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叔那猙獰的樣子,趙子喬心中一滯,接着突然低低地抽泣起來。
「我媽媽她,她現在怎麼了?」
趙羽看到趙子喬的樣子,伸手擦了擦眼淚,「還在重症監護病房,具體還要看看情況。後天,是你爸爸火化的日子。」
一聽到「火化」趙子喬心如刀割,她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父親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等到趙羽走了之後,趙子喬一個人怔怔愣愣地跟着看守員回到房間,呆若木雞一般坐在床上。
她想起那天,沈永明來見面的日子。那時候,沈永明意氣風發,一雙桃花眼發亮,讓她看得又是歡喜又是難受。她一直都希望,他能這樣意氣風發,驕傲地活着的。
如今,他果然做到了,那麼英俊,那麼驕傲。可是,變得英俊驕傲的他,已經看不起她了!
她看得出來的,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着不屑以及厭惡,還有地位高的人看地位低的人的那種俯視。因為看到了,所以她難受了,口不擇言地說着過去的事,想要提醒他,曾經她為了他,付出了多少!
可是,她越是提這些,他越是憤怒,到了最後,已經暴怒了,說出的話如刀子一般,一句比一句難聽!
最後,兩人大吵一場,不歡而散。
看着沈永明利落地轉身離去的背影,趙子喬有一種以後再也無法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她哭着看他越走越遠,心中淒涼至極,絕望至極。
如今她想着那日她和沈永明的談話,又想起小叔趙羽說的那些話,一顆心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沉。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永明怎麼會害自己的爸爸呢?
趙子喬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她抱着一種幻想,盼望着到父母固定來看自己的那一天!
因為看不到。因為心中有奢望,又因為怎麼也不相信沈永明會如此對待自己,她的情緒並沒有崩潰,只是被平日安靜了一些。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她總想着,這一定是小叔和自己爸爸聯合起來,讓自己清醒的戲碼。
可是,到了父母慣常來看自己的日子,一整天都沒有人叫她出去。她安慰着自己,可能會晚一點,不用急,一天還有很長呢!
可是,直到天黑,太陽下山去了。她的父母都沒有出現。
盛夏的天氣很熱,趙子喬在這一天裏,卻覺得自己仿佛活在冬天裏。那麼冷,那麼淒涼。
到了晚上,監獄的門已經被關上了。規定的探監時間已經結束了。趙子喬坐在床上,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原來真的,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的父親趙強死了,他再也不會來看自己了!他已經化成了飛灰,永遠不存在了!
母親沈見容,曾經的趙氏家族的主事夫人,已經重傷住院了。現在是死是活,她都不清楚!
一直自我欺騙,一直自我壓抑,到了這一刻,趙子喬忍受不住了,她大聲哭了起來。即使獄.警拿着警棍過來,她也毫不收斂,反而是用力地以頭搶地!
活得如此可悲,累極父母,還有什麼用呢?
可是她只撞了幾下。便被人拉住了,接着又被綁住了手腳,關起來。可是她還是聲嘶力竭地哭着,仿佛要把整個心肺都哭出來。
她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即使沈永明和楊柳在一起,即使沈永明心中一直想着劉櫻,即使趙家倒台了,即使她自己鋃鐺入獄,從高貴的大小姐變成階下囚,她也從來沒有這麼難過悲傷過!
她在單獨的小黑屋裏,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的時候,她還是繼續哭着。
她一邊哭,一邊用不甚清醒的腦袋想起自己和沈永明的對話。漸漸地,每一句,她都想了起來。然後,她腦海中又想起小叔趙羽說的那些話,沈永明和趙強曾經起過爭執。
哭了很久,太陽出來了,第一縷光線從門縫中照了進來,趙子喬突然想起《紅樓夢》裏迎春的判詞「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得意便猖狂,得意便猖狂!沈永明!沈永明!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恨我,可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家人?為什麼?
趙子喬心如刀割,哭着哭着終於暈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之後,她只有一個要求,要見沈永明!並且,以絕食要挾!
獄.警知道了一些她的事,知道她父親剛好過世,母親在重症監護病房裏要死不活,因此頗為同情。但是對她不理父母,只要一個男人,又很是看不起。
電話打出去了,可是沈永明不願意進來。打第二次,他甚至說,再打來就投訴了!
