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魔變!
聽起來似乎很讓人恐怖,卻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讓車中人震驚的「山君」,更沒有人知道是何許人也。╔ 雪中悍刀行╗然而虎嫂的那一聲「算命瞎子」,卻引出一場軒然大波。
「四目老人,他是四目老人!」
總有人見識比較足,只要對滄雲宗比較熟悉,再稍微聯想一下,自然明白虎嫂所指。
他叫明軒,別號四目;因其號稱一眼觀天,一眼看地,雙目看透大千凡塵。時間長了之後,世人已然忘記了他的本名,稱其為四目老人,以示尊敬之意。
算命瞎子是明軒另一個綽號,僅在那些對他有敵意的人中流傳。然而無論敵意還是善意,此人聲名遠揚總是沒錯,幾乎人盡皆知。
「他怎麼會在這裏?傳說他因為上窺天機,遭雷霆反噬而死,怎麼會在這個偏僻之地出現?」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落靈城有重寶現世。至於天譴,完全是鬼扯!人家本身就擅長推衍,還能不懂趨吉避禍的道理。」
「完了,這下塔山夫妻算是完了。╔ 小娘子馴夫記╗四目老人都在這裏,他們再沒有逃生的機會。」
「那也不一定,我只知道四目老人能看透過去未來,卻從沒有聽說他擅長廝殺。說不定,其戰鬥實力並不出眾。」
「蠢貨,正因為人家擅長推衍,有十足把握才會在這裏出現。否則的話,塔山如果這樣都能逃掉,他的面子往哪兒擱。」
「...倒也是。」
「唉!可惜了,塔山夫婦還是不錯的...」
「噓!你想找死嗎?閉嘴!」
...
...
虎嫂不管他是四目還是兩目,暴喝聲中,變身之後長腿如鞭,與塔山手中的屍體一起,狠狠砸在車頂。與此同時,那一隻巨掌也以奪魂之勢,直奔虎嫂後心。
卻被一人所擋。
從發覺宗鳴施法、再到虎嫂變身,最後聽到她吼出那一聲算命瞎子;塔山知道,自己休矣!
關鍵時刻,他來不及回味心頭的寒意,手中一松,任由屍體砸向車廂,自己則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化做火一樣的光焰纏繞在手上。╔ 沈小安的重生日子╗隨即,他身體上紅芒閃動,直接躍到虎嫂肩頭;雙拳齊出,迎向那隻六色之爪。
「走!」
這是塔山朝虎嫂發出的狂吼,也是他第一次無比凶暴,以呵斥的口吻朝虎嫂說話。
此時的塔山,神色萎靡如同死人,雙拳卻如同兩條生機昂揚的火龍;仿佛他全身的精力、生機乃至靈魂,都已經獻祭到那雙拳頭之中。
所為的,不是解除危機;而是阻上一阻,讓它緩上一緩,從而給虎嫂爭取到片刻時光。
「燃魂!」
宗鳴已經落下地面,嘴裏卻不禁發出驚呼,帶有濃濃的震撼,與一絲恐懼。
落靈城這個地方,飛行幾乎是被徹底禁止的。╔ 惡魔總裁的秘密女人╗不是人為,而是天地之力。
任何運用靈力飛行的生物,都有可能激發罡風反襲;除了那些本身擁有翅膀,純粹以空氣浮力而飛的妖獸,沒有人敢隨意飛行。
宗鳴也不敢。
以虎嫂鬼魅般的速度,只要她願意逃,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
問題是,她願意逃嗎?或者說,她還有機會逃嗎?
