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姦殺寇 八十二、險境

    測試廣告1;;;;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一窩蟻  www.yiwoyi.com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aq;;;;劉凱峰明白了，左湘玲是藏在了十六鋪碼頭那個廢棄的倉庫下面，也就是臧如天藏鴉片的那個地方。現在對於劉凱峰來說，知道左湘玲的下落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她雖然沒有打算離開上海，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把落腳點告訴了自己。壞事是現在有寺垣忠雄跟着，他一時脫不了身。

    ;;;怎麼辦？

    ;;;「對了，」劉凱峰問道：「你叔父和巡捕房的人熟嗎？」

    ;;;洪雲婷瞥了他一眼：「喲，你這是問誰呀？」

    ;;;劉凱峰一愣：「這房間裏除了我們倆，還有外人嗎？」

    ;;;「那我總得有個名姓什麼的吧？怎麼聽你跟我說話，就像是使喚下人似的？」

    ;;;劉凱峰沒有功夫和她鬥氣，他打算嚇唬嚇唬她：「你是醉妃新發展進組織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我讓總部放棄對你的使用。」

    ;;;劉凱峰這招還真管用，好不容易打入軍統內部，她可不想因為個人的意氣用事而前功盡棄了，立即嚇得老實起來：「當然認識，我叔父不僅認識巡捕房的，連工部局的都認識。」

    ;;;「那好，你讓他幫我一個忙。」

    ;;;寺垣忠雄在門口等了許久，見劉凱峰還沒出來，於是在門口摁響了幾聲車喇叭。

    ;;;不一會兒，劉凱峰就從洪公館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箱子，洪雲婷也跟了出來，還依依不捨地在門口與他道別。

    ;;;「劉君，」寺垣忠雄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看來洪小姐並不想被強迫的樣子，她似乎對你還真想那麼回事。」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不管怎麼說，租界外面都是皇軍的天下，她也知道我是在替皇軍幹活，就算不為她自己着想，恐怕也不得不為她叔父的生意着想吧？」

    ;;;寺垣忠雄覺得劉凱峰說的有道理：「你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哎，對了，這次真的很想與你一塊到南京去，上次吃了臧如天的一次暗虧，那口惡氣至今還憋在我肚子裏。」

    ;;;「放心吧，他已經是我們盤中餐了，到時候寺垣君想怎麼吃都行！」

    ;;;「對不起呀，劉君，上次對你的誤會，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劉凱峰笑道：「寺垣君太客氣了，那也是你的職責使然。」

    ;;;寺垣忠雄點了點頭：「劉君的氣度，卻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今天在照相館裏，你對段天成的態度，可以說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折服了。」

    ;;;「也沒什麼，」劉凱峰笑道：「我立即段天成，知道他對我並無惡意。」

    ;;;「吱——」地一聲，因為來到了租界的關卡，寺垣忠雄立即停住車，然後向法國大兵出示了一下證件。守卡的法國大兵看了看證件沒問題，剛要還給他的時候，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

    ;;;「慢！」

    ;;;法國大兵一看，是巡捕房的一個探長。

    ;;;「探長，」法國大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有什麼事嗎？」

    ;;;探長從他手裏接過寺垣忠雄的證件看了看，似乎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然後在準備把證件還給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劉凱峰：「喲，這不是洪老闆的新婚侄女婿嗎？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哦，探長好，我和朋友有點急事想出租界。」

    ;;;探長探進個腦袋在車裏四處望了望：「中午我還到洪公館去喝了喜酒呢！這新婚的第一天，你不在家裏陪着嬌妻，卻和朋友一塊出去有事，還是急事？喂，我說你不是被這傢伙給綁架了吧？」

    ;;;寺垣忠雄一聽，敢要發火，卻被劉凱峰攔住了：「謝謝探長關係，他真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是和他一塊出去辦事的，絕沒有綁架一說。」

    ;;;「對不起，」那探長突然掏出手槍對着他們：「都給我下車，我可以對不起你，但不能對不起洪先生，你們先給我下車再說。」

    ;;;寺垣忠雄又要發火，但再次被劉凱峰攔住：「算了算了，這位探長也是好意，你可別弄得他真以為是你綁架了我，下次再說。」

    ;;;寺垣忠雄瞪了探長一眼，氣呼呼地跟劉凱峰一塊下車。

    ;;;「對了，後座上的箱子是誰的？」探長問道。

    ;;;「是我的。」劉凱峰答道。

    ;;;「把箱子給我拿下來。」

    ;;;劉凱峰無奈地看了寺垣忠雄一眼，然後把箱子也拿了下來。

    ;;;「把箱子打開看看。」

    ;;;劉凱峰立即打開了箱子：「您看，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裏面什麼都沒有。」

    ;;;「出門辦事帶衣服幹什麼？」

    ;;;「哦，我是要出幾天門的。」

    ;;;探長上上下下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突然命令手下的探員：「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

    ;;;他下令抓的是寺垣忠雄，旁邊的兩個探員立即衝上去，把寺垣忠雄給銬起來了。

    ;;;「哎，探長，您……您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急忙問道。

    ;;;「沒事了，劉先生，現在他已經被我給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他綁架了你？」

    ;;;劉凱峰假裝哭笑不得地說道：「探長，我真的不是被他綁架的，要不這樣，你讓他開車先走，我等會自己走總可以吧？」

    ;;;「不成，」探長說道：「我現在就去給洪先生打電話，讓他來領人。」

    ;;;「探長，」劉凱峰近乎於哀求道：「我真的有急事，這樣吧，你讓我朋友先走，你再派輛車送我出去行不行？」

    ;;;探長沉吟了一會，然後對探員說：「好吧，放了那小子，讓他先走。」

    ;;;等探員給寺垣忠雄一打開手銬，劉凱峰立即上前把他推進車裏，低聲說道：「寺垣君，忍忍，將軍他們還在租界沒出去，我們別給他惹麻煩。」

    ;;;寺垣忠雄惡狠狠地瞪了探長一眼，然後發動車子，掉頭朝法華照相館駛去。

    ;;;「謝謝探長，」看到寺垣忠雄走遠後，劉凱峰立即對探長說道：「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請直接開口就是了。」