兩次打電話,趙子喬都在,因此她全部都聽了個遍。聽完了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反而是非常平靜,點點頭,道了謝便走了。
獄.警看到她的樣子,以為她要自殺,因此一直留心看着。可是自此之後,趙子喬仿佛換了個人似的,每日裏不哭不笑,認真完成各項任務,絕口不提沈永明這個名字。
趙子喬發生在監獄裏的一切,劉櫻都不知道。她雖然不能去渡蜜月了,但是在家裏的日子過得也異常愜意。
時間倏忽而過,很快到了中秋佳節。
因為老爺子還在a市,小周爸媽也都在,加上劉櫻小兩口帶兒子,一大家子過得頗為熱鬧,興頭上來了,大家還喝了一些酒。
這一日,劉櫻接到了向冉的電話,說要請劉櫻幫一個忙。
劉櫻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雖然向冉是黑社會,按理說她不該和他扯上關係的,但是向冉幫過她良多,拒絕的話她說不出口。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將此事和小周說了。小周和向冉打過交道,曾經敵對過,但劉櫻問到,他還是點點頭,「沒事的,我陪你去。」
原來,向冉一直想漂白一部分企業,然後自己有個見得光的身份。思前想後,他想到了賭石。
但是他們大部分人對賭石不大了解,唯一比較了解的人就是向冉自己了。但這遠遠不夠,很多老油條子就因為他們這個劣勢,讓他們吃了很多次悶虧。
向冉不是不能來硬的,但是他進軍賭石市場,目的就是洗白。如果因為那些人使了手段而上門去鬧,估計整個賭石界都會對他「刮目相看」,這明顯是違背初衷的。
不能鬧,又不甘心吃悶虧,向冉想到了劉櫻!之前他們吃過好幾次虧了,但因為劉櫻大着肚子,接着產子,根本空不下來。如今見劉櫻空閒了,連忙打電話來。
向冉看到小周並未吃驚,他能夠猜得到劉櫻肯定帶着小周過來的。
不過,周家難道不怕社會輿論嗎?好吧,即使不怕,難道也不怕上頭懷疑嘛?他目光看向小周。
小周看到了向冉的目光,但沒說什麼。他也不想廢話,人都來這裏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櫻接過向冉遞過來的茶,問道。
「是這樣的,有一個買家,他的原石非常好,堪稱完美。我們賭了幾塊,可是全部都垮了。因為每一塊價格都高,而我又是繼續資金周轉的,如今情況就尷尬了!」陸炎在旁答道。
「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但要見過才能確定。」劉櫻說道。
向冉看向劉櫻,道,「我們也猜到是造假,可是太逼真了,看不出來。」
劉櫻點頭,「沒錯的,你們去香港參加賭石大會了嗎?那裏面的原石,十有**都是有問題的。可是很難看得出來,很多賭石好手也折在那裏了。」
「我們知道有這個賭石大會,但是都沒去參加。大陸很多人都沒有去參加,就是因為這一點。不過他們那邊一向都說道,這就是考究眼裏。如果看不出來,只能說自己學藝不精!」陸炎道。
說着站起身來,打算引劉櫻去看現在的一塊原石。
「這一塊我們已經買回來了,當時根本沒打算買的,但是騎虎難下,不得不拿回來。如今想讓你幫忙看看。」
劉櫻有些奇怪,「原石已經買回來了,我再去看也於事無補吧!能出綠,或者不能出綠,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了啊!」
她心中也奇怪,向冉這一股勢力,她曾經向小周和林氏打聽過,在a市屬於排名第一的黑道勢力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讓向冉他們騎虎難下的?
「這次主要是想讓你幫忙去挑原石。此刻帶你去看,也只是聽聽你的意見。」向冉道,一向冷厲的臉色顯得更加冷了。
「我記得去年,你們也被脅迫着買一批原石的,怎麼今年還是這手段?」劉櫻想起去年的事,便問道。
「有人想打垮我們這股勢力,已經聯手了。」向冉說到這裏,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小周豎起了手掌,向冉便住了嘴。
很快,走廊上出現兩個人,他們看到向冉和陸炎,連忙恭敬地打招呼。
陸炎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讓人該幹嘛幹嘛去,便繼續帶着劉櫻和小周往前走。
接下來,向冉和陸炎一路上再也沒說相關的事情,反而是聊着一些無關的趣事,看起來頗為和諧。
到了地下室,此刻還有人老師傅在切石。陸炎進去之後,揮手示意老師傅離開,然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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