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林雲兮他們去蘇州的這段時間,家裏還真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
首先是林家老二林之業。他自從大年初一拜年被李氏甩臉色後,就一直耿耿於懷。不過,他不是對李氏有意見,而是對林雲裳。他思來想去,最近林之業就沒有一件事順心的。先是第一次氣暈林老爺子,再來又是小五的走失,然後是林老爺子二次暈倒,緊接着就是兩老口搬去林之興家,加上後來的轟動全村的大笑話,貌似每件事的背後都有林雲裳的直接或間接的參與。好像自從知道她是重生的後,這個家就開始慢慢由她說了算了。而她又一心與雲兮那丫頭作對。但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次也沒有成功,反倒是自己倒落了一身的不是。林之業認為,這一切都是林雲裳這個瘟神造成的。所以,他一氣之下,就把林雲裳賣給了人牙子。為此,劉氏也跟他鬧過,無奈,在這個社會,夫比天大,劉氏最後也只能妥協,眼睜睜看着林雲裳被人帶走。想着林雲裳臨走的時候那充滿怨毒的眼神,林之業到現在為止還是有些渾身發冷,覺得賣了她真是做對了,不然以後她還會繼續禍害自己,禍害這個家。
等林老爺子他們回來後,林雲裳早不知道被賣到了什麼地方,再想找也無濟於事了。林老爺子也只能嘆氣家門不幸罷了。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沒過幾天,就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林之合的大兒子林海明回來了。他回來不為別的,只是要接林海峰去縣城跟他們一起生活。林老爺子雖然對林之合依附蔣家而對他失望透頂,但林海峰畢竟是他們的兒子,父親接兒子一起生活本就是理所應當,所以他也就沒有阻撓。雖然林海峰極力哀求林老爺子留下自己,但是林老爺子說,無論是從律法還是人情上,他都沒有理由阻止父親要回自己的兒子。所以,最終,林海峰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跟着林海明去了縣城。至於林之合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回林海峰他們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小事,真正讓林家難以接受的是接下來的這件事。
林老爺子他們去了蘇州後不久,林玉娟家的繡坊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起火了。這場火燒的相當大,只一會兒的功夫,火勢就蔓延到了後院。由於繡坊的後院就是林玉娟的家,這一把火幾乎把她的全部家當都給燒了個精光。一瞬間,娘四個就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林之興知道後忙找到林玉娟,讓他們娘幾個先暫住在自己家。可林玉娟卻說她還想再把繡坊開起來,回了石盤村怕不方便。
恰時林玉琪也聽聞了消息要霍金生陪着來問候。
「二妹要是覺得回娘家不方便的話要不就到我家來暫住一下吧。我家就在鎮上,二妹要來回繡坊也方便。而且我家房間也多,多你們娘幾個也無所謂的。」林玉琪聽到林玉娟的話說道。
她這話正中了林玉娟的下懷,不過她卻又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說道:「這不太好吧。大姐你上有公婆要侍候,下有英傑還在讀書,更何況還有姐夫這個大男人在呢,我們孤兒寡母的去了多有不便。」
「沒事的。我公公婆婆為人非常隨和,你們去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而且慶喜(林玉娟的大兒子)跟英傑差不多大,他們兩人正好一起讀書。至於你姐夫,你不要在意,他一天都在外面跑,晚上才回來,你們沒那麼容易碰到面的。」林玉琪笑着道,「玉娟,你就別推辭了,我們很歡迎你來我家的。你說是不是,相公?」說完又問了霍金生一句,並對他眨了眨眼。
霍金生看到妻子的眼神,雖心裏老大不願意,卻也不好違逆她的意思,就附和道:「是啊,你姐說的對。你來了,你們姐妹也好在一起做個伴,她也就不至於那麼煩悶了。」
林玉娟見霍金生也這麼說了,快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此,就謝過姐夫了。」林玉娟福身道。
霍金生對林玉娟的做作相當反感。邀請你來我家的明明是你姐姐,你不謝她反要謝我算怎麼回事?可是,對方是自己的小姨子,又當着林之興和林玉琪的面,他無論多生氣也不好表現出來,只好忍了。
林玉娟搬到霍家後,霍員外夫人親自給安排了住處。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裏有一個小池塘,裏面種了很多荷花。不過,現在才剛二月,池塘里的冰才剛剛解凍,什麼都沒有,顯得有些蕭條。五間坐北朝南的正房,紅磚黛瓦,雕樑畫棟。若是在夏天荷花正艷的時候再來看這個院子的話,那絕對是一片清新雅致又富貴迷人的景象。
