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道人再次很小心地確認了方位,挖地道的工作重又開始。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看見希望,就有了盼頭。趙榛幹得很起勁,感覺好像明天就可以逃出去了。
大部分勞動,自然都是在晚上進行的。好在只要不心急,他們有的是時間。
沒人來干擾他們。這一老一小,本來就是最容易看管的犯人,何況身份如此特別。岩石島還從來沒有犯人逃亡的先例,挖地道越獄更是匪夷所思的舉動,聞所未聞。
地道挖得很慢,時常碰到堅硬的沙石。然而還是一天天,一點點,慢慢地擴大,悄悄地向前伸進。
看似漫長的時間,也在這個工程里,不知不覺地消磨着過去了。
老人心情大好,趙榛心中亦稍安。每天除了挖土石,仍然讀書、練功不輟。老人的功夫頗為龐雜,波斯中土無所不包,趙榛無心計較,只管埋頭苦練。
老人似乎常感時日無多,愈發督促趙榛用功。趙榛樂的打發時日,倒也不以為苦。
一日晚間,趙榛照常鑽下地道去挖。沙土落盡,卻是一塊巨石橫在眼前。表面光滑卻堅硬似鐵,再也挖它不動,亦不知長寬幾何。趙榛一頭汗下,一籌莫展。
老人看了半天,說道:「這石頭應是為沙土所圍,孤置於此,你只沿着邊緣慢慢去挖,當可挖出。」
趙榛大喜,依了老人的話,耐下心性去挖。
斷斷續續挖了十幾天,巨石的輪廓方才顯露出來。那是一塊長條形狀,長約十尺,寬約三尺的石頭。四邊卻是齊齊整整,和周圍的沙石格格不入,很是奇怪。
趙榛使出全力去推,那石頭卻好像生了根,紋絲不動。
道人看罷,示意趙榛閃在一旁,自去巨石前,雙腳分開,雙膝微曲,沉肩凝背,運足氣力,雙掌帶着風聲,猛然擊出。
砰砰幾聲,那巨石微微動了一下,即復平靜。卻有隱隱的回聲傳來,顯然其後有很大的空曠之處。道人很是奇怪,奮力再推,突然間一陣震耳轟響,那石頭不住晃動,竟慢慢向後陷了去。
石頭滾落,沙土彌面。再去看時,那巨石已落入其後,一個黑黑幽深的洞穴露了出來。
老人和趙榛俱是大驚,決然想不到在這地下還有如此洞穴。
一股沉重的霉味撲面而來,幾乎使人窒息。油燈已經被撲滅,地道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都是盡顯懼意。趙榛只覺老人拉了自己的手,高一腳底一腳地折回來路,鑽出地道。
掩上洞口,移放了床,兩人依舊驚魂未定。
老人輕捋長須,沉吟着說:「就時日算計,決不能已挖到海邊,只是這洞穴實在來得奇怪。暫且不去管它,待白日再做計較。」
趙榛回到自己的地牢,躺在床上,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事情怪異。默練內功,將氣息在四經八脈遊走數遍,運行了大小周天,只覺內力拂拂,渾然忘我。
次日醒來,天色已然大亮。想起那個黑黑的洞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王大才離去,趙榛便迫不及待地鑽進地道,來到道人牢中。
道人已用過早飯,正默坐床邊打坐。聽見聲響,睜開雙眼,微微一笑:「我料到你會這麼心急。莫要慌張,今日去探個究竟!」
兩人拿了鐵鏟和小刀,撕下一角床單,浸了油,纏作一團,系成火把,仍把那小油燈帶在身邊。
地道內,落下的沙土,四處可見。朦朧的黑暗裏,那個黑洞豁然就在眼前。道人放下油燈,將火把點燃,眼前頓時亮如白晝。那洞窟看去十分空曠,往裏變得狹窄,看不出深淺。兩人踩着長石,小心翼翼進了洞。
洞內四壁光滑,雖是近海所在,卻並不潮濕。洞頂很高,映射着火光,發出幽暗的藍色。立腳處,是一個圓形的小廳,空無一物,只有那陷落的長石倒在一旁。
兩人繼續前去,空間登時變窄,地勢變高,沿着石階而上,穿過一條窄窄的通道,眼前豁然一亮。
