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楚熹心意已決,不容勸說。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可廖三是真怕她會弄巧成拙,更怕自己勸和不成,反倒釀下大禍,一個勁的想找藉口脫身,說什麼要給司其捎東西,又說什麼馬匹性子太烈不敢騎。
都叫楚熹給擋了回去。
楚熹因從前種種「風流韻事」,總遭受薛進的猜忌,深受其苦,倍感煩惱,左右今日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非跑一趟大營不可,那不如就借着這個機會,徹徹底底澄清了謠言。
旁人誤解她就罷了,廖三明明知道她當初在蟠龍寨的處境,居然也認定她和雙生子有一腿,這是楚熹萬萬不能忍的。
她幾乎是拎着廖三的衣領子,把廖三拎到大營的。
看得出來今日薛軍要有動作,大營之外防守極為嚴密,每百步之遙便有一隊暗哨,便是認得楚熹和廖三,也照規矩將其攔下「令牌」
廖三習以為常,從懷裏拿出令牌,遞給那隊暗哨,與此同時向楚熹解釋「營中將士沒有這令牌是嚴禁出入的。」
「那我可以進嗎」
「少城主自然是可以。」廖三掃了眼她身後的一眾城衛「軍令如山,還望少城主見諒。」
軍令如山,楚熹沒什麼好說的,只吩咐一眾城衛在此等候,隨着廖三進了大營。
薛軍大營佔地足有三十畝,前山後水,帳舍無數,在帳舍四周用粘性極強的黃土夯砌了半壁堡壘,據廖三所說,黃土堡壘比石牆更為堅韌,便是用陶罐彈狂轟亂炸也不過掀起一陣黃煙。
此乃薛進就地取材想出的辦法,以防敵軍夜襲大營燒毀糧草。
說白了,是從前圍攻安陽反遭偷襲後,吃了虧,長了教訓。
「少城主」司其正整軍備戰,忽見廖三領着一個短髮的藍衣女子,趕緊小跑過來請安「少城主今兒怎麼得空來大營」
楚熹朝他笑「這幾日你們薛帥忙於軍務,都沒回府里,我來瞧瞧他,順便給他送些衣物。」
楚熹這番話,司其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但仍然面露艷羨。
「對了,你托廖三爺捎的茶葉,城裏如今買不着好的,我命人從府里庫房取了一批陳年紅茶,回頭給你送來,你給愛喝茶的將士們分一分,不夠再說,我想辦法弄。」
「多謝少城主真難為少城主百忙之中還能想着我們。」司其笑了笑,緊接着又道「話說回來,我該去謝薛帥才是,這都是沾了薛帥的光啊。」
楚熹聞言也笑「一家人,什麼謝不謝的,往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廖三「」
看來,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道別了司其,廖三領着楚熹來到薛進的營帳。
薛進坐在塌上,手裏捧着一本兵書,聽到門帘掀起的聲音,微微抬眸,而後輕哼一聲。
別看這一哼動靜不大,可給廖三急壞了,心說人家少城主都屈尊降貴來哄你了,你他娘咋還不知好歹呢。
楚熹比廖三看得開,仍舊溫聲細語,滿面笑意「夫君還生氣呢」
薛進盯着她,不吭聲。
楚熹做出一副要賠禮道歉的模樣,偏過頭道「多謝廖三爺引我過來,你先去忙吧。」
「好,好」廖三一邊向外退,一邊朝着薛進使眼色,嘴巴撅起來,無聲的說「寵,寵」
也不知薛進有沒有領悟到他的良苦用心,廖三抱憾出了營帳,揚聲吩咐守在四周的兵士「薛帥和少城主有要緊事商議都閃遠點」
兵士們齊聲應道「是」
楚熹等了片刻,撩開帘子張望一圈,只見天高雲淡,春暖花開,營帳附近空無一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轉身看薛進,薛進已然放下兵書,站在床榻旁。
「怎麼,你預備一直宿在大營了」
「不是你攆我走的嗎。」
「我還讓你道歉呢。」
薛進抿唇,走到爐子旁,用鐵鈎揭開爐蓋,往裏面添了兩塊炭,而後將裝滿水的銅壺擱在上面,做完這一切,才問道「喝水嗎」
薛進的字典里,大抵沒有道歉這兩個字,「喝水嗎」就是他道歉的方式了。
楚熹並不打算接受「不喝。」
「」
「我今日來,是給你送幾件換洗衣裳,順便在將士們跟前轉一圈,省的他們妄加猜測。」楚熹提起包袱,丟在薛進的床榻上,哼笑一聲道「你就踏踏實實在這住着吧。」
「」
薛進手裏還捏着鐵鈎,看楚熹的眼神帶有一絲幽怨,像是再說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台階下。
楚熹以為,自己主動來大營找他,不叫他灰溜溜的回安陽,已經是給他台階下了,不好一個台階接着一個台階,給他送十八層地獄去「既然你」
話剛出口,便被薛進打斷「讓我道歉可以,你也要道歉。」
「我幹嘛道歉」
「你忘記那晚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渾話安陽城是你家,安陽府是你家,好啊,我是外人,我不配待在你家。」
楚熹愣住。
其實她來大營找薛進,只是覺得她沒必要為了一點子虛烏有的事和薛進大吵一架,想着給薛進一個台階下,至於她吵架時口不擇言說了什麼,她早就忘了。
