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來點點頭,「如此甚好,還是宰相大人想得周到!」
此時的野狼谷內,陳曉木正面對着胸口插着箭支,身體已經逐漸僵硬到失去知覺的蕭麗華,怔怔緊皺着眉頭,據跟隨過來的丁老醫官所言,這支箭的箭頭上還塗有一種白眉蛇毒,這種蛇毒能漸漸凝固人體內的血液,最後讓人全身如同寒冰一樣而亡?」
眼見陳曉木遲遲沒有動作,馬朝忠央求道:「駙馬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求你快點動手替公主療傷吧!」
陳曉木前世沒學過醫,對着眼前如同殭屍般的蕭麗華軀體,一時也無從下手,馬朝忠不了解內情,見陳曉木還是呆呆站着,並沒有動手的打算,還以為他在和蓄意謀害他的齊皇蕭炎記仇,故意拖延時間,想讓蕭麗華不治而亡,於是乾脆「撲通」一聲,跪到陳曉木面前,涕泗橫流苦苦哀求道:「駙馬爺,老夫聽說你把人家的斷腳斷手都治好了,求你趕快就救救我們公主!」
陳曉木急忙彎下腰去扶,可無奈的是,馬朝忠死活堅持他不答應給公主治傷,自己就不起來,實在無法,陳曉木只好咬牙道:「馬尚書你先起來,我來試試吧?」
聽到這話,馬朝忠對着陳曉木端端正正行了個跪拜禮,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接下來陳曉木開始調動藏在他腦中的特異功能,去前世查找他曾經看過的醫學類和關於蛇類的各種書籍,只不過,陳曉木要想調出頭腦里的特異功能,有一個先決條件,必須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裏,陷入苦思冥想中,才能進入自己想找的東西界面里,可現實是這一大堆人圍在四周嘰嘰喳喳的,讓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去苦思冥想。」
話說女人愛湊熱鬧是從古到今的天性,一點也不假,依稀記得那位老六曾說過,三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本來陳曉木是反對這句話的,他覺得此話是對女性的不尊重,現在身臨其境,他終於理解了那個老六,甚至有覺得他說得還差點意思的感覺。
兒子有出息了,母親肯定是最為他驕傲的那個人,這不,聽說兒子居然還會替人療傷,梅芸娘率先拽着丞相夫人余詩蘭前來看熱鬧,後面還跟着一大群丫鬟,宮女,護衛等人,這一下子就將陳曉木給圍了起來,連同原本就在場的蘇星然,衛羽裳,衛羽心,芙蓉,姬姜等人,再加上這些人的護衛,頓時就將陳曉木及載着蕭麗華的馬車,圍個水泄不通。
一向少言寡語的老母親梅芸娘,此時一反常態,興致勃勃對身邊的余詩蘭說着家鄉的俚語,「他蘭姨,你說木兒怎的一下子從一個傻小子變得這麼聰明?」
余詩蘭笑道:「貴妃娘娘,木兒是純正的龍種,天生就應該是智慧過人,只不過開始可能是被一些邪魅侵入軀體,才導致痴痴傻傻,幸虧他上次跟隨我哥哥三戒大師去躲婚,半道上遭人襲擊,被一棍子砸昏過去,雖說是身子骨是受了些罪,可也把侵入他體內邪魅給趕走了!」
「還有這事?」梅芸娘吃驚道:「你怎的沒對我說過?」
梅芸娘細一想,倒也是,之前她自己,包括余詩蘭,趙綱等人,那個不是為這個傻小子操碎了心,如今好了,這小子開始加倍回報回來了,說起來,連自己能被皇上破例加封為皇貴妃,都是沾了這小子的光!這樣一想,梅芸娘反而為兒子挨得那一棍感到慶幸。
陳曉木這邊,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一方面是他對圍觀的人群毫無驅趕辦法,因為這些人里包括他的皇帝媳婦,他的老娘,還有他之前的救命恩人趙綱夫婦,這讓他怎麼開得了口,並且蕭麗華也是個美女,中箭又在敏感部位,若開此口,皇帝媳婦又會怎麼想呢!另一方面,蕭麗華的生命正隨着時間流失,自己卻因為現場人聲嘈雜,無法平下心來,調出隱藏在頭腦里的特異功能。
情急之下,陳曉木突然想起前世曾見過好多人用高度酒泡毒蛇,用於祛風濕,活血化瘀的事例,於是決定先試試,幸虧他這次提純了不少高度酒帶過來,充作酒精,用於在打仗時負傷兵士的傷口上消毒。
隨即陳曉木命李貴去拿來兩壇高度酒,先打開一壇,隔着蕭麗華身上的衣服,全部灑在她的箭傷上,雖說冰涼,好在車裏有點燃了兩個取暖爐,倒也無大礙,本來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當他提起第二壇酒,準備讓衛羽裳配合他,撬開蕭麗華緊閉的嘴巴時,陸義慌慌張張跑過來,急道:「殿下,不好了,我們陣前一下增加了好多藤甲軍,內中竟然還夾雜着不少的蒙古兵!」
「哦!」陳曉木淡淡笑道:「來得好啊!省得我再去草原上找他們。」
陸義驚道:「殿下,難道你沒聽過韃子不過萬,過萬不能敵這句話嗎?」
