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回到家中,看劉大春他們已將東西都收拾好了,連車都雇好了。她進房去看了看,將自己的那架古箏收進芥子裏,再拿了幾本常看的書和一套文房四寶,衣服秦玉英已幫她收拾好了,再看看沒有要拿的東西,便鎖門出來。劉大春已跟阿林講好了看家的,王媽每天也會來看一看,劉大春又囑咐了他們幾句,一家人就出了門上了車。忙忙碌碌中,劉青全然沒有看到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坐着一個神情黯然的高大身影。
這次乘的車可不是幾個月前來時的那種車了。車廂寬大而舒適,座位下是厚厚的棉墊,更有一幅棉簾擋住車廂口,讓人感覺不到外面北風的凜冽。此時也不過是上午九點多鐘,這輛馬拉的車跑得很快,半個時辰沒到就已到達大圩。一家人在鎮上吃了些熱乎乎地湯麵,挑的挑,背的背,終於在下午三點鐘左右到了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大搞衛生。雖然這屋子有人守,但房間裏還是積了厚厚一層的灰。而且新年在即,總得乾乾淨淨過年。所以三個大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只打掃一下房間,好先住下來;到明天便得將廳堂和房梁等地方都通通打掃一遍。
劉青自兩年前從山裏出去後,生活瑣事便幹得少了。一年在外的時光,不是在飯館吃飯就是跟陸寶成等人一起吃;回了桂林又有秦玉英和王媽將家務包了,偶爾興致來了她也會炒幾個菜,但那也是小干宜情的事。然而這一回回到村來過年。她和劉大春則成了幹活的主力,尤其是竄上房梁掃蜘蛛網灰塵的事。非她莫屬。上竄下跳地忙乎了一天,這裏里外外上上下下才全都打掃乾淨了。當晚劉青躺在床上。很是懷念前世的家政公司。
這衛生打掃完了,事卻沒完。這衣錦還鄉不顯擺,猶如衣錦夜行。所以接下來的兩三天裏地,秦玉英拉着劉大春和劉青,到她的娘家及左鄰右舍地送禮拜訪,送了許多山里人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而這一行的結果,便是帶回了兩頭豬、幾隻雞和幾隻兔子和一大堆乾貨。
這些東西自己吃又吃不完,養也沒辦法養。劉大春與秦玉英一商量,決定乾脆殺豬請客。請村里人都來大吃一頓。
好嘛,這下劉青又忙活開了。兩頭豬一塊殺,殺豬是不用她操刀的,可多出來的肉,便要醃成臘肉掛起來,這就是她劉青的活了。等一屋子的女人們出出進進忙活了一天,晚上村裏的盛宴就開始了,劉大春跟爺們喝着,秦玉英將山外的見聞給老娘們說着。醃完幾十斤豬肉的劉青被一群女人夸着,直到彎月上樹梢,大家這才打着飽嗝離去,留下一屋一院子的狼藉。
這樣忙碌了幾天。劉青本來以為可以舒一口氣了。結果又開始為過年的吃食忙活起來了。炸糖環,作年糕,打糍粑……時近大年三十時又做扣肉等大菜。忙得沒完沒了。
過年那天祭祖的時候,劉大春舉着香祈禱了半天。待劉青、大寶、二寶都拜祭過之後。他嘆了一口氣,對劉青道:「去年過年的時候。你不在家,我跟你嫂嫂在這裏為你祈求平安。今年你在家過年了,可哥哥還是在為你祈求祖宗保佑,希望你能早日找個好婆家。妹妹,你何時才能讓哥哥不操心?」
「哥哥……」劉青既感動又內疚,卻無言以對。劉大春這些來年真是為她操碎了心。可她到現在還不能讓哥哥省心,過了年,她又要離開這裏了,哥哥到時一定會更難過吧?
過了年,你來我往的拜年又是一通忙乎。年前大家可都承了劉家的情,得了東西吃了飯的。所以這幾天便拿些土產來拜年。山里人好客,拜年那是要留吃飯的,劉青與秦玉英只得終日呆在廚房裏做飯洗碗刷鍋,這樣熱熱鬧鬧一直鬧到了初十,這才算清閒了下來。
劉青想起原先答應過周子冽的一斤茶,而且過了元宵節她又要出遠門了,總得給小懶炒些茶,免得到時斷了糧。看看家裏沒事,她跟劉大春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往山里去。這幾天雖然忙碌,但她還是惦記小懶的。每天早上上山練功的時候,她便想給小懶放放風,但這小傢伙卻懶得不願動,她只得作罷。然而今天是要去它的老巢,這小東西應該會出來溜達一轉吧?
