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弄塘里幾個孩子圍着一隻蟈蟈在玩耍,白露走到近前,揪着一個流鼻涕的孩子出來,低聲呵斥「狗子,就知道玩!娘還病着呢!」被抓的孩子扭頭看到姐姐,馬上堆出笑「大姐,你回來了,娘讓我出來玩的」白露還是板着臉「定是你鬧的她頭疼,跟我回去!」狗子依依不捨的看着還在玩的小夥伴,也不敢違抗姐姐,耷拉着頭往家走,白露抽出帕子給弟弟醒了鼻涕,拉着一起回家。
兩人來到一處院落。推開門,狗子叫聲口渴,一溜煙去了廚房。白露瞪了幾眼,也不理他,自己打開帘子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母親正坐在窗口那裏縫着東西。聽到響動,婦人抬起頭,看見女兒進來,趕忙放下手裏的活「大妞啊,你怎麼又回來了」白露走過去,在凳子上坐了「聽見你不舒服,所以出來看看,怎麼不休息休息,還費這個眼睛,難道家裏短了你做的夥計!」婦人聽了也不以為意,到了水給女兒「那是老毛病了,現在比往年可好多了,你出來,主子知道麼?」婦人關切的看着女兒。白露喝了口水淡淡說道「這個你不要擔心,好賴我還是一等的,這點面子總是有的」婦人點點頭「還是謹慎些的好,雖說主子寬和,自己也要當心」「我知道了」白露也不違拗母親,拿了一包東西出來「這些是我攢的的月列。還有一瓶子蜂蜜,和針頭線腦的零碎,娘收起來」婦人拿出一個瓷瓶子「這可是好東西,你也別盡顧着我們,自己也吃那」「我有我的分列,您別記掛我了」白露微微笑。婦人也含笑收好東西,回來和女兒說話「說起了,自從你做了三姑娘的大丫頭,家裏可佔了不少的光呢,明年你爹說要給狗子啟個蒙呢,可是有盼頭了」白露聽了微微皺着眉頭,婦人覺察女兒情緒不對小心的問「怎麼了,可是裏頭有人給你氣受?」白露搖頭,吐口氣「娘,能和王大媽搭上話麼,我想換個地方」「什麼?」婦人大驚「好好的,你想換到哪裏啊?你在三姑娘哪裏可是大丫頭呢,別的地方,只怕」「娘!你不知道端底!」白露打斷婦人的話「我知道現在在三姑娘哪裏我是大丫頭,可是,人總得想以後吧!」「以後,以後怎麼了?」婦人呆呆的看着女兒,「嗨」白露煩躁起來「娘,你不知道,三姑娘今年都0歲了,再過幾年,就要相看人家,可三姑娘的性子說好聽的是溫柔和平」白露頓一下「私底下,人都叫她呆姑娘」婦人驚訝的張大眼睛。白露繼續說下去「都是庶出,二姑娘,四姑娘都比她伶俐,連最小的五姑娘也能說會笑的,可三姑娘是連針都扎不出聲的!」婦人皺着眉「她現在可是你主子,你可不能這麼編排」「那是我願意編排」白露急了「過兩年三姑娘議親,我是大丫頭,太太要是讓我陪嫁,三姑娘還是那個性子,能有什麼出路!」白露話都說不利索了「到時候,別人一挑唆,把我想配誰就配誰,您也忍心!」婦人聽女兒說的粗魯,拍了一下「這話你也敢說!」白露紅了眼眶「我也是急了,您不知道,三姑娘是誰的話都聽,耳根子比麵團還軟,學啥都。。。一般。」白露本想說半吊子,還是忍住了.「當初輪到我做大丫頭,估計就是別人都知道三姑娘的性子,才輪到我的」婦人聽了,臉上也沉思起來「這麼說,這個主子不靠譜了,我知道了,你也別急,離三姑娘議親還有兩年呢,這小一年你爹也辦成幾樁事,王婆子哪裏也沒短了她,都是家生子,換個地方是不難,不過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白露得了母親的話,渾身輕鬆了「那沒什麼,又不是沒做過活計,我出來也久了,先回去了」白露起身要走,婦人送出門「平時你可別露口風啊」「知道,我又不傻」白露笑道。
