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突然,十三郎以最快的速度看看周邊,同時吩咐已有定論的人趕緊離開,防生變故。
狂胖子等人抱拳離去,臉上帶有些許悲壯,反倒黃花女最為乾脆,大咧咧而走、臨行不忘朝歐陽燕舞狠剜一眼,像在警告什麼。
歐陽燕舞暫未隨同眾人離開,神情淡漠望着某處,對十三郎低聲說了句。
「有無打算?」
「打算?」
十三郎神情微動,順着歐陽的目光看到齊守仁與齊飛,並肩緊挨遠離群修,顯得孤獨而且驕傲。
來不及過多思索,十三郎傳音道:「你和他......」
不等說完,歐陽燕舞回應道:「我已**,齊飛為媒介。」
十三郎呃了聲,進而問道:「有把握?」
歐陽燕舞說道:「三成。」
十三郎起身掠向高空,聲音不停再問美判。
「你這邊?」
「三成。」美判果斷回應,默默朝蟒袍之中灌輸真元。
「明白了。」
應着飛着,十三郎升空途中神情已換,正經其事朝古帝與血魂子鞠禮,嬉皮笑臉問候。
「上來領罰?兩位一定是弄錯了。若不拘我、n又擔心我死於非命,該傳重法護身才對。」
......
......
「你很聰明,比老夫估計的還要聰明。」
望着十三郎的臉,聽着他的話,血魂子抬起手,神情頗為感慨:「我倆決定放你自由,又擔心你惹是生非易被人幹掉,因此決定給你留些防身之術。此為賞。」
古帝緊接着抬手,冷漠聲音說道:「聰明人易入歧途,你的性情狂悖屢次冒犯,所以罰。」
言罷兩人各自舉手,掌心飄出一團似火非火的虛影,變幻幾次形狀固定。看着像一把鎖。
每人一鎖,鎖與鎖不同,血魂子的鎖飄忽不定,顏色也在七彩之間變幻,每變一次,給十三郎的感覺都像有什麼東西強行塞進魂魄,根本不由他反抗。反之古帝只鎖初始難定,成形後再不改變模樣,明明應該充滿跳動感的虛影。看着偏似山嶽般沉重,牢牢鎮壓於靈台。
「神逍遙,魂自在,仙路有期源為首。」
「君威王道,意破九天,我自逍遙我自狂。」
一人一句歌謠,應該不是伴鎖而生的道法神通,兩人神情極其凝重。念後同時出手一彈。兩把區別明顯的鎖從掌中飛出,空中交匯。激烈搏殺,最終卻融為一團。
看着這一幕,修士大多迷迷瞪瞪,也有不少人猜到這是兩人共同打造特殊神通,為免被對方的道影響,事先對自己的堅持表白。
十三郎屬於後者。但不像旁人那樣欽佩感慨,他只覺得好笑、還有極度危險的感覺。他知道這是兩人為自己準備的賞與罰——兩大偽仙聯手造法,會有怎樣威力?
鎖在空中戰鬥,形似兩條蛟龍鏖戰,但非真正生死搏殺。而是為了讓兩種不同的道能夠共存;若不然,待其進入十三郎的身體,衝突起時必滅其命,無人可以挽救。
本就旗鼓相當,何況不是真打,片刻後,二鎖合一,紅、黑、白三色之間流轉,形似鎖扣,但比剛才多出一顆龍頭。
龍口吐息,三色流轉,鎖扣龍身流轉不止,看得久了,那隻鎖在人們心中化身世界,巨龍翱翔穿梭雲海,竟有靈魂被生生抽離之感。
「法術,幻像,意志,三重守護,可解三回性命之憂。」
術成,照例血魂子介紹好的一面,聲帶規勸的意味,講話時、矍鑠面容略顯疲憊:「十三啊,日後切記山外有山,不可似今天這樣造次。」
聽着這番話,感覺就像爺老叮囑出行的孩子般慈祥——如果沒有後半句的話。
「不殺你不代表不敢殺你,老夫其實很想試試,若在你身上施展手段,能否把那位摘星附體的仙人引來,與之暢快一戰。」
言罷,揮手,鎖、或者叫龍化光入體,徑直衝入十三郎的紫府靈台。
「吼!」
半點沒猶豫,十三郎當着兩人的面嘗試反抗,諸般手段輪流施展,風火雷,生滅道,包括定字決全都用出來。
一概無用。
不能說一點沒用。比如定字決,生生讓那隻龍鎖遲緩片刻,還有生滅道,將龍鎖攔腰分割成兩片,黑白都與紅色分離。
可惜效果是暫時的,龍鎖如龍成形便有思維、與自如變化的能力,就像變色龍適應周圍環境一樣,很快把身體重組、連接、構建,形似當初成時模樣,絲毫無損。
「古帝與龍族有極深淵源,所居為九龍之地,雖說都是些偽龍,但不影響其對龍的理解。」
血魂子好意提醒着什麼,娓娓言道:「此鎖之根本為龍族咒法,由千條龍魂臨終時所發,其最弱也比現在的你強。」
「千龍咒怨,直接施展的話,別說你,便是老夫也要讓之三分。為不讓它奪你性命,老夫取來千星本源,融合之後替你分擔其苦,再有......本源之力最最富有衍生變化,除非能夠超越其層次,便無方法化解此術。」
聽到這番話,古帝微微皺眉,覺得血魂子今天特別多嘴,該說的、不該說的,一氣都講出來。
話多,情形有所區分,若為抑制不住心中念想,對他這樣的大能而言不是什麼好事情;那意味着道心鬆動,對堅持的道路、修行產生疑惑。
這是古帝所期望的。就像他期望血魂子可以登仙指明道路一樣,同時盼其到滅身隕,落敗於自己身後。
但若不是那樣,則意味着血魂子可能別有用心......
