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面無表情地看了周子冽一眼:「耳朵最像。」
「好。」周子冽二話不說,提起匕首架到耳朵上,毫不遲疑的就往下割。隨着他的動作,鮮血頓時順着他的手流了下來。
「周子冽!」劉青撲了上去,搶過他的匕首,咬牙吼道:「你幹什麼?」
「你不是不喜歡麼?咱們把它割掉。」周子冽用手捂着耳朵,咧了咧嘴。
「你傻啊!」劉青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這臭傢伙,平時就沒個正形,還以為他不過是想讓她心軟,拿個匕首在那裏瞎咋乎。沒想到卻動了真格!他咋就這麼傻呢。
「是啊。」周子冽看着劉青,咧着嘴笑道,「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就是喜歡上了一個傻姑娘。」
聽到這句話,看着他捂着耳朵的手上鮮血直流,劉青的眼淚終於下來了。她衝過去在周子冽懷裏亂掏一氣:「藥呢?藥在哪兒?」
周子冽胸前被一雙小手亂摸着,疼得嘴都歪到了一邊:「掏藥幹嘛?一會兒還得割。」
劉青氣得給了他一拳:「快把藥給我。」
「不給。你說,你現在心不心疼?你要是心疼,我就不割了。你要是不心疼,我就繼續割。」周子冽賴皮地瞅着劉青,眼神卻變得認真起來。
劉青抹乾了眼淚,氣道:「那你就割好了,割剩一隻耳朵,你看我理不理你。」
周子冽一聽這話的話外之音,喜道:「意思是說,如果不割的話。你就理我了?」
劉青胡亂地點了點頭,又去他懷裏掏藥:「到底在哪兒?」
周子冽看到劉青點頭。喜得嘴都咧到了耳根。想想不放心,又乘勝追擊:「你真的心疼我?」
「傻瓜!」劉青白了他一眼。心裏湧出一種說不出的甜蜜。不想了,她拼了。去他娘的軒,他是個什麼東西!她為何為了那麼一個臭男人,而折磨眼前這個在乎她的傻傢伙呢?
她終於在周子冽懷裏摸出了一個小瓷瓶,問道:「是這個麼?」
周子冽看着低着頭一臉焦急卻滿眼嬌嗔的劉青,心裏頭那個甜美那個心花怒放呀。他也不管歐陽闊是不是在旁邊看着,一把將劉青擁到懷裏,動情地喊道:「青青,好青青……」
「先敷藥!」劉青一把將他推開。把瓷瓶里的白色藥粉倒在手心,抬起手來伸到周子冽耳邊,正要給他敷上,卻忽然看着他的耳朵,呆呆地愣在了那裏。
她明明看到他是從上往下割的。但現在,他的耳朵上除下耳垂有幾抹血跡,上耳輪上面,哪裏有什麼傷口?
劉青沒死心,頂起腳尖湊近過去。伸手在那隻耳朵上來摸了一遍,卻沒找到任何傷口。
周子冽胸前被劉青柔軟的身子緊貼着,耳朵被一隻小手撫摸着,腦袋早已變得暈乎乎的。竟然忘了這是一個為自己行為辯論的唯一機會。他順勢用力地摟緊了劉青,在她耳邊柔聲呢喃:「青青……」
「周子冽!」劉青「咚」地一聲,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用盡全力推開他,順腿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咬牙切齒地叫道,「你騙我。你這個混蛋。」
劉大春在歐陽闊進後院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他想起秦玉英跟王媽帶着二寶買菜去了,後院就妹妹一個人在家裏,這歐陽公子,他不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吧?這麼一想,他頓時擔心起來。面上雖然跟幾位老闆在閒聊,心早已飛到了後院。他畢竟是練過武的人,相比一般人更為耳聰目明,此時恍惚聽到妹妹的叫聲,他「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也顧不得那幾個店鋪老闆還在座,拔腿就往後院跑去。
那幾個店鋪老闆看到劉大春這奇怪的行為,互相看了一眼,聯想起歐陽公子剛才去了後院,好奇心頓時大起,也起身跟了過去。
劉大春跑進後院,正看到劉青一臉氣惱地將手中的一個瓷瓶,狠狠地砸向周子冽,吼了聲:「滾!」然後轉身跑進了房。
劉大春見妹妹臉上似有淚跡,而周子冽耳朵上、衣服上和手上卻全是血跡,歐陽闊則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連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歐陽公子,我妹妹她怎麼了?周公子,你怎麼也在這兒?」
歐陽闊被劉大春一問,這才從震驚中甦醒過來。看到劉大春一臉的擔心,他聳聳肩,笑道:「沒事,真沒事。就是泠泉開玩笑惹惱了子衿,兩個人吵架呢。」
