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姦殺寇 五一三、大結局 (2)
測試廣告1;;;;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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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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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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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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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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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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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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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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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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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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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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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aq;;;;劉凱峰快步走出會議室，在樓下的過道里看到了劉洪，他真的很想衝過去緊緊把劉洪摟在懷裏，親口喊一聲「我的兒子」，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孩子已經十二、三歲了，兩人剛剛才見面，接受對方都還需要一個過程。
;;;看到劉凱峰從樓上走下來，劉洪似乎不再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只是只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既沒見過、又沒叫過的他還是很不習慣。
;;;「給，這會娟剛剛留給你的。」劉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成鴿子狀的信紙遞給劉凱峰。
;;;劉凱峰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問道：「這是她之前就給了你，還是你後來回去才找到的？」
;;;劉洪說道：「開始娟姑姑說她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才告訴我你在公安局，讓我來找你，但我回去的時候她卻不見了……這是我進門後在床上發現的。」
;;;因為沒有外人在場，所以劉洪說着說着就淚如泉湧。
;;;劉凱峰口袋裏有手絹，但他卻沒有掏出來，因為他知道孩子很苦，這麼多年開始是跟着洪雲婷，後來是跟着阿娟，一定是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那樣堅強而含忍地活着，所以，劉凱峰打算讓他當着自己的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劉凱峰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哭着，然後打開阿娟留的那封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到醫院去的那個假護士不是我。
;;;劉凱峰拍了拍劉洪的肩膀，微微一笑：「孩子，沒事，以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劉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得儘快找到娟姑姑。」
;;;晚飯全科的人都是在廖繼忠家吃的，小胡在廚房幫着廖大嫂燒飯，李琦瑞、蘇鎧和孟煜則陪着劉洪在外面放鞭炮、燃煙花，打雪仗，這大概是劉洪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也最回歸童稚的一個春節了。
;;;「凱峰呀，你也應該出去陪孩子玩玩，培養培養父子感情呀！」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廖繼忠，對身邊的劉凱峰說道。
;;;劉凱峰又何嘗不希望跟兒子在一起，但為了明天元宵節的安保工作，他的心一下子還真放不下。他從口袋裏掏出阿娟留下的字條，遞給廖繼忠。
;;;「老廖，你看看這個。」
;;;廖繼忠接過字條一看：「怎麼，是阿娟留下的？」
;;;劉凱峰點了點頭「剛才孩子給我的。」
