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浩然 第七十七章火靈下界,火龍沖營

    姜子牙帥帳聚將，商議兵分三路，分取青龍、佳夢、汜水三關，意圖速戰，儘快趕往孟津大會諸侯。姜子牙道「督兵分取二關，非才德兼全，英雄蓋世者，不足以當此任」之後，滿帳大將盡皆請戰，無一人落於人後。姜子牙笑道：「諸位將軍勿要這般相爭，若要分取二關，我意只武成王黃將軍、鄧九公老將軍、洪錦將軍、南宮适將軍可擔當大任。本帥手中有簽四根，分別是取佳夢大將、先鋒和取青龍大將、先鋒，請四位將軍抽籤，聽從天意，如何？」「謹遵大帥之命！」眾將抱拳道。黃飛虎、鄧九公、洪錦和南宮适上前，分別從姜子牙手中抽過一簽，面呈諸將。只見黃飛虎手中籤是「青龍，將」，鄧九公手中籤是「青龍，先行」，洪錦手中籤是「佳夢，將」，南宮适手中籤是「佳夢，先行」。「天意已定，命黃飛虎為征青龍關大將，鄧九公為先行，率黃明、周紀、龍環、吳謙、黃飛豹、黃飛彪、黃天祿、黃天爵、黃天祥、太鸞、鄧秀、趙升、孫焰紅諸將，領十萬大軍而去。命洪錦為征佳夢關大將，南宮适為先行，率季康、蘇護、蘇全忠、辛免、太顛、閎夭、祁公、尹公，分兵十萬，往佳夢關去。」姜子牙分出兩支令箭交付黃飛虎、洪錦，四將躬身領命，率本部將領，出帳點兵去了。姜子牙也整頓兵馬，準備攻下汜水關。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如今大周兵分三路，我們單說佳夢關洪錦兵馬。這一日，洪錦大軍來到佳夢關下，吩咐紮營，隨後聚將大帳，商討進兵之策。洪錦道：「這佳夢關原是魔家四兄弟鎮守，後魔家四將伐我西岐，就有胡升、胡雷兄弟接手，這胡氏兄弟倒也是良將，只是胡升只有守城只能，而無進攻之策，胡雷比之也就是伯仲之間，只是胡雷昔年曾得異人傳授，收為弟子，不知有何本事。而如今，我大軍遠來，不易攻城，明日當遣一上將，關前挑戰，壯我軍威。」「末將願往！」有南宮适和季康二人同時道。季康向南宮适拱手道：「末將隨將軍棄暗投明以來，寸功未立，今番之功請南宮將軍讓於我！」南宮适笑道：「既如此，請將軍明日替某斬一顆頭顱。」「定當如此！」季康道，滿帳將領皆是大笑。

    次日，季康上馬提刀至關下搦戰。佳夢關主將胡升、胡雷正與副將徐坤、胡云鵬商議如何退兵，只見報馬入帥府：「啟總兵！周將請戰。」胡升問：「誰人去退周將走一遭？」徐坤領令，全裝甲冑出關。季康認得徐坤，笑道：「徐坤！今日天下盡屬周王，汝為何尚逆天命而強戰也？」徐坤見是季康，破口大罵：「反賊！諒爾不過一走使耳，你有何能，敢出此言？」縱馬搖槍，直取季康。季康手中刀赴面交還，大戰五十餘合，季康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頂上，有一道黑氣，氣中現一狗頭。正酣戰之間，徐坤被狗夾臉一口。徐坤未曾防備，被黑狗一口從臉頰上咬下一塊肉來，不覺手中槍法不整，早被季康手起一刀，揮於馬下，梟了首級，掌鼓進營報功。早有探馬報於胡升，說：「徐坤陣亡。」胡升心下甚是不樂。次日，左右又報：「有周將討戰。」胡升皺眉道：「胡云鵬，你去走一道。」雲鵬領令上馬，提斧出得關來，看來將乃是蘇全忠。胡云鵬大罵：「反賊！天下反完了，你也不可反，你妹妹是天子寵後，這等忘本，你好生坐在馬上，待吾來擒你！」蘇全忠冷冷一笑，道：「我那妹子辱我蘇家門風，媚惑天子，禍亂天下，若是得便，某願親斬不孝女首級！看戟！」二馬相交，戟斧並舉，大戰三四十合。胡云鵬不覺力盡筋麻，汗流浹背，如何戰得過蘇全忠。蘇全忠投降西岐之後，與楊戩、哪吒等人過手討教，武藝更上一層，更是學會了一手畫戟加鞭的絕技，此刻見胡云鵬力竭，手中畫戟往前一遞，點開胡云鵬手中大斧，反手抽出馬鞍旁的亮銀鞭，一鞭抽向胡云鵬腰肋，胡云鵬大驚之下，猛然一提韁繩，戰馬向後一退，這一鞭正打在馬首上，打得戰馬悲鳴一聲，口鼻出血，倒地不起。胡云鵬掙紮起身，被蘇全忠一戟刺死，梟了首級回營，見洪錦報功。哨馬又報入關中，報與主將：「胡云鵬失機陣亡。」胡升聞言長嘆道：「賢弟！今兩陣連失二將，天命可知。況今天下歸周，非止一處，我有一言與兄弟商議，不若歸周，以順天時，亦不失豪傑之所為。」胡雷拍案道：「長兄之言差矣！我等世受國恩，享天下高爵厚祿，今當國家多事之秋，不思報本，以分主憂，而反說此貪生之語？常言道：『主憂臣辱，以死報君，理之當然。』長兄切不可提此傷風敗俗之言，待吾明日，定要成功。」胡升默然，無言可對，各歸營中歇息。

