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曉木屁顛屁顛走到蘇星然身邊坐下時才發覺,這帳篷里的氣氛好像不大對勁,蘇星然眼裏似乎還噙着淚,十幾個人有黃臉,白臉,紅臉的,有年輕的,有中年的,還有兩個年逾花甲的老將,此時幾乎都是面色凝重,一言不發,默默的坐着或者站着!
′′殿下,本宮想請你寫一封十萬火急的求援信給陳國皇帝陛下,請他立即派出大軍馳援我國軍隊!」
陳曉木吃了一驚,「公主,父皇不是正在國內調集軍隊準備前來援助鄭國嗎?」
蘇星然搖搖頭,「現在軍情突變,今天早上剛剛收到前方探馬來報,昨天夜裏鄭國國都新京被那楚國大將新陽關節度使韓飛率四十萬大軍己經攻破,父皇和大哥,小妹在御林軍統領陸俊的拼死護衛下,己突圍向天泉縣方向而去,母后和二妹如今下落不明,我想在此地等候陳國援軍,然後兵合一處再奪回國都新京,尋找母后和二妹!」
看着蘇星然那梨花帶雨,傷心欲絕的模樣,陳曉木不禁心痛不已,明知自己寫的這封求援信送到陳如常手中估計不但不出兵,還可能會增加他將鄭國出賣之心!但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了蘇星然!
見陳曉木同意,蘇星然立刻讓人擺上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並親自動手為陳曉木磨墨,本來陳曉木還想拖延點時間,再想想別的辦法,這一下讓他真的是進退兩難了,難道這蘇星然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陳如常將自己推出來當替死鬼,就是壓根不想出兵援鄭,還是她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或者說不願把事情往最壞處打算,不敢面對現實!
在帳篷里一捧子眼珠子注視下,陳曉木提着筆苦思冥想了半天,卻始終落不到下面雪白的宣紙上。
「殿下,軍情緊急,請儘快落筆!」蘇星然見快過一柱香的時間,陳曉木還是遲遲沒有落筆,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陳曉木摸摸自己的光頭,腦袋裏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他想起後世比較熟悉的一首詩,正適合現在的場景,不如先寫出來應付一下,也許能混過現在這難堪境地,於是他稍加思索,便歪歪扭扭寫下第一行字,由於在後世沒練過毛筆字,因此他落筆的字也只能說僅僅認得而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出師,整我刀槍。
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出師,
整我弓刀,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甲。
王於出師,整我甲兵。與子偕行!
為了應景,陳曉木在寫這首詩的時候改動了幾個字,不過在他寫第一行字的時候,蘇星然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按理說你即使不是真皇子,起碼也應該是個皇親國戚吧,不然皇帝怎麼能找上你來冒充皇子騙我,現今一般的皇親國戚早早就被送到太學去學習,所以只要是和皇帝老兒沾親帶故有點關係的,就是蠢得無可救藥,寫的字也不會差到像眼前這位,蘇星然相信自己用腳指頭夾着毛筆寫出來的字都比他寫的好看!這裏交待一下,其實蘇星然,和二妹蘇星語,小妹蘇星辰在鄭國都是家喻戶曉的才女,蘇星然擅長詩畫,蘇星語擅長舞劍撫琴,蘇星辰喜歡詩詞武藝,三姊妹被鄭國人合稱為皇家三蘇!
算了,等他寫完再看吧,這樣子鈍刀子割肉似的太傷心情了,蘇星然在心裏這樣勸自己。
「好,有氣勢!」一聲突如其來的叫好聲不僅嚇了蘇星然一跳,帳篷里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何故。
蘇星然聞聲抬頭一望,看到發出叫好聲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將,此時眼睛正緊緊盯着桌上陳曉木剛剛書寫完的求援信。
「鍾爺爺,你怎麼了?」
老將拿起陳曉木面前寫滿字的宣紙,舉到自己眼前仔細端祥着,嘴裏還不停發出嘖嘖讚嘆聲!
蘇星然納悶了,這鐘老爺子平時對一些所謂的讀書人都眼高於頂,根本就瞧不起!什麼時候眼光差到這種程度,就陳小木寫的那字,自己看一眼估計飯都吃不下去,他還居然叫好!
鍾老爺子,全名叫鍾新,是老皇上,也就是蘇星然的爺爺蘇晉成時代的武狀元,不光武藝高強,那文才在鄭國也是鳳毛麟角,自從考上武狀元後就被蘇星然的父親蘇乘軒收於門下,一直在她家呆了幾十年,先是任親王府侍衛都統,後來蘇乘軒登上皇位後又任皇宮內正四品通侍大夫一直到現在,可以說蘇星然,蘇星語,蘇星辰姐妹三人都是他看着長大的!
