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的下輩子 46

    漸漸的天氣冷下來，加工坊里更是開足馬力，那些娘子個個都加班加點，顧楠心虛的想，這要是上輩子，這麼自己樂意加班的工人哪裏去找啊，於是加班工資更豐厚了，女工們都和打了雞血樣的工作！

    嚴淵巡城也緊張起來，顧楠聽聞在離邊城2天路程的小縣城裏有便宜的皮貨批發，想降低加工成本決定去那裏看看，本來自己用不着去，但是來了邊城快2年了，都沒出去過，趁着機會顧楠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

    嚴淵撥了一隊人馬給她，大約二十多人，顧楠帶着紅葉狐假虎威的走了。

    到了縣城，還真是小的可憐，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物品也齊全，加上這幾年沒有蠻子侵擾，百姓的日子還是過得的。顧楠去看了皮貨，確實比邊城要便宜，就是量不大，顧楠只收了三四車，在縣城逗留了幾日，顧楠就決定回邊城了。

    等顧楠收拾好出發的時候，忽然響起了奔跑，呼喊和銅鑼聲「蠻子來了！蠻子來打劫啦！」

    顧楠嚇了一跳「出什麼事情了？！」

    領隊的小隊長馬上去打探，不一會兒嚴肅着臉回來「有蠻子來攻城！」

    紅葉嚇白了臉，顧楠也是止不住心慌「不是說都被將軍打沒了嗎？怎麼又有來打劫的？」

    小隊長皺眉道「我們只是打散他們，不可能全部打光的，這伙蠻子估計是小部落的，所以來打這個小縣城，而不敢去打邊城。夫人，我們護送您離開吧！」

    顧楠的手在抖「我們能出去嗎？」

    小隊長道「他們目前在前門，我們馬上從後門走，這伙蠻子估計有一千多人，小縣城的城牆擋不了多長時間，將軍得到消息趕來也要差不多兩天，到時那些蠻子早搶了東西跑了！」

    顧楠白着臉問「那這城裏的百姓呢？」

    小隊長眉頭皺的死緊「屠城是不會的，糧食財物一定保不住，有些只能自求多福了，夫人，我們趕緊走吧！」

    顧楠僵硬的點點頭，買的貨物也不要了，馬上上車直奔後門而去，可是等他們趕到那裏，蠻子已經分了幾百人在攻打後門了，顧楠一陣絕望，只好退到縣城衙門，縣令聽到顧楠是將軍夫人，一開始以為將軍也在，大喜過望，後來知道只有夫人一個人帶了二十多個士兵，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是把顧楠迎了進來，顧楠讓小隊長一起去討論守城，自己在屋子裏踱步。紅葉眼巴巴的看着顧楠，腦袋跟着顧楠的走動頻率成了鐘擺。

    顧楠看不到城牆上的廝殺，但是可以想像，越想越怕，自己沒有那虎軀一震嚇退敵人的金手指，戰爭的殘酷是無法想像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隊長滿頭大汗的來找顧楠「夫人！城門馬上要守不住了，我領命是保護夫人周全的，現在要完不成任務了，我只能死戰請罪，請夫人降罪於我吧！」

    說着小隊長對着顧楠跪下來！顧楠大驚「你說的什麼話，這蠻子打來誰能知道！快起來！」

    小隊長抹一把汗，拿了一包衣物給顧楠「夫人且換上這些下人衣物，等蠻子進城後夫人躲在下人裏頭，或可逃的一命！」

    顧楠道「堅持兩天將軍就可以到，難道不能堅持兩天嗎？還是糧草不夠？」

    小隊長苦澀道「糧食是有的，沒料到蠻子挑了這裏，城防力量不夠，將軍的回援需要時間，我們時間不夠了，馬上城門一破就來不及了，蠻子也是看中這點，才打的這裏的主意，他們也想速戰速決的，要是將軍來了，他們也走不了了！」

    顧楠看着這個小伙子，一臉赴死的堅毅，顧楠定定的看了半響，忽然決定道「你帶我去城牆，我要去看看！」

    小隊長滿眼驚訝「夫人！」

    顧楠閉閉眼，張開眼，板着臉說道「帶我走！」回頭對紅葉道「你快換了衣服躲起來，能活下去最好！」

    紅葉慘笑道「主子說的什麼話，當然你到哪裏我到哪裏！」

    顧楠也不想和她你推我讓，點點頭道「好吧，要死就死一起吧！走！」

    小隊長只好帶了顧楠來到城牆上，城牆上一片狼藉，傷兵，箭矢，四處都是，每個人都是咬牙堅持着。城牆下蠻子有的在攻城，有些還在往來呼嘯！

    顧楠定定神，問道「有誰會說他們的話，為我翻譯！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小隊長馬上找來一個兵，顧楠又問「能現在喊話嗎？」

    小隊長請顧楠來到城牆的制高點，翻譯兵拿着鐵皮擴音喇叭準備着。城牆上的士兵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顧楠，不知道這位夫人要幹嘛。

    顧楠開始說話「我是嚴淵將軍的夫人！我在這個城裏！我有話要說！」又對翻譯兵說「多說幾遍，等他們停住攻擊再停下！」

    翻譯兵運足力氣開始喊話，十幾遍喊下來，城下的攻勢停下了。

    顧楠繼續說道「此城馬上就要被你們攻陷了！我勢與此城共存亡！但是，你們的歡樂也不會長久！我一定會讓將軍踏平你們的部落，用你們和你們親人的血肉來祭奠和我一起赴死的將士和百姓們！城破之時就是我赴死之時！「

