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青雲路 第28章 第28章二合一

    測試廣告1        展廳的機械設備很多,  但是專門生產灌裝和包裝設備的工廠卻沒幾個。筆神閣 bishenge.com

    宋恂在自己負責的那條通道中來回掃了兩遍，看到一個省城試劑三廠生產的化學試劑灌裝機，要是提供給『藥』廠或試劑廠灌裝500毫升容量『液』體的。

    另有一個首都某機械廠研製的全氣控『液』體灌裝自動生產線,  算是這次展覽會中的明星產品，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功能過於全面，價格很不美麗。

    哪怕給個五折，也不是漁業公司的加工小作坊能買得起的。

    好在吳科學和項小羽那邊還是有所收穫的。

    兩人看好的都是外機械廠的設備。

    「廠是上海的,  那套設備可以灌裝『液』體或者有小顆粒的醬類。還能進行洗瓶、灌裝、擰蓋、貼簽,  除了不能拆蟹,  咱加工廠需要的功能，它幾乎都涵蓋了。」

    說起那套設備時,  項小羽滿臉夢幻，一副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的樣子。

    「就是有一個問題。」項小羽補充,  「那個負責人說,  咱市的正陽食品釀造廠有意向購買的那台樣機。」

    宋恂問：「已經說定了？」

    「沒有，據說正陽廠的廠長還在猶豫,  下個月在北京有個本的什麼技術展。可能還想去看看那個展會上的產品,  再做最後的決定。」項小羽說，「這個機械廠的工程師還挺死心眼的。說是已經跟人家正陽釀造廠約定好了,  非得等到釀造廠確定不要了，再跟其人談。」

    「正陽廠交定金了？」

    「沒有呀！要不怎麼說是死心眼呢！」項小羽氣鼓鼓說。

    吳科學搓了搓大掌，笑道：「那就先別搭理了。我找的這家工廠是蜀中的,  人家就沒這麼多事。功能都差不多,  就是不能貼簽，報價稍微貴一點。但咱可以談嘛！」

    一面說一面就將宋恂推去了看好的展位前。

    不過，人家的展位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撤展了。

    「哎,  胡科長，你怎麼這麼早就撤了？」吳科學拉住對方的供銷科長問。

    「我要坐今晚的火車回廠，得抓緊時間裝箱包！」胡科長敲了敲腕上的手錶，「這都快兩點了。」

    吳科學將人攔住，替引薦了宋恂，「我單位的情況，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這是我漁業公司的宋任！」

    胡科長常年跑供銷，哪怕再着急，在客戶面前也是穩得住的。

    這會兒放下手中的活，與宋恂握手寒暄，又極其熱情將廠的那套灌裝生產線，詳略得當介紹了一遍。

    話話外的都是一個意思——買不買設備不要緊，當交個朋友了。

    見人家這麼爽氣，宋恂都不好意思跟人提低價買樣品的事了。

    好在還有個經常逛商店，熟諳買賣套路的項小羽在。

    「胡科長，你這套設備好是好，可是上海廠的設備我也看了，你比那邊少了一個貼簽程序，怎麼還比貴了幾百塊呀！」

    「這個嘛，我確實是要貴一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胡科長無奈道，「是大廠，生產規模大，成本也比我低，還有幾項技術得到了國家補貼，所以定價時，會與其廠有出入。」

    宋恂對於設備原價是多少，並不在意，關鍵是樣品的定價是多少。

    人家還要趕時間坐火車，宋恂不想耽誤多時間，便直截了當說了想低價購買樣品的提議。

    「宋任，就我個人言，是十分支持您低價購買這套樣品的。將運費省下來，咱都得利。但是，」胡科長話音一轉道，「我廠的這套產品是計劃內的產品，價錢早就上級門訂好了，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即便要花錢將這套設備重新運回去，我也沒權利降價呀！」

    不然之後怎麼報賬？

    私心確實挺想把這套設備賣給漁業公司的，這樣也省得來回折騰。

    但賣給簡單，後續的事情就麻煩了。

    項小羽提議：「胡科長，要不您電話回去問問大領導？要是能就在我海浦市把這套設備處理了，不是也能省了您的麻煩嘛！」

    「不用問。」胡科長無奈道，「在你之前就已經有人來問過了，這套設備是絕不可能降價處理的！」

    既然不能賣，宋恂也不勉強人家，彼此留了聯繫方式，算是交個朋友吧。

    幫忙記下對方的址，又把公司的通信址抄給人家，項小羽客氣笑道：「胡科長，以後你機械廠要是有什麼新設備或是降價的設備，也給我郵寄一份宣傳手冊吧！我宋任也是這方面的專家，不但當過船廠的工程師，還幫生產隊搞過機械化養豬設備呢！你多交流交流呀！」