    第二天，胡雷親自出陣挑戰，南宮适接連兩日都在營中整頓兵馬，今日終於上陣，哪裏還會留情，上來也不和胡雷廢話，直接開打。胡雷掌中一杆大刀，南宮适也是使大刀，二人雙刀並舉，招招奪命，刀刀劈首，毫不留情，殺的是風沙四起。戰有三四十合，南宮适賣個破綻，胡雷用力，一刀砍入南宮适懷裏來，馬頭相交，南宮适讓過刀，伸開手把胡雷生擒活捉，拿至轅門前下馬，進中軍報功。洪錦傳令：「推來。」眾士卒將胡雷推至帳前來，立而不跪。洪錦正色道：「既被擒來，何得抗拒？」胡雷大罵：「反國逆賊！你不思報國大恩，反助惡成害，真狗彘也！吾恨不能食汝之肉！」洪錦大怒，命：「推出去，斬！」立時將胡雷推出轅門，須臾斬首號令。洪錦吩咐擺酒為南宮适賀功，才飲酒，旗門來報：「胡雷又來討戰。」洪錦大怒，傳令：「把報事官斬了，為何報事不明？」左右應聲，把報事官推出去，報事官大呼：「冤枉！」洪錦令：「推回來！」問其故：「你報事不明，理當斬首，為何口稱冤枉？」報事官惶恐道：「老爺！小人怎敢報事不明？外面果然是胡雷。」南宮适勸道：「待末將出營，便知端的。」洪錦沉吟驚異，只見南宮适復上馬出營來，見果是胡雷。南宮适大罵曰：「妖人焉敢以邪術惑吾！不要走！」縱馬舞刀，二將復戰。其胡雷本事，實不如南宮适，未及三十合，依舊擒胡雷下馬，掌鼓進營，來見洪錦。洪錦大喜，將胡雷推至軍前，只是洪錦不知胡雷到底是何法術，不敢再斬。兩邊大小眾將，紛紛亂議，驚動後營龍吉公主，上中軍帳來，問其緣故，洪錦將胡雷的事，說了一遍。龍吉公主叫把胡雷推至帳前一看，笑道：「此乃小術，有何難哉？」吩咐道：「把胡雷頂上頭髮分開。」公主取三寸五分乾坤針，放在胡雷泥丸宮頂，推下去，立時斬了。洪錦及眾將又驚又喜，上前來問：「這是何手段？」龍吉公主笑道：「這人不過是修煉了替身術罷了，被我釘住泥丸宮，難以施展，便可斬了。」「公主真是大才！」洪錦大笑，吩咐將胡雷首級掛出轅門示眾。

