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
當正處於冥想中的曼陽,被雨點敲打窗戶的聲音所吸引的時候,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桌邊鐘錶的時針才剛走過上午十點的刻度,往日的曼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醒來。
因為他冥想的深度,要遠勝於普通的靈修者。
但今天,他卻怎麼也沉不下心思。
仿佛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嗒嗒嗒嗒……」
雨的聲音格外擾人。
「嘩!」
曼陽起身步至窗邊,猛地拉開了灰色的窗簾。
繼而看到的,卻是一幕令他恍然失神的景象。
細密的雨絲連接着天際,深色的災厄佔據了視野。
「搞什麼鬼……」
幾乎是下意識地喃喃自語着。
曼陽知道這雨代表着什麼,自從某隻貓吃掉了氣象操控之後,這雨在東湖市,就成了它的象徵。
話音落下的同時,青年背後的房門也被推了開來。
從外頭走進來的,毫無疑問是一個不速之客。
聽到動靜的曼陽立馬回頭望去,隨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草……」
他為何會如此失態?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本該已經死了的人。
……
「嗒嗒嗒嗒……」
雨點仍舊在輕敲着窗扉。
房間裏寂靜無聲,直到姜生歪了歪腦袋,對着一片空氣要求道。
「雲鬼,把這棟房子周圍的災厄單獨加劇一些。好屏蔽掉,個別沒必要的電子信號。但也不要做得太過張揚,免得某些靈能力者找過來。」
「了解。」
隨着一聲低沉的回應。
曼陽的房間裏,光線變得更暗了幾分。
如此這地方,才算是真正的變成了個密閉的空間。
「你不是白傑。」
約莫是細細地,分辨了一番少年的眼神。
逐漸回過神來的曼陽,站在姜生的面前試探道。
「沒錯。」
姜生也懶得跟他裝神弄鬼,直接點頭承認了下來。
「我是姜生,你記得嗎,那隻黑貓。」
聽着姜生咬字清晰的回答,曼陽的眼底,閃爍着難以分辨的情緒。
「我記起來了,看來,所有人都低估了你。」
不甚在意地抬手結印,解除了隱藏在房間裏的靈能術法,姜生面無表情地說道。
「事實上,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料到眼下的狀況。」
「你找我做什麼?」
目光緊盯着姜生的動作,曼陽重新冷靜了下來,雙手交疊,置於身前。
此刻,旁人能夠清晰的看到。
他右手的無名指上,一枚戒指正倒映着微光。
「那天,你為什麼遲遲沒來?」
毫不避諱地坐在了曼陽的對面,姜生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
似乎是並不吃驚於姜生的質問,曼陽沉吟了一會兒,隨即笑道。
「如果我說是因為有突發情況,所以耽擱了,你信嗎?」
姜生並沒有直接回應曼陽的話,而是若有所指地陳述道。
「可相比於信任你,我更願意相信白傑。」
說罷,四周的空氣一正扭曲。
一名由爛肉堆成的少年,和一位皮膚鬆弛的女人,幾乎是同時地出現在了姜生的背後。
緊接着,曼陽的身邊,也跟着顯現了一具佇立在煙霧中的焦屍。
「哇喔哇喔。」
看似輕鬆地抬起了手,曼陽強笑着沖姜生打趣道。
「兩隻怨靈,你沒有解咒,也能把他們運用到這種程度,怎麼辦到的?」
「我本就是咒物。」
眼神冰冷地打量着曼陽,姜生平淡地舉起了手,那一隻蒼白的手掌即刻變化,一點一點地拔出了銳利的尖爪。
「不像你們人類,需要藉助外物的力量。」
「所以說,你不會是想在這裏和我動手吧?」
挑起眉頭注視着姜生的舉動,曼陽的神經緊繃,但臉上卻還是展露着輕鬆的笑容。
「的確,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再怎麼說我也是一位咒物管理人,真要殺了我,那鬧出來的動靜也一定會讓你陷入靈能管理處的包圍。
而且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嗎,火焰製造和煙霧移動,你真的有把握殺了我嗎?」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姜生沒再說一句話,而曼陽呢,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他尚不知道,姜生的另一隻怨靈到底有什麼能力。
「我們來談個條件吧。」
終於,十分鐘之後,曼陽主動地開口說道。
「什麼條件?」
雨聲里,昏暗的光線中,姜生好像也做出了讓步。
「你想,我雖然來遲了,沒有履行我的職責,但我也的確不是殺害白傑的真正兇手。你真的有必要和我拼個你死我活,然後讓真兇逍遙法外嗎?」
曼陽見有協商的餘地,當即就和姜生分析起了利弊。
「不如這樣,你聽我的,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和我所掌握的線索。你幫我保守秘密,然後離開,怎麼樣?」
其實姜生本來,也不確定曼陽和整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它只是想試着詐對方一下。
沒想到,曼陽在見到了「死而復生」的白傑,和兩隻怨靈之後。直接就準備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那姜生自然也樂見其成。
「說吧,看你能告訴我什麼……」
「呼。」
輕輕地嘆了口氣,曼陽坐在桌邊給自己點了根煙:「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怪異協同?」
說着,他又把兩隻手肘抵在了辦公桌邊,然後自顧自地講述起了另一個話題。
「事實上,你和白傑追捕的那一隻怨靈,並不是自然形成的怨靈。畢竟就算是再有天賦的靈體,也不可能只依靠動物的靈魂,和短短十年的時間,便成為那樣可怕的靈異。
這一切,其實都是由怪異協同組織的一場實驗,他們正在進行一種全新的嘗試。
這種嘗試,叫做人造怨靈。
於是,在我還沒有成為守靈人的那段時間裏,東湖市就出現了一個斜教。
於是,一個教眾的家庭被選為了試驗品。
他們看中了一個女孩,有預謀地佈置她的人生,折磨她的精神,毀滅她的肉體。
女孩所謂的命運,其實從幼年時期便已有安排。而她經歷的痛苦,都只是為了讓她的靈魂無法解脫。最後,好成為怪異協同手中的傀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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