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天地情懷(121)
桐桐遞給孟十娘一杯茶,將火盆往對方跟前推了推,靜靜的聽對方說話。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孟十娘抿了茶,突然問了一句:「儲妃為何會覺得我會是知情者?」
桐桐轉着手裏的杯子,嘆了一聲,「只要做事,就必得要聯絡。連田大都不知道的事,他過的是誰的手?關係排查了一遍,最不可能的,便是最可能的。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而你這個老鴇叫誰瞧着,都不過是個中人罷了。不算出色的長相,經營着一家不怎麼大的妓館,館子裏有一些不是特別驚艷的女子,生意不好也不壞,一切都平平無奇。可能把收進門的女郎調|教的那般好,沒一個人露出過跟慈幼局有關,這還不足以說明不的本事嗎?你做事縝密,是個好人選。」
說着就看他:「這樣的事,連妻兒都瞞着,那過手之人,一定是一個可託付生死之人。因此,你跟他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原來如此。
孟十娘點點頭,「我早年確實出嫁了,可家裏人都被殺了之後,夫家便把我休棄了。在我流離顛沛,為了一口吃的,要餓死的時候,田家施粥,我便去了。可擠着討要那一碗粥的人太多了,人擠人,踩踏了。我都被拉到車上要被運到亂葬崗子去了,卻被小郎君看到了,他當時才幾歲大,追着騾車跑,喊着還有人活着。我便被這麼救下來了。老夫人知我命硬,又恰好郎君身子不好,總也生病,就將我放在郎君屋裏伺候郎君。他心善,待我如長姐。後來,我遇到一家家中的故舊,鬼迷心竅,竟是嫁於他為妻……可惜,又一次所託非人,亂世里他拋下我,為了籌夠盤纏,將我賣了,我才入了娼門。直到糧鋪的掌柜的無意中瞧見我了,給家裏去了信,郎君才知道的。後來,便盤下醉春樓,我不再接客了,做了鴇母……」
這是說跟田家的淵源。
桐桐點頭:「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醉春樓是要幹什麼的?」
「我只以為是搜集消息。那時候還有南唐,田家的生意很大,消息若是不靈通,稍有差池可就把一家子的命搭上了。我以為他是私下跟南唐有往來。」
嗯!合理。
「直到這一兩年,南唐後人幾乎都死絕了,可消息還是會傳遞出去。可我不知道,他是後來又找了什麼靠山了,還是從一開始我就猜錯了。」
林雨桐點頭:「消息怎麼傳遞?他有生意要照顧,跟你有書信來往。但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久呆。所以,京城的消息,你怎麼送出去。」搜集消息,但不負責甄別。那就是說,消息傳遞很頻繁。雖不至於一日一次,但三五一次還是需要的。而這些消息甄別之後,快速安全的傳遞到田廣帛的手裏她卻做不到。妓館太雜,謹慎的人是不會這麼辦事的。
孟十娘低聲道:「醉春樓每日天亮之前,都會有人來清理穢物。只要將信放在恭桶的暗格里,然後給恭桶里倒上些草木灰和水就行了。至於拉去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嗎?」
孟十娘想了想就道:「還有便是,沒到月中,各個鋪子都會催賬。醉春樓倒是沒被催過,不過京城的糧鋪被催過,掌柜的找我,希望我能給東家求情,寬限些日子。可不知道為什麼,好似生意不是很好做,催款催的很緊。我曾問過,我說若是生意上銀錢周轉不靈,我手裏還有,另外,我可以搭橋介紹幾個人……但是郎君拒絕了,只說了一句,『不是生意上的事』。」說着就道:「您剛才一說金錢呀,時間呀,我就想到了,田家的銀子好似被抽調走了……」
她說着,眼淚又下來了,「蠢!真蠢呀!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
桐桐起身,要往出走。
孟十娘抬起頭,「儲妃,到底是誰坑了他?」
桐桐站住了,「我只知道,那人是他的義兄。可這個義兄到底是誰,我還在追查。等我追查到了,一定個告訴你。」
義兄?怎麼會有義兄呢?
孟十娘不可置信的看桐桐,「他說他有義兄?」
「他什麼都沒說!不管怎麼逼都不肯說,但是……他身邊的田大偶然聽見他管一個神秘人叫義兄。」
孟十娘問說,「所以,他說的可以為我報家仇,是真的?」
「他以為是真的,到底他都是這麼想的。」桐桐就道,「可惜,你信他,他信他義兄,可他義兄信奉什麼,你們知道嗎?」所以,被人家給涮了?