    翻譯兵眼淚嘩嘩的，城牆上聽到的士兵都是熱血沸騰，這股氣勢再守個一時半會兒沒問題，顧楠心裏狂喊「老娘在拖時間啊！」

    翻譯兵把顧楠的話一字不漏全翻過去！城下詭異的沉默下來，一忽兒有人喊話道「嚴將軍夫人你待如何？想把我們嚇走嗎？那不可能！」

    顧楠心下一松，還好有反應！

    馬上說道「我從沒認為你們會放棄攻城，但是城破我也不會獨活！不過若是我有一個法子能讓雙方的傷亡下降到最少，你們也有可能得到糧食，不知道你們可願聽聽！」

    城下過了一會道「請講！」

    顧楠馬上招來小隊長「趕緊給我找個會寫字的來！」

    隊長跑的後腳跟踢屁股，馬上拎來一個書吏，並拿來紙筆，顧楠對他說道「我說，你寫，要快！」又對翻譯兵說「告訴他們，我在寫字，一刻鐘就好！」

    又對書吏說「寫，雙方舉行一場比賽，三局兩勝，勝方拿獎勵，敗方不能有異義，若我方失敗我方籌備糧草300車做賠償，你方不能進城屠殺，你方失敗則留下馬匹，退回去！」

    旁邊聽得人，覺得顧楠在異想天開，這夫人腦子是否有問題？

    書吏筆走游龍，馬上寫好，顧楠讓人搭在箭上射下去！

    顧楠等了莫約一刻鐘，又讓翻譯兵往下吼「你們也可以不答應！反正我已經抱着和這座城同歸於盡的決心！我會在地府里愉快的等着你們，和你們的親人一起來陪我！你們的部落也不會得意很久！」

    城下久久沒有回音，但是也不再攻城，上下都詭異的安靜，顧楠精神緊張的很，拳頭攥的死緊，指甲掐到肉里都沒感覺！

    半響，場下傳來回喊「我們如何相信你，比的是什麼？」

    顧楠的心從十萬米高空落了一半，現在在五萬米！

    顧楠馬上問道「他們信仰什麼？」旁人沒聽懂「啊？」

    顧楠急道「他們相信什麼神靈！」

    書吏馬上說「他們相信長生天！」

    顧楠馬上對翻譯兵說道「我們以我們的祖先起誓！如有違背，祖先在天之靈不得安穩！我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們以你們的長生天起誓！如有違背將被你們的長生天拋棄，生孩子沒□□！下輩子做牛做馬永世不得超生！」

    旁邊聽得人打了一個寒戰，這誓言好毒啊！

    顧楠以前在書里看過古代人還是很相信誓言的，所以現在死馬當活馬醫，要是那些蠻子也和上輩子很多人似的，說話當放屁！那自己今天小命多半要交代！

    城下又是一陣寂靜，顧楠頭上滿頭的冷汗，周圍的士兵也拿緊兵器防範着！不過大家都很佩服顧楠，如果城真的破了，將軍夫人和大家一起殉城，那自己也死的其所！城上的官兵都是熱血沸騰，覺得就是蠻子打進來又怎樣！拼死一戰，將軍會給我們報仇的！

    顧楠不知道自己鼓舞了士氣，她還不想死！正努力尋找生機呢！想這個辦法是她上輩子看過一個帖子，忘了是哪場戰爭，國外的，在打仗的間隙雙方敵對的士兵一起踢了場球！當時看的時候覺得很有意思，現在拉來試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城下吼到「請嚴將軍夫人親自出來商議！我們一起發誓！」

    城上的人齊刷刷的看着顧楠，指揮抵抗的長官眼裏帶着不敢相信和猶豫！

    顧楠深吸一口氣！說道「誰和我一起去！」

    小隊長馬上出列「我們和夫人一起去！」護送顧楠的士兵一起出列，城強上其他人也站了出來，顧楠看着站在眼前的一片人群，微笑的點點頭「就和我一起來的人護送我吧！其他人請在這裏抵抗防範！如果蠻子不講理，我們也能很快換個地方見面的！」

    紅葉白着臉緊緊跟着顧楠，顧楠微笑的看着她，輕輕對她點點頭，又說道「請給我兩把匕首！」

    小隊長微微一愣，馬上拔了自己的一把，和另一個人的一把雙手托給顧楠，顧楠拿了一把，另一把給紅葉「拿好，如有不測，我們就自盡吧！」

    又對小隊長說道「請你一定答應，如果他們不講信譽，你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殺了我和紅葉！不能讓我們落入他們手中！」

    小隊長含淚道「夫人！」

    顧楠把匕首放好，紅葉也有樣學樣，城上的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她們！、顧楠心裏狂吼「老娘真的不想死啊！」

    咬咬牙，顧楠克制住發抖的腿，一步步走下去！紅葉和護送的人緊緊跟隨，一路上的人紛紛讓開路，都對着顧楠行軍禮！

    城門開了一條小縫，裏面的人緊張的搭弓對着大門。

    顧楠一行很快出了城門，城門在他們身後馬上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