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鯉淡淡一笑,道:「你這和尚,你那掌中境地,只怕是調整了時間流速了吧?那麼,你說的到底是這裏的時間還是你手中的時間?」寂風頓時啞然,隨即笑道:「要是這樣說的話,小僧說自己沒有騙人,施主又要說小僧言之不實。如此糾纏下去,呵,那可是糾纏不清了!」孔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淡淡道:「何來糾纏不清之說?在下不進你的手便是了,你硬是要我進你的掌中,實在是不美。我儒家有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和尚,明白嗎?」寂風收回手掌,搖頭道:「小僧今日不是與施主論述佛法與儒門經義的,施主既然不願進小僧掌中,小僧也不好強求。只是,終究要和施主做過一場,免得讓人以為我佛門只能忍受你南瞻學子的緊逼而無力還擊。」「你這和尚好不地道,怎麼就是我們南瞻學子對你們步步緊逼了?我們分明是很合理的過來進行學術交流,你這樣說分明就是污衊我們南瞻百家學子,我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孔鯉臉色一變,聲音冷了下去,雙目如電直盯着寂風和尚,看他這氣勢只怕下一步就是要暴起傷人了!
寂風冷冷一笑,他還真不怕孔鯉翻臉,雖然孔鯉身邊的儒家弟子幾乎是他們人數的兩倍,但是卻根本不被寂風放在眼裏,他們的實力也許是能夠輕易戰勝數名精銳的士兵,但是對上他們這些已經開始觸摸到佛門長生門檻的僧人卻是完全不夠看。只見這白衣和尚輕輕揮手,他身後的八名僧人散開了將孔鯉一行人包圍起來,他淡淡道:「施主不必動怒,等到施主隨小僧返回寺廟,皈依我佛之後,小僧所說,就會被諸位施主親口證實。」寂風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感情變化,但是那種無法言語的信心卻是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甚至開始影響儒家弟子們的信念。孔鯉面沉似水,手腕一顫,只見一杆狼毫大筆從他袖中滑落,被緊緊握在手上。弓步向前,孔鯉手中的大筆劃出一道曼妙的弧線,只見筆尖上從無到有滲出源源不斷的墨汁,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墨黑的痕跡,就仿佛一道劍光劃破了虛空一樣。寂風和尚看不出這一筆到底有什麼作用,只是本能的感覺不到危險,不禁略感疑惑。
孔鯉劃出了第一筆之後,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腳下生風,手中筆在半空中舞動,一筆一划,迅捷、瀟灑,風度翩翩。就在孔鯉開始書寫的時候,他身後的十數名儒家弟子一同出手,他們都拔出了肋下的寶劍,三五成群的排成了三行,若是有道門中人在此,便可認出這是八卦中的艮山卦象,這十幾名儒家弟子布成陣勢之後,渾身上下的的氣勢渾然一體,相互凝結,就仿佛是一座大山橫亘在這一片空地之上,那些包圍過來的僧人們居然根本就找不到一絲破綻,只能是上前與儒家弟子硬碰硬,這不禁讓他們大感頭疼。本來制定的計劃的就是將儒墨兩家分散開了,各個擊破方才寂風出手攔截也不過是為了讓墨家弟子加速離開罷了。如今若是和儒家弟子在這裏糾纏,墨家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迴轉,到時候兩面受敵,加上墨家弟子那巧奪天工的機關術,勝算就大大降低了。
寂風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先將孔鯉拿下,打擊儒家弟子的信心,然後趁他們心神不定,強行擊破。就在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長嘯:「殺!」正是孔鯉一聲長嘯,筆下文字凝在半空之中,筆墨淋漓,殺氣逼人,大大的一個「殺」字!看到這個「殺」字,寂風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光溜溜的頭皮上泛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大驚之下,他雙手合十,高聲誦佛:「南無釋迦摩尼佛!」只見他身上的佛光沖空而起,在他的腦後化為一隻金光巨手,五根手指有冬瓜粗細,手掌大如笆斗,向着孔鯉的頂門拍來,勢如泰山壓頂!孔鯉看也不看那直奔頭頂而來的金光巨手,手中狼毫一點,直指寂風和尚的眉心!一陣風起,只見那一個「殺」字如同一道快到極點的閃電一般轉瞬消失,再出現時,它已經來到了寂風的身後。
佛光大手大力揮下,帶起的狂風吹散了孔鯉頭上的髮髻,亂發飛舞着,卻遮掩不住他那冰冷的眼神。孔鯉靜靜地看着金光閃閃的大手來到自己的面前,他的臉龐已經被映成了金黃色,但是,這隻大手在他面門前半尺的地方,寸寸碎裂,化為了漫天的金光。寂風和尚一身白衣勝雪,合十而立,虔誠萬分,只是,他的頭顱已經不知所蹤了。他的脖頸上空空如也,整個頭顱似乎被利器割去,斷口上血色森森,但是卻有一層薄薄的墨色遮掩在上面,使得鮮血噴濺不出來。孔鯉淡淡拱手,回身向儒家弟子們走去。孔鯉離去之後,只見寂風的的斷頸之上一道血泉沖天而起!白衣和尚的屍體向後仰倒,鮮血染紅了一片土地。
