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比呢。++++」
齊傲天拖住難心,想想不知如何解釋,低聲道:「您別忘了,我修狂靈道可不是因為十三。」
「那又如何!」難心完全不講道理,若非齊傲天死拽着不放,真得去和十三郎拼命。
齊傲天無奈說道:「您老仔細想想,要是沒有那麼多人修習狂靈道,我會怎麼樣。」
公義談不通,只好從私意着手,齊傲天說道:「雨絲越多,我分擔的法力越少,如此才有機會尋找破解之法,假如只有我和程睿,早就被吸乾了。」
「呃......」
「再說我的功法可不是從十三那裏得來,恰恰相反,因為他和程睿幫忙糾正,我才避免走火入魔。」
「話是這麼講......」
難心怒氣難消,憤憤言道:「挾恩圖報,非君子所為。」
聽這話齊傲天笑起來,鬆開手說道:「這次您老說對了,十三可不是什麼君子。」
回頭指遠處,齊傲天說道:「看那邊,程長老、程睿,估計也在談這個......他可沒像您這樣。」
「程家事情,與老夫何干。」想了想,難心老人神情微動:「可連可不連,證明其必有克制之法、或者東西。可能這件事不容易做,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之類;老夫去和他說說,無論如何,先把少爺這根絲剪斷。」
說着又要走,齊傲天趕緊阻止,責備道:「別去,十三正忙着這個事。」
難心回頭,視線中十三郎兩眼微閉,表情茫然。似夢似醒。
「我看他閒得很。」
「他這個人就那樣,喜歡裝神弄鬼。你瞧他連自己頭上那根絲都沒去掉,在研究。」
「研究到啥時候?」
「這怎麼能知道。」
「老夫叫他快點。」
「這也能催麼,哎,哎哎您別添亂......」
二人說話這會兒功夫,嘗試攻擊的人先後停了下來。無助眼神四處張望,畏怯漸生。
不怕敵人強悍,無懼對手兇猛,但是像這樣......誰能違心說自己不怕。
蘇大老闆心情舒暢,說道:「本尊給你們解釋一下,這些絲與修士、還有妖獸相連,效果......」
大致講解雨絲功效,意思與齊傲天和難心對話相仿,有多的話兩件事。其一,蘇大融出雙手便能調用雨絲之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防守;其二,他宣稱自己最終能將這些人、獸的修為全部融合......後面不用講了,沒人願意想像那是什麼畫面。
「放心,本尊也不是非得把爾等殺死;將來,本尊需要座奴行走四方,爾等修為差了點。湊合用。」
一面說,蘇大目光在人群中尋覓。很快找到到十三郎。
「蕭十三郎?」
十三郎表情茫然,直到邵林拉了他一把才醒悟過來,大聲應着:「缺心眼,找我啥事?」
又一句沒頭沒尾的稱呼,在場群修,聽懂的人屈指可數。比較有意思的是。聽到十三郎這麼叫,再看其表情,群修莫名心頭一松,似乎前途一下子變得光明起來,連帶看十三郎的眼神柔和許多。
「謝謝你。」蘇大聽懂了。但不介意,誠懇說道:「沒有你,本尊無法成就神軀。」
「有謝禮送?」十三郎眼神發亮。
「你也給本尊帶來很多麻煩。」看待頑童的眼神,蘇大笑着說道:「龍族陰氣,昊陽真火,似乎還有些意境方面的東西,你加的輔料很有勁兒。」
十三郎擺手,說道:「痛快點,謝禮有沒有。」
蘇大看傻子一樣望着十三郎,有點濃不清他是真戲假唱,還是假戲真演。
「本尊險些就你廢掉......」
「不用說了。」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十三郎揮手如刀下切,喝道:「你去死吧。」
言出殺至,耳邊傳來「吱!」的一聲,似一人又似千萬人同聲。下一刻,八百里星河翻騰咆哮,河內成千上萬大地之獺彼此相連,吞吐星輝。
星河倒掛如銀龍現世,大三百倍。
......
......
