他的事件。
因此這讓秦凡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又止之後,只能無奈的先送冷寒衣離開。
鬼市的街道上。
一白一黑,相貌出眾的男女同行,卻並未引起路人的一絲關注。
冷寒衣好奇的打量着兩側的店鋪,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克制,而秦凡則是思考着自己的心事,關於羽蒼渺的主神方案,並未影響到他的計劃。
這就相當於再開一條支線。且有自家師弟這個怪物一手主控,秦凡還不用太過擔心這方案的失敗率。
到時候稍稍分神注意一下就行了,之後的回報率也值得期待。
「嗯,不錯。」秦凡暗自點頭,然後聽到一旁的吸溜聲。
???
「想吃?」秦凡歪過頭,看向冷寒衣盯着的一家雪糕店,沒有等到對方答覆,便上前買了兩個甜筒,隨即遞給對方一個道,「吃吧。」
冷寒衣眨了眨眼,她好似準備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乖巧的跟眼前的甜筒開始默默較勁。
「或許你現在自以為還不算自由,但在這山海界,有我和你四師兄在,相對來說,你會比任何人都要自由得多。」秦凡舔了一下甜筒,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這讓他的雙眼不由微微眯起。
他之前對這類甜品的感官一般,但在陪着花憐星逛街的時候,吃了一些之後,覺得還算不錯。
聽到秦凡所言,冷寒衣沉默了半響,才回答道:
「師兄的態度,好像有了一些改變。」
「你聽過師弟所說的果實理論嗎?」
秦凡突然拋出的這個問題,讓冷寒衣下意識皺起了眉頭,在來鬼市的路上,她自然聽羽蒼渺提過,這也是羽蒼渺將那位老師當做大敵的重要因素之一。
畢竟這年頭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他們得到老師傳授的能力,可說是碰到當今萬界之中,位於最頂端的機緣,但也是因為對能力的掌控愈發嫻熟,就會愈加不理解老師的作為。
而這果實理論的想法看似有些陰暗,卻也很具有說服力。
這一刻,冷寒衣有所明悟,如果他們都是已經被早早預定的果實,比起那些外人而言,果實之間是最值得信賴和依靠的。
因為他們的結果已然註定,且互相之間也不可能有所傷害。
畢竟誰也不確定,在果實成熟之前,先一步毀掉一個,是否會將那位他們如今根本無力抗衡的老師提前招惹過來,那結果更是無法預估。
因此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也為了之後要面對同一個敵人,他們之間的師兄弟關係實則才是最為穩定的。
「這果實理論不代表是真相。」冷寒衣輕輕舔了一口甜筒,此時她覺得這雪糕的味道沒有那麼香甜了。
「但它也可能就是最終結局,也因為這種不確定,猜到這點的師兄弟都會有所顧忌,你我他可以死於任何一個人之手,但卻不會死於互相之間。
除非我們之中的某個人徹底陷入絕望,瘋狂到要一舉掀了棋盤,才會這麼去做。
而現在來看,他想活着,我想活着,你也同樣想好好活着。
這就足夠建立起一定的信任基礎,當然了像是師弟這種,會因為個人利益,時不時背刺一波的事情也會發生,只是他最多也就惹出一些小麻煩,不會真正傷及你或者我的底線。
不過面對他的時候,你還是要小心一點。」
秦凡的聲音很平靜,幾口吃掉手中的甜筒之後,更有助於他沉下心來冷靜思考。
也是因為發現了這點,秦凡才對冷寒衣的態度再次發生改變,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在一些表現上足夠乖巧,畢竟比起一個鬧騰的師弟,誰又不喜歡一個軟糯糯的師妹。
冷寒衣點了點頭。
秦凡相信對方能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因為能夠被老師選中已經說明她足夠優秀,且在初入山海界,就以活死人姿態引誘羽蒼渺率先暴露,之後又聯合玉無視完善假死計劃,也證明了她不是一個繡花枕頭。
而比起太有主見,沒事的時候都要搞事的羽蒼渺,秦凡覺得和這位師妹拉近一些關係更有必要。
對方的所求,自己暫時無法滿足,但在山海界內,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為其提供幫助,至少就像他一開始說的,只要冷寒衣在這山海界之中,她就能獲得相對來說的自由。
「師兄是需要我做什麼嗎?」冷寒衣歪過頭,突然問道。
秦凡微微搖頭。
「之前的條件已經達成,需要你提供的幫助也在那條件之內,至於其他的,就沒必要了。」
「但根據我對師兄的了解,這樣反而讓我感到不安。」
秦凡無奈的笑了笑,他猜到估計在來的路上,羽蒼渺就悄悄給冷寒衣灌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就像此刻自己做的差不多,也就是好話多說一些,並順便暗戳戳的黑對方一把。
「以你的智慧應該明白,我們對你確實不存在壞心思。」
「我們.」冷寒衣莞爾一笑,是的,她確實清楚,師兄間古怪的相處模式,以及對自己隱隱的關懷。
「謝謝師兄。」冷寒衣乖巧的說完這句話後,便自覺的轉移話題道,「師兄,我也是主神計劃的一員吧。」
秦凡微微點頭。
「你的能力,我的能力,還有他的能力,暫時來說是缺一不可,如果能找到五師弟和六師弟,他們掌握的空間和時間,才算是組成了最完整的主神空間。
不過目前來看,兩人的立場猶未可知,且空間之道和時間之道也是可以代替的。
