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書生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領頭的那個書生遲疑道:「這位兄台,你是從那裏聽到賈大人要去大理寺任少卿之職的?」
陳曉木微微笑道:「我有一個好友在宮裏做事,我是聽他無意中說出來的。」
領頭的書生搖搖頭:「兄台,你這好友若不是五品以上,能進入朝堂的官員,那麼你聽到的這個消息可能並不確切!」
「哦,兄台,這是為何?」陳曉木訝然地問。
領頭書生搖頭晃腦,自以為是道:「按兄台剛才所說,賈大人是到大理寺去就任少卿之職,兄台你可知道,那大理寺少卿可是妥妥的正四品官員,而新京府通判只是一個正六品的品階,這中間差了足足有三個品階,照兄台的說法,賈大人這次應是連升三級,可咱們賈大人是一無錢財,二無後台,兩袖清風,就連自己的薪俸都經常拿出來接濟給一些吃不飽肚子的貧民,你說賈大人連升三級,那怎麼可能呢?」
陳曉木左右打量了一下,故作神秘輕聲道:「這位兄台,看來你的消息落後了簡直是不止一星半點,據我得到的非常可靠消息,這賈貴賈大人和那慶豐公主府駙馬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如今慶豐公主登基成了當今皇上,你想賈大人連升三級不就是皇上動動嘴皮子的事麼!」
「啊!」那書生吃驚道:「這麼說賈大人的背後的關係都通天了?」
陳曉木微微點頭道:「兄台,你說呢!若沒有這麼大的後台,賈大人能連升三級嗎?」
書生信服地點點頭:「這倒也是,我早就聽到傳聞,當今皇上十分恩寵她那個面首,賈大人能攀上這種關係,連升三級倒也不奇了!」
書生的話讓陳曉木差點沒跳起來,心話:「老子什麼時候成了那娘們的面首了,這些都是老子真刀真槍干出來的好不好?這些個小市民就會搖唇鼓舌胡亂造謠!」
這時書生身後,另一個書生插話進來對陳曉木質疑道:「這位兄台,在下昨天晚上在那萬綺樓,聽那白知府的公子白誠吹噓說,他老爹白知府這次也是被皇上連升三級,調入朝廷刑部當了正三品的左侍郎,莫非這白知府也走了皇上那個男寵的路子?」
這幫書生對陳曉木不是面首就是男寵隨口稱呼着,讓他是忍了又忍,好容易才平服下胸中的怒氣,對着這群書生拱拱手,打了個呵呵道:「各位兄台,白知府升官的路子在下委實不知,也不好胡亂猜測,奉勸各位兄台不要再去皇宮那邊給賈大人添亂,畢竟賈大人這樣的清官越往上升官,對鄭國老百姓的益處就越多,告辭了!」
等到陳曉木從人群里擠到新京府衙門口,賈貴正在那裏滿面含笑,抱拳向站在他面前的眾人講話,見到陳曉木從人堆里擠出來,不覺眼睛一亮,立馬上前牽起他的手,向大家介紹道:「各位鄉親父老,我來給大家引見一下,這位就是暫時來接替我新京府通判之職的陳通判,大家以前沒有審完的案子,我將移交給他來接着審理!」
賈貴話音剛落,一個臉色白皙,五官十分清秀,身穿青色長袍,年齡約在二十歲上下秀才模樣的人跟着就叫道:「賈大人,除了你,我們不相信任何人!」
「對,對!我們只相信賈大人能幫我們審案,請賈大人留下來!」秀才的話立刻在人群里引起共鳴,眾人紛紛七嘴八舌着請求賈貴留下來!」
聞聽此話賈貴怕陳曉木難堪,偷瞄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如常,並沒什麼反應,這才稍稍放心,再次抱拳對眾人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賈某有皇命在身,大家還是回去吧!」