    洪錦斬了胡雷，號令在轅門，有報馬報入關中：「啟總兵爺！二爺陣亡，號令轅門。」胡升大驚，從座椅上滑落在地，痛哭道：「吾弟不聽吾言，故有喪身之厄。今天下大半歸周，為滿城百姓計，不如投降為上。」當下不及悲傷，令道：「中軍官修納降文書，速獻關寨，以救生民塗炭。」只見左右將納降文表，修理停當，只等差人納款。且說洪錦正與眾將飲酒賀功，忽報佳夢關差官納款，洪錦傳令將來，差官令至中軍，呈上降表。洪錦觀看降表，哈哈大笑：「這胡升倒也是愛民之人，我聽聞他兄弟感情篤深，如今親弟被斬，為一城百姓計，竟不據關死守，而是獻書投降，實在是難得啊！」對來人道：「去回稟你家總兵，本將明日率軍進城，請胡將軍辛苦，將百姓戶籍名冊整理一下，以備我軍取用。」來人無有不從，回關依言相告，胡升吩咐降下大商王旗，便在總兵府中點燈連夜收拾戶籍名冊。正打點間，門外有下人來報：「府外來一穿紅的道姑，要見老爺。」胡升不知這道姑身份，也不怠慢，傳令：「請來。」少時道姑從中道而來，甚是兇惡，腰束水火絛，至殿前打稽首。胡升欠身還禮，問：「師父至此，有何見諭？」道姑倨傲道：「吾乃是邱鳴山火靈聖母是也。汝弟胡雷，是吾徒弟。因死在洪錦之手，吾特下山來，為他復仇。汝系他同胞兄長，不念手足之情，君臣之義，乃心向外人，而反與仇敵共立哉？」胡升聽得此說，忙下拜，口稱：「老師！弟子實是不知，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弟子非是事仇，自思兵微將寡，才疏學淺，不足以當此任。況天下紛紛，俱思歸周，縱然守住，終是要屬別人，徒令軍民，日夜辛苦。弟子不得已納降，不過救此一城生靈。豈是貪生畏死之故？」火靈聖母冷哼道：「這也罷了！只我下山，定復此仇，你可將城上還立起成湯旗號，我自有處置。」胡升沒奈何，又拽起成湯旗來。洪錦正打點明日進關，只見報馬來稟：「佳夢關依舊又拽起成湯旗號。」洪錦大怒，道：「這匹夫焉敢如此，反覆戲侮。我等待明日，拿這匹夫，碎屍萬段，以泄此恨。」當下收兵回營。

    佳夢關中，火靈聖母問胡升：「關中有多少人馬？」胡升答道：「馬步軍卒有二萬。」火靈道：「你挑選三千名出來，由我率領自下教場教演，方有用處。」胡升即選三千熊彪大漢，火靈聖母命三千人，俱穿大紅，赤身披髮，背上貼一紅紙葫蘆，前心俱寫着風火符印，一隻手執刀，一隻手執幡，下教場操演。第二天，洪錦命蘇全忠關下討戰，胡升掛免戰牌，全忠只得回營見洪錦，無奈道：「胡升掛免戰二字，末將只得才回。」洪錦怒氣不息。火靈聖母操演人馬，至七日方才精熟。這一日，火靈聖母命關上去了免戰牌，一聲炮響，關中軍馬齊出。火靈聖母騎金眼駝，與練成火龍兵，據在後面，先令胡升在前討戰。胡升得令，一馬當先，來至軍前，要洪錦出來答話。探馬報入中軍：「關上有胡升討戰。」洪錦聞報，上馬提刀，帶左右將官出營，一見胡升，大罵：「逆賊！反覆不常，真乃豬狗匹夫，敢來戲侮於我？」縱馬舞刀，直取胡升，未及還手，只見火靈聖母催開金眼駝，用兩口太阿劍，大呼：「洪錦不要走，吾來也！」洪錦仔細定睛，見道姑連人帶獸，似一塊火光滾來。洪錦問道：「來者何人？」火靈聖母冷笑道：「吾乃邱鳴山火靈聖母是也。你敢將吾門人胡雷殺了，今特來報仇！你可速速下馬受死，莫待吾怒起，連累此十萬生靈，死無噍類也。」道罷將太阿劍飛來，直取洪錦，洪錦不敢怠慢，手中大杆刀，火速忙迎，未及數合，洪錦方欲用奇門遁，以誅火靈聖母，不知聖母戴一頂金霞冠，冠上有一淡黃包袱蓋住。火靈聖母將包袱摘開，現出十五六丈金光，把火靈聖母籠罩當中，她看得見洪錦，洪錦看不見她，早被聖母把洪錦照前甲上，一劍砍來。洪錦躲不及，已劈開鎖子連環甲，洪錦慘叫一聲，帶傷而逃。火靈聖母招動三千火龍兵，衝殺進大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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