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春對這事的認真倒出乎劉青的意料,他走過去,仔細地拿起那塊土塊,看了一會兒道:「不錯不錯,準頭挺好,力道也不錯。不過,」他疑惑地抬起頭來看着劉青,「看你一陣風就能吹跑的樣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力?」
劉青暗自吐舌。她就光想着把本事顯給劉大春看,好讓劉大春允許她進山,所以剛才那一擊,她的本事全施展出來了,沒想到卻漏了餡。她只好嘻皮笑臉的對劉大春道:「你不知道嗎?你妹妹天生神力。」
「哈。」秦玉英斜了劉青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天生神力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知道了你是牛皮大王。」
「撲通」一聲,一塊小石子飛到秦玉英的身上,把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卻是小寶撿了地上的小石頭,學着他姑姑的樣子,正把他娘當靶子練習呢。
「哈哈,看,說錯話了吧?」劉青拍着手笑得極歡。
「劉小寶,你這小兔仔子……」院子裏響起了秦玉英的叫聲。
「不過,」劉大春看着院子裏跑得正歡的兒子和妻子,笑了笑,轉過頭來問劉青,「你為什麼不練弓箭呢?」
劉青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道:「石子哪裏都有,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可如果身上沒帶着弓箭,可不得抓瞎?」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弓箭的力道和準頭要比你這石子強啊。」劉大春也是個較真的主。
劉青晃了晃她的小拳頭:「再練一段時間,我也能達到用弓箭才能達到的力道和準頭的。」
在快樂的忙碌間,日子過去的飛快,夏天在不經意間又來臨了。
在每天的勤奮練習下,劉青的投擲功夫大有長進。雖不能說神乎其技,卻也算得高明了。十米以內的目標,她能做到百發百中,力道也足,一隻山羊也能一擊而斃了。而她每天堅持練的太極拳和吐納功夫,也讓她的身體慢慢發生了變化,比起以前來更為耳聰目明了。功夫技能雖因沒有實戰而無法知道效果,但她的耐力和速度卻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最讓人驚奇的是,那芥子隨着她身體狀況的變化,空間也變得比原來大了一些,給了劉青一個大大的驚喜——看來這塊玉還有潛能可以挖啊!
想起前幾個月前周子冽說過的話,劉青相信,自己已經有能力去溫泉那個地方看看了。還過一陣又要雙搶了,趁着現在有空,她想一個人進山去走一走。既然周子冽五歲就能從山裏一個人活着出來,她也不能太過孬種了。
上一次跟周子冽進山回來,劉青就把行走的路線畫了張簡易地圖。她這人,認人的本事有些迷糊,可方向感還是不錯的。有了這張地圖在手,她相信自己不會迷路。
劉大春一早吃過早飯就到田裏活忙,他前腳出門,劉青後腳也跟着出了門。出門前她跟秦玉英打了個招呼,秦玉英也知道這小姑子翅膀長硬了,攔是攔不住的,索性隨她去了。
因草木甚多,大山裏的夏天並不如何炎熱,倒是滿山遍野的知了叫得聲嘶力竭的,讓劉青心裏染了些暑氣。夏天的動物要比上一次寒意料峭的初春活躍得多,劉青在沿途看到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飛禽和小形走獸。不過因為有一個目的地,劉青並沒有下手禍害它們。雙方之間也就相安無事。
劉青明白,上一次進山時,周子冽的行進方式是在測試和鍛煉她的能力和意志。這次沒有周子冽鞭策,劉青還是很自覺地採用了跟上次一樣的行走方法和速度。因些這一次她只用了三個多小時,就到了溫泉所在的峽谷。
想起上次那條蛇,劉青還心有餘悸。不過衣褲子上抹的周子冽給的蛇藥,讓她心安不少。周子冽倒是個細心的人,他在蛇藥那兩個瓶子下壓了張紙,詳細地說明了這蛇藥的用法。劉青猜想他這藥里放了硫磺,所以抹在衣服上可以防蛇。
上次那棵長靈芝的朽櫟樹,是劉青最先去看的地方。然而很遺憾,那裏什麼也沒有。還真希望這靈芝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啊?劉青在心裏嘲笑着自己的貪心,抬起頭來嘆了口氣。
忽然,在這晃眼之間,她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她連忙抬頭,看到在她正前方的山腰上,長着一棵茂盛的野茶樹。這棵野茶生長在峭壁的岩石之中,樹莖粗大,徑粗過尺;冠高一丈,樹冠就像一把大傘,支撐在黃褐的岩石之上,自然成蔭。上次她和周子冽都被靈芝吸引了目光,沒有抬頭觀望,倒使這棵茶樹明珠蒙塵了這麼久。
活該周子冽沒口福啊!劉青的嘴角翹了起來。
陸羽在《茶經·茶之源》裏說:「其地,上者生爛石,中者生礪壤,下者生黃土。」這野生岩茶,常生長在陽崖陰林的爛石中,終日為霧靄所繚繞;聚山之息土,吸嵐之玉露;納日月之精華,采天地之靈氣。以至枝繁葉茂,芸芸叢生。滋味最為清醇,香氣最為濃郁悠長。所謂「高山出好茶」,便是這個道理。
可佳茗好喝茶難采啊!看看這茶樹長在足有六、七丈高的峭壁上,劉青就犯了愁。
難怪有「猴採茶」的典故呢!這茶果然須得猴子才好采啊。
不過劉青不是個知難而退之人,她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樹枝,終於相中了一棵樹的枝丫。這時候就顯現出做事準備充分的好處來了——她從芥子裏拿出一把砍刀,把樹枝砍下來,削去枝丫樹葉,樹枝便變成了一個如五指爪般的樹叉;她再從芥子裏拿出一圈長繩,系住這個樹叉,一個簡易的飛爪就這樣做好了。
放在手裏甩了甩,嗯,還很順手。劉青瞄了瞄山腰上的茶樹,暗自慶幸:要不是她聰明肯動腦、要不是她有一手投擲功夫、要不是她有一身輕盈功夫,這茶,她還真可望而不可及。
廢話少說,甩吧!劉青把背上的竹簍放到地下,瞄準茶樹旁的一棵粗大的松樹,一甩手,飛爪直飛過去。「嘭」的一聲,飛爪倒是撞到了松樹的樹幹,卻沒抓穩,劉青稍微一扯,它就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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