時間回到之前,地點為星河底,十三郎查看肉球的同時、留意到球球大異往常。
「你是......奇蹟?」
腦海中隨即響起回應,聲音低沉,渾厚,伴有淡淡哀傷。
「奇蹟,汝指的什麼?」
聽到這句話,十三郎確認了此前猜想,心中回應道:「你就是狂靈吧?身軀化為此界的那個?」
那個聲音回了聲「是」,沒有別的話。
十三郎誠懇說道:「你還活着,就是奇蹟。」
那個聲音說道:「吾以隕落,吾族不存,無法真正復活。」
十三郎不太明白,問道:「球球難道不算你的......分魂?後代?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聲音深深嘆息,良久說道:「都不算。」
一聲嘆,世界同悲,縱然心比鐵石堅硬,十三郎依舊覺得自己被某種感傷的情緒傳染,心思沉重不願說話,開口也找不着詞兒。
這樣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說道:「你身上怎會有界魂?」
十三郎留意到他該了稱呼,小小細節,彼此間距離被拉近不少。
「狂靈也有細膩心思。」這般想着,十三郎回答道:「你要不要?只能不傷着我,隨時可以拿走。」
那個聲音愕然說道:「胡說什麼呢,我問的是你為什麼會有。」
十三郎回應道:「說來話長,而且,你未必能相信。」
那個聲音說道:「你說,簡單些。」
十三郎老實回答道:「我死過一次,由死轉活的路上,一位前輩捉住它、送給我。」
那個聲音明顯楞了一下。片刻後說道:「的確很難相信。」
十三郎攤開手、表示這就是事實。
那個聲音、既狂靈默默想着什麼,沒再追問,這邊十三郎等了一會兒,試探說道:「界魂,現在我們管它叫定星之心、定星盤,對了。我原本不認識它,是真靈這麼告訴我......」
狂靈打斷說道:「名字有什麼打緊。你想說什麼?」
十三郎說道:「傳聞這個東西能救人。」
狂靈說道:「它救不了我。」
十三郎解釋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它不是救人命,是可以讓人......以另一種方式復活。」
狂靈淡淡說道:「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它救不了我,除非......」
後面沒了,十三郎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忍不住問道:「除非什麼?」
狂靈反問道:「你真想讓我進去......你真想救我?」
兩種說法有差異,十三郎沒細想,回應道:「有什麼問題?」
狂靈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十三郎說道:「你是狂靈。」
狂靈驕傲說道:「狂靈與天為敵。」
十三郎表示知道。問着:「你喜歡誰不喜歡誰,和誰有仇與誰有怨,這些事情和我有關係?」
這話多少有點自辯意味,狂靈億萬年智慧怎會不懂,聽的笑起來說道:「界魂是你的,你說有沒有關係。」
十三郎心頭微動,細一想,臉上慢慢變了顏色。
僅僅情緒有波動。狂靈便能知道其想法,幽幽說道:「界魂就是一界之魂。將來必定重成大界,有界將來必生天道,天道不容狂靈,狂靈與天道為敵......你想用它收我,它不會答應。」
十三郎明白了,明白了所以沒了言語。內心有些失望。
狂靈又一次察覺到他的心思,忍不住問着:「看來你真的想救我,為什麼?」
十三郎心頭微動,說道:「意思是,界魂那邊有辦法可想?」
狂靈淡淡說道:「辦法當然有。你為什麼想救我?」
十三郎斷然回答道:「為了換好處。」
狂靈愕然說道:「你還真直接!」
十三郎理直氣壯反問道:「直接不好嗎?」
「好是好......你要什麼好處?」
「那可多了......說出來又沒用。」
「你說說看。」
「說說看......呵呵。」
十三郎心想怕你何來,掰着手指列舉道:「我修狂靈道,假假算得上你的隔世傳人,對不?」
狂靈不屑說道:「你這算什麼狂靈道,算個屁的傳人......無所謂了,然後?」
十三郎說道:「我要是能救你,就是恩人,對不?」
狂靈哼了一聲說道:「還可以此要挾,對不?」
十三郎嚴肅說道:「小人之心,我才不會那麼想。」
狂靈平靜說道:「你可真不要臉。」
「這貨不好糊弄。」心裏默默嘀咕着,十三郎莊重說道:「你絕對誤會了。」
不知狂靈有沒有察覺他的「想」,輕嘆一聲說道:「說來說去,你想要的好處是什麼?」
十三郎想了想,小心翼翼說道:「沒理解錯的話,你現在這情況、類似於執念什麼的,要是進了界魂,將來便能在另一個世界成為狂靈之祖,那麼留在這個世界的執念是不是就沒用了,不必存在了,對不對?」
狂靈嗤的一聲冷笑,說道:「你是想救我,還是想徹底殺死我?」
十三郎表情無辜,說道:「我哪有本事殺死你,在說咱們......」
「別再鬼扯。」狂靈不想再和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繞圈子,徑直奔往主題。
「你想要什麼?」
「一切。」
十三郎突然果斷起來,認真而乾脆地回答道:「你最清楚自己的身體什麼樣,哪裏好哪裏壞,哪裏有用哪裏殘。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把那些破骨頭爛指甲碎頭髮,還有狂靈道義,修行功法......一切有用的東西,我都要!」
「還有,既然太歲是你的死敵,既然你還有口氣,既然十六蘇合體......其實就是太歲本軀,你得幫我把他幹掉,或者奪過來。」
「球球肯定和你有關,我會好好照顧它,對待女兒一樣。不過你得和它說說,別整天看我仇人似。」
一口氣說完,不等、或者生怕聽到狂靈拒絕,十三郎忙着補充。
「幫人幫己,繁衍傳承,報仇雪恨,不留遺憾......你賺大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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