    ;;;探長笑道：「區區小事，以後劉先生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直接招呼一聲就可以了。」

    ;;;一會兒，洪雲婷開着一輛轎車來到關卡，劉凱峰立即上了車，他們馬上掉頭朝十六鋪碼頭駛去。

    ;;;「打死我都不會離開上海的！」看到劉凱峰和洪雲婷都來到了地下室，左湘玲固執地說道：「你們走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碰頭地點。」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這裏還會象以前那麼平靜和隱蔽嗎？梅機關已經準備對井上公館下手了，這裏恐怕就會被宏濟善堂接管，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從這裏自由出入嗎？」

    ;;;「那我再回到紅蝙蝠公寓去，沒人會想到我會在那裏。」

    ;;;「你千萬別小看了南造雲子和段天成，現在就是由他們和吳胖子手下的那幫漢奸一塊，負責搜尋你和曹雲飛以及上海站同志們的下落。」

    ;;;左湘玲眼裏噙着淚花，雙腳一跺地：「你就是想把我轟出上海灘，我就不明白，我離開上海對你有什麼好處？」

    ;;;劉凱峰冷冷地望着她：「你留下來，除了等着被鬼子抓起來，然後在老虎凳上把我招出來外，我也想不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左湘玲想想也是，在自己完全暴露的情況下，留下來確實對劉凱峰起不到任何幫助作用，她也知道劉凱峰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己好，但她就是不想離開上海。或者說，她就是不想離開劉凱峰。

    ;;;但她卻想不出說服劉凱峰的理由。

    ;;;洪雲婷一直以為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所以，她用一個女人的心揣測左湘玲的想法，就很能理解左湘玲為什麼不願離開這裏了，相反的，她還覺得劉凱峰太不近人情了。

    ;;;「喂，我說姜太公，」洪雲婷忍不住要替左湘玲打抱不平：「別忘記了，醉妃除了是你的接應外，她還是你的妻子，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她想留下來與你共赴國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不僅沒有一點理解和溫情的表示，反而拿象刀子一樣的話來刺她的心，你……你到底還算不算男人？」

    ;;;「去去去，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滾一邊去！」

    ;;;洪雲婷最見不得別人說她是黃毛丫頭：「你說誰是黃毛丫頭？你才是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呢！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一個剛剛打入鬼子內部的什麼破姜太公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有什麼本事『釣魚』？你還是回去好好做下禱告吧，別讓魚把你給銜了去！」

    ;;;劉凱峰懶得與洪雲婷計較，他再次冷冷地望着左湘玲：「你到底走是不走？」

    ;;;洪雲婷走到左湘玲身邊，把她的手一挽：「湘玲姐，咱就是不走，看他怎麼樣！對了，姓劉的，你可別吃着碗裏想着鍋里的，你以為湘玲姐走了之後，我就會跟你成為真夫妻嗎？別盡想好事，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吧了！」

    ;;;劉凱峰看着洪雲婷真有點哭笑不得，這哪裏像是個共產黨的地下黨員，一點特工經驗都沒有不說，居然還學着潑婦罵街的樣子不停地跟自己胡鬧。

    ;;;倒是左湘玲冷靜下來後，用胳膊肘碰了洪雲婷一下，然後對劉凱峰說道：「好，我聽你的，立即離開上海。」

    ;;;「湘玲姐——」

    ;;;「杜鵑，」左湘玲這時反倒過來勸洪雲婷：「除了女人之外，我們還是國民革命軍的戰士，一切要從大局出發，再說了，服從命令也是我們的天職。」

    ;;;「服從什麼命令呀，」洪雲婷還不依不饒：「現在你不是在給你的上級匯報工作，而是在跟你的丈夫談去留問題！」

    ;;;劉凱峰為了不傷害左湘玲的情感，所以不便說明他們並不是夫妻，而左湘玲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想向洪雲婷說明，只感覺洪雲婷一口一句「你們夫妻」的，讓自己內心感到充實和幸福，雖然這只是一個幸福的夢想，因為幸福，所以她不想從這個夢想中醒來。

    ;;;「醉妃，很多事你還不懂，以後你要絕對服從姜太公的命令，軍令如山，絕非兒戲！」左湘玲繼而對劉凱峰說道：「我決定離開上海了。」

    ;;;「好，我們現在就走。」

    ;;;「不，和你一起離開太危險了。」左湘玲說道：「還是按你中午說的方案，你派那個黃包車夫來接我吧。」

    ;;;「已經來不及了，梅機關外松內緊，已經把租界所以的出口都監視起來了，不和我一起，恐怕誰都送不走你。」

    ;;;「問題是那樣太危險了。」

    ;;;「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沒有比你在這裏多待一分鐘更危險的事了。」

    ;;;左湘玲想想也是，覺得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已經給劉凱峰造成了一連串的麻煩，心裏覺得十分愧疚。她象個小媳婦似地望了劉凱峰一眼：「真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行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在路上你一切都聽我的，不要再惹出是非來。」

    ;;;「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走吧。」說完，劉凱峰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

    ;;;當他拉開地下室通向下水道的那扇鐵門時，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左湘玲和洪雲婷也是一怔，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把槍，槍口正對着劉凱峰的胸口。

    ;;;左湘玲頓時感到全身發軟，如果不是被洪雲婷挽着手臂，她整個人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是我害了劉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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