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東京，有許願機 第三十五章 下家
編輯長辦公室。
田代谷在看着最新一期周刊少年jump的詳細銷售數據。
到昨天為止，這一期jump的銷量是316萬冊。
見此，田代谷點了點頭。
他今年已62歲，在編輯長位置上，再干三年就要退休了。
從開始進入社會工作，他就是jump編輯部的一員。
在編輯部工作的四十年，他見證了周刊少年jump的繁榮和衰落。
二十年前，jump如日中天，單期銷量達到了驚人的650萬冊。
巔峰之後便是衰落，之後的十年，因為台柱作品相繼完結，新作品無法承擔起台柱的重擔，以及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導致銷量開始急劇的下降。
十年時間，到2010年時，單期銷量僅剩500萬。
這還不止，之後五年，因為互聯網的急速發展，讀者的口味越來越挑剔，jump的銷量掉落得更驚人。
在五年前，他接任編輯長位置時，單期銷量只剩下350萬了。
他上任後，採取了諸多措施，幾年下來，總算是穩住了快速下降的趨勢。
中途一度掉落到310萬以下，不過幸好在他大力的扶持策略下，湧現了幾部新的熱門作品，現在銷量不再降低，反而是有所回彈。
不過，在互聯網大潮的影響下，還有如今開始湧現的智能手機，業界的式微不可阻擋。
他坐在編輯長位置上，責任重大，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否則，很有可能就會淪落到和隔壁那《熱血少年周刊》一樣。
熱血少年周刊的銷量還有多少？
好像五十多萬冊來着。
想當初成立時還喊着要和jump一戰，現在距離倒閉不遠了。
如果他們倒閉了，jump的銷量，說不定還能再往上提一提。
嘟嘟。
敲門聲響起。
「進來。」
田代谷放下數據，望着進來的守田班長。
「編輯長，早上討論過的《龍珠》漫畫作者的事，有事需要與你商量。」
守田班長簡要的說了東野廣澤的要求。
「為他一個人去掉專屬條款？絕不可能！」
田代谷想都不想，就斷然否決。
「專屬條約是雜誌社人才制度的根本，不允許任何形式的例外！那些為雜誌社立下汗馬功勞的漫畫家都簽了，他一個新人憑什麼不簽！」
「要是他一個新人都可以不簽，那些簽了專屬條約後，一直和雜誌社一起奮鬥的作者，我們怎麼去面對他們？這讓他們怎麼想？是不是要允許所有人都不簽？」
「我們雜誌社要的是他的人，花那麼大資源培養的是他這個人，不是他的筆名！一個筆名，再響亮又有什麼用！」
「你回去告訴他，專屬條約不可能更改，他愛簽不簽！」
田代谷不容置疑的說道，語氣十分嚴厲。
這個新人是有點才華，但無論再有才華，雜誌社也不允許有例外出現。
「我知道了，我會回去讓安騰轉告的。」
守田班長點點頭。
他進來前，就已知道了結果。
田代谷最初是一個法務編輯，專門幫助漫畫作者解決契約合同問題。
可以說，編輯部中沒人比他更清楚專屬條約對雜誌社的重要性。
如今有人，還是有個新人想挑戰專屬條約制度，難怪他會語氣不善。
進來前已知道是這個結果，不過因為早上在連載會議討論過了《龍珠》，幾個編輯長和班長都認為不錯，所以守田班長還是進來匯報一下，讓田代谷編輯長做出決定。
拒絕《龍珠》和這麼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作者，守田感到有點可惜。
但也僅僅是可惜。
《龍珠》雖然還不錯，但遠沒到能讓雜誌社破例的程度，雜誌社更不會因為一個還沒開始的新連載，有多大的影響。
這是守田的想法，也是田代谷編輯長的想法。