「二妹,你別看這個院子現在不怎麼樣,可是等到夏天,滿塘的荷花競相開放,再襯上院子周圍的這些月季花,奼紫嫣紅,別提多美了!」林玉琪看林玉娟不說話只一直打量這個院子,以為她是不滿意,忙說道。
「哦,我知道了,大姐。」林玉娟說道。其實,她不是對這個院子不滿意,只是看到霍家只是這麼一個小院子就這麼的氣派,那他們得有多少家底啊?想到這些,她的決心更堅定了些。她自然也聽出了林玉琪話里的意思,忙又補充道,「大姐,你不用擔心,我覺得這個院子挺不錯的,清幽雅致,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林玉琪聞言笑道。「好了,折騰了一夜,你們肯定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恩。」林玉娟應道。
自此,林玉娟就算正式在霍家住了下來。
開始,就真的像林玉琪說的那樣,霍金生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門,晚飯時才回來,林玉娟根本就沒機會碰到他。而林玉娟也不着急,她一方面真的忙着讓繡坊重新開業,一方面又花錢買通了霍金生和林玉琪房裏的大丫鬟梅兒,一次趁着晚飯後林玉琪在霍夫人房裏商量家事的時間,悄悄地在他們房裏燃了能使人昏迷的薰香。等到霍金生暈倒後,梅兒又悄悄地把薰香倒掉,然後放林玉娟進來。
半個時辰後,回房休息的林玉琪『正好』看到了霍金生與林玉娟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林玉琪乍一看到這種情景,先是嚇的愣了幾秒,隨後就是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然後就不顧外面黑暗沖了出去。
被林玉琪的叫聲驚醒的霍金生睜開眼看到身邊的林玉娟,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因為他聽到了林玉琪的叫聲,想到她應該是看到了這副情景才會失控。想着她現在還懷着身孕,黑燈瞎火的一個人跑去外面,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霍金生不敢想像!
就在穿衣服的這段時間,霍員外和霍老夫人也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看到床上的林玉娟也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三人忙提着燈籠出門尋找林玉琪。
「在這裏!」林玉琪的貼身丫頭紅兒看到當時的情景也懵了,直到林玉琪發瘋般的跑了出去才反應過來,忙追了出去。可是等她追上的時候已經晚了。
「夫人,夫人,你回答我啊!」紅兒看到倒在地上的林玉琪急道。
「琪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霍金生驚慌地抱起已經昏迷的林玉琪大叫道,「快去請大夫!」
「這、這……」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林玉琪下身的衣服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霍老夫人嚇得說不出話。
「尊夫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就……」匆匆趕來的大夫為林玉琪經過緊急地救治後搖頭說道,「而且,尊夫人本就多年未孕,這次的小產又是這麼兇險,傷了身子,以後恐怕都……唉……」
「大夫,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夫人真的很想再要個孩子!如果知道自己……」雖然大夫沒有明說,但任誰都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夫人的病,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我真的無能為力啊!」老大夫搖頭道,「不過,若是調理的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機會的。」
「我可憐的孫子啊!我可憐的媳婦兒!」霍老夫人聞言痛哭道,「都是你這個孽子!」老夫人說着就上前捶打霍金生。霍員外也對霍金生失望生氣,所以,也不攔着老夫人,任由她捶打他。
「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霍金生也是痛不欲生,畢竟那是自己盼了多年才盼到的孩子啊!就這麼沒了他怎能不心痛?「我本來在屋裏邊看書邊等琪琪回來,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後來聽到琪琪的大叫才又醒來。醒來後就發現那個女人躺在我身邊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娘!」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