寂風的死亡,孔鯉的回援,極大地刺激了那些正被儒家弟子死死纏住的僧人們。他們大聲吼道:「寂風師兄慈悲為懷,根本不曾要殺你們,你們這些南瞻人竟然痛下殺手!」「寂風,辱我南瞻百家,其罪一,該殺!阻我百家傳學之路,抗我大齊王命,其罪二,該殺!意圖滅我儒門弟子神念,信仰佛門,與殺我何異,其罪三,該殺!有此三罪,我殺他又何妨!」孔鯉字字鏗鏘有力,句句義正言辭,剩下的僧人們竟然被他的聲威所奪,無言以對!孔鯉喝道:「對此等惡徒,我儒家,以直報怨!」此話一出,所有儒家弟子齊聲大喝:「以直報怨!」只見包括孔鯉在內的所有儒家弟子的頂門之上,浮現出一具人像,這具人像孔武有力,卻有文質彬彬,腰懸利劍,卻讓人感到他身上的仁恕之氣,赫然就是儒門宗祖,孔丘孔仲尼!儒門大興於世,無數人接受儒門,甚至有很多人將之作為自己的一種信仰存在,相對的,孔丘就成了這些人的精神寄託,就這樣,孔丘被肉身封神。雖然他沒有被天庭直接任命,但是無可爭議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名神,只要天庭冊封下來,他的聲名就會顯赫三界。此時此刻,儒家弟子以「以直報怨」的信念召喚出孔丘的聖像,那麼這一具聖像顯然不會是一具仁慈的。只見孔丘聖像睜開雙眼,面帶怒容的瞪視着這些佛門弟子,腰間利劍出鞘,不見劍光,不聞劍風,八個頭顱齊刷刷的落地,鮮血迸濺,八具屍體向後一仰,扇形展開,帶着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森。
殺敵已畢,所有儒家弟子收劍歸鞘,孔鯉淡淡的看這周圍的血跡,默然不語。不多時,就見墨家弟子一路煙塵而來,李輝來到近前,見此場景,也不多言,道:「墨家弟子,伐木,焚屍。」墨門弟子散開,不多時便架起了一個木台,九具屍體被放在台上,一把火點了。孔鯉和李輝並肩而立,看着熊熊的火焰,孔鯉沉聲道:「這只是開始,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佛門阻撓。雖然如今婆羅門對我們並沒有惡意,但是,他們的態度十分的**不明,我們不能將他們當成是盟友。」「恩,我們想要在這裏打開局面實在是困難啊!佛門畢竟在西賀經營了這麼多年,我們百家得興起也只是這幾百年的事情,跟他們相比實在是差了好多的底蘊。」李輝點頭道,「我們還是要小心啊!我馬上發出信函,提醒其他幾路要小心。」孔鯉點了點頭,說:「既然來了,我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是身死,我們也要在這片土地上留下我們來過的印記。」火光照映在所有學子的臉上,他們有的迷茫、有的堅毅、有的沉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的臉上帶着退縮和懼怕。
西賀之地發生的事情,雖然只是未成仙道的爭端,但是卻是關乎整個西牛賀州的大勢,天地間的大能們無不關注。只是,如今還不到他們出手的時候,各方勢力都在盯着佛門動態,佛門也在提防着其他的勢力,就在這種情況下,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這一番暗潮,並沒顯現出來,也就不為人知,四大部洲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一成不變。而在東勝神州大海之上,花果山水簾洞已經成為了一處聞名遐邇的修行聖地,東勝神州所有靠近海濱的國家全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裏鑽,尤其是各個小國的王室子弟更是熱衷於此。只是天星門收徒甚嚴,非是應星辰而生的不收,若僅是如此倒也罷了,東勝神州人族倒也不少,總有十數萬人是應星辰而生的。但是應星辰而生的還被天星門分為五等,他們只收前三等,這一下,就只剩寥寥數千人。這數千人被接到山上,先是做一年苦力,只傳基本的練氣法門,能堅持一年,而且練氣有成的方能留下成為外門弟子,傳授天星門的練氣法門,每年一考,能夠引本命星光入體淬鍊的方才算是正式入門。如此嚴格的要求,天星門如今不過才有近百名正式弟子,一二千外門弟子,實力並不算是龐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底蘊有多麼恐怖,當初有一些海外妖族和散修看中了這一處道場,想要硬奪,結果還沒到花果山海域,就被天星門門主一人斬滅!而且,這些散修和妖族的殘餘勢力竟然是被東海龍宮一舉掃平,這一下,沒有人再敢打天星門和花果山的主意。只是,凡事都有例外,這一天,就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來到了水簾洞外,準備硬闖水簾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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