桐桐沒言語,抬腳出去了。
韓嗣源道:「已經叫人去查倒夜香的人去了。」
桐桐搖頭:「沒戲,孟十娘一進來,人家走了。查去吧,一準不是消失了,就是遭遇了什麼意外死了。」
果然!午飯還沒吃完了,消息傳來了,說是負責那一片倒夜香的人,洗涮恭桶的時候掉池子裏淹死了,人都埋了。
韓嗣源就問說:「這就完了?」
桐桐就笑:「消息甄別了,肯定還是會傳遞的!那就是個中轉站,驗證里確實有送消息就成了。專人跑不可能,那只能走這幾個途徑。其一,驛站。查驛站三五天就往出寄信的;其二,查運河船隻,看有什麼固定的人常去捎帶貨物或是信件。田家雖是糧商,但更多則是當地收當地賣……每年稻米進京,但只集中在稻米收穫之後,傳遞不了這樣的消息;其三,查京城以及周邊,所有養鴿子或是曾經養鴿子的人……」說着,就頓了一下,「排查韓家從西南回來的所有人等。」
韓嗣源沉吟了片刻便懂了:「是先期跟着祖父祖母回來的人。」
桐桐沒言語,只看韓嗣源。
韓嗣源心裏激靈一下,「重點查祖父身邊之人。」
桐桐只嘆了一聲,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人必然是老王爺身邊之人,且極為信任。要不然,世子的這些貓膩,就瞞不住。
一定有一雙手遮住了老王爺的眼睛。
他那般精明之人,除非非常信任的人,否則,誰能瞞得住。所以,這個人鬧不好跟老王爺有過命的交情,情分非比尋常。
她就說:「找的時候,其一,不要驚動老人;其二,找到了別急着處置,我給你一味藥,叫他『暴斃』吧。隨後將人關了,慢慢的審問吧。」
我知道了!我會謹慎的。
桐桐一出來,便看見這洋洋灑灑的大雪,將整個城都鋪滿了。
她一步一步的踩在雪上,腳下是咯吱咯吱的響聲。深吸一口涼氣,招手叫劉雲近前。
劉雲走過去,桐桐低聲道:「去見陳掌柜,叫他馬上去辦一件事。」
您說!
「叫他手鬆一松,故意放個消息叫韓家莊子裏的人知道……」
劉雲聽着,一字一句都聽清楚了,這才轉身去了。
桐桐冷笑一聲,將這些事拋諸腦後,坐在馬車上,見路邊有賣糍粑的,這東西在京城可不多見,尤其是做糍粑怪麻煩的,如今瞧見了,她便喊青芽:「出去買幾個,多買幾個……」回去做霜糖糍粑,吃口新鮮的。
回來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四爺一抬頭就看見桐桐的笑臉。
多少麻煩事在看見這張笑臉的時候都不覺得麻煩了。他問說:「出去一趟,還行?」
還行,「我買了糍粑!要不要炸一下,放些糖?」
要!
「那你等着,一會子就好了。」說着,就要走了。
四爺就問說,「事處理完了?」
桐桐沉吟了一瞬,低聲道:「有些人留着太危險了……也沒那麼大的意義!就不如……叫他死吧。」
死?叫誰死?
「韓冒允!」
韓嗣源念叨這個名字,而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韓冒允是誰呢?是韓家的族人,跟祖父是一輩的。自從祖父跟着太|祖起事起,他就跟在祖父的身邊了。只是他運道不好,打了一場仗,就負傷了,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能用,其他的手指都被刀給削掉了。
從此之後,便一直跟在祖父身邊!他早年也曾娶妻,也曾生子,只可惜,命硬,娶了三次都是妻死子亡!因着他跟着祖父在戰場上來來去去的,救過祖父的命,所以,家裏人都拿他當長輩。他也很低調,只當時個管事一般,家裏的瑣事倒是他處理的。
便是而今,他都陪着祖父在皇陵呢。
怎麼才能將人帶出來的悄無聲息呢?
韓嗣源決定去皇陵一趟,先見見這個人。
可這個人沒見到,說是出門去了。
去見了誰了?
