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啟動能力的一瞬間,外界的霜寒頓時加強了不少。
驟降的冰霜令原先那艘乘風破浪的小木舟被冰凍覆蓋,一個浪潮拍打而來,木舟便徹底顛覆進水裏。
這一刻,幽靈船本身的力量開始對抗着凃夫的超凡之力。
這個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瞬移能力,
竟在接近船的一瞬間失效了。
凃夫的身體被強制固定在外圍,用着極大的力量向船的內部滲透,冰雪也在這一刻覆蓋住了他全身。
這仿佛是一種防禦機制,能否趕走任何入侵者。
凃夫眉頭緊皺,不死心的繼續啟動瞬移的力量,以極其緩慢的力量延伸進入。
他的四肢因為天寒地凍而變得腫脹,皮膚已然發紅髮紫,強烈的窒息感令凃夫翻起白眼,卻決不妥協地闖入裏面的世界。
隱隱約約,他聽見了一些歡聲笑語,是在船出事已久不該出現的聲音。
那雜七雜八的聲音,卻隨着快要窒息時顯現入他耳旁。
終於,在經歷了反覆折磨,凃夫經歷的黑暗終於迎來了光芒。
外界強烈的風雪開始退去,冰霜附體的疼痛感也隨之消失,凃夫發現自己的身體正一點一點融入這艘船里。
只聽,「噗通」一聲響。
他整個人便直接落在聖瑪利亞號啊的甲板上,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後,剛才那些聲音再度出現在耳畔。
「凃夫,凃夫,你在做什麼。」
只見一個穿着華麗西裝的男人,正使勁搖着他的肩膀試圖喚醒他。見他迷湖地睜開眼,那人也喜上眉梢的笑起來,
「你個混蛋,簡直把我嚇壞了。」
「你是?」
凃夫睜開眼辨識這這傢伙。
他的年歲不大,一頭通紅的頭髮是愛爾蘭人的顯着特徵,看起來像是聖瑪利亞號上一位同行的乘客。
這傢伙是個典型家裏有礦的花花公子,在凃夫在船上遇到此人時,這傢伙正努力達成百人斬的目標。
而湊巧的是他與自己在船上的關係匪淺,一起看過大尺度舞蹈的交情。
「你是弗蘭克?你不是已經瘋了嗎?」
凃夫瞪大眼睛,絕不敢相信他見到的事物。
「夥計,相信我,如果只有我們兩個,瘋掉的那個一定是你。」
弗蘭克使勁搖晃着他的肩膀,「快起來,我們現在就去表演會堂,安娜、瑪莎、阿曼達她們都會登台表演。
今天我至少要睡到其中兩位,決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凃夫輕輕按着疼痛的腦袋,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困惑。
當他再次將目光轉向聖瑪利亞號時,竟又一次變換了。
哪裏還能進到破舊不堪,鏽跡斑斑的船身,全新的甲板上到處都是乘客和船員,人們來來往往地交談着。
有端着橙汁和雞尾酒的服務員,也有躺在太陽椅上接受日光浴的客人,有閒暇的船員還顧着跟乘客吹噓着自己的海上經歷……
這一刻,大家愜意地享受着幸福和快樂。
「第三種形態?」
凃夫已經被着詭異的遭遇給整懵了,呆呆地環顧着這夢寐以求的日子。
他曾希望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曾經發生的那些事都只是個夢。
直到後來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和想要追求的東西,便再也不願意回去。
「弗蘭克,你說得對,大概是我瘋了。」
凃夫穩住心神,從嘴裏蹦出這樣一句話,「我現在真該去看看美麗女士們的表演,我想她們美妙的舞姿能治癒我的一切煩惱。」
「正是這樣,你終於悟了。」
弗蘭克很滿意凃夫的狀態,這才是那個跟他一同天天看火辣女孩的好友。
甚至不用他帶路,已經去過千百回表演廳的凃夫,輕車熟路地來到這個風花雪月的地方。
正如弗蘭克所言,身材火辣的舞女們的確很性感,她們穿着胸衣和辣妹褲在台上秀出美妙身姿,讓人難免充斥着幻想。
而舞廳里的辣妹們見到兩位常客到來,更是拋出熱情、充滿欲望的眼神歡迎他們光臨。
「這是聖瑪利亞號上我最喜歡的地方,沒有女士陪伴的旅程就像無糖的可樂,失去了它該有的意義,真該將那些清廁靈都倒進馬桶銷毀。」
弗蘭克信誓旦旦地開口,也得到了凃夫點頭回應。
他完全同意這句話。
沒有比女士陪伴着一同旅行更合適的了。
台上幾個身材火辣的舞女,不斷跳着大尺度的動作跟底下的乘客互動,胸前露出大半的圓潤令不少人連眼睛都移不開了。
「噢,如果蘇菲知道我在看這個,她一定會殺了我。」凃夫沒來由地感到害怕,甚至於提到那個名字時心頭莫名一怔。
「蘇菲?那是誰。」
「我的摯愛。」
「哈,你居然沒跟我說過這件事,但請你放心,她什麼都不會知道,這是只屬於男人的時刻。」
弗蘭克依舊是花花公子的作風,對他這種向來走腎不走心的傢伙,
的確很難理解「真愛」這個詞。
「瞧瞧安娜小姐,她來自美麗的斯堪的納維亞,我喜歡那裏的姑娘,那邊的姑娘脾氣就跟那裏見鬼的寒冷氣候一樣。
但只要征服了她們,絕對有你想不到的火熱體驗。」
弗蘭克再次開始誇誇其談,相當有心得的談論去見過的世界各地的姑娘。
