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過張歌奇刮下來的粉末瞅了瞅,確實是鐵礦,這倒也不稀罕,鐵畢竟是地殼中儲存量第二大的金屬元素,第一則是鋁,平時在河灘上拿塊吸鐵石就能吸到大量的鐵沙。墨子閣 www.mozige.com
張歌奇環顧四周,煞有介事地說:「你們看這座崖洞的形狀像不像一座雷達?我聽說過去住在雷達周圍的人會莫名其妙地耳鳴、流鼻血、做噩夢,叫什麼雷達效應,這崖洞富含鐵元素,結合什麼地磁、引力、能量場之類的原因就莫名其妙地形成了一座天然雷達,所以我們才會一起做噩夢。」
大夥有人露出信服的神情,有人則是一臉懷疑,我尋思着說:「等等,你說的這些,自己都沒完全搞明白吧?我傾向於這件事是參妖幕後搗鬼!也許它們是想趁我們醒不過來,來偷包里的東西,現在我們在它們的地盤上,總之多小心一點總不為過!」
虛驚一場過後,霍大叔將火堆又升了起來,此時是凌晨四點,但大夥全然沒了睡意,於是烤了點燒餅,開了兩罐午餐肉來吃,我給了小胡一塊壓縮餅乾,她被壓縮餅乾的味道驚艷到了,用鴨子坐的方式坐在地上,鼓着腮幫子慢慢地咀嚼,專注的神態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吃完東西,霍大叔告訴我們該換上厚衣服了,再往前不久就是龍尾溝,是一條垂直氣候交界線,過去之後差不多就要進雪線了,雪線是高是低則是看季節的。
我沒有衣服給小胡換,但她表示自己不需要。
休息了半天,大夥精神又恢復了,霍春的傷勢也好多了,一行人繼續趕路,我們來到怪物昨天呆的山崗上,看見這兒的樹幾乎被拔光了。
一直走到下午,氣溫明顯下降了,柏樹的枝頭上覆蓋着一層淡淡的白色,用手指搓了搓,那些是凍住的雪。
霍大叔說這應該是從山上吹下來的雪,我抬頭看看遠處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的連綿雪山,問:「山上會不會發生雪崩?」
霍大叔說:「這倒不用擔心,我們要去的這片山峰,地型比較崎嶇,積雪不會嘩啦一下就出溜下來。」
峰迴路轉,我們踩着石頭上薄薄的積雪,慢慢進入一條長溝,小胡背着那面盾牌,下坡的時候盾牌刺耳地刮擦着沙石,突然聲音停住了,我回頭看看,問:「小胡,你怎麼不走了?」
小胡手搭涼棚望着前方,說:「呃,這前面我沒去過。」
霍大叔說:「前面就是龍尾溝,知道為什麼叫這名字嗎?傳說禿尾巴的李龍爺和白妖龍打架,白妖龍尾巴一掃就在山裏掃出這條溝來了,白妖龍是條冰龍,所以溝里常年冷颼颼的,我們從這兒穿過去,有一道坡兒可以上到對面。」
小胡卻忽然伸手一指後面,「那邊可以走。」
霍大叔笑了,「小姑娘啥都不懂,那邊沒有路的。」
小胡卻堅持,「不是的,可以去對面,我知道一條路。」
「你確定?」霍大叔一臉不相信,「這兒是一道峽谷,怎麼可能有別的路?」
我溫和地問:「小胡,你說的另一條路,你走過嗎?」
小胡點頭,「走過的,來來回回走了好多年了,我去山上抓『吱吱』就從那兒走。」
我說:「什麼『吱吱』,田鼠嗎?」
小胡比劃着說:「就是會打洞的毛茸茸的那種,大概是叫田鼠吧!哥哥,我們走吧。」說着她轉身帶路。
大夥面面相覷,我想想說:「相信她一次吧,畢竟她在山裏呆了挺久的,沒準真知道些捷徑呢!」
霍大叔末了也點頭說:「行吧,聽林大夫的。」
於是我們就跟着小胡,還有人嘀咕:「人的話不聽,聽一隻小妖怪的?」嘀咕的聲音正好能讓我聽見,我知道是誰,佯裝沒聽見。
太陽落到了雪山邊緣,大夥走了一天,腳步有些沉重,霍達說:「還有多遠?天要黑了,要不要找地方露營。」
「就在前面!」
小胡舉着盾牌跑起來,到面前把盾牌反過來一放,然後人跳上去,嘩啦啦滑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以為她衝進峽谷了,不過滑行的動靜已經停下了,大夥跑過去一看,前方有一道五、六的落差,下面竟有一棵巨樹橫在峽谷之上,樹上覆蓋着一層碎冰雪,樹的中間是空的。
我們十分驚詫,忙跟着走下去,張歌奇問:「小胡,這就是你說的路嗎?」
「是的。」小胡點頭,「五十年前這兒有棵樹,後來有位仙人要過去,就把它推倒了。」
「仙人?」張歌奇驚訝地說,「仙人居然不會飛!」
我摸摸那樹皮,早已被風雪磨礪得如石頭一般堅硬,倘若過個上萬年一定會變成一座化石橋吧。
如此捷徑,若非長年居住在山裏,是不可能知道的。
小胡想要進樹洞,卻發現盾牌太太卡住了,她舉着盾牌跳到樹的上面,說:「我走上面,哥哥走中間。」
「好。」
於是她輕快地跑過去,我們幾人也鑽進樹洞,張歌奇形容這感覺像走海底隧道,我問他:「電視上那些水族館的海底隧道,真的是在海底嗎?」
張歌奇笑道:「哈哈,怎麼可能,來一條鯨魚就撞穿了,那其實就是在一個巨大的魚缸中間開一條通道。」
我說:「那到底是人看魚啊,還是魚看人啊?」
這樹洞上也有一些孔洞,外面的光線漏進來,但照明效果不佳,因此我們只好打開兩個手電筒,手電筒我們平時用的極為節約。
這棵樹的內部實在太長了,走到中間回頭看,入口已經變得小如硬幣。
突然大樹劇烈震動了一下,我們就仿佛在滾筒洗衣機里一樣,猝不及防地朝側面摔倒,十分狼狽,霍達驚恐地叫道:「糟糕,要掉下去了,我們趕緊跑到對面去!」
他和霍羽剛站起來,又嘩啦一下,大樹朝反方向滾,同時上面傳來金石撞擊之聲。
我大喊:「小胡,怎麼了?」
嘩啦一下,上方的樹皮居然被洞穿,小胡從洞中漏下掙扎的雙腿,我立即從背後取下弓箭,這時小胡變成了狐狸形態,直接從衣服裏面掉到地上,從那破洞中鑽出一條粗壯的藤條,像蟒蛇一樣扭舞着,朝我們席捲過來。
我萬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有敵襲,參妖對我們發難了!
我的箭矢顯然對這東西造成傷害,張歌奇掄刀就砍,把那根侵擾的藤條砍成三截,落在腳邊像垂死的觸鬚一樣抽搐了幾下,小胡縮在我腳邊又變回人形狀,結結巴巴地說:「外面……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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