雖事隔幾個月,但上山的路仍是那般熟悉。時值隆冬,草木不凋,風景依舊好。劉青看着滿山的翠綠,心情頓時舒暢起來。忍不住惡作劇地騷擾小懶同學。這小傢伙被劉青騷擾的不勝其煩,跑出來衝着她一陣呲牙揮爪,然後懶洋洋地伸了伸它的小胳膊小腿,敢回芥子去再遭騷擾,乾脆趴在劉青的肩上不動了。劉青聳聳肩,只好隨它。
山峽里有溫泉,與外界自又有一番不同的景象。劉青將小懶從肩上拎下來,找到那個隱蔽的溫泉,好好地泡了一個澡,這才起來採茶。這回小懶也沒去找它的小弟,慢條斯理地將劉青采不到的地方的茶采完,一溜煙又鑽進芥子裏睡覺去了。劉青瞪着眼前她的手剛好夠得着的茶芽,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只得自己動手。采完茶後又到各山上搜尋了一番藥材,這才下了山。
站在通往小木屋的那條小路外面,劉青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提起裙擺慢慢地走進去。這條路沒有人走,早已荒蕪得看不見一絲路的痕跡了。小木屋大門緊鎖,開門進去,屋裏家俱滿是灰塵。
劉青慢慢地走進院子,看着生長得極為茂盛的草木和潺潺流水,望着蛛絲遍佈的廚房,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不知怎樣睡着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想當初。她和周子冽都還年少,在這屋子裏吵過鬧過。那段時光單純而快樂。然而,什麼時候。這種快樂變了味呢?是不是人生的很多美好,如同沙子一般,我們握得越緊,越是留不住呢?
這一段時間,借着有意和無意的忙碌,她儘量不去想某些人、某些事,也不願去揣摩自己心底里那一絲情緒是失落還是輕鬆。
原來像牛皮糖一般賴皮得趕也趕不走的周子冽,在這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裏,杳無音信!
他這是放棄了嗎?
放棄好啊。她終於不用再為接受還是不接受糾結了。劉青有些違心地想。
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周子冽的不耐煩,對他的過份,其實都是一種逃避,她在逃避那預知可見的命運。是的她害怕!她怕命運會再一次重演,害怕如果投入這段戀情,她最後仍會像前世一般遭到拋棄……
所以她不耐,她猶豫,她搖擺。她常常會想。如果周子冽自己先放棄了,她就不用再這麼糾結了吧?
現在周子冽算是放棄了,可她的心底里為什麼會有一絲失落呢?
不論是哪個女孩子面對死纏賴打卻忽然間放了手的男孩,這種失落都會有的罷?
劉青嘆了一口氣。將各位思緒揮之腦外,不願再想。她捲起袖子,從廚房裏拿出一塊抹布。開始打掃衛生。將各處打掃乾淨,她便架鍋開始炒茶。炒好後她又燒了水。將舊茶拿出來,給小懶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一人一獸對坐着慢慢喝完一杯茶。又同時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劉青這才啼笑皆非地將那小傢伙扔進芥子裏,鎖上門回家。
「二丫,你終於回來了?怎麼去這半天?」一進門,秦玉英就從廳里走出來嚷嚷。
「怎麼,這半天時間就想你小姑子想得受不了了?」劉青笑道。
「去,說什麼呢。」秦玉英給她一巴掌,拉着她進到廳堂里,「廖嬸等你老半天了。」
「廖嬸?」劉青愣了一下,看到廳里坐着一個似曾相識的中年婦女,想了半天她才想起,這位廖嬸,不就是當年來給她提親的那位媒婆嗎?
「二丫姑娘你可回來了,來,給嬸看看。哎喲,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吶!幾年不見,二丫姑娘竟然出落得像一朵芙蓉花一樣了。」
劉青被這位大嬸拉住,像看貨一般被上下打量着。她只得咧了咧嘴,道:「廖嬸來了?呵呵,坐啊,別客氣。來,吃東西吧。」說完趕緊將自己的手扯出來,將桌上放的吃食一一挪到廖嬸面前。然後便想開溜。
「哎,二丫姑娘,別躲啊!看看,姑娘大了,知道害羞了。知道嬸今天要來提親,竟然想躲哩!」這廖嬸竟然功夫極好(誇張的說法哈,不是真的),伸出九陰白骨爪,一把將劉青拉住,開口打趣她。
呃……提親?
劉青一聽這話,便回過頭去瞪了秦玉英一眼:明明知道她不會答應,也不趁着她回家前將其打發了,莫非這位嫂嫂又犯了糊塗?
「廖嬸坐這兒老半天了,怎麼問都不說是哪家提親。一定要等你回來才肯說。」秦玉英一看劉青瞪她,忙叫起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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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請腦補足球評論員的聲音:各位親們各位朋友,劉青相公人選的投票戰況異常激烈,今早周子冽同學本已以50的優勢將各競爭對手遙遙甩在了後面,但朱權同學鍥而不捨,奮起直追,現在已將戰績拉成了24:25,比周子冽同學暫時落後一票。投票還將繼續,競爭結果如何,後面更精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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