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_content_up;看到了黃花女的臉,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臉;看到了她的身,十三郎寧可無視。
身體膨脹,身體收縮,身體虛幻,身體凝實,黃花只是一層「衣裳」,鑽出一個新的女人。
一個清純到稚嫩,機靈到陰險,活波到跳脫,眼裏還帶着一點情慾的少女。
文字描述起來很困難,一句話形容便是:黃花女蛻掉一層皮,且是會化成煙灰的皮。
斗笠還是斗笠,面紗還是面紗,赤裸的身軀不足四尺,面容嬌小青嫩,腳下依然穿着那雙繡花鞋。
「這啥玩意兒!」
饒是十三郎「見多識廣」,此時也驚出一身痱子,尤其當他發現,那個小了一號赤裸身軀所釋放的氣息,竟然比之前更加強大的時候,前撲的勢頭驟然停頓,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 .
還打麼?不說忍不忍心,若是這小妞打一會兒蛻層皮,打一會兒蛻層皮,最後會變成啥樣子?假如她越打越強……
「討厭,人家才不是什麼玩意兒!」
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羞意,還有發自內心的喜悅,小小少女扭了幾扭,身體上自動浮現出一層「黑」袍……嗯,之所以說一層,是因為那件袍子明顯比剛才貼身,且黑的不是那麼純正,好像透明,又好像是變成別的什麼顏色。
「咦!鞋子有點大。」黃花女的身體小了一號,腳丫也跟着縮小,跺跺腳,那雙大紅繡鞋隨之收攏,居然是一件可隨身體化形的極品法寶。
不用問,斗笠面紗也是如此。黃花女一身是寶,足以令自詡富有的十三郎羞愧。
「法外化身!」
十三郎可沒心思羨慕她多寶,張口驚呼出來;他心想不是吧,這裏怎麼可能遇到那種老妖怪。
修士道法神奇,神奇的不僅僅是殺人長壽奪寶煉丹,還可修煉分身;分身不僅能夠獨立存在。還可與本尊重合增加威能,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捨棄分身保全本尊性命,有點爬行動物斷尾逃生的味道。
黃花女說她被打散了架,身體也的的確確重生了一回,按照十三郎的想法,這肯定是因為與本尊重疊的分身被打爛無法支撐所致;與之相比,那件純以法術凝結的衣衫反倒變得次要,不足為怪了。
能夠修煉出分身的人,無一不是大能大能超大能。皆因為尋常分身修為只是本尊三成左右,根本沒啥用場。
不談分身選擇上的艱難,花費巨大精力與資源培育這樣的分身能做什麼?變戲法還是跑腿送信?根本沒必要。
不是說法外化身不厲害,恰恰相反,正因為如此,但凡修煉了分身的修士才讓人恐懼;就十三郎目前接觸到的修士,沒有一個會做此選擇。
外域修士這麼厲害?隨便跳出來一個元嬰期就有分身?只不過,為什麼分身沒有了。本尊修為反倒更強?有點說不通。
非要解釋的話,倒也不是找不着理由。那便是眼前這個新生的小妞依然是分身,至於人家的本尊,也許在軍營,也許在萬里之外,甚至可能在普里星域,誰都不曉得究竟。
十三郎胡亂猜測。小小黃花女止不住嬌笑連連,肆意嘲諷他的無聊。
「什麼法外化身,人家才沒有那麼老。」
這是實話,若能修煉出一具元嬰中期的分身,其本尊最起碼也是大修士以上。甚至更高;用老怪形容,一點都不算過分。
抬手將面紗理了理,黃花女收拾停當,伸出粉嫩如嬰兒的手指遙點着十三郎的鼻子,語調神情一本正經,連續宣佈三件大事。
「首先要謝謝你,因為你幫我打通了這一關。」
十三郎一臉莫名其妙,從頭髮梢迷糊到腳趾甲。
「然後,我現在需要鞏固境界,暫時不管你了。」
十三郎長出一口氣,心想那敢情好,起碼少一名大敵,哪怕只是暫時。
「最後,雖然你不算打贏了我,可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人還不錯,長相不算太醜,身體也蠻結實,尤其是陽氣比較重,很合我口味,所以……」
連續列舉出十三郎多項優勢,黃花少女正經起事地想了想,脆生生說道:「所以我決定,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十三郎目瞪口呆。
黃花少女絲毫沒有徵求他意見的意思,雙手結印成蓮花狀,雖看不見面孔,卻能感受到一股肅穆之意,周身上下閃爍着一層迷離之光,氤氳玄奇,蔚為神聖。
十三郎緊張起來,忙凝神戒備,心裏想要不要上去搶攻,還是等她舒舒服服發大招?可她已經說了不再與自己為敵,再出手的話,會不會帶來什麼嚴重後果?
