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既然項前進沒有生命危險,宋恂也就沒在大半夜去通知項家人,直接回房睡覺去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項前進是在凌晨時自己『摸』回來的。
穿的是他自己的衣裳,看着不像是掉過糞桶。
但聞到他身上那股味兒,說他掉進去過,也有人信。
偷東西和投機倒把,單獨拿出任何一樣都夠他喝一壺的,何況是兩樣都沾了。
項隊長這次沒再縱容他,這麼多年頭一次動手,就讓他在床上足足趴了一個禮拜。
教訓了侄子以後,項隊長和賈紅梅一起來西院商量賠償的事。
「小吳小宋,怎麼賠償,怎麼處理這三個小子由你們說了算,我沒二話!」項隊長把家裏裝錢的匣子都帶來了。
東西其實已經從最後回來的「海兔子」身上搜出來,也還回去了。
只不過,人家還會不會繼續用那幾件東西就難說了。
所以該賠還得賠。
宋恂沒在賠償方面為難他們,只要了十塊錢,算是賠給吳科學襯衫和膠鞋的錢。
不過,這件事的『性』質很惡劣,不是用「偷雞『摸』狗」就能含混過去的。
所以,宋恂額外提了一個條件——
「海貓子」和「海兔子」必須在大隊去公社收「化肥」的船上工作半年;
項前進傷好以後,去大隊的養豬場清理豬糞。
聞言,那兩個混子當場就黑了臉。
居然讓他們幹這麼腌臢的工作?
這兩人說什麼也不干,特別硬氣,寧肯賠錢也不去收糞!
「我不想要錢,只想解氣!」宋恂摩挲着下巴,要笑不笑地說,「其實,更解氣的辦法是讓你們進局子蹲幾年。我已經跟民兵排長打聽了,前兩年別的大隊有個類似案件,被判了四年。我是很想把你們扭送公安的,礙於你們年紀不大,才退而求其次提了這個要求。你們要是不樂意,咱們這就去公社見公安,『打私辦』的人肯定也在找你們呢!」
之前他們扛了一麻袋家裏的干海貨,去黑市賺快錢,差點被「打私辦」的人按住。
這兩個混子也是半大不小,十六七的年紀,看宋恂肅着臉,好像真的要將他們法辦了,終於有些怕了。
只好忍氣吞聲地跟他商量:「那,那我們也去清理豬糞行不行?」
在養豬場清理豬糞,總比去公社收「化肥」強。
要是被其他生產隊的兄弟瞧見他們幹這個,臉還要不要了?
「養豬場不是誰都能進的,名額只有一個。」宋恂好整以暇道,「如果項前進願意跟你們交換,我沒意見。」
項前進當然是不換的,他在那化肥船上縮了一夜,噁心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三個人,犯了一樣的錯,卻被兩樣對待。
宋恂不信他們這個不堪一擊的小團體還能繼續親密無間下去。
他看向幾個家長,徵求他們的意見。
賈紅梅率先開了口:「就這麼辦!早該教訓這臭小子了!這小子從小就沒了娘,我一直覺得他還小,不忍心狠管。沒想到這次居然犯了這麼大的事,差點蹲了班房,是得管管了!」
項英雄嘆口氣:「就這麼辦吧。我二弟是在海上救人沒的,還被公社表彰過,因着這事隊裏的人都讓着這小子,把他縱得越來越歪歪。再這麼下去確實不行。就這麼辦吧,這麼辦吧。」
他嘆完這口氣,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歲。
吳科學原本還有些生氣,可是看他這樣,又覺得他這個大伯比他們這些住客倒霉多了。
見其他幾個家長也沒有異議,宋恂就拿出一張提前寫好的悔過書,讓三人在末尾簽字畫押。
而後當着他們的面放進上衣口袋,警告道:「你們以前得罪的人不少,隊裏想看你們跌跟頭的大有人在。我會讓全大隊上千口人幫我盯着你們,要是有誰檢舉揭發,說你們偷懶耍滑,故態復萌,那咱們就只能見公安了。剛才那張悔過書就是你們偷東西和投機倒把的證據!」
海邊結義三人組:「」
這個姓宋的也太他娘的『奸』猾了!
他們剛才都沒仔細看紙上寫了啥,就被他忽悠着按了手印!