;;;「這麼看來，我原先的判斷是對的。」廖繼忠說道：「自從上次我們在增田別墅與阿娟擦肩而過後，雖然從此沒有了消息，但卻暗中注視着你。從她留下的這張紙條上不難看出，她一定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附近發現了那個偽裝護士的女特務，而且她還認識對方。看到你進入醫院，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估計你接下來一定會要尋找那個假護士。看來她是用心良苦呀，帶着孩子躲你這麼久，這個時候讓孩子回到你身邊，其實是為你報警。」
;;;「我也這麼想。」劉凱峰說道：「她應該並不知道醫院躺着的是曾玲，如果她認識那個假護士的話，至少證明她知道對方的身份，我想，她還有另一種原因，就是擔心我們根本就沒發現這個假護士的存在和出現過，所以給我們來了個畫龍點睛。」
;;;「從種種跡象表面，她是在幫助我們而不是與我們為敵，但有一點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既帶着劉洪在身邊，又躲着我們不相見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預感。」劉凱峰不無憂慮地說道。
;;;「什麼預感？」
;;;「說不定明天阿娟和那個假護士都會同時出現在西郊公園裏。」
;;;明天軍管會將在西郊公園舉辦元宵燈會，華東局和上海市政府的首長們都會出席。
;;;廖繼忠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明天我們只能是全力以赴了。」
;;;第二天一大早，刑偵科的人全體便衣出行，一大早就趕到西郊公園周圍佈防，本來計劃讓小胡帶着劉洪裝成姐弟倆一塊去的，但劉凱峰考慮到阿娟有可能出現，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怕劉洪接受不了，所以就讓廖大嫂帶着他的外灘去玩。
;;;除了刑偵科的人外，公安局公安戰士也傾巢出動，包括西郊分局和各個派出所的公安都趕到了現場，首長們定於十點到，所以他們事先就派人全部佔據了各個要點。
;;;九點過後，遊園的人越來越多，看似便衣公安們還能互相之間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但隨着人流的越來越多，大家放眼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這人也太多了，」廖繼忠對劉凱峰說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別說一、兩個，就是一、二十個特務混入其中我們也無法發現呀！」
;;;「老廖，如果是你，你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下手？」
;;;「當然是在目標下車的一瞬間……對了，凱峰，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門口的停車場附近。」
;;;劉凱峰點了點頭：「好在停車場附近沒有高層建築，我們只要注意突然出現的車輛，和突然靠近首長車隊的人就可以了。」
;;;「走。」
;;;兩人立即趕到停車場附近，當時，放眼望去，既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又覺得周圍的人個個可疑。就在這時，遠遠地一個車隊從遠處駛來。
;;;劉凱峰掏出懷表一看：「不是說好十點的嗎，怎麼提前了一刻鐘？」
;;;「走，我們迎上去。」
;;;就在劉凱峰準備朝車隊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轉眼就沒有了，當他在人群中四處尋找時，卻再也沒有蹤跡了。
;;;「怎麼了，凱峰？」
;;;「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沒了。」
;;;「阿娟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是個女的，但不是她。」
;;;他立即迅速努力回憶着自己在上海所認識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熟悉的人影是誰，但卻肯定非常熟悉，至少是他見過的，而且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是那個假護士？」
;;;「很有可能。」
;;;「來不及了，我只要在首長前面當盾牌了。」說着，廖繼忠立即迎向車隊。
;;;「噼里啪啦——」這時，西郊公園的工作人員們開始燃放起鞭炮來。從第一輛轎車下來的人，身穿一件皮夾克，帶着一副墨鏡，見過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陳市長。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聲叫道：「看，陳市長！」
;;;「陳市長——」
;;;許多人都停下腳步，開始使勁鼓掌。
;;;就在這時，劉凱峰發現的那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在他前面出現，是一個中年婦女，手裏捧着鮮花朝陳市長跑去，劉凱峰一邊掏槍，一邊朝那個中年婦女衝去。
;;;「噗通」一下，那個中年婦女眼看距離陳市長只有十多米遠的時候，突然絆了一跤，一頭撲倒在地，劉凱峰清楚，她是中了一槍，子彈是從劉凱峰的頭頂飛過的，因為公園門口的鞭炮放得太多太響，所以一般群眾分不清哪是槍聲，哪是鞭炮聲。
;;;但劉凱峰卻分的出來，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身後就是一棵大樹，那顆子彈顯然是從那顆射出的，而那棵大樹上是沒有埋伏點的，而只是，廖繼忠和陳市長身邊的人都同時沖向撲倒在地的婦女，如果這是個陰謀的話，你們陳市長已經成了樹上那個射擊着的活靶子。
;;;劉凱峰賭不起，他立即回身就是一槍，沿着剛才飛過自己頭頂子彈的發現射去，等他定眼看去的時候，只感到那個大樹的樹杈上動了一下。
;;;他立即衝過去飛身上樹，發現樹杈上趴着一個身穿和樹皮一樣顏色的人，他把那人翻過來一看，那人居然是阿娟。
;;;「呵，」阿娟緩緩睜開眼睛，強忍着劇痛笑了笑：「死……死在你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我……」
;;;「阿娟，對不起，我……」
;;;「沒……沒什麼對不起，如果你不開槍，我的第二槍就是射向你們市……市長的。」阿娟笑道：「還記得魚……刺計劃嗎？我就是真……正的魚刺。」