那是一個不大的石洞,約有四五個地牢那麼大。奇怪的是,洞內卻極其光亮。原來四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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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顆珠子,發出熠熠的光輝,把洞內照得恰如白晝一般。
洞底凹凸不平,白色的石鐘乳從洞頂直懸下來。洞的中央,有一個長方形的石床,其色晶瑩,上方掛滿了蛛網。那石床上,森森然,竟是一堆白骨。
熄了火把,兩人走近去看,那是一具骷髏,分明是一個人,蜷成一團。堆骨的旁邊,有一口寶劍,為灰塵所沒,黑色的劍鞘卻看得清楚。
緊挨寶劍,有一個圓形的小牌,銅錢大小,依舊發出金色的光澤。小牌下面,壓着兩塊鐵片,巴掌大小,黑黝黝的看去極其沉重。
道人把寶劍抓在手裏,拂去灰塵,劍鞘上凸起四個字:玄鐵秋水。道人神色大變,又拿了小牌和鐵片在手中。用袍袖小心擦拭幾下,湊在眼前細看。
那金牌上有一個小小的人像,刻得卻極是精細,模樣卻不類中土人物,顴骨高聳,短須窄面,厚厚的頭巾,蘑菇一樣纏在頭上,下面刻着幾個字:mani。另一面是一個太陽和一個月亮的圖案。
趙榛覺得此物如此熟悉,猛然想起無名谷洞窟中所得之小牌,二者如此相似。
兩塊鐵片銅錢一樣厚薄,握在手裏竟有些沉重,上面各有一個火焰的圖案,繪得極其逼真,驀然一看,眼前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道人突然雙膝跪地,對着那骷髏連拜幾下,神色凝重。趙榛情知有異,未及插話,只聽道人緩緩說道:「這是我摩尼教的信物。此人必是我教中身份極高的人物!」
看着趙榛仍滿臉疑問,老人又說:「這令牌,當是摩尼教首腦的信物。mani乃我朝『摩尼』之意。摩尼為我教始祖(創始人)名諱。」
老人看着寶劍,說道:「此劍名為『玄鐵秋水』, 為波斯安息王室所鑄。其鐵取自大洋萬尺深海海底礦石,由巴比倫工匠費時七七四十九天鍛造而成。其間,用波斯灣所產黑油(石油)點火冶煉,時以金雕之血淬火,煉成後其色暗紅,光澤奪目,重量極輕卻硬不可摧、鋒刃無比。」
說罷,又掂掂手中的鐵片:「這是摩尼教的聖火令,其用材與『玄鐵秋水』劍一樣,堅硬鋒利也與此劍不相上下。」
忽又想起什麼:「這聖火令暗含一種極高深的武功。我只是聽說,卻從未見過。」回身再去石床上找,掀開骷髏下面的石枕,下面赫然隱着兩冊書。
道人大喜,小心拿起,那書頁仍然光潔如新。翻開來看,一側封面寫着幾個黑色大字:摩尼心經。另一冊封面是一個火焰的圖案,似與聖火令同,上面的文字卻是如蚯蚓般模樣。趙榛雖知那大約是波斯文字,卻是一個也不識的。
道人翻看幾下,神情頗為興奮,脫口而出:「這是摩尼教的聖火令訣!」
一陣潮濕的冷風夾着腥味隱隱吹過。兩人起身,環視找尋良久,才發覺那風來自洞窟頂部一角。
道人身子貼了洞壁,如壁虎般吸附而上。原來是一條細細的石縫直通出去,模模糊糊有亮光透進,還能隱約聽得見浪濤拍擊的微微聲響。只是這石壁堅硬如鐵,且洞窟渾然一體,要想從這裏挖石而出,絕非可能。那石縫多是流水海風多年侵蝕自然形成,顯非人力所能致。
道人輕輕躍下,沿着洞壁四角,將那明珠盡皆取下。一共四顆,顏色鵝黃,大如雞卵,鮮麗圓潤,晶瑩奪人二目。
趙榛一眼認出,那是北珠。
北珠產自遼地,因異常難以採取,遂成為稀有昂貴之物。北珠藏於遼東近海之珠蚌中,約在八月方可成熟,繼之冬天來臨,北地氣候嚴寒刺骨,海水亦結為厚冰。此時若硬要下海取珠,絕難抵擋水中寒冷,動輒身殘甚至命亡,北珠即成為可望而不可得之物。
即使在宮中,北珠也難見到,多為遼地進貢之物。何況這四顆北珠如此碩大,果真當世罕見。
道人把玩着北珠,不住稱奇。忽然意識到什麼,對趙榛說:「時候不早了,別出了什麼亂子。我們暫且回去。」
於是兩人帶了洞內所得之物,沿着原路,回到了地牢。
趙榛猛然想起在無名谷的洞窟中得到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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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說與道人知道。
