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劍本為一把,它自何時、又是因何變成雌雄已無可考證,劍們長老都知道的是,天絕劍在極端情形下,準確說是遇到無法克敵的情形下,會重新凝聚為一把。╔ 千王之凰騙色錄:傲世魔女斗邪君╗
一把絕世之劍!
箭塔中的人到底是誰?他身上究竟藏了什麼,為什麼,又憑什麼可以讓雙劍合一?
帶着種種疑惑震驚,三大長老齊齊轉向鬼道,靜待他的解釋。
「事情……咳,是這樣的……」
面對這種情形,鬼道瞞不住也不敢隱瞞,唯有講述實情。
一部分實情。
……
……
箭塔之內,兩道道意念之火彼此交錯、糾纏、廝殺,意圖滅除、或是吞噬對方。
青紫綵綢瀰漫在他的全身,滿含着暴虐與狂躁的慾念,朝那吞星火猛撲。與之相比,星火看似微小纖弱,卻更加霸道堅韌,還帶有一股不屑的意味。十三郎分明感覺到,星火視紫意的狂暴撲擊宛如兒戲,雖因力量所限無法反挫吞噬對方,仍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態。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名職業殺星面對孩子中擁有天賦的武者,含着輕蔑與不忍。它僅僅維持着自身的那塊領地,好像是在對紫意宣告。
你不配!
紫意更加狂躁憤怒,且漸漸湧出一絲貪婪,它似乎意識到,這團不起眼的星火對自己意義重大,拼得耗盡無盡歲月中積累的那點精力,也要將其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還有一團更加細微的火焰,從邊緣處誕生並逐漸加入到這場戰鬥之中。與那兩道強悍到令人髮指的意志相比,這團火焰顯得弱小而又詭異,被它們所忽視。
它的顏色難以辨別,青中有銀光交雜,還帶着一絲橙紅;它的氣息微弱,卻如山泉一樣擁有自己的根。無時無刻不處於成長之中。
戰場上,時刻都有氣息加入火焰,四面八方。╔ 婚後霸寵:天價小妻╗連綿不絕,生生不熄且永無盡頭。與其它兩方的狂暴驕傲不同,這團火焰顯露出一種本不該戰場上出現的氣質:狡詐!
如果它是一道劍意。此時早已被抹去,但它不是來自體外,而是這個戰場本身所擁有的意志,也就是十三郎自身。
它小心翼翼,卻又堅定不移在各處遊走,每當紫意與星火發生劇烈碰撞,不得不放棄一絲絲余焰時,這吞火苗總會猛撲而上,將其吞併。隨後它馬上躲到一邊,躲到那兩團強大難以察覺觸及的角落。耐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它在壯大,它在成長,它等待着決戰的機會。
這裏是它的主場!
……
……
不知什麼時候,劍塔的躁動漸漸平定,爆發的強光隨之消散。千萬道劍意哀鳴着回到原來的位置,匍匐不出。
它們也在等待,等待一種結果。
鬼道與三位老人進入塔內,望着癱軟在地的十三郎,面面相覷。
「現在怎麼辦?」鬼道茫然問道。
縱是天絕劍的舊主,也無法將其收入身體之中。自從天絕有了靈性,等若擁有了自己的驕傲。驕傲的它如今卻已經雙劍合一、且進入這個小小的修士身體,接下去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老婦憤怒的目光看着它,說道:「事情因你而起,你要來問我等!」
鬼道失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好似已經靈魂出竅。
一名老者說道:「萬劍蟄伏,天絕合一,你們難道不覺得,這種情形暗合師尊所指?」
另一名老者為之冷笑,說道:「他不過是結丹修為。」
前面的老者說道:「可他才不到二十歲。」
鬼道清醒過來,隨之振奮說道:「是啊是啊,他才這么小,前程無量!」
老者還想爭辯,老婦開口阻止道:「說這些還要什麼意義,事情已經這樣,如今之計,首先要看他能否活下去。╔ 天才相師╗」
幾個老頭子紛紛默然,鬼道望着那一灘爛泥樣的人,蒼老的臉上佈滿愁容,哀求的語氣說道:「怎麼保證他活着?」
「無法保證!」
「此子若是普通修士,早就已經四分五裂化為灰燼。真是虧了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強悍的肉身!」
老婦說了一句讓十三郎聽到會覺得羞愧欲死的褒獎,吩咐道:「老身把他帶走,有什麼好東西別再藏着,自己送到我的洞府。」
不待幾人分說什麼,老婦大袖揮起,卷着十三郎的身體揚長而去,留下三個老頭子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論及救人的本事,老婦是幾人中造詣最高者,對她的舉動倒是沒有異議;可問題是,宗門至寶就這樣進入十三郎的身體,究竟算怎麼回事?