*
因着有了這麼一樁糟心事,宋恂跟吳科學商量着從下個月起換地方搭夥。
本來宋恂打算儘快離開,但吳科學心疼那二十塊伙食費,錢已經被項前進買了糧,說什麼也得把糧食吃回本才肯罷休。
而且他們在村里看了一圈,適合搭夥的人家並不多。像項前進這樣單蹦一個人,還住得這麼寬敞的基本沒有。
「宋恂哥,知青點那邊有空鋪位,你們可以搬到知青點住!」
李英英這兩天經常往項家院子跑,剛開始是聽說項前進不能給他們做飯,就借着送飯的由頭來過兩次。
被宋恂婉拒後,聽聞他們想換地方搭夥,又遊說他們搬去知青點住。
「徐知青結婚後就離開知青點了,他的鋪位一直空着呢,」李英英是趁着中午休息跑過來的,這會兒氣還沒喘勻,「我已經去男知青那邊幫你們打過招呼了,隨時可以搬過去!」
宋恂可着午休的時間看會兒資料,這會兒合上書就準備去養豬場,匆匆道:「行,我下午去知青點看看情況。」
一直在屋裏躺着養傷的項前進,聽說他要去知青點,頓時就急了。
一瘸一拐地從裏屋跑出來。
「李知青,你一個大姑娘總往我們三個大男人的院子跑什麼?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項前進向李英英開了一炮,又期期艾艾地看向宋恂,「宋哥,知青點那邊好幾個人睡一個屋子,還是大通鋪,哪有在我這裏舒坦!」
那也比整天防賊強!
「拿你們的東西確實是我們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想偷!」項前進吭哧着說了實話,「杜衛紅他們來家裏玩,每次都要拿點東西走的,我都習慣了。我剛開始沒注意,到了公社才發現他們背的水壺是你的」
宋恂懶得跟他多談,揣上自己的筆記本就想出門,只道:「回去養傷吧,其他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跟你大伯和二姨商量。」
看樣子,他就算跟混子們混在一起,也是被人欺負的貨。
宋恂跟農機站孫技術員約好的時間快要到了,不再廢話,徑直往門口走。
不想,剛出門就遇到了滿頭大汗往回跑的吳科學,明顯有話要說。
「你不會又去養豬場吧?」吳科學的面『色』不太好看,見他點頭,就氣道,「快別瞎忙活了!趕緊想想咱們自己的事吧!」
宋恂被他強行拉回院子,莫名問:「又怎麼了?」
「劉主任要被調回省城了!」
「他把瑤水支公司帶成這個德行,省漁能讓他回去?」
劉主任的先進材料還是宋恂寫的,他這幾年幹了什麼,宋恂比他本人還清楚。
簡單來說,就四個字——無為而治。
「怎麼不能,人家這不就回去了嗎?」吳科學背着手,焦躁地在院子裏轉圈圈,「我咋覺得你是給人作嫁衣裳了呢?早不走晚不走,把你送進了養豬場,換來二十個延繩釣的漁民以後,他就走了!」
宋恂棺材臉:「按你這種說法,他送我去的可能是屠宰場」
「哎呀,你別不當回事!」
前兩天,那二十個漁民已經跟着公司的船隊出海了。
沒想到啊,劉主任居然會在這個當口被調走!
吳科學拽着宋恂不讓他出門,一臉希冀地問:「既然劉主任可以調回去,那咱倆是不是也能回去?」
「你覺得省漁能接二連三地往回調人?」
「萬一呢!」吳科學徹底心動了,振奮起精神說,「下午我去趟公社打個電話,問問鋼材那事的調查結果,要是判定咱倆是冤枉的,憑什麼不能調回去?」
宋恂其實也挺動心的,但是理智又告訴他,希望渺茫。
無論調查結果是什麼,都得等這件事徹底被大家淡忘了,才有可能重返船廠。
「我看你也甭去養豬場當參謀了,那邊不是有農機站的技術員嘛,」吳科學一時激動,還安排起了宋恂的工作,「沒準咱倆很快就能回去了,你還是回公司呆着吧,有什麼變動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宋恂根本不聽他攛掇,擺手說:「你『操』心自己就行。人家隊裏剛給咱們派了二十個漁民,我就撂擔子。沒有這麼辦事的!」
默默旁聽的李英英突然開口。
「宋恂哥,你還是在養豬場好好干吧,漁業公司已經那樣了,去不去沒什麼妨礙。」
最好還是別去了。
在她的記憶里,宋恂就是從瑤水大隊的養豬場幹起來的。
而且漁業公司的相關畫面,一次都沒在她的夢裏出現過,可見瑤水支公司也許根本就干不長。
照着這個頹勢發展下去,說不定年底就黃了。
宋恂能一展所長,在機械化養豬場提前站個位置,才是明智之舉。
吳科學不愛聽這個話,不顧宋恂的掙扎,就想將他推去大瓦房。
「我下午去公社,你幫我回去盯着點!劉主任的調令剛下來,杜三泰就盯上了主任的位子。那個項愛國已經開始叫杜三泰杜主任了!之前沒看出來,這廝居然還是個見風使舵的。」
宋恂瞄一眼手錶,跟人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
他掙脫開鉗制,撒丫子就往養豬場跑。
「你不是想回城嗎,還管誰當主任幹什麼?誰愛當誰當吧,反正我就是個搞技術的」
辦公室里就那麼幾個人,一個芝麻官還成香餑餑了?
