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圍人那異樣的目光,公孫承死死地握住了拳頭,但卻沒有發作,他明白此刻最好的回答就是沉默,等候公孫望查出真相大家才能夠自然他的無辜。
公孫望把這些下人審問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能夠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反倒是聽說了他派去的管事被盧鵬的侍從打了一頓的笑話。
】
「無法無天。」
公孫望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他身後的族人立刻會意,帶着人調頭就衝進了新房的院子裏,將盧鵬身邊的侍從通通拿下,半點情面不留。
處置了這些禍害之後,公孫望總算是認清了如今的現狀,今日動手之人顯然不是那麼容易查得出來的,他大致排查了這些下人的嫌疑,剩下的只有——
公孫望微微眯起眼,叫來了公孫承,問道:「這些日子,你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
那好似在審問犯人一樣的語氣讓公孫承內心的怒火瘋狂點燃,他低下藏不住桀驁的雙眼,強壓着怒氣,低聲道:「弟子近日來安分守己,並未有出格之舉。」
緊接着,公孫承將自己這些日子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結實陸寒江一行人,帶着他們拜訪盧鵬無果之類的。
公孫望聽完之後,沉吟片刻,揮手讓他退下,他獨自一人開始陷入了沉思,便在這時,一個公孫族人匆匆來訪。
「長老,不好了,姑爺毒發,危在旦夕!」那人緊張地說道。
「去看看。」公孫望面色一沉,立刻帶着眾位宿老前往新房。
公孫家眾人到來之時,盧鵬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有氣無力地咳嗽着,在他被掀開的上身上,赫然有着一塊紫色的印記,正伴着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不斷發出妖異的光芒。
公孫望進來後,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吩咐族中醫術精湛的宿老立刻為盧鵬施針壓製毒素,同時他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一部分紫色印記邊上的血肉,要了一間空房,立刻開始查探這勐毒的來頭。
可越是深入調查,公孫望頭頂的汗珠就越是密集,等他用最後一種檢查手續將這塊血肉里的毒素辨別之後,他的後背已經全都被冷汗浸濕。
「這,不可能,怎麼會是」
公孫望驚恐地發現,盧鵬所中的毒,赫然和當年華山掌門商幾道展示給自己的那種詭異之毒一模一樣。
公孫家剛剛放出天命回生丹的消息,立刻就有人拿着當年那種勐毒來暗算他們,這絕對不是巧合,有人在暗中窺視着他們!
這一刻,公孫望平古無波的內心終於泛起了陣陣波瀾,他仿佛能夠感受到,有一雙眼睛藏在公孫世家的陰影里,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們。
他抹掉了頭頂的冷汗,定了定心神,不管怎麼說,此刻最重要的是保住盧鵬的命,此人可以說是家主公孫桓最重視的後輩,絕對不能夠輕易出差錯。
公孫望下定決心,立刻轉身去到了自己的院子,命人取出去小心珍藏的天命回生丹,用盡了多年來積累,這一爐他也只得了三顆成品丹藥。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其中一顆帶上,匆匆趕往了盧鵬所在新房,短短一會兒的工夫,盧鵬的臉色已經從慘白轉變為灰暗,眼裏無神,呼吸無力,眼看就要不行了。
負責施針的宿老起身,對着公孫望搖搖頭:「老夫盡力了,這毒素來得迅勐,這小子身子又如此虛弱,便是用其他療法,如今也來不及了準備後事吧。」
婚事一日變喪事,這下公孫世家可有大笑話給人家看了,房中的諸位宿老面色都十分難看。
公孫望嘆息一聲:「辛苦了,接下來便讓老夫來試試看吧。」
那宿老聽完之後一愣,隨後驚訝道:「望長老,莫非是想給他用天命回生丹?」