他們會這麼想，也怪不了他們。
漫畫是一個需要長期連載積累人氣的載體，沒有哪部漫畫，只看前幾話就能確定一定會大火。
絕大部分漫畫，都需要一年半載的連載，在數十上百話的積累後，才能漸漸起勢。
如果漫畫質量足夠好，在積累到一定程度的人氣後，就可以憑藉一個契機，一口氣引爆，獲得巨大人氣。
龍珠也不例外。
事實上，龍珠前期是繼承了阿拉蕾漫畫輕鬆搞笑詼諧的風格，這點從阿拉蕾亂入找龍珠就能看出。
這種風格讓人看着輕鬆舒服，很受一部分人歡迎。
但在受眾上，是遠不如熱血王道戰鬥的。
當時鳥山明的擔當編輯就是很清楚這一點，他強烈建議鳥山明在戰鬥上多下功夫，增加戰鬥劇情的比重。
鳥山明聽從了編輯的建議，開始更改了風格，龍珠也是從天下第一武道會劇情那裏開始，人氣逐漸暴漲。
這也才有了之後的龍珠。
田代谷和守田班長他們只是看了前四話，當然不知道他們錯過了什麼。
……
「是嗎？我知道了。好的，我明白了。」
安騰武掛斷電話，回到包間。
「鳥山明老師，編輯部不同意更改專屬條約。」
安騰武苦笑着對東野廣澤說道。
守田班長轉告了拒絕的決定，田代谷的氣話，當然是不可能讓安騰武照着說。
「是嗎，那真是遺憾。」
東野廣澤並不意外。
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雜誌自創刊以來，從沒有例外，不大可能為了他一個新人開了先例。
「鳥山明老師，真的不再多考慮一下嗎？在jump上獲得連載的機會真的不可多得。你這次拒絕簽約，很有可能意味着以後永遠都無法再在jump上進行連載了的。」
安騰武還是想勸一下東野廣澤。
這是他從業以來，見到的最為天才之人，真的不想就此放棄。
他說這話不是威脅東野廣澤。
從雜誌社的角度而言，雜誌社不歡迎一個抵抗雜誌制度的人，因為這樣的人一旦在雜誌社的漫畫上連載出名後，極有可能會在完結後不續約跑路。
這樣的話，雜誌社就等於是浪費資源，培養了一個白眼狼。
既然如此，雜誌社為何不留着資源培養一個更忠誠的漫畫家呢？
「謝謝，安騰編輯。不過專屬條約我真的不能簽。」
東野廣澤抱歉的搖搖頭，並沒有因此動搖。
不能在jump上連載，他是有損失，但也不是多重要的損失。
以龍珠的質量，另外找個漫畫雜誌社連載不是難事。
在穿越前的世界，龍珠火遍世界。現在就算在小一些的漫畫雜誌上連載，也就爆火的時間會變得晚一些而已。
安騰武無奈，只能把龍珠畫稿還給東野廣澤，眼睜睜看着他離去。
……
「《熱血少年周刊》的編輯部，就在附近，直接過去得了。」
出了黑貓開咖啡店，東野廣澤用電腦找到了熱血少年周刊編輯部的位置。
在安騰武打電話時，東野廣澤料到jump極有可能不會破例，也早早就想好了下家。
再郵寄去別的雜誌社太花時間，他現在又急着用錢。
趁着今天請假，東野廣澤想今天就把事情搞定。
所以在距離jump編輯部不遠的《熱血周刊少年》，成了東野廣澤的首選。
不能在jump上連載，那麼在哪個小雜誌進行連載就沒多大差別。
不過熱血少年周刊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熱血少年周刊當初曾打過和jump競爭的口號，想搶奪jump的市場。
這點從雜誌名就能看出來。
可惜後來被jump教做人，如今每況越下，雜誌銷量只剩下五十多萬。
能和jump競爭，雜誌風格和讀者口味上，和jump無疑有類似的地方。
因為雜誌名的緣故，如今即使銷量慘澹，熱血少年周刊也不能完全轉型。
忽視掉那可憐的銷量，把熱血少年周刊看做小號的jump也無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