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吳曉可這麼喊,小陸像是打了雞血,外套一脫,怒喝一聲便沖了出去。
我也緊隨其後,跑出病房門外。
樓道里一群人推推搡搡着朝這邊來,還沒等我看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小陸已經吆喝着沖了上去。
怕他吃虧,我想拉住他,誰知這小子看着矮挫憨厚,動作還很靈活,我一把沒拉住,他已經竄出去五六米。
「狗日的們,你們想幹啥!」
我這才看清楚人群中的幾個二流子,兩三個染髮的,一個光頭,還有倆帶鴨舌帽的,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
同時我也認出了人群中的吳曉涵的爸爸,他正被倆二流子挾持着,雙方嘴裏都嘟囔着什麼,光看表情就知道不是啥好話。
對方好像有人認識小陸,見他衝來,竟然舉起了棍子迎了上來。
我真是小看了小陸,這小子面對一群餓狼似的二流子竟毫不怯場,用極快的速度抽出腰帶,呼喊着掄了起來。
雙拳難抵四手,雖然小陸第一下就抽中了一個黃毛的臉,「啪」的一聲,看似很過癮,可隨即對方的幾棍子便打到了他身上。
情急之下我乾脆脫下外套也學着小陸樣子,倆人緊緊挨着吆喝着和對方干架,倒是在氣勢上也不落下風。
我也很快被打了四五棍子,但顧不上疼痛,見身側的小陸已經殺紅了眼,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被打殘。
「警察來啦!」來硬的不行,我靈機一動胡亂大吼了一聲。
還真是老鼠怕耗子,一物降一物,聽我這麼喊,二流子們愣了一下,轉身就往後跑,恰好這時候醫院的醫生和保安問訊跑了過來。
「抓住他們啊!快——」
我趁熱打鐵,繼續虛張聲勢。
二流子們弄不清虛實,一口氣跑到了樓梯口,剛才打得最猛的光頭轉身用手裏的棍子指着我和小陸,叫囂道:「給老子等着,不信你們在醫院住一輩子。」
這話相當囂張,意思也很明顯,他們明確告訴我們,會堵在醫院門口。
一群二流子全都下樓後,小陸才蹲到地上,嘴裏雙手抱胸,嘴裏發出痛苦的哎吆聲。
我也覺得後背和雙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不過知道小陸傷的重,趕緊拉了拉他:「沒事吧!」
小陸強行朝我列了咧嘴:「都是皮外傷。」
說完他扶着膝蓋站了起來,踉蹌着走到吳曉可爸爸身前:「叔,你咋樣?那幫狗日的沒怎麼着你吧?」
吳曉可爸爸這才如夢方醒,使勁搖了兩下頭:「我……我沒事,你也沒事吧?」
這時候幾個醫生和保安也圍了過來,同時吳曉涵的哭喊聲引得所有人扭頭望去。
醫生給我倆做了檢查,我只是有兩三處挫傷,可這小子有一根肋骨骨折了,左臂也出現輕微骨裂,可見那幫人下手有多重。
醫生建議小陸躺病床上輸液消炎,可這小子太拗,死活不干,一檢查完便咧咧着回到吳曉涵媽媽病房,這一下他在吳家三口人心中的地位一下子又高了一截。
吳曉涵哭得梨花帶雨,小陸又是趁機一番安慰,這反而弄得我有些懵。
這小子看着憨厚無比,原來這麼精啊!還真應了老祖宗那句古話——人不可貌相。
等幾個人的興趣都平復了些,我才開口問:「吳叔,剛才到底咋回事啊?」
吳曉可爸爸臉色蠟白,嘆了口氣後回道:「都是陳老三乾的!」
他解釋說陳老三是龍城的一家紡織廠的廠長,本名陳海濤,早些年是在道上混的,排名老三,後來賺了第一桶金後才開始涉足紡織業的。
一個混黑的哪裏懂什麼經營管理,還是靠着強買強賣的原始手段,不過這樣只能得到些蠅頭小利,賺不了大錢,時間久了,他覺得不過癮,於是打起了吳家廠子的注意。
他看重的是吳家位於城西的一家廠子,名叫三洋紡織廠,這是家新廠,內部廠房和機器也都是新的,只要略懂經營的人,可以說一接手就能賺錢。
吳曉可爸爸當然知道廠子的潛力,所以儘管陳老三找他談了好幾次收購意向,他始終不鬆口。
剛才又打電話找他,甚至電話一接通就說出吳曉可媽媽在幾號病房,病情如何,大有威脅意味,為了不傷及妻女,他便同意去見。