陳曉木道:「嗯,那我倒是要領教領教這幫韃子的戰鬥力到底如何了!」
陸義勸道:「殿下,咱們還是別逞能了,趕快趁着敵軍援兵立足沒穩之際,用火器殺開一條血路,先突圍出去再說,不然以野狼谷內這地形,人家不用攻進來,只需守着出口,斷我糧草飲水,到時怕是連三天咱們都撐不住。」
陳曉木轉身看看四周的人群,道:「老陸,給你一個差事。」
陸義以為是要突圍,急忙道:「殿下請吩咐,我老陸打仗從來都不含糊!」
陳曉木衝着圍觀的人群,輕輕噘了噘嘴,「你去對她們說,敵人的援兵上來了,可能馬上就要開始進攻,為安全起見,請她們全部退到野狼谷的最後面去。」
「這!」陸義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頓了頓,悄聲道:「殿下我們不突圍了?」
陳曉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並笑道:「為啥要突圍?送上門的肥肉不吃,那不是傻子嗎?」
陸義咕噥道:「殿下,咱們現時滿打滿算才不過兩千餘人,況且還要保護皇上和各國使團,真正能投入戰鬥的估計頂多一千來人,對面的敵人是我們幾十倍,這仗還怎麼打?」
陳曉木不屑道:「其實我連一千人都用不了,五百人就足夠了!」
陸義苦笑,「殿下,我知道咱們火器很厲害,要說敵人只有幾千人到一萬人倒也能對付,可現時光是藤甲軍就有兩萬人,再加上草原上的韃子兵,至少不低於三萬人,若不加緊突圍,那怕是天上武曲星下凡來助陣,咱們恐怕都沒有勝算。」
陳曉木笑眯眯糾正道:「老陸,你說得少多了,韃子兵可不止一萬人,至少在八萬往上。」
「八…八萬!」陸義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殿…殿下,你說八萬?」
陳曉木點點頭,道:「對嘍,八萬以上,只多不少。」
陸義臉色陡然暗了下來,喃喃道:「完了,這下是真完了,如今怕是連玉皇大帝下凡,也救不了咱們了。隨即他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精神一振,急沖沖道:「殿下,你是聽誰說來了八萬韃子兵?」
陳曉木隨口道:「秦國銀甲軍里的一個叫凌元的將軍。」
「嘿!」我說呢?」陸義聞言鬆了口氣,輕鬆道:「殿下,屬下提議把這個叫凌元的秦國人給逮起來,罪名就是謠言惑眾。」
陳曉木奇道:「你憑什麼斷定人家說得話,就是謠言呀?」
陸義雙手一攤,「殿下,這還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事麼,蒙古國地廣人稀,屬下聽說蒙古國的韃子兵總共才十多萬人,這一下就給派出了八萬多,豈不是連護衛她們大汗的韃兵都派出來了麼?再者,秦國的那個宰相高漸離現已造反,成了咱們的敵人,此人莫不是那姓高派過來的奸細,存心造謠生事,擾亂軍心。」
陳曉木搖頭道:「沒有這種可能,此人所率的銀甲軍,已被高漸離聯手王展,用計使其全軍覆沒,只跑出他一個人,本來隻身想來找高漸離報告,沒想到,到此才發現原來高漸離和王展兩人早已沆瀣一氣,故而在南行宮即將被圍之時,奮不顧身衝進宮內,保護呂皇后母女。」
陸義疑惑道:「殿下,那他是如何知道韃子兵來了八萬多?」
陳曉木道:「為達成和齊國結盟,共抗北方四國聯盟,秦皇武道答應齊皇蕭炎開出的條件,先派出本國精銳銀甲軍,會同齊國的藤甲軍一道,先滅掉我們鄭國,那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高王兩人早有謀反之心,雖說那銀甲軍原本是高漸離所創,可後來大概是因擔心高漸離勢大,便硬生生把銀甲軍兵權奪了過去,同時又將銀甲軍里所有中級以上的軍官,全部換成了自己人,自此,原本能為高漸離奪取帝位出上力的銀甲軍,反倒成了他通往帝位的絆腳石,因而他就欲除之而後快,這次正好借要攻打鄭國為由,將其全部都調了出來,然後設計由王展的兒子王志出面前去迎接,把銀甲軍引到一處空的軍營里,在半夜時分來了個火燒連營,據凌元講,整個銀甲軍一萬多人馬,當晚最多跑出十來個人!」
陸義聞言驚嘆道:「這也太慘了!」
陳曉木接着道:「凌元當時慌不擇路,騎馬狂奔了半夜,在山間摔下馬來,後被一獵戶所救,本來想走官道前來向高漸離報信,可等摸到官道邊,才發覺,此時的官道上早已擠滿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的蒙古韃子兵,中間居然還擁着一輛有十六匹馬拉着的,帶有黃羅蓋傘的巨大龍輦。」
「我的天!」陸義驚道:「莫非此次是鐵木真御駕親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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