*
宋恂不把芝麻官當回事,但有些人卻很在乎。
劉主任要調離的事,不出半天時間就在大隊裏飛速傳開了。
而且即將由杜三泰接替主任,在大家嘴裏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連農機站的孫技術員都在勸宋恂回大瓦房看看,別耽誤了正事。
然而,宋恂不但沒回大瓦房摻和,還比平時離開得更晚。天都下黑了,才從養豬場旁的臨時辦公室出來。
生怕回去以後又被吳科學拉着絮叨回城的事。
不過,晚走也有晚走的尷尬。
距離養豬場不遠就是一大片玉米地,他剛『摸』黑走到養豬場的轉角,就聽到前方一對小年輕的談話。
「我姐去秀雲家喊你好幾次了,你怎麼不出來呢?」
「秀蘭姐下周就擺酒,我正忙着幫她整理喜被呢,哪有工夫跟你說閒話!你找我什麼事?」
「就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當時就說了呀,咱倆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呢?全隊都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你爸是隊長,我爸是支書,咱們又是同歲,這不是門當戶對嘛!」
聽到這裏,宋恂已經弄清楚這二人是誰了。
項小羽和支書的三子賈學義。
看他們有問有答的,恐怕還得挺長時間才能結束,他不想在這裏聽牆角餵蚊子,就轉身往回走,打算再回辦公室呆一會兒。
不料,才走出去沒兩米,趴在項小羽身邊的大黃就突然衝着養豬場的方向,汪汪叫了兩聲。
聲音並不兇猛,是遇到熟人的表現。
項小羽俯身在它腦袋上拍了拍,對賈學義說:「肯定是我二哥他們來找我了!之前的事就別再提了,你趕緊走吧!」
然後扭頭衝着牆角那邊喊了一句,讓對方等會兒。
賈學義猶豫片刻,還是想跟她要個說法。
平時她身邊總有人,找機會單獨談一次不容易。
「咱們以前不是玩得挺好嗎?你是不是看上住在你家隔壁那兩個城裏人了?」
雖然礙於夜『色』,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項小羽還是很不高興地沉了臉。
「胡扯什麼!你也知道人家是城裏人,沒準會像那個劉主任似的,說不得哪天就回城了。我有那麼傻嗎?再說,咱們在一起玩那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那會兒我還沒上初中呢!」
聞言,賈學義稍稍放了心。
雖然不喜歡他,但也沒看上別人,這就可以了。
他大哥說得對,烈女怕纏郎,他以後更積極主動一些,總能打動她的。
以為項家人還在那邊等着,賈學義不好意思跟人家打照面,與項小羽招呼一聲就跑遠了。
項小羽則帶着大黃蹦跳着跑向養豬場。
「大哥?」
「二哥?」
項小羽在養豬場附近轉了一圈,又用手電筒照了照,沒看到家人就有些急了。
她低頭問大黃:「確定是大哥他們嗎?怎麼不見人呢?」
大黃衝着旁邊的小辦公室汪汪汪。
項小羽遲疑一瞬,還是走了過去,在門上敲了敲。
等了一會兒,來開門的卻是那個白天鵝宋同志。
項小羽往辦公室里瞄了一眼,辦公室不大,一目了然,沒有其他人。
大黃衝着宋恂汪了一聲。
「有事?」宋恂手裏拿着圖紙,語氣疑『惑』。
又伸手『摸』『摸』大黃的狗頭,讓它別汪了。
這狗子有時候會跑到籬笆牆附近轉悠,宋恂偷『摸』餵過它兩次。
「沒事,回家時路過,大黃想來看看。」
項小羽的視線在他臉上流連一圈,雖然看不出什麼,但直覺告訴她,剛才聽牆角的人就是宋恂!
宋恂像是沒察覺她的打量,反身回去熄滅了豆油燈,才走出辦公室,鎖好房門。
「挺晚的了,一起回去吧。」
項小羽暗哂,說得好像是特意送她的!
明明就是他聽牆角被堵在了辦公室里,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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