沒說。
韓嗣源不知道的是,他去見的人被韓宗敏請去了。
「請叔父吧!」韓宗敏將棋子落在棋盤上,看了楊氏一眼,「就說要過年了,看怎麼安排。」
好!這就叫老夫人身邊的婢女跑一趟,給公爹送些吃食。
嗯!
韓冒允來的極快,「養着便是,怎麼還起身了?」
韓宗敏朝外指了指,「叔父,咱們爺倆出去轉轉。」
好!
韓冒允扶着韓宗敏,韓宗敏嘆氣,「叔父呀,咱們爺倆投緣!我跟您相處的時間比跟父親相處的時間多的多……」
「怎的說起這個了。不要多思多想,你容叔父想想辦法。」
「叔父呀,原以為兒能為您披麻戴孝,可如今怕是不成了。」韓宗敏就道,「嗣源那孩子昨兒來了一趟,這孩子很靈性……怕是聞到什麼味兒了。兒剛得的消息,說是那位儲妃才從監獄出來,嗣源就去皇陵了,你們是走到兩岔里了,才沒能碰面。你說,嗣源這孩子是去皇陵是去找誰的?一找到叔父,侄兒的命休矣!再想想那儲妃弒殺了親生母親,那一個侄兒殺了伯父,又有什麼奇怪的?兒等着呢,不定哪一日,就被侄兒一把刀給殺了。一想起這個,侄兒就想見見您。見一面,少一面,許是今兒一別,便是永別。」
這說的是什麼話?莫要胡思亂想。
韓宗敏便不說了,爺倆又去書房了下了棋,臨走了韓宗敏取了一瓶藥,「這是止疼的,才配好,您拿回去用吧!方子我記不住,回頭叫人給您送去,若是兒不在了,您得記得提前叫人配藥……」
這孩子,竟是說些不吉利的話。韓冒允接了,說了許多話才告辭,「回頭叔父就回來看你!」
好!
依依惜別,韓宗敏臨行前還暖袖套在韓冒允的手上,「叔父一路慢行。」
嗯!回去吧,多冷呀。
韓冒允上了馬走遠了,一拐彎看見莊子門口,侄兒還在那裏跪着呢,一直不起身。他腦子裏嗡的一聲,手就不由的伸向懷裏了,然後將藥瓶取出來打開聞了聞,味道跟以往的有些不同。
這一刻,他懂了!
他攥着瓶子,悵然了許久,苦笑了一聲。前面便是河流了,他下了馬,叫親隨看着馬:「我去方便方便。」
親隨不放心,「小的跟着吧。」
跟着做什麼?你跟着爺小解不出來。等着吧!一刻鐘之後,爺不出來,你再進去找。
是!
韓冒允走進了林子,用匕首砸開了冰面,將藥倒進水裏,而後將瓷瓶也扔進去:敏兒啊!叔父若是死於你給的藥,你父親會殺了你的。
他站在河邊,看着魚順着冰面蹦出來,於是,便折了枝條將魚給串起來,放在邊上。這才狠狠的閉上眼,縱身跳進了冰窟窿。
一個鍾之後,親隨找到了串起來的魚,再一看那冰窟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必是弄鮮魚的時候掉冰窟窿里了。
這冰天雪地的,也沒有行人,趕緊騎馬去報信,找了人來打撈,屍身都被衝到冰面下幾里之外了。
結論就是——死於意外!
韓宗敏的得到消息的時候愣住了,而後直直的朝後倒去:「叔父啊——叔父啊——你要疼死兒啊——你要生生疼死兒呀——」
楊氏扶住韓宗敏:「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呀!」
韓宗敏大口的喘息着,「看不出來嗎?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懷疑了,卻跟貓戲耗子一般,在戲弄我!他們不殺我,留着我有用!但卻逼着我,要叫我自己動手,親自砍斷我的臂膀!狠呀!毒呀!那林家女,果然是非同一般的惡……」
楊氏皺眉,「爺,別這樣。」
「叔父……為我而死!義弟……為我而死!」韓宗敏眼淚長流:「不值呀!不值呀!我恨不能代他們而死呀!」
劉先生站在外面,心裏泛起一股股寒意。
那瓶藥,他知道!
主公原就是要殺韓冒允的,是韓冒允臨死都在保主公。
這次是韓冒允,那下次是誰?
他不由的朝皇宮的方向看去:主公比之林家女郎,手段尚且都欠缺……籌備的再好,也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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