「公主,你來看看!幾年前的十國中秋詩詞大會上,我們如果有這樣一首詩,也不會輕易讓那楚國才子吳清秋將我國的二十萬兩白銀輕易贏過去!」鍾新有點依依不捨的把手中那張宣紙遞給蘇星然。
蘇星然接過鄭新遞過來的宣紙,只是先略略看一遍,便愣住了,這首充滿了慷慨激昂,同仇敵愾求援詩寫得也太好了,就連當今號稱十國第一文豪的秦國宰相高漸離也不一定能有此本事寫出這樣一首頂尖水平的詩!
不過蘇星然打心眼裏都不相信這個字寫的像屎殼郎爬似的陳小木能有這麼高的水平寫出這樣一首詩!
『′殿下,不知這首詩為何人所作?到時能否有幸幫我引見一下?」
陳曉木習慣性的摸摸自己光頭,為難的說道,「公主這個還真是為難在下了!」
「怎麼?是本宮的身份不夠嗎?還是這是一位不願見生人的隱士?」
陳曉木心話,你知道個錘子,這首詩是自己從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先秦時流傳下來一本叫詩經的書上搬過來的,現在讓我上那給你找這個人!唉,看來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厚着臉皮把這首詩據為己有了!
當下陳曉木心一橫,向蘇星然拱拱手,「公主殿下,實不相瞞,這只是在下一時的隨心之作!」
「你說什麼?」蘇星然剎時睜圓眼睛,瞪着陳曉木,「你說這首詩是你作的!還隨心而作!你要是用心作的話,還有別人的活路嗎?再說就憑你寫的這屎殼郎爬似的字,你怎麼好意思說這道詩是你作的!」蘇星然一點沒客氣,她生平最恨沽名釣譽之輩,那怕你真是個皇子她也不在乎。
不光是蘇星然不相信,老將鍾新也不相信,只是他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公主,而他只是一個跟人家打工的打工仔,雖說有四品官位在身,也擺脫不了在這些皇子,公主面前自己就是下人的身份!這一點他絕對分得清。
看到蘇星然和陳小木因為一道詩,居然僵持起來,他心裏也想知道這首詩到底是不是陳曉木作的,就過來打個圓場,「六皇子殿下,不如這樣,讓公主出個題,你如果以題還能再作出一首詩,那怕比這首詩差一點也行,公主肯定相信這首詩是你作的!」
聽了老將鍾新的話,蘇星然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曉木自己也沒有回頭路可走,只好硬着頭皮表示同意。
「還是以當前軍情緊急為題吧!」蘇星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蘇星然這邊話音剛落,就又有一首詩自動跳進陳曉木腦袋裏,連想都不用他去想,陳曉木心裏不由一怔,什麼玩意?別人穿越都帶着金手指,到我這改成帶金腦殼了!
但是裝裝逼還是要裝的,不然人家絞盡腦汁推敲幾個月甚至數年的詩,被自己一口給念出來了,你於心何忍,也太特麼對不起人家嘔心瀝血的勞動成果了!
陳曉木在帳篷里慢慢踱着步,裝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蘇星然等了半天,也沒見陳曉木說出一個字,心裏頓時鄙視得不行,好像又夾着一點點失望。
行了,這逼裝的差不多了,陳曉木在心裏提醒一下自己,就在蘇星然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打了個響指!
「有了,公主殿下您請聽好,黑雲壓城城欲摧,陳曉木第一句詩剛出口,蘇星然就一愣,這句比喻太貼近昨天國都新京城破實情了,而且這詩開頭起點也很高。
接下來陳曉木也就背的順溜多了,「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寒冬里,這句陳曉木改了兩個字,因為現在所處是天寒地凍的寒冬,再說秋色,不僅不應景,還有抄襲的嫌疑,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陣前,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蘇星然呆住了,小心臟砰砰直跳,她真沒看出這個連個毛筆字都寫不好男人,居然還能作出這種能流傳千古的佳句!看來自己真的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不只是蘇星然,帳篷里所有的人,即使不識幾個字的武夫都聽出來這首詩所表現出的昂揚鬥志,敵人如黑雲般壓過來,兵士們的盔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鮮血染紅了戰旗,士兵們揮刀拼死殺敵,只為報效國家和君王知遇提攜之恩!
大家呆了半晌,老將鍾新才長長吐出胸中一口濁氣,感慨道:「六皇子殿下的這兩道詩真是落筆驚風雨,詩成泣鬼神,老夫有生之年己無憾事,從今以後老夫的這把老骨頭就交給國家與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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