隨着幾聲巨響,場中爆起一團奪目之光,漫天的煙塵隨之飛起,中間夾雜着木屑與殘木,還有大片血雨。
「塔山!」
一聲悲慟欲絕的哀嚎之聲傳出,視線也慢慢變得清晰。戰場之上,呈現出一副慘烈哀絕、卻又顯得詭異荒誕,甚至讓人發笑的場面。
車廂四分五裂,已經完全不成樣子;那些拉車的妖獸僅僅被靈氣波及,就統統被震得七竅流血,堅實的身體上更是千瘡百孔,幾乎被飛濺的木條鐵片紮成篩子。
車廂散了,底盤卻安然無恙,一名白須老者安坐其中,長眉微挑看着眼前的情形,輕輕一聲嘆息。╔ 朕的丑妃誰敢碰╗
在他的身體周圍,有一個由無數線條交織而成的網,線條不停晃動、交錯,宛如在切割、燒融着什麼。
馬車旁邊,虎嫂的身形已經恢復原狀,面色衰敗如紙,氣息更是起伏不定,如抽風一樣喘息不停。
她的一條腿,也就是那條無堅不摧的右腿,沒有了。
不是斷,也不是碎,而是完全沒有了。周圍找不到任何殘骸,連血跡都沒有。那種情形,看上去仿佛是將她的那條腿單獨放進煉鋼爐,直接被融化成氣體,順便還替她止了血。
虎嫂對此無知無覺,連眼皮都沒朝腿上搭一眼,她的目光凝聚在懷中的那個人身上,眨都不眨。
如果,那還能稱為一個人的話。
或許應該說,那是一團碎肉上面按了大半個腦袋,最最奇妙的是,他居然還沒死,甚至還能說話!
雖然斷斷續續,雖然含混不清,但是的的確確,塔山還沒有馬上死去。╔ 紅樓之凡人賈環╗
「對……對不起啊……虎妞!」
塔山的眼前,是虎嫂那張已經不能用醜陋形容的大臉。望着那張臉,他眼中卻帶着一絲柔情,一絲愧疚,還有一絲無奈。
「這……麼多年……是我拖累你。」
他似乎想抬手,想摸一摸那張自己從不敢、也不怎麼願意去摸的面孔。只可惜,他已經沒有了手,只能徒勞的抽搐着,身體湧出更多鮮血。
「放屁!」
虎嫂一聲怒吼,唾沫混着血水噴濺在塔山臉上,卻不能再為他增添一絲紅潤。
「老娘自己心甘情願,說什麼拖累不拖累。」
似乎覺得自己過於粗暴,虎嫂罕見地溫柔一笑,仿佛猛虎在小白兔面前呲牙。
她那蒼白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暈紅,一絲嬌羞,有些怨艾地說道:「可惜了,咱們還沒洞房!」
聲音很輕,不過那是相對而言。對虎嫂來說,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對周圍的人來講,這聲埋怨如一道炸雷,震得人們頭昏腦脹,茫然而不知所措。
連宗鳴都傻了,他的思維處於停滯狀態,根本想不起來該做些什麼。按理說他應該趁機將兩人控制起來,或者乾脆請四目老人對塔山搜魂。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宗鳴沒有動手,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直愣愣的望着那兩人,仿如得了失心瘋。
至於那位四目老人,更是一聲不吭。平淡的面容從開始的震驚中回復,變得冷漠平靜,沒有一絲表情。
戰場上呈現詭異的寧靜,兩個殘廢將死的人卿卿我我,好似身處在花前月下,相互傾訴着從未來及傾訴的衷腸。
「是啊」
塔山的話語忽然利索起來,帶着羞愧的神情,說道:「是我沒用,我不能破階,自然......」
「放屁!」
虎嫂到底是虎嫂,溫柔不到兩秒就恢復原形,怒吼吼叫道:「老娘知道你怕破了我的功法,是我對不住你,不但害得你離開古劍門,還落到這幅下場。最要緊的是……」
忸怩之色一閃而過,虎嫂用她那筆塔山的腦袋小不了多少的巨掌,在他的頭上輕輕揉着,嘴裏悶哼哼說道:「最要緊的是,我害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真是苦了你……」
「嘔……」
宗鳴差點吐出來,他絕得自己被虎嫂直接踹在胃上,而且是連續幾腳。
「沒事……沒事……」
塔山享受着虎嫂的愛撫,一臉迷醉地說道:「現在好了,現在咱們什麼都不怕,連我那個死鬼師傅也不用怕。」
「咱們歇一歇,喘口氣,恢復點力氣……然後就洞房,今天就洞房,好不好?」
「好,好!咱們今天就洞房,今天就洞房!」
感受到塔山的氣息越來越弱,虎嫂忙不迭的連聲答應,說道:「你不要怕,咱們誰都不用再怕。老娘先替你報仇,回頭咱們就洞房,好不好?」
「報仇啊!」
塔山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在看着空中的某一處,似乎看到了某個身影,笑着說道:「交給十三郎吧,他比我強,也比我狠,更比我奸。報仇這種事情,他比我倆加起來都在行。」
「咱們不管這些了,什麼都不管了,專心過咱們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好不……好……」
懷中,那個男人就此停住話語,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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