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稍遠的許大光也猝不及防,被洞口噴出來的爆炸氣浪直接掀翻個跟頭,幾個兵士立馬跑過未,將其從地上扶起來,從懵懂中反應過來的許大光頓覺臉上火燒火燎生疼,下意識抬起衣袖在臉上擦了一把,衣袖上竟然全是血跡。
當看到離他不遠的邱二愣子,一動不動趴在地上,急忙吩咐扶他的幾個兵士,「你們快去看看邱校尉如何了?」
幾個兵士急急跑過去,將邱二愣子從地上扶起來察看,只見其腦門上有一個豆粒大的小洞,正在不停向外涌着鮮血。
「邱校尉怎麼樣了?」許大光用衣袖捂着臉,歪歪斜斜跟過來問道。
正在察看邱二愣子傷勢的兵士抬起頭道:「統制大人,邱校尉腦門上有一個小洞,人已失去知覺。」
許大光頓時急道:「趕快去找醫官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救了!」
「諾!」一個兵士應聲離去。
很快,一個中年醫官背着個藥箱子,跟在兵士身後匆匆而來,到了近前,沒等醫官向自己行禮,許大光便指着靠在兵士胳膊上的邱二愣子,道:「看看,邱校尉還有沒有救?」
中年醫官趕緊蹲下身子,拿過邱二愣子垂在地上的手,開始號脈,片晌,醫官報道:「統制大人,邱校尉脈象還在,就是稍微有點弱,所幸沒有大礙,再者,他腦門上的傷洞,也只是皮外傷,包紮一下便好。」
許大光疑惑道:「那他為何還沒有知覺?」
醫官嘆道:「唉,邱校尉這是受到驚嚇,一時閉過氣去了,待屬下開副開胸順氣的藥讓他服下,估計不出一個時辰,應該便能醒過來。」
許大光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辛苦你了!」
醫官笑道:「統制大人客氣了,這是屬下應做的本份。」
等到醫官帶着幾個兵士抬走邱二愣子後,許大光看着眼前黑黝黝的洞口,不禁犯起了愁,他懷疑這洞裏,不定還有多少個陷阱在等着他和他屬下的兵士們,這時姚校尉湊上來出主意道:「統制大人,我們不如先抓些貓狗放進去試試,待它們引發裏面的暗器後,再令兵士進去。」
許大光嘆了口氣,「唉,現時到那裏去找那麼多貓狗!」
姚校尉提醒道:「大人,這裏可是皇家狩獵場,還能找不出些獵犬來?」
許大光聞言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當即吩咐道:「姚校尉,你快去搜尋獵犬,越多越好!」
王展這邊,隨着他的一聲令下,藤甲兵們排成一個扇形半包圍形態的隊列,策馬進入樹林裏,因為是冬天,樹林裏沒有那麼多灌木叢及樹葉遮擋視線,所以一眼能看出好遠,即便是這樣,進入樹林裏的每個藤甲兵還是小心翼翼,神色緊張向前慢慢推進,王展所騎的火龍駒更是被侍衛們團團圍在中間,高漸離的乘騎則緊隨其後,突然在王展前面負責探路的一個侍衛胯下的馬匹,「唏溜溜」地一聲嘶鳴,兩隻前蹄瞬間抬起老高,整個馬身幾乎是直立,馬背上的侍衛猝不及防,被「啪嘰」一聲甩落馬下,馬匹也隨之雙蹄落地跪下,渾身顫抖個不停,嘴裏發出類似嗚咽的低鳴聲。
後面的侍衛一見,趕緊提馬向王展身邊靠攏,以防不測,王展本人倒是很淡定,手裏馬鞭一揮,指使身旁的一個侍衛,「快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侍衛應聲翻身下馬,先是抽出腰刀攥在手中,給自己壯膽,而後惦步來到離那個落馬的侍衛有三尺遠的地方,小心往前探出身子,詢問道:「喂,兄弟,你怎麼樣了?」
落馬侍衛咬牙道:「老兄,我的腰可能摔斷了,現時整個身子都動彈不得,你快來幫我一把。」
侍衛急忙安慰他道:「別急,兄弟,我得先查看你的馬匹是不是先遭人暗算了,再來解救你,否則,再遭人暗算的話,你我都逃不了。」
落馬侍衛忍痛點了點頭,叮囑道:「老兄,你要小心點。」
侍衛道聲,「知道了。」便轉到馬頭前,打眼一瞧,頓時哭笑不得,原來是馬的一隻前蹄踏到一副捕獸夾,鋸齒狀的捕獸夾緊緊咬合在馬腿上,鮮血淋漓,痛得伏地馬匹不停發出哀鳴聲。
侍衛於心不忍,隨手將腰刀插在地上,隨後上前使勁將捕獸夾從馬腿上掰下來,接着又從身上摸出一條扎布,將受傷的馬腿仔細裹好,可惜,戰馬因前腿受傷,掙扎幾次想要站起來,都沒有成功,隨後,侍衛來到落馬侍衛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想將他抱起來,那知落馬侍衛立時痛得齜牙咧嘴,哎喲,哎喲叫喚,無奈,侍衛只好重新將其放下來,翻身上馬前去向王展稟報。
聽完侍衛稟報,王展稍思片刻,沉聲道:「受傷的人馬暫且留在原地,我等接着往前搜索,這次大家一定要仔細注意一下腳下,切不可再發生這種事。」
