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父汗是被這個彈頭所傷。」雪神婆正在觀察着鐵木真太陽穴上的傷勢,賽罕別姬突然在她身後出聲道。
「哦!」雪神婆驚訝道:「公主,你認識這種暗器?」
賽罕別姬道:「師父,我在陳曉木那裏見過這種東西,它分為兩段,從火器里被射出來後,下面的一段就從火器里掉出來,前邊這個頭,則被頂出來傷人!」
雪神婆不禁嘆道:「服了!難不成這個陳駙馬的心,真有七個竅!」
賽罕別姬擔憂道:「師父,父汗額頭的這顆彈頭怎麼取?」
雪神婆沉思良久,才輕聲道:「看來只能用我老婆子的坤元功法試試了!」
「師父。」賽罕別姬驚道:「坤元功乃是至剛至堅的功法,父汗身體已虛弱至此,那能受得住?」
雪神婆道:「公主放心,老婆子會將功力發於一指上,再用陰柔指將彈頭從大汗額頭給取出來。」
賽罕別姬道:『『師父,陰柔指雖說力道平柔,可父汗是被傷在兇險之處,徒兒總有些擔心?」
「唉!」雪神婆長嘆一聲,道:「公主,要不你問問幾位醫官,看看他們有沒有把握,取出大汗額頭上的這顆彈頭?」
話音剛落,幾個醫官沒等公主發問,其中一個領頭的醫官,慌忙作揖道:「神婆,您老醫術,我等望塵莫及,為大汗療傷,還是請神婆出手!」
朮赤則「撲通」跪下來,乞求道:「神婆,請您老出手為父汗療傷。」
賽罕別姬見狀,也趕緊跟着跪下,眼淚汪汪道:「師父,求您救救父汗。」
雪神婆點點頭,溫和道:「兩位殿下都請起來吧,當年大汗曾救過老婆子一命,今天老婆子自當盡力報大汗當年的救命之恩。」
待朮赤和賽罕別姬自地上站起來後,雪神婆對朮赤道:「殿下,老婆子要為大汗療傷了,你讓其餘人等都退到帳外等候,帳內只留下你們兄妹二人即可。」
朮赤二話不說,立刻對帳內人吩咐道:「你們暫且退到帳外等候,沒有傳喚不得進帳。」
眾人聞聽,趕緊魚貫退出大帳,朮赤跟過去把厚厚的門帘放下來,再將裏面的大門也嚴嚴實實關好,這才走到雪神婆面前,恭敬道:「神婆,按您吩咐,除了我們幾個,其餘人等都清出去了。」
雪神婆略一點頭,叮囑道:「你倆也儘量離我身邊遠點,我要為大汗運功為汗療傷了。」
朮赤聞言,拉着妹妹賽罕別姬退到一邊,接下來,只見雪神婆雙目微閉,兩隻手掌豎在胸前一高一低,像是準備打坐念經的姿態,朮赤有些不解,正要開口相詢,卻被賽罕別姬悄悄扯一下衣角,就在這時,雪神婆頭上突然冒出一股熱氣,先是一小股,隨後越來越多,漸漸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不過,奇怪的是熱氣越來越多,卻不外散,只是纏繞在雪神婆身邊,等到霧氣聚集成一根氣棍立在大帳當間,這根氣棍便向鐵木真躺着的床邊快速移動過去。
「哎,神婆!」朮赤從沒見過如此療傷的法子,不由得心生疑惑,正要上前阻攔,賽罕別姬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拖住,並道:「兄長,不要阻礙師父她老人家為父汗療傷!」
朮赤急道:「那有這樣療傷的?真是聞所未聞!」
賽罕別姬辯解道:「師父乃為世外高人,療傷的方法當然是凡人罕有了。」
朮赤着急道:「你快撒開,我不會妨礙神婆為父汗療傷,我只想到跟前看神婆究竟是如何為父汗療傷。」
「這!」賽罕別姬稍一猶豫,便被朮赤掙脫出來,隨後縱身躍向雪神婆隱身的那團霧氣,只聽得,「嘭」地一聲,朮赤像只中箭的大鳥,直挺挺從空中摔下來。
「兄長,你怎麼樣了?」賽罕別姬匆忙跑過去,想扶起朮赤,可沒想到,此時朮赤的身體已變得僵硬起來。
賽罕別姬急得大喊:「師父,兄長這是怎麼了?」
沒聽到任何回答,賽罕別姬抬頭望去,躺在床上的鐵木真,此刻已全都被霧氣罩住了,這下賽罕別姬真的慌了,急得大喊道:「師父,師父,你幹嘛呢?」
還是沒有回答隻言片語,眼看着那團霧氣卻是越來越濃,賽罕別姬心頭一橫,嚯然而起,這時突聽得耳邊傳來一絲細如蚊蟲般的聲音,「公主不可妄動。」
賽罕別姬聞聽一愣,再看那團濃霧裏似有一束紅光閃過,當下叫道:「師父,是你跟我說話嗎?」
可是一切又歸於平靜,「師父,你說話呀?」賽罕別姬帶着哭腔道。
就在這時,那團濃霧「啪」地一下,全部散開,眼前頓時一片清爽明亮,雪神婆立在鐵木真床邊,手裏赫然捏着一顆彈頭。
「師父,你終於現身了!」賽罕別姬不顧一切衝上去,雪神婆眼神黯淡,身子倏地一閃,便躲了過去,隨後輕嘆一聲,道:「唉,看來老婆子還是高估了你們的信任,公主,大汗的傷勢已被老婆子控制,估計一刻時間內便可能醒來,這次就算是我老婆子還了當年大汗的大恩,如今,你我師徒一場,我們就此別過。」
賽罕別姬難過道:「師父,我和兄長真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你為父汗療傷的功法,看起來太嚇人了,因而我倆一時沒忍住,便對你老動起手來!」