幾位老闆從後面跟了進來。看到周子冽,吳老闆心裏一驚:「這不是知府家的公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裏?」剛才他跑在最前面,恍眼看到一個姑娘罵了周公子一句,便進房去了。此時看到桌上放着一把帶血的匕首,又看了看周子冽身上的血跡,心中暗忖:「莫非剛才罵人的那位是劉老闆的妹妹?這周公子非禮了她,她便拿刀刺傷了周公子?」
周子冽此時已不知有人已在yy他強姦民女的過程了,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劉青的房門,長嘆一聲,轉過身來向劉大春拱了拱手,便轉身從大門出去。
劉大春自打那年大寶生病,就對周子冽從心底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此時見他一言不發的扭頭就走,也不敢去攔他,轉手抓住了也想跟着出去的歐陽闊。
劉大春正想張嘴向歐陽闊細問詳情,忽然想起身後站着的幾位老闆,忙回身拱手道:「幾位,今天家中有事,就不招待各位了。下次有空再一起喝茶吧。」
那幾位這戲雖然看得津津有味,但見劉大春如此說了,而且也不清楚知府公子和同知公子跟他家的關係,不肯強留,只好拱手告辭。
「劉大哥,這事你問令妹吧。我也說不清。」歐陽闊擺了擺手,也趕緊抬腿開溜。開玩笑,泠泉那小子重色輕友的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強。今天要是自己跟劉大春說了啥不該說的話,壞了他的好事,他不得把自己掐死?
出了劉家,歐陽闊心裏感慨萬分: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嘆為觀止啊!周子冽臉皮之厚、手段之多、花樣之新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那哥們喜歡劉青竟然喜歡到了這種地步,竟然腆着臉假裝自殘,就差沒假裝上吊來以示清白了,佩服啊佩服!不過,他們倆說的那個「他」,是誰呢?劉青莫非曾被一個長得像泠泉一樣的人傷害過?那麼,到底誰長得像泠泉呢?
看到歐陽闊逃也似的離開了院子,劉大春心裏越發的不放心起來。他走到劉青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二丫,是哥哥。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劉青將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望着蚊帳頂上的那幅蘇繡,出聲答道:「哥,我沒事。剛才周子冽拿了包雞血來跟我開玩笑,我生氣了。」
「這樣啊?」劉大春在外面撓撓頭,半信半疑。不過聽聲音,妹妹好像沒啥事,沒事他就放心了。至於他們……唉唉,隨他們鬧去吧!反正,妹妹沒吃虧就好。倒是那位周公子……似乎讓人有些同情。
劉青盯着帳子頂上那幅蘇繡發了好一陣呆,這才慢慢起了身,坐到桌前,對着鏡子,愣愣地梳理剛才弄亂了的頭髮。
她最終還是喜歡上了周子冽麼?
她終於還是無處可逃麼?
剛才的那一刻,感動與惱恨如此強烈地撞擊着她的心。這兩種情緒如此的強烈,讓她根本不用想就已明白,原來自己真的喜歡周子冽!
原來曾經告誡過自己要小心的,原來告誡過自己要提防的,明明知道這是一個老天的陷阱的,可她還是一頭扎進了這潭泥淖中了嗎?老天玩弄於股掌中的這一世的情劫,她最終還是逃不掉嗎?
劉青看着鏡子裏與前世不一樣的容顏,坐在那裏久久不動,心裏充滿了無力的疲憊。
好吧,她認輸!既然無處可逃,那她不再掙扎了吧!老天既要看戲,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不過……劉青將面前的鏡子放倒,對着空氣微微笑了一下:老天,你既要玩我,那我就陪你玩好了。你既要給我一個深情款款的周子冽,那俺就笑納了。不過,既然你要讓他跟前世那傢伙如此的相像,那便舊債新償好了。我如何虐他,你還真管不着。到時候,你真要安排我的命運先甜後苦,讓他再走前世那臭男人的老路,我也總歸先享受了前半段的甜,為後半段報了仇了不是?哼,到時大不了你既無情我便休,一拍兩散好了。
「噹啷」一聲,窗子被掀開,一個東西扔了進來。
劉青眨了眨眼,站了起來,走到床前靠坐到床上,從芥子裏拿出一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至於那掉落到桌上的一封信,她完全地視而不見。
周子冽就是一顆牛皮糖,她就知道他絕不會這麼輕易甘心離去的。隨他騷擾吧。想要她原諒,哼哼,做夢!
(周小哥啊,受虐的悲慘命運就要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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