話音剛落,右軍副統制吳元文上前報道:「太尉大人,地下這麼厚的積雪,捕獸夾都被藏在雪下,人在馬上根本無法發現。」
「這!」王展不由皺起眉頭,這時高漸離上前提醒他道:「王兄,難道你沒有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什麼地方不對?」王展聞言,渾身神經驟然往上一提,他知道高漸離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瞬時緊張起來,急聲問道。
高漸離微微一笑,「王兄,我們現處何處?」
王展略一愣怔,突然反應過來,失聲叫道:「糟了,我們可能中了埋伏!」
吳元文不解其意,小心道:「太尉大人,就一個捕獸夾而已,不必大驚小怪吧?」
王展怒道:「你知道個屁,這裏是皇家狩獵場,平時看管甚嚴,怕是借那些獵人十個膽子,也不敢來此處下捕獸夾?」
聞聽此話,吳元文頓時變了臉色,驚謊道:「大人,我們現下該怎麼辦?」
王展吩咐道:「馬上全部撤出樹林,圍而不攻,等到蒙古軍隊到來再作計議。」
高漸離阻止道:「王兄,別圍而不攻了,趕快撤離這片林子,撤得越遠越好。」
「為啥?」王展不解道。
高漸離道:「莫非王兄以為蒙古人都是傻子,我們圍住這片林子,等他們來進攻送人頭?」
「難道就這樣白白放過她們?」王展不甘心道。
「還能怎樣?」高漸離開導他道:「明知人家在林子裏設下埋伏,還硬往裏闖,那不是找死嗎?估計現下那些蒙古人巴不得把我們將手裏的軍隊拼光了,才正對他們的意。」
王展聞言,不在猶豫,當即帶着屬下的兵士退出樹林,回去的路上,吳元文提醒他道:「太尉大人,我們都撤走了,只留下副都統治一個人在林子裏打虎嗎?」
王展嘆道:「唉!隨他去吧,若能打蠃了老虎,自然會回來找我們。」
樹林裏的一塊不大的空地上,一隻足有四五百重的老虎,正在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啃食梁國治的屍身,現場景象簡直是慘不忍睹,整個屍身也只剩下中間部分,頭和大腿都已進入老虎的腹中,此刻要是泉下有知,他一定會後悔自己這次逞能,只身前來打虎。
「呃呃呃。」在離老虎進食地方,約有一箭之遙的一棵大樹後面,衛羽裳因從望遠鏡里看見老虎進食的場景,正彎腰捂着嘴巴犯噁心,呂四娘邊輕輕拍打她的後背,邊安慰她道:「衛小姐,老虎是猛獸也是畜牲,進食肯定是粗野不堪,讓人不忍目睹。」
衛羽裳微微喘息道:「呂姐姐,這隻老虎吃得是人!」
「老虎吃人?」呂四娘聽了一怔。衛羽心將手中望遠鏡遞到她面前,「不信,你自己看看!」
「哦!」呂四娘接過望遠鏡,將鏡筒往眼上一堵,馬上就受不了,跟着,呃呃,干呃個不停,憐兒伸出手來,「乾娘,憐兒也想看看。」
呂四娘將拿望遠鏡手往身後一別,沉下臉來,訓斥道:「小孩子家家,看了髒東西,當心晚上睡不着覺。」
憐兒撒嬌道:「乾娘,憐兒就看一眼,不礙事兒。」
呂四娘不答應,接着訓她道:「乾娘說不能看就不能看,要聽乾娘的話。」
呂四娘越不讓看,憐兒越想看,大概這就是小孩子的逆反心理,不知不覺間,倆人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引起正在進食的老虎警覺,低吼了一聲,兩隻黃眼珠子向着三人躲藏的地方看過來,衛羽裳趕緊回頭低聲制止倆人,「噓,你倆別說話了,再說下去,把老虎都引過來了!」
沒想到老虎接下來,乾脆停止了進食,竟一邊用舌頭舔着嘴邊的血跡,一邊搖晃着腦袋向這邊走來。
衛羽裳緊張道:「呂姐姐,你帶着憐兒先走,我在這裏盯着老虎。」
呂四娘這時卻提議道:「衛小姐,不如我倆聯手,殺死這隻吃人的老虎。」
衛羽裳搖搖頭,輕聲道:「不行,動靜太大了,會引來藤甲軍。」
呂四娘奇怪道:「藤甲軍不是被弟弟所設下的疑兵之計剛嚇跑嗎?難道他們還會回來不成?」
衛羽裳道:「聽老師說,這個秦國的高宰相鬼心眼子特別多,我是怕他突然殺個回馬槍。」
說話間老虎已開始放慢腳步,虎頭向下低,兩隻駭人的黃眼珠子緊盯着這邊,似是要發起致命一擊,呂四娘則悄悄摸出兩支燕尾鏢,對着虎頭『′嗖」地一下,擲了出去,正打在虎頭上,只可惜,因距離太遠,力道減弱了不少,不但沒影響到老虎行動能力,反而激怒了老虎,只聽一聲驚心動魄的虎嘯,老虎兩隻前爪在地下略一按,就要發起攻擊,驚慌失措之際,衛羽裳摘下掛在肩上的mp5衝鋒鎗,對準虎頭「嗒嗒」一梭子彈射過去,老虎哀嚎一聲,碩大的虎身如同一堆爛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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