道人想了想,點頭說道:「那洞中之人,應該也是摩尼教的前輩高人。」
可惜雙戟和牌子都留在了靈兒身邊,無法拿給道人查看。
時間早過了正午。
長廊上一片日光,卻是人跡全無。
道人將四顆北珠包了,藏在床下洞口一凹陷石處。安置停當,卻捧了那兩冊書,細細觀看。
趙榛不敢打擾,又怕獄卒會來,匆匆回了自己牢中。
入夜時分,道人來了,面露喜色。
未等趙榛發問,道人自顧說道:「洞中取回之物,都是我摩尼教聖物。那兩本冊子,是教中早已失傳的《摩尼心經》和《聖火令訣》。」
趙榛問道:「洞中石床上究竟是什麼人?」
道人搖搖頭:「看屍骨朽爛的程度,很有些年月了。就所帶之物,必定是教中輩分極高之人,前朝教主也未可知。洞中所見北珠之大,世間少有,大概是扶餘國的物產。當年唐武宗敕天下殺摩尼師,或許此前輩系從唐都長安逃出,遠赴遼東,又跨海流落至此。至於如何到這洞裏,不得而知。」
趙榛不以為意。他關心的不是摩尼聖物,而是逃出去的希望要化為泡影了。
老人呵呵一笑:「凡事哪能皆由我心。天意如此,不必執念。《摩尼心經》是摩尼教內功心法,與《達摩心經》同出一源。《聖火令訣》更是教中不傳之技,只有教主才能練習,跟丐幫打狗棒法差不多。都是武林人士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
趙榛仍然難掩失望。
道人卻淡然:「我說過,天意如此。人算定的事情,還要看老天的意思。」
日子重又變得漫長而緩慢。
既然沒有別的事情好做,趙榛也只得把心思放在練功上。
仇道人拿出《摩尼心經》,翻至一頁,那上面一個光頭之人,赤着上身,盤腿趺坐,雙掌微曲,掌心相印,如抱一圓球。一紅色線條沿額上曲折而下,直達足底。
道人對着圖示,給趙榛細加解釋。
趙榛起身端坐,意想有甘霖從天徐徐而降,於頭頂直入體內,沉貫小腹丹田。
凝神靜氣,意守丹田,意想腹中起伏動盪之氣皆聚于丹田。初始仍鼓盪不止,似激流亂涌,如此連做數次,漸趨平息。
復意守丹田,運丹田之氣自頭到腳心湧泉穴,然後用意領氣至足跟升起,沿膀胱經走督脈到大椎,分三路而下;一路過百會定祖竅,另兩路自大椎到左右兩肩,兩肘、兩腕、直貫兩掌勞宮穴,稍停。將氣收回膻中,沉入丹田。
如是反覆,不知幾何。
趙榛漸覺體內之氣緩緩平止,如驚濤駭浪後潮水退盡,一彎明月照耀,海水波平如鏡。
以意念繼續導引,腹中之氣沿奇經八脈循環不止,只覺身體熱意漸褪,漸漸長大長高,頭如頂天,腳有入地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趙榛終於睜開雙眼。只覺四肢五體舒展,暖洋洋如春風拂面。全身的汗早已退去,覺胸中真氣澎湃,氣力十足。
道人立在一旁,見趙榛運功已畢,方才開口道:「兩個時辰了。中段看你氣息動盪,有些擔心,還好最終無事。你體能真氣已平復,功力想必亦大增。」
趙榛仍覺身體微熱,但體內氣息已平穩,熱和脹漸消,似脫去一個重重的殼,輕鬆無愜意無比。
一夜沉沉睡去,次日醒來趙榛覺身軀輕飄,內力綿綿不竭,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暫時將越獄的心思放下,也不再去挖地道。牢中長日清閒,趙榛心無雜念,一心練功。
開始習練玄鐵令訣。道人早將書中內容全部譯出,一招一式說給趙榛。
這玄鐵令訣招式怪異,似刀似劍,糅入判官筆和點穴的手法,常從意想不到的方位進招,令人難以防範。
趙榛此時內力已非尋常可比,一對玄鐵令捏在手中,內力灌注其上,寒光頻閃,呼呼有聲。
道人見趙榛功力陡增,眉眼俱是喜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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