陳老三約的見面地點是醫院地面的茶館,很順利地見到了一笑起來便露出兩顆大金牙的陳老三,倆人只談了五分鐘氣氛便開始尷尬起來。
吳曉可爸爸態度依舊堅決,提出不想再談,轉身就走,好在陳老三並不阻攔,而是朝他狡黠地笑了笑。
結果他到走出三樓電梯,就見到了七八個二流子,為首的光頭還說要跟着見見吳曉可母女,嘴裏竟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吳曉可爸爸害怕這群人傷害妻女,便硬着頭皮和他們吵吵了起來,隨後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一幕。
陳海濤?
我重複着這名字。
說完這些,三口人再也扛不住心中的巨大壓力,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也不知道小陸這小子哪根筋被打壞了,竟然使勁拍着自己胸脯:「不就是陳海濤嘛!放心,這事交給我,他要是不服氣我直接廢了他!」
話說得擲地有聲,可能換個不認識小陸的人,肯定以為這傢伙有什麼大背景。
三口人同時停止了哭泣,也同時望向他,我也有些懵。
「你……你能有什麼辦法?這幫人狠着呢!」吳曉可爸爸反問小陸。
「這個——總之我就是有辦法,你們放心就是了。」
大概是小陸這吹牛逼的話起了作用,三口人情緒好了些,吳曉可還朝着小陸莞爾一笑,弄得這小子更是神魂顛倒起來,正想再次開口吹下去,我趕緊拉了拉他衣袖算是提醒。
又過了幾分鐘,我朝小陸使了個眼色,倆人來到了病房外沒人的角落裏。
「你小子剛才吃錯藥了?這牛吹出去,怎麼收回來!」
小陸憨笑着撓了撓頭:「哎呀!剛才我也是心頭一熱,就沒想啥後果,大不了我趁着晚上拿一把斧頭砍了那狗日的。」
我白了他一眼:「沒看到他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嘛!還想砍人家?估計你連人都沒看到,就被人家一窩蜂砍成殘廢了。」
小陸似乎也怕了,拉長了臉朝我吐了吐舌頭:「曾哥,那……那你說咋辦?要麼求李隊長幫忙吧?你和他熟。」
其實這想法在我腦海中也一閃而過,不過稍微一沉思就知道這方法並不可行。
且不說這種事頂多屬於治安案件,不歸刑警隊管,主要是對方頂多算滋事生事,估計連拘留的標準都達不到。
怎麼辦?不管怎樣,這次我決定想法幫兄弟一把。
我想到了龍大銀行的黑金卡——能不能找韓永強幫幫忙呢?他可是這一帶的地下皇。
覺得可行,便輕輕拍了拍小陸肩膀:「小陸,咱是不是兄弟?」
小陸已經急得鼻子尖冒汗,咧嘴點頭:「是啊!曾哥和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還有啥說的!」
我很滿意他的回答:「那好!你先回去,安慰住吳家三口,對付陳老三的事兒交給我吧!」
小陸疑惑地看着我,幾秒鐘後還是很堅決地點了點頭:「那行!我……我就先進去了啊!」
見四周沒人,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龍大銀行的服務電話。
「喂!我需要幫助,最後能找韓永強幫忙!」
見電話打通,我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好的,曾先生,請說清具體的事。」
我把陳老三欺負威脅吳家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並且一再強調吳家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對方只回了句:「明白了曾先生,我馬上就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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