會是什麼呢?
疑惑中,血魂子忽然有些唏噓,緩緩說道:「當初封印真靈,老夫尚需藉助器物之力。你身上的封神釘便是其中之一;如今老夫道業有成,隨手便可摘來本源,可惜啊......這依然屬於術法範疇,與你所形容的仙人舉手掌握世界有本質區別。」
聽到這裏,古帝目光閃爍幾次,內心期待比剛才更多。
可惜。接下去沒有了。
幾番解釋,亦或為無法自控的宣洩,血魂子回頭勸說十三郎。
「別再費勁兒了,只會自討苦吃。」
言出法隨。
龍無損,十三郎有。重組成功的那個瞬間,劇痛挖心,龍身化鱗釋放出千萬把刀,靈台之內飛掠縱橫,割裂千萬線條。
那可是靈台。思感之中樞!
「嗷!」
一聲貫穿雲霄的悽厲慘叫,十三郎翻身跌倒,身體弓成成一團又崩開,活像仍進沸水的蝦。以他的肉身強悍程度,無可形容的意志力,僅三息就覺難以支撐,兩眼泛白。
「啊!」
看到這一幕,下方仍在場的修士們集體驚呼。一些人忍不住咬牙切齒,不少人身軀顫抖難定。掌中法器緊了鬆開,鬆了又緊。
「不自量力。」
被打斷思緒的古帝挑眉表示不屑,血魂子那邊頻頻點頭,感慨萬千。
「這孩子,真真了不起。」
明擺着的事情,十三郎光明正大嘗試反抗。兩大仙人並不憤怒其行為,同樣以光明正大的手段折服其身,其志,其心。
除了光明正大,還有另一重奇怪處。
為監督、控制亦或守護某人行為封印神通相隨。修士常有此類需求,其神通多半藏與體內丹田處;一來這裏最容易引動修士真元、使其不敢輕動,二來萬一需要施展的話,還能藉助被施法者自己的修為增加威力。
古帝與血魂子不是這樣,其術存在靈台要害,像是要告訴十三郎什麼。
「動念也能察覺。」
古帝冷漠的聲音響起,對十三郎介紹此術壞的一面。
「初一十五,子時陰陽發作,想減輕痛苦,只需心中對朕祈......放肆!」
君王動怒,四海生波,磅礴意志隨之降臨,十三郎原本翻騰不止的身體陡然定格,硬生生凝固在空中。
他圓睜着眼,渾身濕透,雙耳鼻孔流血不止,全身皮肉紛紛炸開,臉上肌肉瘋了一樣狂跳,身體卻一動都不能動。
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出古帝因某事變得極其震怒,看出十三郎正承受着比剛才劇烈十倍的痛苦,還有他用緩慢顫抖的動作,吐出幾個無聲詞彙。
「操,你,老,母!」
......
......
「這又何苦。」
三次輪迴,十三郎終於放棄嘗試,像條死魚一樣躺在面前。
血魂子臉上似有不忍,好言勸說道:「你不甘心,所以你得忍着,懂?」
十三郎掙紮起身,虛脫般喘息幾次,朝血魂子艱難笑了笑:「沒白做啊。」
血魂子微楞,有些好奇問道:「發現什麼了?」
十三郎得意說道:「我發現,動念可察是吹牛。」
回過頭,他對古帝說道:「你來告訴他,我發現什麼了?」
古帝愣住,威嚴面孔滿滿呆滯,不知該說什麼好。
「哈哈,好個奸詐小子!」
血魂子大笑說道:「動念可查確有誇張,一來不能全部,而來與時空有關,但也不算吹牛,不信你可以試試,在這裏想些與老夫有關的事情看。」
真有這麼神?
十三郎內心凜然,臉上笑容越發「明媚」,不服氣地表情說道:「剛才我想的全是古帝,他怎麼不知道?」
「放肆!」
「夠了,別傷其根本。」
古帝震怒想要抬手,血魂子攔下,對十三郎嘆息說道:「想讓古帝自己說出來你在罵他......你已經大了,別這麼孩子氣。」
「那好,咱就做個成年人。」
嘴裏應着,十三郎問兩人道:「給我這麼大的禮,兩位是不是要走?」
同時他在心內想:「幫你幹掉他,咋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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