相比較來說,反倒我們三人是真正的核心。」
「我應該也可以被替換吧,只要四師兄的能力更上一層。」冷寒衣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不滿,反倒像是在認真思考後,給出的一個答案。
「如果只是死亡的話,確實可以替代,他的因果,我的命運,當掌控力高到一定程度,會造成更為強絕的抹殺效果。」
秦凡的這個回答,讓冷寒衣沉默了。
他好似是認同了自己的觀點,但卻也沒有直接明言將自己踢出核心。
而隱隱之間,又好像有一些暗示。
「師兄猜到了嗎?」在走出兩條街巷後,冷寒衣再次開口道。
秦凡看了看對方清冷的面容,那雙無辜的小鹿眼中,充滿了掙扎之色,隨即說道:
「我只是認為世上不存在不會死的人,像是那些天外來客,他們之所以不死是因為在天道的規則庇護內,離開了山海界,他們同樣會死。
而你的存在就有些奇特了,師弟之前在還沒有悟透果實理論的時候,確實嘗試過殺死你,但結果卻是目睹了一個不死的神話。
可現在想來,這應該是你故意讓他看到的。
再結合實際去思考,如果你真的不死,就有無數種方法去獲取屬於你的自由,畢竟之前的你應該已經毫無羈絆牽連,無法用感情操控的話,你就可以不斷反抗,直至為其造下無可估量的損失。
當然也不排除那位天帝會徹底擊潰你的心神,可你既然對自由依舊抱以幻想,且為其付諸於行動之上,這就表明你還沒有真正淪落為一個工具。
不過像是東煌天庭這種頂尖天外勢力是否存在其他控制人的手段,我確實不清楚。
真正確認這點,是因為我最近在參悟輪迴,所以我猜測,你的死亡應該是有另一種力量達成了平衡,即便仍有失控的風險,卻不會給你自身造成太大的危害。
而給我確切答案的,是你剛才的沉默。」
「所以.師兄是故意的嗎?」冷寒衣下意識拽了下兜帽,其大半張臉藏在了陰影里,聲音也變得有些空洞,還含有一種隱隱的悲切。
「你是指我為了獲取這個消息,故意一上來打感情牌,這才造成了你的疏忽?」秦凡無奈的對着其額頭的位置彈了一個響指,一絲死亡的氣息透過兜帽縈繞在其手指之上,但很快又被冷寒衣強行收了回去。
秦凡注意到了這點細節後,露出一抹淺笑道:
「之後一旦正式開啟主神空間,你也藏不住,況且你以為我那位師弟就真的一無所知嗎,之前我倆為了猜測對方的能力,勾心鬥角了幾個月,期間的試探更是一重接着一重。
結果他暴露了,我也暴露了,到了你這裏,也別想着就這麼瞞過去,況且我倆都這麼坦誠了,你也該稍稍釋放出一點信任了吧。」
「我明白了。」冷寒衣捂住額頭,並將那原本遮住大半張臉的兜帽揭開,長長的髮絲閃耀出淡淡銀白之光,隨着她伸出一根手指,一縷濃郁的生命氣息綻放開來。
這條街巷的民眾一個個停下腳步,並下意識的開始深呼吸,莫名的他們只覺得全身舒暢,好似每一個細胞都在歡欣雀躍的舞蹈。
「我真正的能力是造化和毀滅,以極致對極致造就了我會一直陷入生命的倒計時,因此我只有以他人的死亡來延續我的生命,一開始這種延續是被動發生的,但隨着我的掌控力增強,已經能稍稍控制一些。
但偶爾因兩種力量的失衡,還是會造成隨機死亡事件的發生。
不過在擊穿了一次世界屏障後,原本積攥的毀滅之力得以釋放,短時間內,我可以確保能夠控制自己不會給師兄的鬼市帶來災禍。」
冷寒衣的聲音很低沉,短短的幾句話,她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隨即她抬起頭看向秦凡,自嘲道:
「很卑鄙吧,這樣肆意掠奪別人的生命,然後只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秦凡歪過頭,好似陷入了沉思,隨即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接着洋溢起溫和的笑意。
「師妹,你該不會覺得你的兩位師兄都是什麼好人吧,所以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論卑鄙,你還差得遠呢。」
秦凡隨手揉了揉冷寒衣那銀白色的髮絲,嗯,手感不錯,很柔順。
而冷寒衣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已經變成鳥窩的頭髮,眼中有些委屈,但隨即又莫名的破涕而笑,低聲說道:
「是啊,師兄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們都挺卑鄙的.」
秦凡看到對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揚了揚眉頭說道:
「剛才你提到主神空間,是也準備出一把力嗎?」
「嗯。」冷寒衣點了點頭,「關於爭奪那個即將蛻變成小天地的秘境,我也可以幫忙的。」
秦凡直接答應道:
「好,到時候我聯繫你,關於武威王府那邊,如果這一批的天外之人里有找你麻煩的,到時候通知師兄,我去將他偷偷做掉。」
「好的,謝謝師兄。」冷寒衣莞爾一笑,她沒有談及自己這個工具的地位實則已經超過東煌天庭中的九成高手,就像秦凡也沒有說,搶一個秘境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兩人都認真的答應了對方,臉上也掛着相同的溫暖笑意,直至一場正式道別後,確認冷寒衣離開,秦凡也回到了冥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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