它還能不能回來,如果不能回來,該不該把他……
「無法保證?那怎麼行!」
鬼道突然意識到這個詞的意思,轉身朝一人怒吼道:「還楞着幹什麼,趕緊把天心丹交出來,別忘了,你可欠着老夫人情。」
回過頭,他朝另一名老者怒吼:「還有你,老不死的趕緊把聚魂草交給我,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
老者怒道:「他分明是肉身承受不住劍意所致,要聚魂草有什麼用;假如其肉身最終崩潰,魂魄定然被劍靈吸收,平白糟蹋老夫的東西。」
「天絕有靈,靈就是魂,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反吞了它;總之趕緊拿給我,不然又你好看。」
鬼道蠻橫胡謅一番,藉口翻找自己的珍藏,轉身二去;留下兩個尚未弄清楚究竟發生何事的老者相對苦笑,紛紛搖頭。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也敢說,簡直是欺師滅祖!」
「劫數。劫數啊!」
……
……
數日後,冉無望被殺的消息在倉雲傳開,將因「魔獸」而起的風波推想**。╔ 師兄個-個太無良╗人們震撼驚呼,紛紛猜測魔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有如此高端的妖獸出走異域,帶來如此殺戮。
戰道雙盟、倉雲宗以及十三道院聯合在一起,再次組織大規模的搜捕勘查。甚至派出一支隊伍深入魔域,希望能找出蛛絲馬跡。結果毫無所獲,眾人的目光因而轉向。紛紛投射到古劍門。
算上理論上不出世的道院,倉雲五大勢力有四家受損或者受辱,剩下的一家自然脫不了干係。
然後大家發現。古劍門封山了!不但進去不容易,進入者會遭到極其嚴格的盤查,而且准進不准出。
如此情形,真是想不讓人懷疑都難,不久,古劍門接到道盟正使莫離與戰盟正使虎眼的聯名傳訊,以平靜但又堅決的措辭講述了進來發生的事情,並詢問古劍門發生何種變故,是否能夠協助幾家搜捕凶獸,是否需要道盟援助等等。
古劍門對外的事務通常不會由長老處理。然而在這類大事上,尋常弟子難以決斷,自然推到鬼道身上。
「事情因你而起,事關宗門生死,事涉蕭十三郎。你自己看着辦。」一名長老說。
「別說什麼你不知情之類的屁話,老身心裏有數。」老婦也毫不客氣。
「咎由自取!」最後一名老者幸災樂禍。
「責無旁貸!」
鬼道大義凜然,頗令幾人感到安慰;然而幾個老傢伙前腳離開,鬼道立馬變了臉,悻悻痛罵。
「一群蠢貨!」
隨後他給道盟回了信,平靜而堅決的拒絕了他們的要求。與請求。
理由?沒有理由!