從角門回到三姑娘的院子,院子裏幾個丫頭在輕聲談笑,看到白露都迎上來「白露姐姐回來了,來這裏坐會兒」白露問道「三姑娘在幹嘛呢?」「三姑娘扎了一會子花,說是手酸脖子疼的,吃了糕點就休息了」一個小丫頭捂着嘴笑「現在還沒起呢」白露鬆口氣。又一瞪眼「別胡說,三姑娘小,累了休息時應該的,你這話傳到太太耳朵里,又該你皮癢了」小丫頭吐吐舌頭「好姐姐,我可沒說什麼」「行了,行了,以後注意,顧媽媽呢?」小丫頭答道「去了太太哪裏,說是幫大小姐改衣服去的,我看是捧大腿去的,大小姐哪裏還缺了改衣服的人!」「又胡說,顧媽媽也是看着大小姐長大的,現在大小姐要做壽,儘儘心也是有的」白露拍她一下。小丫頭撅嘴「那又怎麼,顧媽媽現在可是三姑娘的奶母,可沒見她這麼對三姑娘盡心!」「越說越沒邊了!趕緊該幹嘛幹嘛去!」白露聽得小丫頭越發說的隨意,趕緊都打發了。自己輕手輕腳到主屋裏守着去。
顧楠一覺睡到太陽快下山才醒過來。白露看到顧楠醒過來,趕忙過來服侍她起床,拿了溫水給顧楠漱口。顧楠問道「什麼時辰了?」心裏想着總算沒問幾點了。白露給顧楠梳頭回到「未時不到」顧楠在心裏默默轉換「那就是下午4點左右。」來這裏也有6年了,這個時間還是要腦子裏過一遍才清楚,真不知道那些穿越女是怎麼一下子就適應過來的。
梳洗好了,顧楠沐浴着夕陽坐着發呆,院子裏一顆桃樹花開的正怒。看着這滿樹的花,顧楠就想到秋天那滿樹的桃子,又大又甜,皮薄汁多。香氣撲鼻。顧楠的嘴巴里分泌了大把的口水,轉過頭問白露「太太哪裏什麼時候傳飯?」白露答道「再半個時辰,姑娘要是餓了,先點補一些點心?」顧楠搖搖頭,又對着桃樹分泌口水去了。白露不露痕跡的嘆口氣,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顧楠覺得這輩子就是自己上輩子積德的福報,從車底下救了個孩子,自己就來到這個大周當上了千金小姐(此大周不是武帝的大周)。顧楠可不管是不是庶出,她來的時候,這具身體的親娘就不在了,聽說是難產去的。但是顧楠的母親,也就是太太那是一個真正有氣度,有教養的貴婦,智商的費用又交的足足的,所以顧楠一切花銷用度和嫡出的大姑娘一樣!人員配備,四季衣服首飾,學業零嘴一樣不少!哪怕顧楠是扶不起的阿斗,服侍她的丫頭也不敢怠慢分豪。顧楠的日子過的像是在天堂(和上輩子比)不用熬夜加班,不用早起趕車,不用伺候前夫,不用看人臉色,連女工做的七扭八歪也沒人指責!這日子!哪裏有的來啊,和這個相比,底下丫頭的小九九根本不值一看,現在發錢的是太太,顧楠也不指望有誰會認她為主,憑什麼啊?顧楠現在還是個0歲的小屁孩,沒錢沒權利,也沒金手指可以虎軀一震,讓人把她當神一樣崇拜,怎麼可能有那個傳說中的心腹?現在,吃好喝好才是正途!
話說顧楠現在的福窩是顧國公府,老祖宗是跟皇帝打了天下封的國公,顧楠的爹是大房,爵位就世襲了下來,現在府里當家的是顧楠的嫡母,顧楠的祖母也是個聰明老太太,放了權利只管自己吃齋享福,閒了和兒孫輩取樂,太太對這個婆婆自然恭敬有加,把國公府管的那叫花團錦簇,母慈子孝,一片祥和。顧楠的嫡母生了三個孩子,大的是女兒,叫顧楓,府里人稱呼大小姐,其餘兩個是哥兒,喚作顧楊和顧林,還有三個女兒全是庶出。府里女兒排一排,兒子排一排,顧楓是大小姐,接下來的二小姐是香姨娘所出叫顧雪,輪下來就是三小姐顧楠,四小姐,五小姐還沒取名,都有自己的姨娘照應,只有顧楠是是個光棍,但她是個傻大姐,過的混然不覺,太太憐她幼年失了親娘倒是多有照顧,下人也不敢欺她。顧楠從三歲來到這裏過得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日子,身邊的丫頭乳母都是太太挑的,日常生活那叫一個愜意。顧楠蛀蟲的日子過到現在一晃七年了。她這輩子的願望就是把蛀蟲做到底!