;;;「不要安慰我了，我送你去醫院。」
;;;「別，你……你知道你自己的槍法，我的心臟已經被穿透了，就讓我死在你懷裏吧？」阿娟似乎知道自己快斷氣了，所以急着說道：「雲婷她……」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一頭栽倒在劉凱峰的懷裏。劉凱峰立即把阿娟的遺體從樹上，遞給趕過來的公安戰士，然後自己從樹上跳了下來。為了防止驚動群眾，廖繼忠和幾個警衛衝到那個中年婦女身邊時，看到她已經中彈身亡，但卻佯裝是她真的摔倒了，然後把他扶上陳市長的轎車。劉凱峰走到陳市長面前時，才發現這個陳市長其實是局長假扮的。
;;;「局長，你沒事吧？」
;;;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乾的漂亮，一下解決兩個，好在我防了一手，要真是等陳市長來後再上演剛才一幕，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劉凱峰走到轎車的後座上，拉開車門一看，怪不得那麼面熟，原來這個中年婦女就是當年76號的女特務許鳳莉，是交際處的秘書和丁主任的情人。
;;;沒人知道洪雲婷是怎麼死的，沒人知道阿娟究竟是真的暗殺許鳳莉，還是趁此調開陳市長身邊的警衛，準備接着暗殺陳市長的，甚至連唐阿公和古孝清都不知道阿娟和許鳳莉，是不是所謂的「天字特號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至此，除了潛逃的成晶華以外，所有參與「天字特號計劃」的特務悉數落網。
;;;公安部巡視組來到上海，看到上海以特製特工作取得成效，也就沒有追究小胡信中提到的問題，看到劉凱峰屢立戰功，也只是與上海公安局通了通氣，只是說有人檢舉揭發，但調查結果情況並不屬實，並沒有把檢舉人的名字告訴上海方面。
;;;不久，華東局某領導被中央批判，由他同意成立利用投誠特務成立的情報委員會的主任吳至勇，和執行這項命令的公安局長全部被逮捕，不久，潘副市長也被逮捕。一直在潘副市長領導下工作的廖繼忠、劉凱峰全部被隔離審查，而小胡則被調到北京學習工作。
;;;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大西北某偏遠的勞改農場裏，雖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但依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劉凱峰，突然被一輛掛着軍車牌照的吉普車，和兩個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直接接到幾百公里外的縣城裏去了。
;;;他想，或許是自己的問題有了結論，說不定組織上會給自己平反的。已經年過五旬的他，雖然知道已經不可能在為自己熱愛的祖國和黨，再作什麼更大的貢獻，但能夠洗涮自己身上的冤屈，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重要的，他還很想知道昔日的老首長、老同志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以為自己會被送到法院，但當吉普車通過縣法院門口時，他發現到處都是大字報，法院的牌子都被砸爛了。雖然在農場裏，他也聽說各級公檢法都被砸爛了，但卻不相信那是事實，現在一看還真有點觸目驚心。
;;;吉普車駛進了過去的縣政府、現在的縣革委會招待所，當他走進招待所一看，樓梯兩邊都站着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那陣勢像是在給中央領導和部隊首長擔任警戒一樣。他這時才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高級領導要見自己，難道是潘副市長「解放」了嗎？
;;;等他被接他來的兩個解放軍戰士帶到一個房間裏時，他才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背對着自己，很有派地舉手揮了揮，那兩個戰士立即退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關上。
;;;「十六年了，」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似乎略帶傷感問道：「你還好嗎？」
;;;劉凱峰一怔，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劉凱峰不知道應該稱其為同志還是首長，猶豫了一會才問道：「您是誰呀？」
;;;等那個女人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原來她是小胡。
;;;「小胡？」劉凱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點激動地問道：「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現在的小胡已經快四十了，但在劉凱峰看來，她似乎比年輕的時候要好看多了，兩根鞭子已經變成了齊耳的短髮，穿着四個兜的軍裝十分右派，只是目光又原來的清純變得犀利多了。
;;;小胡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可是你親自帶出來的，如果連你都找不到，那我還所什麼老刑警了？」
;;;「老廖在哪裏你知道嗎？」劉凱峰忍不住上去剛想抓住她的胳膊，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的手在半道上又縮了回來，然後顯得十分窘迫地問道：「還有小李、小蘇和小孟，他們都好嗎？」
;;;小胡似乎並不忌諱他的身份，直接走到他面前，劉凱峰幾乎可以聞到她臉上剛剛擦過的雪花膏的香味。
;;;「你關心這個，關心那個，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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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三、大結局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