正這麼想着,黃花女似已準備妥當,手指輕顫,十指徐徐張開,櫻唇微張朝掌心輕吐,吹出一朵花。
一朵柔弱,輕靈,璀璨,讓人迷醉甚至心疼的小黃花。
吹出這口氣息後,黃花女好似耗費了很大精神,身形微微搖動,竟有些站立不穩的味道。
「領了我的本命花,你就是我的人了。」黃花女神情滿足,欣慰而舒暢地說道。
……
……
黃花飄飄而來,十三郎目光兇狠。
盯着那朵徐徐飄來的花朵,他如臨大敵。
黃花柔柔弱弱,釋放的威壓少得可憐,姿態好像嬰孩在父母懷中撒嬌,綠葉在枝頭搖曳,又像是春分吹開了柳條,白雪映照皎蓮一樣,說不出的輕柔,表不盡的愛憐與喜悅。
一顫,再顫,找着方向,尋着氣息……
突然加速!
「我靠!」
十三郎怒喝,左手封印右手風漩,電弧跳動,火蛇飆舞,身形閃電般倒退遠離,諸般手段萬道神通。只為了阻止那朵不知什麼法術的嫩葉黃花。
沒有用。
封不住,擋不了,滅不掉,躲不開,逃不及;無論他用處什麼手段,黃花依舊是黃花。以奇快的速度飛到十三郎身前,直射眉心。
「咯咯,少爺別那麼害怕好不好,人家對你沒有惡意。」
黃花少女樂得不行,小小身軀前仰後合,戳指嬌笑道:「不要躲了啦,你是我的人,從了人家吧。」
「從你大爺,定!」
危急關頭。十三郎狠戾的性子發作,定字決出口,周身紅芒大放,左手化銀右掌漆黑,如兩面蒲扇朝中間合攏。
吸魔化靈同時出手,不管這朵花是什麼,不管黃花少女打的什麼主意,十三郎已盡全力。
他的心裏懊惱之極。同時帶着一絲隱懼,暗想真應該聽金烏的話好好修煉火道。若能修成滅世之火,何懼這種至今不知啥東西的神通。
滅世之火哪有那麼好修,後悔顯然無用,十三郎唯有期待自己最後的底牌能夠管用,滅了這多妖花。
「啪!」的一聲輕響,黃花微頓。兩隻手掌交擊在一處,十三郎心口猛的一疼。
小兒打翻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少女對着落花垂淚,賢者面對塗炭生靈,修士沖關未果。
心痛。懊悔,憐惜,慈悲,無一不難受,無一不達極致。
那個瞬間,十三郎突然有大哭一場的衝動,好似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再也無可挽回一樣。
「我大爺有什麼好,真是的,啊!」黃花少女正在生氣,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撫額一手捧心,渾身顫抖不停。
如遭雷殛!
純粹是下意識的、本能的、完全不經思索的反應,十三郎雙掌微松。
一縷黃光自掌間飛出,化做一朵只餘下半片花瓣的小小殘花,射入十三郎的眉心。
「我操!」十三郎怒喝一聲,心裏痛罵自己不知輕重,活該千刀萬剮。
「這是什麼功法,好厲害啊!」
黃花少女愛愛怯怯地坐起來,聲音柔到不能再柔,弱到不能再弱,委屈到不能再委屈。
「命相接,魂相系,夫君,你是我的人了。」
她的氣息奄奄,明顯是快要死了,嘴裏卻猶自嘮叨個不停,嚴肅說道:「既然是我的人,咱倆就要守規矩,今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有一樣,你再也不能碰別的女人,我也不准別的女人碰你,一個指頭都不行。」
「要是有人不聽話,我就殺了她,要是你不聽話……」
「聽你妹!」
十三郎氣死了,身如蛟龍般躍起,合身撲上。不知怎麼想的,他在心裏一陣催促,將十三娘沉睡之魂喚醒,問道:「替我看看,這女人到底什麼妖怪,比狐狸還厲害!」
「什麼叫比狐狸厲害?媚功嗎?」十三娘尚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回應,明顯有些不服。
「算是吧,一時說不清楚……我被她一朵不知什麼神通的黃花射中,竟然……」
「竟然怎麼了?」十三娘聽出十三郎有些不正常,追問道。
「竟然下不了手……殺她!」
「有這種事?媚功的確有類似功效,不過我早就對你試過……沒用的呀!」
十三娘大為震驚,藉助十三郎的神念掃向黃花女,說道:「媚功比我還厲害……這是……她是處子!」
「什……什麼?」十三郎張大了嘴,身形剛好僵硬在黃花女面前,如同被冷玉連施八道定身術。
「不用懷疑了,這方面我是權威;她是處子,純陰之身的處子……這怎麼可能呢?」
十三娘連連苦笑,一點不比十三郎的震驚少,默默自語般說道:「純陰之身,尚能守住元陰不失,這得多辛苦……多狠啊!」
十三郎不知該說點什麼好,他知道十三娘說的沒錯,這方面她的確是權威,無可置疑。
「我妹?那不還是我?」黃花女正在奇怪十三郎的話,神情突為之一變,尖銳的聲音大叫起來。
「你……你你你你你……你身體裏有女人!」
十三郎呆呆地望着她,眼神無辜。
黃花女痛哭失聲,胡亂揮舞兩隻小手,大叫:「別裝了,她……她她她她……她是一隻狐狸……狐狸精!」
……
……
訂閱的話,老槍送你一個黃花女。
不訂閱的話,老槍叫十三娘去找你媳婦兒。
說到做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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