    「好好，沒問題！回去以後我就把廠的產品清單發給你一份，以後如有需要可以隨時跟我訂貨。」

    「熟人訂貨能便宜點不？」

    項小羽心想，樣品都便宜不了，其的就更談不攏價錢了。

    她跟人家要宣傳冊，是滿足宋任的搜集癖好已。

    自進了會場，宋任幾乎跟每個工廠都索要了一份宣傳冊。

    美其曰，及時了解行業動態。

    「哈哈，計劃外的設備，價格都是我廠說了算的，既然是熟人了，價錢好商量嘛！」胡科長一邊說着，一邊客氣將送出展位。

    走出很遠，再回頭時，人家胡科長還在那站着沖揮手呢。

    吳科學遺憾道：「老胡這個人真不錯，要不是價格貴，哪怕看在這個人的份兒上，我都想訂廠的設備了！」

    項小羽領着去上海那個機械廠的展位，提前給宋恂人預防針。

    「這個機械廠來的負責人是廠的一個姓趙的工程師。那個待客態度跟胡科長可不能比，你倆一會兒不要有大的心落差呀！」

    宋恂點頭表示理解。

    胡科長話的意思，上海的這個廠是大廠，帶隊來參展的八成是的總工或副總工。

    技術人才跟專業的供銷人員本就不能比。

    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對自己笑臉相迎。

    趙工雖然沒有向胡科長那樣熱情待客，但也客氣給讓了坐。

    這個展位並沒有收攤的意思，估計還在等那個正陽食品釀造廠的人。

    「趙工，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如正陽廠的人想來，肯定早就來了。這位是我單位的宋任，」項小羽勸道，「反正您現在也沒別的事，要不先給我宋任介紹一下這套設備吧？」

    趙工沒拒絕，不但將這套設備的功能『性』講了，還連帶着介紹了它的工作原理，以及的設計心得。

    宋恂凝神了以後，還針對這套設備得到過國家補貼的其中一項技術，提了幾個問題。

    兩人你來我往交流了半個多小時後，趙工瞄一眼手錶，遲疑着開口，「恐怕真的不會來了，要不咱談一談這套樣品的」

    項小羽『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可惜唇角的弧度剛勾到一半就凝固了。

    兩個提着皮包的中年人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見到趙工就喘着粗氣道歉：「趙工，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我訂的那套生產線還在吧？」

    趙工瞅了宋恂一眼，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頭，「在呢，秦任，你先去找小吳去辦手續吧。」

    被稱作秦任的男人一面從包掏公章，一面笑說：「我就說嘛，要有趙工在，就保證沒問題！咱合作了這麼多年，生產線出過一次故障，還是因為工人『操』作失誤。要是真買了本公司的設備，萬一出了『毛』病，維修就是一個大問題。」

    被恭維的趙工淡笑着點點頭。

    項小羽在談話的空檔好奇『插』話問：「這位領導，咱正陽廠是要擴大生產規模才購買新的生產線嗎？那可真是大喜事呀！我從小就是吃着咱正陽廠的醬油醋長大的呢！」

    正陽牌的醬油醋和各種調味醬，是大隊代銷點，公社供銷社，以及縣百貨商店最常見的本調料牌子。

    在海浦市下面的廣大農村非常有市場。

    秦任與有榮焉點頭：「咱廠的醬油和甜麵醬已經供貨外省了，一直供不應求，原來那個有三個頭的生產線早就不夠用了，所以我才算購買趙工這次帶來的八個灌裝頭的生產線。」

    手指無意識在膝蓋上敲了敲，宋恂動與秦任搭話：「您廠原來那條三個頭的生產線也不小吧？再加一個更大的生產線，車間廠房能擺放得開嗎？」

    「擺不開也得擺，克服困難吧。」

    項小羽在身後扯了扯宋恂的襯衫，在看過來時，沖勾勾手指，示意去旁邊說話。

    「怎麼了？」

    項小羽的語調有壓抑不住的興奮，湊到宋恂耳邊小說：「宋任，拆蟹那麼麻煩，其實每天生產不了多少蟹醬的，到時候要是原料供應不上，買再大的生產線也是白搭呀！」

    被她呼過來的熱氣弄得耳朵痒痒，宋恂假借看向秦任的方向，偏了一下頭。

    「嗯。」

    沒注意到的動作，項小羽又湊過去說：「且，咱的蟹醬成本很高的，保質期又短，如每罐的淨含量高，價格也會相應提高呀！咱肯定得生產那種小分量的蟹醬，比如像正陽廠甜麵醬的那種分量的。」