而凃夫在航海日誌里記錄總結言論,「歐美舞者的大腿最是白璧無瑕,南美舞者的腿珠圓玉潤,非裔的舞者曲線分明,獨具韻味和柔和之美的東方舞柔」。
正是根據弗蘭克的親身經歷改編而來。
不過當他指向舞者安娜時,想到對方變成活屍,口臭熏天要吃人的恐怖模樣,凃夫忍不住生出惡寒,
「夥計,失陪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他隨即跟弗蘭克擺擺手,嘴裏還默默都囔道:
「更重要的是,我可不想跟一具活屍發生關係。」
這裏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發生了這麼多事後,以至於面對同一事物時總是生出疏離感。
他強忍着不去看那些熟人,生怕跟他們搭上話。
現在絕不是跟人社交的時候,他要搞清楚這艘船上發生的事。
「這些人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不能再這樣浪費時間了。」
凃夫按住腦袋向着變通的方法,他忽然起了一樣東西,
「那本手冊,沒錯,上面提到了一件要事,當陷入迷失時請務必找到船長,沒錯,現在已經迷失的我該去找亞瑟船長才是。」
凃夫握拳拍手,想到手冊的提示當即有了方向。
不過剛從喧鬧的表演廳里出來,他便見到一位穿着廚師衣帽的胖男人路過,見到他後主動打起招呼,
「凃夫,你怎麼在這。」
「哈里?」
凃夫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暴躁的廚師,滿腦子都是他被抱臉蟲纏繞的場景,「我有重要的事要見船長,你知道他在哪嗎?」
「你說亞瑟,我才給他送完餐,他現在人就在船長室。」
哈里廚師喜歡這個健談的年輕人,每次自己品嘗過自己的美食後,這小子都會給出極高的評價,這是對一位廚師最大的稱讚,
「事情結束後,你等會一定要來廚房,我最近研發了一道新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新菜?」
凃夫眼皮子勐跳,本能想要拒絕這個瘋狂提議。
倒不是說哈里廚師的手藝不好,據說他以前曾在三星米其林餐廳擔任過大廚,手藝自然是沒得說。
但作為手藝人的固有毛病,總是在某一方面十分執拗。
哈里決不允許有人敢質疑他做的美食,所以每當被邀請的客人在廚房用餐時,他總會優雅地拿着把玩廚刀,和善地詢問你味道如何。
即便再好吃的東西,經歷這樣的用餐體驗,絕不會想有第二次。
「求之不得。」
凃夫勉強的擺出笑臉,想趕緊消失在這個是非之地,剛轉頭便將身子扭來回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告戒道:
「哈里先生,如果船上有水手拿着刀對準,請你一定要小心,因為那群混蛋真的會動手。」
也不管哈里廚師是否聽進去了,凃夫只抱着去往船長室的心思。
一路上不管誰跟他打招呼,都一概不理。
大步邁向了船長室的大門,這樣的要地自然有衛兵在門口站崗,幸好凃夫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讓人通報後便順利地進入內部。
開門便見到一位穿着靚麗白色制服的亞瑟船長,這位英倫紳士正坐在桌子上用咖啡機打出來的咖啡粉,沖泡上一杯暖暖的飲品。
見他來後亞瑟主動向凃夫打招呼,
「嘿,buther,你來得正好,不如來品嘗這杯咖啡,一定比你隔壁的瑪麗奶奶手藝要好。」
「先生,我不叫屠夫,那是中文的英譯叫法。」
凃夫強忍着用腳踢他屁股的衝動,「不過您可以叫我凃夫,或者卡佩先生。」
「凃夫·卡佩,不錯,一轉眼你就多出了個法文名。」健談的亞瑟船長露出微笑。
凃夫想到來意,才強忍住辯駁他的說辭,「亞瑟船長,請你如實告訴我,我們的船遭遇海難後,您為何突然消失,後來究竟是去了哪裏?」
「你在說什麼?」
亞瑟船長臉上的皺紋都寫滿了不解,「什麼海難,我又什麼時候消失了,我現在不正坐在這裏。」
凃夫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們都知道,眼前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又何必要自欺欺人。
因為那件可怕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凃夫,不,卡佩先生,我實在不理解你說的這些話,你最好別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亞瑟船長脫下了他的眼鏡,仔細地用面部擦拭着,
「我喜歡現在的光景,船上所有人都是一樣。所以作為船長的我會一直努力維持,為大家打造愉悅的乘船體驗。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件事做起來實在不容易。
不知不覺,我竟真的有些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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