「臭小子說的對,沒有證據,躲一邊慢慢想去吧!」鬼道難得有這麼舒心的時候,大感快慰地說。╔ 傾天下之魅世╗
這是十三郎醒來後教給他的法子,可以說無賴無恥無良到極致,卻讓鬼道心服口服。
「古劍門一個奸細都沒有?可能嗎?他們會真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可能嗎?」
對可以預見的風波,十三郎用極其不負責任的態度蠱惑劍門長老,儼然一副潑皮面孔。
「這是試探,看的就是底氣腰杆,越怕越來事兒。只要胸脯挺得高,他們敢在毫無實據的情況下對古劍門伸手?」
「甭理他們,這事兒遲早大家心裏會有數,但是有數歸有數,誰都不敢輕動。要不了多少時間,它就像落下一塊小石頭的鏡湖水,平靜依舊。」
「真以為道盟是他們開的,就憑他們幾個,為這點破事朝古劍門開戰?唬誰呢!」
十三郎癱軟在床上沒有一絲力氣,盡情嘲諷道:「虧你們還是幾大長老,沒點見地。」
「啪!」
鬼道惡狠狠舉手輕輕地落,在不能反抗的青年頭上拍了下,罵道:「上臉了你,趕緊養好身子滾蛋,忙你的內院大比去!」
十三郎艱難說道:「我都全身癱瘓了,還比個屁啊,比睡覺還是比坐禪。」
在鬼道等人不計血本的投入下,十三郎總算沒落到肉身崩裂魂魄被吞的下場,這是幸運同時也是巧合,讓人無語的結局。
究其原因,有四點頗為重要。其一是劍靈終究不是人魂,無法行奪舍之事;要奪也可以,奪劍不奪人。其二是劍靈為了與那道意志相鬥,最終合二為一連本體都帶入十三郎的身體,假如十三郎崩潰,它也落不到什麼好。其三自然是因為那道意志太過強悍,強悍到最終與擁有本體的劍靈平分秋色,鬧了個兩敗俱傷。
最後一條比較無語,兩大強者廝殺,漁翁得利必然成為最終結果;只不過得利的漁翁並不能將兩者吞併融合,而是因包含有兩者的氣息,成為一種極其脆弱的平衡砝碼。
準確地說,現在在十三郎的身體裏,劍靈與那道意志的戰鬥並未終結,時不時都會碰幾下,然後蟄伏。而作為調和的十三郎則坐鎮中央,安撫這個調和那個,逮住幾乎又分頭咬一口。╔ 三嫁棄心前妻╗宛如一條陰險的毒蛇。
奇妙的是,時間過得越久,兩者還越是拿他沒辦法,原因倒也簡單,一旦十三郎的意志被抹去,就意味這具身體成為屍體,再無恢復的可能。那麼結果自然是三方俱滅。劍靈或許能活下來,但也肯定會大傷元氣,所圖謀的一切隨之成為泡影。
它當然不樂意。不樂意便只有忍着,只有慢慢想辦法。
「等你想出辦法,小爺我都成仙了!」十三郎沉默得意地想。
……
……
得意之後是頹喪。十三郎低頭看着自己的摸樣,苦笑搖頭。
這場莫名其妙的遭遇中,他並不是真正的贏家,起碼暫時不是。
他沒能收服天絕劍,非但沒有實現來此的本意,還變成了殘廢。兩道意志的每一次觸碰,都給他的肉身帶來巨大傷害,如今他只能依靠強悍肉身硬撐着不倒,此外得日日吞服大量珍惜丹藥,幾可用吊命形容。
好處不能說完全沒有。天絕劍如今在他的身體裏,遲早會有用到的那一天;另外意念強化帶來的好處不言自明,雖不是提升修為,卻有長遠之效。
最大的壞處是肉身,最大的好處也是肉身。十三郎吞服海量寶物,除了用於療傷,也給他的身體帶來劇變。唯一的問題是,暫時沒辦法是用。
「既然已經這樣,何不來點狠的?」
鬼道悻悻而去後,十三郎苦思眼前的處境。漸漸升其一個讓他興奮驚恐到顫抖的念頭。他從空間裏拿出那枚得自上官馨雅的雷石,靜靜感受着其中暴虐的雷力,好生犯難。
「這玩意兒一直想不出什麼辦法利用,既然有所持仗,不如……」
或許是覺得自己太無恥,無恥的十三郎面色有些發紅,同時還有些擔憂,大感躊躇。但是最終,他終究遏制不住貪婪的慾念,將雷石直接扔到嘴裏,一口吞入腹中。
有四大高人坐鎮,有整個宗門之力為後盾,有一名專精與救治的前輩親自出手,十三郎實在想不出,自己何時才能遇到這樣的機會將雷石用起來,且不用擔心小命。
「錯過今日,後悔終生,欠債多了,大不了以後慢慢還!」
心裏對古劍門和鬼道等人發下誓言,十三郎催動靈力,將雷石激發。
轟然一聲巨響,靜室如同發了地震,整個洞府都劇烈搖晃。一道道狂暴雷霆噴涌而出,直接穿透十三郎的身體,將禁制劈成粉碎。