    宋恂點頭：「嗯。」

    「反正正陽廠已經買新生產線了，不然咱跟廠商量商量，將那條舊的生產線買過來吧！」項小羽不知是熱的還是激動的，臉蛋紅撲撲說，「三個灌裝頭的機器對咱的加工小作坊正合適呀！宋任，你覺得這個意怎麼樣？是不是很妙！」

    宋恂撓了撓耳朵，又點頭：「挺妙的，就這麼辦吧。」

    「是吧是吧！」項小羽暗自高興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你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宋恂：「」

    答應得快了也不行？

    「宋任，你不會早就想要這麼幹了吧？」

    發現她剛翹起來的尾巴又很快耷拉下去，宋恂沉默兩秒，才言不衷道：「沒有，你這個意確實挺好的，正好提醒我了。」

    聞言，項小羽的尾巴又噌豎起來，「我就說嘛，你帶我來出差肯定有用的！」

    然後就推着去找正陽廠的人，「宋任，你快去跟人家談談，不然一會兒散了場，再想找就難了！」

    漁業公司想要買自家舊生產線的提議，令正陽食品釀造廠的人十分意外。

    秦任是正陽廠負責抓生產的革委會副任，對於車間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這條新的生產線安裝好以後，原有的那條確實不能在原來的灌裝車間用了，興許會被放到豆瓣醬或麻醬這類產量少的生產車間。

    「宋任，我廠雖然買了新生產線，但是廠也沒有要轉賣舊生產線的想法啊。」

    宋恂笑道：「之前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是因為沒人提過這個方案。既然你給甜麵醬和醬油擴大了生產規模，就說明其產品的現有產能是合理的。那這條替換下來的生產線就不是非留不可，正陽廠其實可以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上海廠的趙工也說：「這條八個灌裝頭的生產線，已經能滿足你廠的生產需要了。你完全可以將原有的那條生產線轉手，用這個錢再買兩個全自動夾層鍋熬製醬料。」

    秦任沉『吟』片刻，點頭道，「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得回廠開會研究。不過，你還沒見過我的生產線，也別盲目做決定。今天有晚了，要不你明天來我廠參觀一下那套灌裝生產線，如雙方都有意向咱再談，怎麼樣？」

    這也正是宋恂想說的，總不可能看都不看，就像盲婚啞嫁似的，拍板決定弄回去一條價值不菲的生產線。

    如談得攏，正好能趁着上海廠的工程師滯留在這邊的這段時間，將生產線運回瑤水村，請人家幫忙調試一下。

    吳科學提醒：「宋任，咱得趕上六點鐘的最後一趟長途車回縣。」

    「這沒什麼，我廠有招待所，你要是不嫌棄，來我招待所住一晚也成。」秦任心也覺得用舊生產線換兩個自動夾層鍋的想法靠譜，便動邀請，「你不要在路上來回折騰，耽擱工夫了。乾脆在市住一晚吧，明早我就帶你去車間看看。」

    宋恂和吳科學倒是無所謂，倆是沒人管的單身漢，在哪睡一晚都成。

    關鍵是還帶着一位同志，項小羽。

    「小羽，你在外面住一晚可以嗎？」宋恂提議，「要不讓吳科學先送你回去？」

    頭一回宋任喊自己「小羽」，項小羽心的小人都快扭成麻花了，面上卻還要保持矜持。

    嚴肅着臉點頭說：「沒關係，一會兒我往大瓦房個電話，讓杜老三幫我跟家說一。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正事呀！」

