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重踏征程(16)
等到了地方, 覺得這麼這麼熟悉呢。書神屋 m.shushenwu.com
真就是回來的感覺,對吧?
對!
從車站出來,這次沒人來接。但是黃包車在兩人才要左顧右盼的時候, 麻溜的停在了跟前, 「先生、太太,您要去哪, 我送您。一角錢就行!」說着就來接桐桐手裏的箱子。
桐桐躲了一下, 「一角錢」完了!錢幣使用又不暢了,「銅子行嗎?」
「得三個銅元的,太太。」
我都不會算了!咋換算的咱也不知道。軍閥割據的呀, 各自都有他們默認的貨幣兌換體系, 有些還是軍中發行的軍用鈔,這猛的一出來, 各種的不適應。
桐桐覺得,這拉車的要宰她!但是三個銅元,行吧!
一人一輛黃包車,嗣謁叫桐桐上第一輛, 桐桐不,「你在前面。」我得看得見你才成。
嗣謁:「」拉黃包車的還能把我拉的賣了呀?
那我也不放心, 你坐前面這輛,我盯的住。
先叫嗣謁坐車走了,桐桐才去上一輛,「師傅, 跟上前面那輛車,別跟丟了。錢在我先生身上, 跟丟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這車夫就笑,「您坐好得咧。」
桐桐真是手裏護着箱子, 眼睛盯着嗣謁,就這麼堅持了一路。所有的家當全在桐桐手裏這個箱子裏裝着呢,真要是丟了,怎麼辦呀?
感覺得住城門洞子去。
但是在黃包車停下來的一刻,她有點後悔叫嗣謁走前頭了。你看看他來的這個地方,京城飯點。這建築在這一片如此的特別,而卻隱隱的能瞧見紫禁城,感覺走着過去也就是幾分鐘的事。住這裏來,這房錢敢算嗎?
而且,這是不到飯店跟前,就停下來了,要過去且得走一段距離呢。
桐桐就下來,支付了這邊的車淺,而後再去前面支付那輛車的車錢。那車夫大哥正跟嗣謁解釋呢,「您說距離紫禁城近點的,條件好的,那也就是這裏了。但是不能再往前了,人家這裏有他們自己的腳行,每個車夫都有編碼」
懂!管理嚴格嘛。
嗣謁叫桐桐給錢,然後拉着桐桐正要往前走,立馬來了兩個車夫,衣服上帶編碼的,兩人笑的雖客氣,但咱從那眼裏看的出來,這是等着看咱們笑話的。
好像在說,兩個鄉巴佬跑這地方來了。
桐桐心裡冷哼,雖然心疼的抽抽,但是,能叫自家爺沒面嗎?
摸了兩個大洋一人給拋了一個,「走吧!」
只幾十米的路程,做了一回人家的車,花費了兩大洋。
這待遇可就殷勤多了,門童過來接箱子,然後嗣謁跟桐桐過去辦入住手續。
豪華套房,一天三十四元,帶四餐。
三十四呀!兩人以前的工資一個月加起來也沒三十四!
嗣謁特淡定:「就這個吧,先住三天。」
一百多大洋就這麼沒了嗎?
桐桐這會子尷尬的不是這個,尷尬的是:人家付定金是劃拉支票的,可咱家沒支票本的好嗎?銀元是不少,但是在箱子裏存着呢。我要在這人來人往的大殿,打開箱子給人家取定金嗎?
沒法子,桐桐淡定的從身上掏出個大黃魚來遞過去,「除了定金,剩下的給我換上小黃魚送回房間吧。」
好的!太太您先請,隨後我親自給您送上去。
哪怕穿的沒人家侍者鮮亮,但誰叫咱們這種土包子看起來很有錢呢?
剛才心疼錢心疼的直抽抽,可等把門一打開:啊!哦!這錢真值!
帶路的林雨桐也沒吝嗇,又給了一個大洋,「這幾天就勞煩你了。」
樂意為太太效勞。
關了門房間裏轉了轉,然後去衛生間,洗個澡先。
洗了澡了,浴袍換上,渾身都像是輕了好幾斤。嗣謁已經用電話叫了餐了,各種的餐點擺滿了餐桌,嗣謁這才笑:「值得了吧?你先吃着,吃完咱開洋葷去。」
蛋糕牛奶水果,各種的酒,說實話,水果好長時間沒吃到這麼多種了。
嗣謁出來就瞧見桐桐一口肉一口菜,喝一口果汁,而後塞一口蛋糕再來一口水果。他就笑,這兩年,到底是吃了大苦頭了。
他坐過去,「好吃嗎?」
嗯嗯嗯!好吃!感覺一瞬間就從地獄到了天堂,這是兩個世界的極端。
塞了個半飽,桐桐倒了一杯酒,而後輕輕的搖晃着,「這個變革和動盪,不知道還得多久。」
三四十年?誰知道呢?但無疑我們這一輩子最好的年紀都要在這動盪中度過了。
嗣謁把桐桐愛吃的給她推過去,「要是想過如今這樣的日子,咱以後也能過。」亮堂堂的燈光,金碧輝煌的住所,只要願意,也能僕從成群,前呼後擁。今兒來,就是想叫你見見,若是想過的好,到底能有多好。
桐桐舉着杯子,站在窗口,良久才道:「這裏,是咱們自己的地方。可是,警察、軍人不能穿制服進來。」
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在你的地盤上,卻不受你的政府管轄,何其諷刺。
這東西直拉拉的建在這裏,在這裏還能看得見紫禁城。如果對這些都絲毫無感,那都不是麻木了!