「我的個天啊!」
正與老婦交談的鬼道騰的一聲蹦起來,待他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直接叫起老天。
老婦面色好不到哪裏去,與鬼道一起閃電般來到十三郎所在,望着那具焦黑如火炭、還散發着肉香與閃電的身體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是在找死!」聞訊而來的老者大叫道。
「不是找死,而是敲詐!」另一名老者怒吼。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獸環中,大灰發出久違的感嘆,好生羞愧,好生自豪。
……
……
春秋寒暑,世事變遷,無時不處於變動之中。
靈域迎來道院大比,魔域也是完全太平,天下人忙天下事,角角落落都在發生不同的故事。
這些故事中,有些完全獨立,不會影響到他人;還有些看似毫無頭緒,卻存有內在的必然。
比如,當十三郎在倉雲掀起風浪的時候,億萬里之外魔域的某個角落,也在發生着什麼。
某時某地,某處山谷某處溪流,某洞某府中的兩人。
「玉姐姐,咱們又要搬家了是嗎?」
叮噹望着四處忙碌的虛影女子,滿是愧疚的神情說道:「若不是因為我……」
「這是冷玉的本份。」
與當年相比,冷玉的身體凝實了很多,只是面色不見多少血色,略顯悽美。她冰冷的神情也較以前有所改變,眼眸深處卻多了幾絲暖意。
話出口,冷玉似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妥,又說道:「我們不能不小心,既然當初我能找到小姐,別人自然也能。只是勞碌奔波不利於修養,小姐近來狀況有變,還須留神些。」
聽了她的話,叮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輕笑說道:「姐姐以後是我嫂子,就不要再用這個稱呼了。叮噹會養好身體,等着哥哥來找你的那一天。」
「不要再提那個禽獸!」
冷玉羞憤痛罵,忽又想起叮噹與十三郎親如手足的關係,自己這樣依然不合適,一時間既尷尬又羞恥,既憤怒又委屈,眼圈竟有些泛紅。
她趕緊扭過身,輕聲說道:「他不會來的。」
叮噹狡黠地眨眨眼,說道:「假如哥哥來呢?」
「真敢來,我就殺了他!」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就算是來,也是為小姐而來,與冷玉無關。」
叮噹輕笑說道:「哥哥不會這麼想。」
冷玉說道:「他怎麼想和我沒關係,大不了……大不了我走!」
叮噹拼命憋住笑,嚴肅說道:「姐姐要走,哥哥和我都不會答應的。」
「腿長在我身上,想走自然能走。」
冷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待叮噹再說什麼,轉而問道:「年前你總說心中出現警兆,近日感覺如何?」
提到這個,叮噹柔弱的神情略顯沉抑,回答道:「原本已平淡下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又突然覺得心驚肉跳,而且與前次有些不同……似有所指……」
她說道:「姐姐你覺得這個可信嗎?我三生族如果真有預測吉凶的本事,又何至於落到如今這步天地?」
冷玉肅容說道:「話不能這麼說,三生天賦眾人皆知,否則豈會被魔王宮如此重視。小姐身為聖女,有點感應算得了什麼,只是,你說的不同指的是什麼,有所指又是何意?」
「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前一次危機似乎只與我自己有關,這一次則指向某個親近的人。」
叮噹認真地想了想,目光憂慮說道:「好像是哥哥。」
「什麼!」冷玉霍然轉過身。
……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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