雪神婆臉色冷峻,厲聲道:「公主,中土有一句老話,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們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有大作為?」
「師父,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改。」賽罕別姬央求道。
雪神婆決然道:「你們沒有機會再來傷害我了,從今往後,老婆子再也不會踏出冰谷半步!」
話到此處,倆人突聽身後床上,鐵木真的聲音傳來,「神婆,是誰這麼大的膽,居然若得你要閉關鎖谷了,說出來,本汗替你出氣。」
雪神婆冷哼道:「哼,老婆子正在發功救治大汗,可她們兩兄妹卻對老婆子心懷不軌!」
「嗯,還有這種事?」鐵木真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不知是動作太猛,還是額上的傷口尚未愈,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後,他又重新躺回床上。
「父汗,父汗。」賽罕別姬見狀,一個縱身,便衝到床邊,鐵木真擺擺手,「不要碰我!」
「父汗,你這是怎麼了?」賽罕別姬緊張道。
鐵木真渾身顫抖着道:「痛,快要痛死我了!」
「師父!」賽罕別姬請求道:「你快來看看父汗傷勢如何了?」
「接着。」雪神婆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袋,嗖地一下扔過來。
賽罕別姬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布袋裏是十幾顆綠色,有手指頭大小的小丸子,「師父,這個是?」
「噢,這是我老婆子在天山冰谷裏帶出來的回神丸,你給大汗含一顆到嘴裏試試,藥效應該是不錯的。」
「好。」賽罕別姬拿出一顆來,送到鐵木真嘴邊,小心道:「父汗,師父!」
鐵木真此時正痛得尋死的心都有,當下那還能管得了許多,一把搶過藥丸,塞進口裏,說來也怪,丸藥入口後,立刻感到絲絲涼意,頭疼病頓時減輕了許多,又過了刻片,鐵木真渾身上下都輕快了起來。
隨後,他吸取剛才的教訓,在賽罕別姬的攙扶下,先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接着又下得床來,腳步蹣跚來到雪神婆面前,勉強笑道:「神婆,本汗多謝你救命之恩,今後神婆若有所須,本汗定當盡力滿足。」
雪神婆直言道:「大汗,老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鐵木真哈哈笑道:「被婆,你又見外了不是?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雪神婆稍頓一下,認真道:「老婆子若要大汗退兵,不知大汗能不能聽得進去?」
「退兵!」鐵木真聞聽愣了一下,接着眼神便冷了下來,淡淡道:「神婆這是說笑吧?眼見我們即將完成統一中土大業,卻又要半途而廢,這怎麼可能呢?」
雪神婆耐心道:「大汗,你頭上受得傷,其實很重,若不及時回到草原上靜養,今後恐會很麻煩。」
鐵木真道:「神婆,你幫我完成統一中土大業,將來在中土任選一座山,作為你修煉之處,如何?」
雪神婆搖搖頭,「大汗有心了,只是老婆子身上患有一種懼熱不懼冷的怪病,這輩子註定無緣中土的名山大川,怕是只有天山冰谷才是老婆子的最後歸宿!」
鐵木真則繼續勸道:「神婆,記得你當初離開中土,路過我們草原時說過,你這輩子最恨的便是中土的這些人,如今我們打進中土,不是正好替你復仇嗎?」
雪神婆冷冷道:「大汗莫非要殺光所有的中土人?」
「這。」鐵木真被問語塞。
這時賽罕別姬插話道:「師父,你看王兄到現時還沒有醒過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雪神婆伸出一隻手指,遙遙一點,朮赤「哎喲」一聲,睜開眼睛,翻身從地上一躍而起,不過,當他看到鐵木真完好無損立在當地後,這才鬆了口氣,趕緊上前欣喜道:「父汗,您身上的傷全好了麼?」
鐵木真臉色一沉,訓斥他道:「你倆為何要攻擊神婆,還不給我從實道來?」
「我我!」朮赤支支吾吾好一會,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鐵木真正要發怒,賽罕別姬連忙接過話頭,解釋道:「父汗,師父為你療傷的手法實在是太嚇人了,因而我和兄長產生了誤會,在此,我向師父賠不是了。」話畢,她走到雪神婆面前跪下來,磕頭道:「師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和兄長這回,下次我倆再也不敢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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