她,真的說那些話了嗎
在這一瞬間,楚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父母都是極為要強的性子,動不動就為着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一架,因為她還小,從來不避諱她。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你」
「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這是我家你給我滾出去」
雖然過於遙遠的記憶如今早已模糊,但那些傷人至深的話語深深刻在了楚熹的骨子裏,她小時候,最痛恨的就是這幾句話,她怕爸爸媽媽會離婚,怕被趕出家門,每每父母吵架,她都會格外刻苦的學習。
尚且年幼的小女孩,那般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好好學習,父母就會停止爭吵,露出欣慰的笑容。
楚熹是真的沒想到,她生氣的時候,會將那些她曾經最憎惡的話語一字不差的說出口。
震驚之餘,楚熹有些感到可怕。
她從始至終都覺得,她和父母是完全不同的人,可現實卻告訴她,父母的缺點,盡數復刻到了她的身上。
「怎麼了。」薛進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臉色忽然這麼難看。」
楚熹眼睫微動,回過神來「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
「我也不是非要讓你道歉。」
「做錯了就是要道歉,這有什麼難的。」楚熹盯着薛進的眼睛,鄭重其事「我楚霸王對天發誓,以後再說那樣的話,就」
薛進下意識的偏過頭,想要迴避楚熹的視線。
楚熹微微踮起腳尖,雙手捧着他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薛添丁,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要向我道歉,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
「嗯。」薛進的嗓子有些乾澀,仿佛整整三日滴水未進「我,我相信你。」
薛進實在很難像楚熹那般,爽快利落的說「我錯了」,他的人生,從來不被允許犯錯,低頭道歉,是弱者所為,只會得到更嚴厲的懲罰。
楚熹感覺到手心裏逐漸滾熱的臉頰,神情凝重「薛進,你那麼想要一個孩子,你能真的做一個好父親嗎。」
「嗯。」
「如果你冤枉楚楚,讓楚楚傷心難過,你會向他道歉嗎。」
楚熹稱呼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為楚楚。
是他們兩個的楚楚。
薛進喉結滾動,心臟在胸膛中顫慄。
楚熹看到他的眼睛裏浮現出一層水意。
「我錯了,我不該無憑無據的,冤枉你。」
薛進將這一句話說出口,那沉重的,像壓了兩塊巨石的肩膀,倏然放鬆下來,即便楚熹沒有原諒他,他仍如同一個得到寬宥的孩子,緊緊將楚熹摟到懷裏。
楚熹發自內心的相信,薛進將會是一個天底下最好的父親,哪怕虛無的假設,他也捨不得讓「楚楚」遭受冤枉,捨不得「楚楚」傷心難過。
楚熹眼裏湧出淚意,她環抱住薛進的腰,將臉埋在薛進的肩膀里,想到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幾乎破涕為笑,於是眼底帶淚,又含笑意地說「薛添丁,雖然老爹人也不錯,但我還是想做你的孩子。」
薛進被她逗笑「下輩子吧。」
這個情不自禁的擁抱,在情緒消退過後,驟然尷尬起來。
楚熹咬着下唇,輕輕推開薛進「我渴了。」
薛進立即轉頭去看爐子上的銅壺,水早已燒開,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倒水。
「聽廖三說,你們今日要與亳州軍交戰」
「是,昨日夜裏探子來報,亳州軍十五兵馬逼近大營,看樣子是想先下手為強,逼退薛軍,佔據常州。」
「他們是看中了常州今年的糧食。」
「或許吧。」
薛進倒滿了一杯水,被燙到手,稍有些慌亂的將杯子放在案几上。
楚熹笑笑,接着說道「這麼大的事,想必是陸深陸游領兵了」
「嗯。」
「那好,今日我同你一塊去。」
薛進看向她「你去做什麼」
楚熹雙手叉腰,做足氣勢「你說呢你難道不知軍中這些將士背地裏怎麼議論我的,說我和謝燕平有事就罷了,好歹我和謝燕平曾有過婚約,那,那雙生子完全是胡編亂造嘛,我非得在兩軍陣前和他們當面對質,洗清我的冤屈不可」
「清者自清。」
「狗屁清者自清廖三當初就在蟠龍寨,明知道怎麼回事,那還不信我呢」
「想洗清冤屈,也不急於這一時,亳州軍這次來勢洶洶,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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