    她還沒住過市的招待所呢，也沒去那麼大的工廠參觀過，有機會見見世面，為啥要回去？

    *

    秦任還得跟上海廠商量購買新生產線的後續事宜，與宋恂約定好明天的碰面時間後，便讓司機將三人送去了招待所，幫着辦理了入住。

    正陽食品釀造廠的招待所並不大，但是距離廠區很近，隔着一條馬路。

    項小羽自己單獨住一個單間，且一樓的窗戶正對着正陽廠的大門，宋恂來找她的時候，她正趴在窗台上，撅着屁股看人家廠區門口的熱鬧。

    宋恂在半敞的門上敲了敲，引起她的注意，「別在屋看了，收拾收拾，咱出去轉轉。」

    「去哪兒啊？咱現在出去好嘛？正陽廠的人會不會來找咱呀？」項小羽口中不停發問的同時，已經快速整理好衣服，背上大背包算出門了。

    「這個包就別背了吧？你不嫌累啊？」

    項小羽在包上拍了拍，「這還有咱三個的口糧呢！我帶了一天的量，要不咱吃完了再出去？」

    「你不是要吃館子嗎？」宋恂輕笑，「你自己決定吧，想吃館子還是想吃你帶的口糧。」

    項小羽利索將背包放下，「宋任，咱去吃什麼館子呀？」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吳科學從後面探進來一個腦袋，「你一個鄉下小丫頭，跟你說了有什麼用？」

    「嘁，怎麼沒用呢？」項小羽不在乎的揶揄，將房門鎖好後說，「記住了字我就可以回去跟更多的鄉下丫頭炫耀了呀！你看，我跟着宋任出差一趟，去過了哪哪，吃了什麼好吃的，都是可以叫得上號的！」

    不然囫圇個兒吃下去，過了一把嘴癮啥也沒記住，有什麼意思？

    對於她這種吃吃喝喝都要跟小夥伴炫耀的幼稚行為，宋恂覺得還挺有趣的，便跟她說了幾個剛從前台招待員那到的店，最後沒忍住，還是趣道：「這麼說你能記住嗎？用不用拿筆記下來？」

    「嘿嘿，暫時能記住，要是忘了我就跑去隔壁問你！」

    即沒忘也可以假裝忘了，去問一下嘛。

    宋恂算帶去市最有的一家老字號，望海樓。

    址離這邊有點遠，不過正陽廠所在的這一片屬於市的繁華段，三個都沒來過市，正好一路步行過去看看熱鬧。

    途徑華僑商店時，項小羽一直盯着人家櫥窗展示的各種進口商品瞧，都走出去好幾米了，還回頭張望呢。

    宋恂停住腳步，「走吧，進去看看有什麼進口水產，咱也跟人家學學。」

    吳科學：「」

    咱有一個還沒支起攤子的加工小作坊，你能跟人家學什麼呀？

    既然領導要看看水產，項小羽進門以後就真的直奔樓的進口水產櫃枱了。

    不過，這會兒的華僑商店，水產品的品種很少，看來看去，有各種進口罐頭。

    通過包裝上的圖片，項小羽基本可以辨認出罐頭的種類。

    盯着一個鐵盒罐頭瞧了一會兒，她叫過宋恂，低問：「宋任，這個罐頭是不是螃蟹做的呀？」

    宋恂讓服務員幫忙將那個罐頭拿出來確認一遍，確實是蟹罐頭。

    「怎麼了？」

    「你快看它的價格！」項小羽怕被售貨員到，惹人笑話，湊過去小小說，「這麼一小罐居然要兩塊多錢！」

    包裝上寫的蟹肉含量才100克，這就相當於一兩蟹肉一塊錢呀！

    「也不知道這蟹罐頭面放了什麼，人家的蟹咋這麼貴吶？」

    宋恂也想知道。

    櫃枱魚罐頭的價格都比較平均，有這種蟹罐頭，小小一罐，居然敢要兩塊多！

    「同志，」招呼售貨員，「市買這種蟹罐頭的人多嗎？」

    華僑商店的售貨員服務態度很好，對這種明顯就是看不買的，也有問必答。

    「供不應求。」售貨員點頭，「你看罐子上的生產期就知道了，這種罐頭的保質期一般在十個月左右。有不少同志專門來我水產櫃枱買這種蟹罐頭，我每個月都要補貨的。」

    項小羽心挺納悶的，「同志，這罐頭真有這麼好吃？這麼貴也有人買？」

    「我也沒吃過。」售貨員笑道，「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蟹罐頭不像魚罐頭的種類豐富，我店的蟹罐頭有這一種。」