此刻一白髮蒼蒼的老婦在一妙齡少女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擠到人群前面,突然「撲通」一聲雙雙對着賈貴跪了下來,只聽得那老婦哀哀哭道:「賈大人,我兒真是被那婦人所陷害,求賈大人把我兒放出來,還他個清白!」
賈貴連忙彎腰伸出手去想扶起這個老婦和那少女,並為難道:「季婆婆,你兒子余成文那個案子,我正在懸賞尋找目擊證人,相信不久便可水落石出!」
老婦跪在地上不願起來,含淚乞求道:「賈大人,我聽人說你就要被皇上調走了,你這一走,那我兒豈不是再也申冤無望了嗎?」
賈貴微微嘆道:「季婆婆你放心,我走的時候定會把你兒子余成文的案子詳細交待給接下一任通判,相信他定會還你兒子的清白!」
可任憑賈貴如何勸說,這季婆婆就是不信,跪在地上就是不起來,她要賈貴現時就升堂還她兒子一個清白。
賈貴無可奈何苦笑道:「季婆婆,你這可是強人所難了,吳光祿狀告你兒子強姦他的小妾王良娣,人家可是人證,物證都齊全,你又提供不了能證明你兒子清白的證據,即便現時升堂也無法還你兒子余成文清白,便別提放了你兒子!」
季婆婆痛哭道:「賈大人,我兒是個知書達理的秀才,怎麼可能幹那違背天良之事,那吳光祿是什麼樣的人,你可儘管派人去街坊四鄰那裏去打聽打聽,此人平時就是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街頭潑皮,沒有什麼壞事是他干不出來的!」
賈貴嘆道:「季婆婆呀季婆婆,我也知道這吳光祿在這新京城裏聲名狼藉,可是即便他的名聲再臭,現時沒人告他,本官也奈何不了他呀!再說你說得這些跟他告你兒子余成文的強姦案也牽扯不上一點關係!」
「賈大人,你要給老身做主啊!」季婆婆一時想不出為兒子開脫的話,乾脆抱着賈貴大腿嚎啕大哭!
陳曉木忍不住蹲下身子,和顏悅色對季婆婆勸道:「老人家,你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事,要說還幸虧咱這賈大人天性善良,換作別的官員早就治你個冒犯朝廷命官之罪了!你看這樣行不行?賈大人這次是去大理寺任少卿之職,他原來新京府通判之職是由我來接任,接下來你兒子的案件肯定也會交給我來審理,到時若是我審理得不好,你再去大理寺找賈大人喊冤!如何?」
季婆婆聞聲轉頭看看蹲在她身邊的陳曉木,眨巴眨巴淚眼,懷疑道:「你這小哥可別來騙我老婆子了,看你年紀都沒我兒子歲數大,你說你來接掌賈大人的官位,誰信啊!」
賈貴聽說禁不住低頭笑道:「季婆婆,你還真是看走眼了,這小哥就是皇上派來接替我通判之職的,既然他已答應上任後就審理你兒子的案子,你現時可以放手了吧?」
季婆婆猶豫一下,不過還是在身邊攙扶她的少女低聲勸說下,鬆開了賈貴的大腿,陳曉木站起身,對着圍在四周的人群喊道:「大家都知道了吧?這次賈大人是被皇上連升三級到大理寺任少卿之職,像賈大人這樣的清官,官做得越大,我們大家的日子就過得越舒服,所以大家就不要再阻攔賈大人去大理寺上任了!」
「啊,原來賈大人是升官了!」聽完陳曉木的喊話,人群里頓時響嘰嘰嘰喳喳,竊竊私語議論聲,接着又聽到幾聲稀稀拉拉鼓掌聲,隨即像是受到了傳染,掌聲越來越密,並迅速匯集成暴風驟雨般的聲音。
賈貴則雙手抱拳,滿臉含笑,頻頻對着眼前的人群行施抱拳禮。
少女扶起季婆婆轉身欲走,被賈貴在後面叫住,他走到季婆婆身邊,從衣袖裏摸出一錠銀塊,塞到季婆婆手裏,又轉身退了回來。
圍在新京府衙門前的人群逐漸退去,然而卻在門前留下一地雞鴨肉蛋之類的食物,由於當時人太多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連退都沒處去退,賈貴只好叫衙差們把這些東西先收集到一起,然後命人送到城外交給那些因戰爭而流離失所的流民!