公孫望點點頭,走到床榻邊上,讓幾個人把爛泥一樣的盧鵬扶着坐起,然後拿出天命回生丹塞進他嘴裏,灌了口水給他將其吞服下去。
做完這些之後,公孫望便立刻盤膝打坐,雙掌運起內力向前一推,以自己精純的真氣來護住盧鵬的心脈,同時加速天命回生丹藥力的擴散。
天命回生丹雖然是他的傑作,但面對真正的毒,這還是第一次試驗,究竟有沒有效果還是兩說,但如今已經無路可走,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在公孫望真氣的催動下,很快盧鵬的身子就發生了變化,他灰暗的臉色迅速變得紅潤起來,甚至在此之上,他無神暗澹的雙眼也變得有神起來。
「恢復了!」
「望長老此藥,不愧神丹之名!」
眾人驚訝於盧鵬的變化,但很快變故就出現了,就在盧鵬身上發生了時光倒流一般的神跡之時,他胸前的那一塊紫色印記,也在同步發生異變。
只見那紫色的印記像是活過來似的,迅速向四周擴散出觸手一樣的根須,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幾乎將盧鵬的半身都覆蓋。
公孫望大駭,一邊加大了真氣的輸出,另一邊忙出聲道:「諸位,快退出去,屋內不要留人!」
眾人都是醫道大家,自然能夠感受到那紫色印記的恐怖,這會兒也不敢托大,都聽了公孫望的勸說,紛紛退到了院子裏去。
「這,這是在做什麼老傢伙,你——啊!」
盧鵬也在這時候終於恢復了神志,可他的身體狀況卻是如同那冰火兩重天,心脈上紫色印記在瘋狂吞噬他的生命力,讓他陷入虛弱乃至死亡的威脅之中。
而自丹田中擴散的天命回生丹之藥力,則是通過公孫望長老的催發,不斷補充盧鵬失去的生命力,和那紫色印記形成兩相對抗之態勢。
盧鵬的身子一會精神百倍,一會萎靡頹喪,他本人在這種撕裂般的痛苦中,幾乎要發瘋,但他無力抵擋,只得任由公孫望用他的身體和這紫色印記對抗。
盧鵬無數次在痛苦中昏迷,又無數次從昏迷中被痛醒,他體內的毒藥和解藥就像是兩支不受控制的兵團,將戰火燒到了他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讓他每一次都能夠觸碰到痛苦的新高度。
外頭院子裏的人聽着盧鵬撕心裂肺的哭嚎,都忍不住心生恐懼,這毒藥的確是天下少有的勐毒,可這解藥,同樣用的也是極其酷烈的手段,兩者可以說是棋逢敵手。
而在此刻的房中,在公孫望的不懈努力之下,天命回生丹的藥力第一次壓過了這毒素,那塊紫色的印記似乎終於到了極限,開始逐漸衰敗下去。
公孫望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將這毒素徹底清除的時候,異變再度發生。
只見那紫色的印記忽然收縮了所有的毒素,將所有的勐毒都濃縮到了心脈之上,隨後通過心脈連通全身的穴道,一次性爆發開來,瞬間就讓盧鵬全身上下的機能都衰敗到一個觸目驚心的程度。
在這一瞬間,刻印在盧鵬胸口的紫色印記也徹底消散,但公孫望卻高興不起來,毒素確實是驅散了,但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他目瞪口呆看着盧鵬的身體,竟然就在他的注視下肉眼可見地衰老下去,烏黑的頭髮變得蒼白乾枯,皮膚變得如同腐朽的樹皮一般,短短片刻的時間,這二十來歲的青年,就變成了七老八十的老朽。
看着面前比起自己還要老上三歲的盧鵬,公孫望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後,便感到一股無力感湧來。
公孫望已經盡全力在用天命回生丹挽回對方的生命,能夠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見心脈上的毒素消散,丹田裏的藥力也枯竭,公孫望緩緩收回雙掌,真氣運轉一個周天之後才疲憊地起身,他將齒豁頭童陷入昏迷的盧鵬平躺安置好,然後走出了屋子。
「怎麼樣了?」眾位宿老見他出來,立刻上前來問道。
公孫望搖搖頭,嘆息一聲,負手而去。
眾人驚疑不定,立刻進入房中查看,當他們看到白髮蒼蒼躺在床榻上的盧鵬之時,全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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