    宋恂讓在這邊等着，自己跑去商店門口，衝着一個靠在牆邊抽煙的圓臉青年招手。

    那人晃悠過來，「有事？」

    「換十塊錢的副食品券。」

    「過來吧。」

    圓臉青年顯然已經做熟了，將帶進商店大門，將木門一拉，就躲到門後面點錢。

    唰唰唰數出十張面額五『毛』的僑匯券遞給宋恂，「十一。」

    宋恂沒廢話掏了十一塊錢給。

    人家賺的就是這個錢，跟省城的行情差不多。

    雙方銀貨兩訖，不到一分鐘就從門後出來，各走各的。

    宋恂重新上到樓，讓售貨員幫忙拿了兩罐蟹罐頭，又選了兩種賣得最好的魚罐頭，開票交錢。

    「宋任，」項小羽拉住宋恂，「那個蟹罐頭買一罐就行，咱就是看看它面裝了啥，買兩罐浪費了！」

    「這麼一小罐才兩，還沒品出味呢，就吃沒了。到時候又得往市跑，我哪有時間？」

    項小羽不吱了。

    好吧，出錢的說了算。

    宋恂掂着蟹罐頭問售貨員：「同志，咱市還有其方賣蟹罐頭嘛？不一定非得是進口的，咱國產的也行。」

    售貨員想了想，點頭說：「之前有顧客來提過，人民商店三樓也有賣的，是咱市的一個食品廠生產的，保質期很短，不過價格比進口的便宜一，經常斷貨。所以大家沒什麼選擇的時候，會來我華僑商店買進口貨。」

    與售貨員道了謝，宋恂三人離開了水產櫃枱。

    走得遠了，項小羽才小念叨：「沒得吃就不吃唄，那麼貴的蟹罐頭有什麼可吃的？居然還有人到處找貨源？」

    作為一個吃貨，吳科學在這件事上很有話說。

    「這你就不懂了。你是在海邊長大的，常年吃蟹，不覺得吃這口蟹罐頭有什麼。我在省城的時候，別說吃蟹了，連吃魚都得碰子。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有個蟹罐頭魚罐頭能解解饞，多少錢我都樂意出！」

    「宋任，你覺得咱加工蟹罐頭怎麼樣？」項小羽望向沉默的宋恂。

    「可以試試，花那麼多錢買來一條生產線，如生產蟹醬給出口公司供貨，產品就過於單一了。除了生產蟹罐頭，也可以嘗試一下魚罐頭。不過，這件事具體怎麼『操』作，還得再商量，最好能從市挖個食品廠的技術員去咱那邊。」

    如給出口公司供貨，那麼一旦出口市場發生變化，的蟹醬被出口公司從出口單中移出去，這條生產線就算是白買了。

    雞蛋總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

    海味品一直是供不應求的，如能給縣市的百貨商店供貨，或者往水產市場供貨，也能給這個加工小作坊留條後路。

    且上次去硯北港跟出口公司第一次交貨時，心就很有感觸。

    船員出海魚既辛苦又危險，但是捕撈回來的一船魚，看似賣了上千塊，實則每斤的均價才三四『毛』已。

    人家加工好的蟹罐頭，折合十多塊錢一斤，魚罐頭也在四五塊錢左右。

    是簡單加工一下，價格就能翻十倍不止。

    對於捉襟見肘的瑤水支公司來說，也許就取材加工副食品才是解決燃眉之急的捷徑。

    副食品加工並不在的生產任務內，生產多少公司自己說了算。

    且蟹罐頭在國內並不常見，屬於非計劃內產品，價格可以隨行就市。

    能儘快幫漁業公司賺一波快錢。

    宋恂在心合計了一番，定意，哪怕買不來正陽廠的手生產線，也要比照着那條生產線，跟市的機械廠訂製一套設備。

    趕在捕蟹旺季，儘快投入生產。

    經過一樓的糕點櫃枱時，宋恂問明顯心情不錯的項小羽：「要吃蛋糕嗎？」

    「不用不用！」項小羽搖頭，「這的東西貴了，咱趕緊走吧！」

    她雖然嘴上說着讓宋恂請她吃好的，但真讓她在這消費，她可捨不得。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宋恂從兜掏出剛才沒花完的僑匯券，還有六張。

    「還剩三塊錢，可以給你買點吃的。算是獎勵你今天為加工小作坊提供了一條新思路。」

    「不用獎勵！」項小羽自己都沒弄明白她給小作坊提供什麼新思路了，忙擺手說，「我也沒做什麼。僑匯券你留着下次再用吧。」

    「這玩意跟肉票一樣，當月就過期了。」宋恂將僑匯券重新塞回褲兜，「你不吃就算了吧。」

    吳科學：「」

    頭回說僑匯券當月就過期的，你唬弄傻子呢？

    不過，還真有小傻子信了的鬼話。

    項小羽急道：「哎哎，哪怕隨便買點什麼，也不能把票放過期了呀！」

    話落就推着宋恂和吳科學去了賣糕點糖的櫃枱。

    她還從沒吃過外國人的『奶』油蛋糕呢！

    回家以後，她又可以跟小夥伴炫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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