等到陳曉木和賈貴攜手走進府衙,蘇星辰和白知府倆人已經交接得差不多了,此刻正府衙里,邊喝着茶,邊讓各自屬下再把交接完的各種卷宗,印信再核對一遍,看看有無差錯。
抬眼見到陳曉木和賈貴走進來,不由得起身拱手打趣道:「哎喲,臥龍先生你可來了,剛剛公主殿下還準備再派人去催你呢!」
蘇星辰聞言白了陳曉木一眼,嗔怪道:「就是,你這覺可睡得夠香的,看看都到什麼時候,剛剛白侍郎還對我說起,以往這個時候她們至少已處理好三四件公務了!」
賈貴連忙拱手對蘇星辰打了個圓場,呵呵笑道:「公主殿下,不急,不急,陳通判文韜武略,處置起公務來可比我們這些老朽快得多了!」
陳曉木拱手對白知府笑嘻嘻道:「承蒙白知府,哦,不對,應是承蒙白侍郎送給在下臥龍這個綽號,我喜歡!」
白侍郎以為陳曉木說得是反話,趕緊拱手告罪道:「白某隻是隨口而說,陳通判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陳曉木擺擺手,微笑道:「白侍郎你真的誤會了,在下是真喜歡這個綽號!」
沒等白侍郎再次開口,蘇星辰瞪着陳曉木怒道:「哎,我說你倆還有完沒完?這天時都快到晌午了,本來就因自己睡懶覺來得遲,還好意思再說這些不着邊際的客氣話,趕快交接吧!」
陳曉木只好和白侍郎相視尬笑一下,賈貴則連忙讓一個姓鄧的師爺搬來一堆卷宗,開始和陳曉木進行交接,不過在交接之前,陳曉木還是特意問了一下在府衙門前抱住賈貴大腿的季婆婆兒子案件詳情。
賈貴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敘說起來,原來這個季婆婆共生了兩男一女三個子女,丈夫名叫余永懷,早先在一家店鋪當帳房先生,後來因為這家店鋪的東主又在秦國的國都西京開了更大一家店鋪,因人手緊湊,加之新京的店鋪贏利不多,便想把新京的這家店鋪給撤併到秦國的國都西京去,由於余永懷帳做得十分好,東主就想把他也一塊帶過去,並且開出的薪酬也相當豐厚,余永懷考慮再三,最後還是跟店主去了西京,臨走時和季婆婆說好等他在那邊安頓下來,就回來接季婆婆和兒女一起到西京去安家落戶。
誰知道這余永懷到了秦國西京以後,除了一開始托人帶回幾次錢財外,後來就再也杳無音信,季婆婆無奈之下,只好派大兒子余成武去西京找他父親,余成武在去西京找到原來他父親的店主後,那店主告訴他,他父親余永懷早就辭職並跟隨一個到西京做生意的西域商人去了西夏國,至於去了西夏國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
余成武失去了目標,只好轉回新京將此事稟告給母親季婆婆,一家四口一下失去了生活來源,此時余成武已經十八歲,只好到軍隊當兵以領取餉銀供弟弟余成文讀書和母親季婆婆,小妹余英男的生活所用,那知安穩日子沒過幾天,余成武所在的御林軍在上次楚軍攻打新京城時,為保護皇上出城,余成武戰死在新京城下,季婆婆聞訊傷心欲絕,好容易捱到皇上回師新京城,朝廷又沒有錢發撫恤金,一家三口只好靠季婆婆給人縫縫補補和余成文替人代寫書信艱難度日!
季婆婆的女兒余英男此時也已到二八芳齡,出落的如花似玉,說媒的人快把她家的門坎都踏破了!
「哦!」說到此處,賈貴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提醒陳曉木道:「就是剛才攙扶着季婆婆的那個少女就是她女兒余英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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