別看平時一副傻呼呼的樣子,顧楠心裏清楚,搞宅斗自己就是個炮灰,上輩子就是一個小職員,這輩子也沒進化出個四核的大腦,自己和那些受過精英教育的古人比心眼,那自己身上有七竅,還被堵了一竅。所以有大粗腿不抱那不是傻麼,至於說什麼做生意,做肥皂玻璃,拜託,顧楠現在是千金小姐!不愁吃不愁穿,還只有0歲!每月月錢5兩!腦子得進多少水才去搞這個?還不一定搞得成!那用詩詞歌賦提升自己才女的名聲,將來找個優質男神!顧楠翻白眼,沒聽過搶打出頭鳥?上輩子都是個謹慎小心的性格,一穿就改了性子?至於那什麼優質男神,我呸!現在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找男人試試,小心找到個豬籠!現在的日子都是顧楠上輩子做夢都夢不到的,做人要知足!
知足的顧楠在國公府里過得身心舒泰,上輩子糟心事多,女人被當男人使喚,這輩子顧楠對自己的未來料的足足的,只要自己腦子不抽,別作!憑自己這官幾代的身份將來換個地方做蛀蟲是妥妥的!男人的心啊,愛啊什麼的顧楠表示請你別噁心我!
從太太哪裏菜足飯飽回來,顧楠被人伺候着梳洗,一切搞定,不過7點左右,顧楠打起了哈欠,現在的生物鐘真是太準時了,滾進香薰過的被子,顧蛀蟲美美的睡着了。
第二天白露輕聲喚顧楠起床,睡飽的顧楠精神抖擻的起來,梳洗過吃過精美可口的早餐(顧府里早飯各吃各的,晚飯才一起吃)白露提了裝有文房四寶的小籃子隨顧楠去松風院開始一天的學習。顧楠從8歲才開始啟蒙學字,學的也是女則,女戒之類(為毛這個架空的朝代也有這種毒害婦女的刊物,顧楠在心裏表示憤慨)寫字也寫了2年了,從不堪入目到看了污染眼球,也有了一定的進步!顧楠表示用慣原子筆的改用毛筆傷不起,能寫成字已經很了不起了!為自己點個讚!,但是今天顧楠要為自己點個蠟!前幾天先生有事沒來,佈置了作業顧楠雖然完成了,但質量不過關!看着女夫子的眉毛都攪在一起,腮幫子像是牙疼一樣的發抖,顧楠的厚臉皮也有點發熱。和顧楠一起上課的顧雪擔憂的瞥了一眼她。(顧楓已經定了親,學的東西是導師級別的)顧家姐妹在大太太的調教下也是很有姐妹情誼的,顧雪的擔憂也有真情在裏面,可惜顧楠是絕緣體,不導電,自顧着低頭做懺悔狀。女夫子放下顧楠交的精神污染作業,嘆氣道「三小姐,今天你還是再練練字如何?」顧楠連連點頭「好的,先生」夾着自己想像中的尾巴,溜到自己的位置開始練字。
松風院的消息用網絡的速度來到了夫人的院子,大夫人正在教顧楓深挖賬目的本來面目,聽到顧楠的表現,也是無奈的嘆氣「三丫頭本就對着書本打瞌睡,成夫子也是白費心,女兒家的前程也不在字的好壞上,認真能明事理,相夫教子是本分,王媽媽,你提點成夫子一下,三丫頭多教些儀態女工,明白是非對錯即可,我們家也不必出個女狀元來」屋子裏的丫頭婆子都輕笑,王媽媽更是滿臉笑成了大麗菊「夫人說的是,哪裏個個能和大姑娘一樣,學啥都會,蘭心蕙質的!」顧楓一聽抿嘴笑道「媽媽這是恭維我呢,還是排揎我呢,母親剛說了女兒家的前程不在書本上,您就把我頂出來!」「哎喲,瞧我這破嘴,這馬屁都拍馬尾巴上了!」王媽媽笑着虛打一下自己的嘴,大夫人聽了也忍不住笑「好了,好了,這是一個二個打趣我呢!」上房裏一派其樂融融。
苦逼的顧楠繼續奮鬥着毛筆字,眼神惡狠狠的盯着紙,想着午飯一定要多吃,安慰自己被打擊的小心肝!
隨後的日子顧楠發現成夫子對自己寫的字,開始視若無睹了,倒是對行走坐臥的儀態強調了許多,還指了了許多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忘我奉獻,最後成就誥命的光輝坦途,顧楠聽得認認真真,轉頭去蕪存青,總結以上事列全是壓抑女性本能和人性的封建糟粕!要引以為戒!如此一來教的和學的都相安無事,合作愉快!但顧楠在學習上的表現,把呆姑娘的人物形象豐滿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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