桐桐一口將酒倒進嘴裏,「如今這境況,不是一個人能改變。而是需要一群人去改變他。可這一群人在哪,是怎麼一群人,誰也不知道。」嗣謁看着桐桐就笑,「所以,咱們出來了,以後多見見,許是就碰到了那麼一群人了呢。」時代會選擇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他無所謂失落還是別的,「盡己所能,做點自己能做的。所以,以後只怕還得是粗茶淡飯」
桐桐立馬就樂了,然後放下杯子,「住這兩天我得多吃點,得吃回來了才成。下次吃到,還不定是什麼時候呢。」
兩人真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紙醉金迷,凡是能消遣的,在這裏沒有找不到的。酒吧,健身、游泳,完了這裏還能幫着按摩,以及理髮修面等等。客房服務只管叫,只要給小費,沒有他們辦不到的。
衣服可以幫着洗乾淨熨燙,另外,還有人專門推着掛滿服裝的衣架。就像是桐桐這種的,一看就穿的很不合群。這不,才吃完飯,那邊就立馬有人送來衣服,從裏到外,任你選擇。甚至於女士用的香水面脂等等,都有。
怎麼辦呢?確實是穿的有點格格不入。四爺幫着兩人一人選了兩套,不很扎眼,但是價格也相當美麗的。
衣服一換,妝容一上,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先是在內部轉悠,什麼都見識見識就完了。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去紫禁城外面轉了轉,感覺,真的頹敗了。
這麼影響心情的事,以後還是少干。咱說點別的,比如房子,「那四千的房子,怕是皇城根下的房子吧?」要是小院,不能這麼貴!看看外面那些人的穿着打扮,物價貴到那份上大家怎麼活?
嗣謁就道:「那可就住的偏了!要麼就是跟人家擠在一個院子裏,要麼就是找特別小的院子。」
那你說的四千的是什麼院子?
嗣謁嘆氣,「只是一個三進的而已。」
桐桐嘴角抽抽,三進而已?比起三排五進的院子可委屈大了吧?她心裏哼他:想啥美事呢?能有個小小的小院,獨門獨院咱自己過日子就不錯了。
在周圍轉悠了一天,第三天,兩人一道出門,去拜訪李伯民的一個同學,此人本就是京城人,家境殷實。留洋回來一直被政府的各個機構聘用,做的都是翻譯的差事。
許是因為跟官場比較近,身上的架子比較大,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直接就問說,「可有什麼能幫忙的?」
這邊嗣謁還沒說話呢,人家那邊電話響了。
對方抬手,告訴周圍的人都暫時別說話,然後去接了電話。對着話筒嗯嗯嗯了半天,放下電話就起身,然後指了管家,「若是有煩難之事,跟管家說是一樣的。」之後就又說管家:「這是故交託付的,不能馬虎。」
說完跟嗣謁和桐桐客氣了一聲:「實在是身有公務,不能耽擱,失禮了。」
嗣謁就順勢提出告辭,「本就是幫着送一封信,送到了,託付也完成了。您留步,在下和內子先告辭了。」
不等對方說話,轉身就走!
那管家也沒攔着,這位先生也只笑笑,擺手道:「書生意氣,不用理會。」
被人這麼對待的時候真心不多,桐桐出來不是惱了,反倒是覺得有些可樂!
嗣謁點她,沒心沒肺的,還笑的出來。
桐桐挎着嗣謁的胳膊,「所以說,在家前日好,出門一時難呢。換個地方紮根,對誰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說着,就問嗣謁,「現在去哪?」
嗣謁就嘆,「先去省里在京城的會館吧!怪不得從古至今,這種會館就沒斷過。感情這齣門在外,同鄉這個紐帶,真比別的好用。」
這倒也是!到了會館,這麼一說那麼一說的,你認識李,李認識張,你沒見過張,但至少聽李說過張。彼此容易取得對方的信任!
嗣謁一說要找房子,人家就立馬道,「這個容易,會館後頭隔着一條巷子的,有個老鄉的宅子,家具都齊全,不過是要去滬市了,托我賣呢。要價八百,你要是看的上,隨時能過戶。」
行啊!咱這就看房子去吧。
一腳踏進院子,兩人都有些恍惚。院子裏那麼大一棵棗樹,棗樹的樹幹上,那疤痕多像一隻眼睛。桐桐不確定的看嗣謁,嗣謁也一臉驚疑。
到了這裏,感覺竟像是回家了!
桐桐彎下腰,撿了掉在地上的棗子塞嘴裏: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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